公主发威

    「承恩侯府,慧娘危险,告知皇上。」

    贝愉确认消息无误后,抬脚往长公主院子里去。

    此时,长公主已经从承恩侯回来。她只在开席后,饮了一杯薄酒便离席。

    侯府宴会,她能来已经算是给面子。其实她还想见一见慧娘,那个温柔姑娘。

    长公主对承恩侯,从来都是防备心重。她心里厌烦得很,能不打照面就别见面。朱嬷嬷倒是知道一些原因。

    先头的承恩侯夫人,是长公主闺中密友。先头夫人早亡,长公主恐怕比承恩侯还伤心些。甚至慧娘,长公主这些年私底下,也没断了找寻。

    没想到慧娘就在长公主眼皮底下。得知消息,长公主又是欣慰,又是愧疚。

    乐娘舞娘不靠颜色,靠技艺。慧娘一般是镶边表演,又带着面纱。长公主虽然常去香月楼,但从没认出来。

    对慧娘,长公主倒是喜欢得紧,不只是因为她是好友女儿。在上书房作证时,若不是慧娘讲究一个实话实说。可能现在,案子已经盖棺定论。

    但是,当时为避免加重贝愉的嫌疑,长公主忍住没有和慧娘说话。之后长公主避嫌,这次好不容易有理由上承恩侯府,居然也没见到人。

    “承恩侯好大的威风,本宫提出私下见见慧娘,他都拒绝。”

    长公主越想越气,和朱嬷嬷抱怨:“当年我就不该拉婉妹去骑射,让他两见面。一成婚跑北边驻扎,回来的次数寥寥无几。甚至最后,唉。”

    朱嬷嬷绞尽脑汁,准备安慰长公主。自从慧娘找到后,旧事被翻出,长公主心头越发不顺,经常大骂承恩侯。

    好在这时,郡王赶到。他恭敬行了个礼:“母亲,有件事恐怕需要你现在入宫一趟。”

    半个时辰后,上书房里,皇上贝惇然用手支着头,有些不耐烦道:“姑姑,深更半夜,有何要事?”

    好险没打扰到皇后,不然她又要睡不安稳。

    对皇后,贝惇然有意隐瞒慧娘和章院正的案件实情。一切水落石出之前,都不是最佳的坦白时机。

    长公主还穿带着宴会的饰物,她款款行礼:“还请皇上禀退众人。”

    贝惇然也没有为难,长公主虽然护短了些,但大事上也不含糊。他挥挥手,除了暗处的侍卫,其余人皆退下。

    “说罢。”

    “皇上,我儿贝愉收到不明人士传来的消息,慧娘有危险。”

    长公主也不拖沓,把消息从何而来,以及消息的原句全盘告知。

    贝惇然缓缓坐直,如果他没有猜错,褚玉宣今日会乔装,参加承恩侯府的宴会。

    再加上用鸟说话,会的就那么几个人。难道他遇见什么难处吗。

    “朕知道了,姑姑请先回去休息。”

    长公主没有选择退下,她依旧直挺挺站着:“皇上,我作为长公主,有谁比我更合适,去闯承恩侯府。我很担心慧娘,想尽快去瞧一瞧。”

    贝惇然也想到长公主和前承恩侯夫人的情谊。再者,长公主身份合适,得罪人的事,不是人人可以做得。

    他沉吟半晌,终于颔首:“朕会派尤嬷嬷跟着你,也会以皇后的名义赐下礼物,让你带去承恩侯府。”

    “如果你在府里遇到,咳咳,遇到徐成毓大师,也把他及他身边人一同带出来。”

    “是。”

    不管礼物还未备齐,长公主出了皇宫,翻身上马,往承恩侯去。马车夫在后面,载着皇帝派来的侍从,赶着车追。

    “吁。”

    此时承恩侯府宴席已至尾声,承恩侯正在门边送别贵客。好巧不巧,他送的正是曹国公。

    “曹兄,关于儿女亲家这事,我还想多留慧娘几年,所以……”

    “侯爷,女儿留来留去,也是要嫁人的。不如嫁到相熟的家里,门当户对,岂不美哉?”

    承恩侯正要拒绝,却看见长公主:“安宁长公主,你怎么又来了?”

