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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危机渐起

    约莫到了后半夜五更天时,夜色风起云涌,雨势渐大。

    三王府。

    窗外雷声震震,景慕奕被闪电劈下的声音惊醒,心事重重的望向床顶,身旁的三王妃睡得正沉,他拨开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收,从床上坐起。此时的他心底记挂着事,眉眼间深沉的很。快到了要上朝的时候,他索性翻身下床,随手披了件大氅,拿了盏烛火,出门朝书房去了。

    刚进书房,景慕奕还未坐下,便听得有人敲门……

    他坐下道:“进……”。

    门开了,郭石进门,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礼道:“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景慕奕点头,示意他说。

    郭石道:“昨天晚上,我们埋伏在七王府周围的人,发现君宛歌趁着月色悄悄出府。当时她蒙着面纱,我们的人差点没注意到。跟踪的人见她为人警觉,时不时察看附近是否有人跟踪,便觉她行事有异,派人来告诉了属下。他们跟踪君宛歌,见她从后门进入了四海客栈,便没再出来。属下赶到时,她已经和另外一名男子出了四海客栈,往七王府的方向走。中途君宛歌和那男子似乎在争论着什么,两人情绪有点激动,但是属下不敢靠得太近,只看到那男子抱着君宛歌哄了好一会,两人才分开。后来他们在七王府门前分手,属下跟着君宛歌,见她自己回了七王府便折返去四海客栈。属下派去跟踪那男子的两人,一个被一剑封喉,手法极为鬼魅阴狠,另一个被擒。好在属下眼疾手快,一箭封喉,没让那男子套出我们跟踪君宛歌一事。”。

    景慕奕拧着眉,问道:“还有呢?”

    郭石道:“那男子消失后,属下赶去了四海客栈,可是……掌柜和店小二都死了,是中毒死的,尸体被扔在了柴房。”。

    景慕奕一惊,问道:“你怎么看?”。

    郭石道:“属下认为,君宛歌去四海客栈见面的,不是只有那黑衣男子一人。那人手里有佩剑,手法干脆利落,完全可以一剑封喉,没必要用毒。下毒之人,应该是杀人灭口,此人行事手段阴诡,应该是江湖中人。”。

    景慕奕听后眉头重重的皱在一起,思忖了半天才道:“那毒查得到来历吗?”。

    郭石摇头:“不知。”。

    景慕奕来了兴趣,琢磨道:“那好,这事儿想必今日晚些时候,店内的人就会上报给京兆衙门,那京兆府尹魏昭接了案肯定会派仵作去查验。这事你就先别管了,直接等魏昭他们的案情处理结果,看看能不能顺着毒药查到下毒人的身份。两个江湖人,一个身手了得,一个用毒狠辣,却半夜和君宛歌深夜相会,到底是因为什么?七弟上朝时,本王见他眉目疏朗,不像是旧伤未愈的样子,那她为什么到现在还待在七王府没离开?郭石,他们要是实在找不到毒药的来历,你便派人暗自散播君宛歌医术无双,引得魏昭的人去找她,看她如何反应。务必给本王弄清楚,这些人和君宛歌的关系!”。

    “是,王爷。”

    “本王倒要看看,君宛歌藏着些什么事情……”

    ……

    翌日清晨,君宛歌早早的起了床,看着自己额前和脖颈的淤青已经散去,正发愁找什么理由出府一天时,孟祥亲自端着早膳来了琼苑……

    原来,孟祥的儿媳妇临近生产,这几日隐隐伴有腹痛,觉也睡不好,也没什么胃口。他儿子孟承兴担忧自己夫人的身体,又听父亲说起君大夫医术上佳,便求了父亲想要让君大夫替自己夫人把平安脉。孟祥委婉的向君宛歌表达了想请她出府,替自己儿媳妇请脉的想法后,君宛歌一听,又隐约记得祥叔儿子开的糕点铺子就在西市,忙一口答应了下来。

    祥叔拎着君宛歌的药诊箱,在前面小心的带路,两人刚到走到向南大厅,便碰到了下朝回来的景慕徽。见她与孟祥结伴出门,景慕徽面露疑惑。孟祥忙解释二人出府的原委,景慕徽倒也没再阻止,只是让赵成安排两名侍卫,随行保护。