    长公主一踹脚蹬,跳下马:“本宫去了趟皇宫,陛下说才知道今天是慧娘的好日子,特地和皇后赐下礼物。”

    “承恩侯,快让慧娘出来接旨罢。”

    承恩侯面色浓红,才刚醉倒一个徐成毓,现在又来一个长公主。不过能把皇上搬出来,想必所言非虚。

    周围贵客议论纷纷,承恩侯也不好当场拒绝。他做一个请的手势:“是慧娘的荣幸,长公主先进府,稍后我来处理。”

    长公主不避不惧,独身进府,自有孙管家引路。

    走了一段,她停下脚步:“直接带本宫去慧娘的院子,等下接旨,也不是非得在大堂。”

    孙管家面色恭敬:“请长公主勿为难在下。”

    气氛一时间僵持住,直到徐成毓和褚玉宣突然出现。

    徐成毓一甩袖子,做出个仙风道骨的样子:“长公主,在下算到你与我有缘,在此相见。在下也知道你想去哪,不如跟我来。”

    孙管家睁大眼睛,似是不相信徐成毓居然还能站在这里。

    徐成毓微微一笑,如果真喝了酒,她绝对又躺倒。可是,身边有一个身法轻快的人,就是不一样。

    她想起那险之又险的一幕。

    “承恩侯越走越近,我恐怕逃不了被敬酒。褚玉宣,你得把消息传出去,接下来。”

    褚玉宣截断她的话头,塞给她一杯酒:“接下来看我的,你随机应变。”

    此时,承恩侯已经走到近前。不等他说话,徐成毓主动举起杯子:“慧娘能归家,吾心甚悦。在此敬承恩侯一杯。”

    承恩侯哈哈大笑,不由分说抢过茶杯:“徐大师,您这次莫不是也要以茶代酒?来,我看看。”

    没想到一闻,还真的是酒。承恩侯见风使舵:“是我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徐大师说得对,我们互敬一杯。”

    没等徐成毓拿回杯子,站在她身侧的褚玉宣,主动弯腰伸手,一派侍从做派。

    承恩侯也不奇怪,把杯子递给褚玉宣。褚玉宣捧着杯子转身,抖抖袖子,把杯子恭敬地放在徐成毓眼前。

    为了不引起承恩侯怀疑,无论杯子里是什么,徐成毓只能一口闷。她毫不犹豫,拿起杯子,喝了个囫囵。

    果然,她喝完后便晕头转向,直接醉倒。承恩侯也见识过她醉酒的状态,直接吩咐孙管家,为他俩安排一间厢房。

    确认房内无人,徐成毓睁开眼睛,一派清醒。她喝下的是水,不是酒。至于那杯酒,可能全都倒在褚玉宣袖子上。

    褚玉宣没有功夫向她解释,他唤来黄线鸟,依旧鸟语一番。只是这次,用的时间明显比较长,内容也比之前多。

    徐成毓没有打扰,默默放风,保持警惕。

    褚玉宣放飞黄线鸟,希望贝愉良心未泯,或者将功赎罪,把消息传递出去。

    长公主已来,看来小鸟顺利把消息传出去了。徐成毓微微心安,褚玉宣情绪复杂难言。

    “徐大师,那你来带路。一个管家,还要外人带路,干什么吃的?”长公主毫不客气。

    徐成毓不紧不慢,她并不知道慧娘住在哪个院子。在场只有孙管家知道。

    她紧紧盯着孙管家的眼睛,脚往左边岔路走。见状,孙管家面部肌肉不由得松弛下来,眼睛不自觉往右瞟。

    徐成毓果断抬脚向右,走一段后,遇到个中心花坛,旁边铺着四条大道。

    一条是来时路,两条是上山,最后一条是下山。徐成毓直接向上走,卡在路中间时,她随机选择一条。

    走了几步,徐成毓突然停下:“我走错了?”作势要改道。

    孙管家紧握的拳头微微放松,肩膀也塌下来。徐成毓笑笑:“我没走错,继续。”

    夜晚的山林石子路,分外幽静,鸟叫虫鸣在耳边。四人无心说话,只埋头赶路。

    这么一番猜路认路下来,他们顺利到达慧娘院子。

    孙管家已经面色惨白,承恩侯府下人,没有遵从承恩侯的命令,动辄军法伺候。可是这是长公主,年轻时一言不合会杀人的主。

    慧娘院子静悄悄的,只有一点亮光。孙管家壮着胆子:“二小姐今日有些发烧,估计已经休息。请长公主改日再来探望吧。”

    “不说本宫想探望谁,谁就得起身迎接。皇上的旨意和礼物就在后面,谁也拦不得。”长公主直接推开慧娘院子的门,奔着正室去。

    长公主霸气,徐成毓心里鼓掌,速度也不慢,一溜烟也进到院子里。她几乎是紧跟着长公主进屋,也看到脸上长满水痘,几乎毁容的慧娘。

    慧娘紧闭双目,手被绑着。她似乎在承受莫大的痛苦,一直扭动身体。

    长公主看着,眼泪几乎要落下。她安静退出,一巴掌扇在孙管家脸上:“把你们侯爷侯夫人都叫来,看看一个好好女儿家,几天被养成什么样!”

    徐成毓趁着无人,拉着褚玉宣,推开旁边一间亮光的厢房。只见祁娘睡在床上,无知无觉。徐成毓推了她几把,也没醒。

    二人对视一眼,用药物使其昏迷,这熟悉的手段。

    可惜,幕后真凶无法让尚在监狱的杨大夫,和已经死亡的章院正来顶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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