    到了孟记糕点铺,君宛歌环顾了四周的街铺环境,惊讶的发现离孟记糕点铺约十丈远的距离,斜对面竟是乐桂坊。她按捺住内心紧张起伏的情绪,神情冷静的随着孟祥上了二楼厢房。厢房内,孟小夫人大着肚子,恭恭敬敬的站在房门口等着她的到来。

    君宛歌进门后,几人免不了一阵客气与寒暄,君宛歌把脉发现她脉象一切正常,只是孕晚期的宫缩和胎儿胎动频繁引起的韧带牵拉导致的腹疼,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得知腹中胎儿和母体无恙,孟祥和儿子松了口气。孟祥让儿子打包了好些糕点,准备送君大夫回府,君宛歌却发现通过厢房内的窗户,她能够俯视到不远处乐桂坊的大门,便以仔细观察孕妇身体情况为由,要在这里多停留几个时辰。

    孟小夫人肚子8个月大时,便已经下楼不便,丈夫孟承兴又要主理店内的生意,她一个人呆在二楼实在无聊,听得君宛歌说要再多陪她一会儿,忙高兴的答应下来。孟祥见此,感激涕零到要向君宛歌作揖,忙被她给拦了下来。王府内事务众多需要孟祥回去处理,他好生一番交代儿子儿媳照应好君大夫,便自己一个人回了府。

    君宛歌让跟来的两名侍卫在楼下店内找个地方休息,自己则和孟小夫人呆在二楼,嘱咐她一些孕期的饮食和缓解疲劳的药理知识。午膳后,孟小夫人在榻上给孩子绣虎头帽睡着了,君宛歌得了空,便目不转睛的盯向了窗外乐桂坊的方向……

    约莫到了未时末,君宛歌趴在窗户边上无聊到快要睡着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步入了她的视线范围内。

    乐桂坊内,水云间。

    房内,花月坐在桌前神情悠然的品着茶,君影站在她的身侧,莲星守在屋外,观察四周是否有人注意到这边。门“吱”的一声,从外面推开了,景慕裕穿了身低调的烟灰色公子服,身后带了两名侍卫,三人看了眼门外的莲星,便一前一后进了房门。

    “王爷来了,请坐”花月抬手示意他坐下,顺手替他斟了杯茶。

    景慕裕坐下,抬眼看了神情冷肃的君影一眼,又看向花月,心情不错道:“出门在外,为防止隔墙有耳,宫主还是叫我‘五爷’,如何?”。

    花月点头:“好,五爷,不知这两位……”。

    见花月的目光流转在自己两名随身侍卫上,景慕裕清了清嗓子道:“这是我的随身侍卫,你去门口守着,好叫莲星姑娘休息。我这个人不怎么有安全感,宫主,我留一个侍卫在身旁,无妨吧?”。

    花月透过他,目光仍旧落在他的两名侍从身上,幽幽道:“无妨,只不过五爷这两名侍卫,身姿倒是丰神俊朗,不像是侍卫……”。

    听她话里有话,景慕裕眉目一挑,语气颇为纨绔道:“对于美好的人事,我向来孜孜不倦,想必像宫主这般雍容尔雅之人,定能理解本王对美的追求吧?”。

    花月将目光从那两名侍卫身上挪开,嘴角一勾幽幽道:“美好的事务往往带有两面性,本宫只怕……他们这般身手,不能护公子周全……”。

    景慕裕敛了敛笑容,认真道:“这就不劳宫主担心了。”。

    说罢,景慕裕冲莫云崖冷声道:“去门外守好了,不许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莫云崖飞快的用余光瞟了一眼同样一身侍卫装扮的景慕珏,恭敬的抱拳道:“是,属下遵命。”。

    见莫云崖关上了门,房内只剩下他们四人,君影拿出七王府的布局图道:“五爷,那日拿到这份图纸后,我暗夜去了趟七王府,府内布局与此图并无二致。我还去了趟工部,找到了他们存档的关于七王府各房间内的布局规划图。接下来,你们想要何时动手?”。

    景慕裕听她说罢,立刻来了精神,不假思索回道:“我恐夜长梦多,只希望越快动手越好!”。

    虽说君影不在乎这些人的生死祸福,但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见他如此迫切的想要取自己弟弟的命,君影不禁眼神冰冷的剜了他一眼,漠然道:“我见今日街上巡防营的兵力有所增加,昨晚我出门办事时,遇到有人跟踪,为防止身份暴露,阻碍计划的推行,我将四海客栈的掌柜和店小二灭口。对于有人跟踪我们的事……五爷怎么看?”。

    景慕裕一愣,下意识的用余光瞟向景慕珏,却被景慕珏一个眼神挡了回来,只得支支吾吾道:“这……会不会是君姑娘之前的仇家或是……你们的对家所为?我这边绝对的信任你们,肯定不会安排人跟踪监视你们。”。

    花月听闻,眉眼一蹙,回道:“那掌柜之死想必会惊动京兆衙门,届时还望五爷帮忙处理一下。”

    景慕裕爽快应道:“没问题。”

    ……

    君影严肃着脸,冷声道:“要确保动手那日七王府府外的巡防营不会多事,我们必须知道他们的巡视路线和换防时间,确保到时候不会被发现。另外,我们还需要摸清楚七王府府兵的巡防路线和换班时间,确保行动顺利。”。

    景慕裕翻看着地图,突然想起什么道:“七王府在通化门的永嘉坊,对面是安兴坊,安兴坊的西边是六王府,东边是九王府,巡防营归太尉管辖,向来注重那一带的安防。若是我让手底下的人在我们现在所在的西市和南面的芙蓉园那一带,闹出点动静,吸引巡防营的大批兵力过去,这样永嘉巡防的兵力被抽调走了,你下手会不会更轻松一些?”。

    花月点头:“五爷此话在理,那就劳烦五爷筹谋,只是动静不宜过大,怕有反效果。”。

    景慕裕道:“这是自然,吸引巡防营的注意和打探他们的交接班这些事情,我去落实。只是……七王府府内的府兵巡逻和交接,恐怕得宫主你们去想办法,我手下的人能力有限,好几次快要潜伏进七王府,都被他们那个府兵统领给发觉。最好当天把那个赵成从府内支开,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花月道:“正好,四海客栈出了命案,五爷只消派人去京兆衙门告发,说是那晚见到赵成去了客栈,京兆衙门的人自会上门拿人。就算后面查清楚是误会,当日赵成定不在府内。”。

    景慕裕连连点头:“现在只差去确认七王府的守卫换防了……如今的七王府,府兵都是从巡防营和军队里面挑选的,训练有素,不容小觑!”。

    “那又如何?凭他是铜墙铁壁,我玉潇宫这么多年,也不是没闯过。”花月冷哼一声,对他提出的阻碍毫不在乎,突然话锋一转注视着景慕裕冷笑道:“事成之后,倒是王爷准备找谁来但这个责?”。

    景慕裕下意识的偏头看了眼景慕珏,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囫囵道:“这就不劳宫主费心了。我到时候会给君影姑娘一把剑,你用那把剑取他性命,并且将剑留在现场,剩下的事情,便是我的人代劳。我们之间,了解得越少越好。”。

    景慕裕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还有种胜券在握的雀跃,君影看了眼他,总觉得事情没他说得那么简单。花月倒是不在意,她只想着杀了景慕徽,还了这份救命得恩情,然后祸水东引,让景鸿武知道自己儿子互相残杀,最后让他亲手处置自己的儿子,令他悲痛欲绝。

    君影问道:“那……他死之后我要如何告诉你?”。

    景慕裕道:“很简单,你从七王府后门出来,出来时吹三声口哨,我就会接着处理下面的事情,你直接出绥都,远遁江湖。”。

    君影再次确认道:“我拿着你给的剑,进府,取景慕徽的命,然后离开,就这么简单?”。

    景慕裕点头:“接下来的事情,你们无需操心。他死了,我与你们之间,便再无联系。只是……万一君影姑娘失手……”。

    花月见他担忧迟疑的样子,信誓旦旦道:“五爷放心,就算影儿最后失手,本宫也能向你保证,景慕徽绝对不能活。”。

    景慕裕见她如此笃定,眉目一挑,脱口而出道:“难道说……七王府里,宫主已经安插了人进去?”。

    原本只是无意间的一句调侃,君影不由得想到君宛歌,目光一诧,握剑的手不由得收紧。

    花月一怔,忙岔开话题道:“五爷要相信,我玉潇宫想杀之人,想要的命,从来没有失手的时候。”。

    景慕裕干笑了两声:“既然宫主如此自信,那我就静候你们的好消息。”。

    君影道:“我须得花上两三日才能得到完整的七王府府兵换防的时间及规律,想来五爷这边打探巡防营的事情也需要时间去布置,不如我们五日后,再作进一步的商量?”

    景慕裕偷偷看了景慕珏一眼,见他神色无异议,便点头道:“好……”。

    ……

    约莫到了酉时,在孟记糕点铺的君宛歌趴在窗沿近三个时辰了,手臂也压麻了,正当她就要失望的收回视线时,里面出来了一道她熟悉的身影……

    君影戴着斗笠,手持纯钧剑,从乐桂坊的大门出来。

    紧接着,没过多久,门里又出来了三个男子,君宛歌在人海中搜寻的目光一下子便被这三人吸引。最左边的那个,君宛歌认得他是四王爷府上的府兵都统莫云崖,中间那男子的面容被檐下的灯笼遮挡,她看不清。模模糊糊间,她看到那人腰间系了一块玉佩。那块玉佩她在景慕徽的腰间见过,是崇景国的王爷独有的九龙玉佩。最右边那人,君宛歌总觉得他有些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过了一会儿,花月和莲星也戴着面纱出来了。两人警惕的环伺了一圈周围,快速的隐没在了人群中……

    眼见几人全都离开,君宛歌作势替孟小夫人把完脉,只道一切正常,又叮嘱了几句,便匆匆下了楼了……

    回府的路上,君宛歌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仔细琢磨道……

    ‘当今陛下共有九子,三王爷、六王爷、九王爷,我都见过,看那两个人的身影,应该不是这三位。那剩下的几位王爷中,大王爷据说常年卧床养病,二王爷长逝,那就只剩下四王爷、五王爷和八王爷。这三位王爷只在王府乔迁宴会当日,匆匆一瞥。等等……四王爷……最右边那人,虽然穿着一身侍卫服,但是好像四王爷。那为何他要与自己的近身侍卫穿相同的衣服?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君姐姐他们既然已经知晓他的身份,便无须再乔装,除非他的身份还未被拆穿?既如此,那四王爷便不是宫主恩人的儿子,中间那个佩戴玉佩的才是。四王爷向来和五王爷、八王爷走得近,难道说……’

    ‘想要景慕徽性命的人,其实是他们三人中的两人?宫主只知道有一位王爷参与,其实有两位?’

    想到这,宛歌忍不住心里打了一个寒颤,宫主是有多大的恨意,才能如此报复?

    ……

    从月桂坊出来后,景慕裕心情大好,不禁得意的炫耀道:“四哥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景慕珏心情不错的点点头:“即使如此,你也不能松懈,那些女人不好惹,你到时候给她们些钱!”。景慕裕思索道:“四哥,要不要事成之后臣弟和八弟找人把玉潇宫给……”景慕裕环顾了一下四周,趁着没人看向他们的时候,快速的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景慕珏眉头一皱道:“这些女人武功高强,恐怕不好对付。”,景慕裕冷笑了声:“四哥,玉潇宫是江湖帮派,咱们自然要联合江湖势力。八弟不是找人打探去了吗,听说最近玉潇宫在绥都附近的势力都遭到了绝清宫的打压,臣弟想……”

    听了景慕裕的话,景慕珏停下脚步看向他,眼底流露出兴趣道:“本王倒是忘了,绝清宫在江湖中也干了不少拿人钱财□□的事,只是神秘的紧,官府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他们的窝点,想来也挺有本事。那你和八弟找人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联络上他们。”

    “好的,臣弟这就去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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