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苏伊蔓从床上坐起身,她扶着沉重的脑袋。

    睁眼看见熟悉的房间结构,她这才想起自己昨夜睡在了长隆大酒店。

    卧室里没有丝毫光亮,卧房与客厅相通的房门没关紧。

    一道光竖直地打在卧室的青砖地面上。

    苏伊蔓眯起眼让目光聚焦,她这才看清地上乱七八糟的横着她的衣服。

    其中一抹红色刺进她的眼睛,是她的内衣。

    苏伊蔓回神,不太爽快的动了动腿。

    她的动静牵动了睡在另一边的男人。

    苏伊蔓被宿醉侵扰的头痛万分,她单手死死的拖住太阳穴,另一只手想直接掐死身侧的男人。

    男人的脸,她再熟悉不过,即使六年没见,何书伦也能凭借昨夜的一举再次闯进苏伊蔓心里。

    苏伊蔓紧闭双眼叹了口气。

    她昨天晚上刚从国外回来,父母给她接风,她在宴会上喝了很多酒。

    而后她又去了酒吧,所以苏伊蔓丝毫不记得昨天,她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但凭借碎片的记忆,现在的场面以及她满身的疮痍,她明确的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身边的男人苏醒,何书伦同样扶着脑袋坐起身,他望向苏伊蔓,皱了皱眉。

    苏伊蔓大喊一声:“转过去。”

    何书伦没搭腔,他自顾自的下床,捡起自己的衣服,沉默的走向浴室。

    听着浴室里响起的水声,苏伊蔓一下红了眼眶,她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她能再一次被何书伦冷漠的态度刺痛心脏。

    何书伦很快从浴室中出来,他穿戴整齐,走向床边啪的一下打开灯。

    苏伊蔓吓了一跳,她死死抓着挡在胸前的被子,扬起脸瞪向何书伦。

    她以为两个人都已经上 床了,何书论总要跟她说句话了。

    没想到何书伦只是拿起床头柜上的金丝眼镜带到脸上,而后又缓慢的拎起金表,扣到了手腕上。

    金属表带咔啦咔啦的声响回荡在沉寂的房间里。

    “何书伦。”苏伊蔓终于忍不住,从喉咙里挤出这三个字。

    何书伦转头看她,细长的凤眼,此时尤其的锋利尖锐。

    何书伦与六年前相比变了不少,他脸上的轮廓更加分明,身体也变得更加开阔挺拔,十八岁的少年转眼间就长成了男人。

    苏伊蔓吞了口口水,让自己的嗓音不再那么沙哑。

    何书伦此时系好了手腕上的金表,他完全穿戴整齐,居高临下的站在苏伊蔓面前。

    冷漠的态度和六年前一模一样,这点倒是没变,苏伊蔓在心里愤愤地想。

    男人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眼中只有疑惑,似乎只是在等面前的女人说明喊他名字的原因。

    仿佛女人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仿佛二人现在身处的地方不是酒店而是大街。

    何书伦的长相十分优越,高挺的鼻梁在侧脸上映出阴影,他的眼睛微微下望,浓密的睫毛有些遮瞳。

    苏伊蔓从他的这副表情中,看出了些不屑。

    时间在二人之间仿佛凝固住了。

    何书伦身上渐渐生起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像是在刑讯逼供。

    苏伊蔓觉得此刻自己的凌乱和整洁的何书伦比起来,仿佛成了他的手下败将。

    心里升起一股不甘,她一下掀开被子。

    □□着身体从何书伦面前经过,像刚才何书伦那样,淡然地从地上一件一件捡起自己的衣服。

    何书伦的眼神随苏伊蔓而动,像钉子一般扎人。

    苏伊蔓坦荡的直起身,站到何书伦面前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苏伊蔓与何书伦对峙。

    白皙的身体在暖黄的灯光下散发出釉瓷般的莹光,胸前还有未消落的吻痕,整个人像展台中的艺术品。

    何书伦也不躲避视线,他眼睛微眯,光明正大的用视线抚摸了苏伊蔓。

    “怎么了?”何书伦终于开了金口。

    “我可不能被三。”

    苏伊蔓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里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何书伦轻笑着抬手扶了一下眼镜,“如果你能每晚都这样站在我的套房里,我可以马上跟她划清界限。”

    “什么!”苏伊蔓美目中的自若消失,不知是因为何书伦的戏弄还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女朋友。

    苏伊蔓气急,转身就要去浴室,手腕却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挟持住。

    何书伦的身体向她贴近,西装硬挺的面料摩挲到苏伊蔓滑嫩的手臂。

    “那我呢?有没有被三?”何书伦声音低沉,这句话不像是问句,倒像是要挟。

    苏伊蔓回头瞪了何书伦一眼,她奋力甩开何书伦握在她手腕上的手,头也不回的重摔下浴室的门。

    她打开花洒,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着,泪水终于决堤。

    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自己的初夜会是什么模样,她曾幻想过,那天她会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身穿洁白的婚纱,与何书伦一起在礼堂许下诺言,而后在家人朋友的祝福下共同组成新的家庭。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苏伊蔓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脑袋,缓缓蹲到地上。

    浴室外,何书伦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眼神微动,拿起手机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何总。”

    “小黎买一瓶避孕药送到我的套房。”何书伦说完挂断电话,皮鞋踩踏地板的声响沉稳而有力。

    后只听一声沉重的关门声,整个房间恢复寂静,只有闷闷的水花声从浴室里传出。

    女人如猫般细弱的抽气夹杂其中。

    眼泪随着水珠一同滑落,流淌进漆黑静默的下水道。

    终于,苏伊蔓在浴室缭绕的雾气中,缓缓站起身。

    她重拾精神,裹着浴袍走出卫生间,何书伦早已不见踪影。

    苏伊蔓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床头的避孕药,她再也无法强装镇定,打开手机,拨通表姐的电话大哭起来。

    苏筱宁在电话里不停安慰苏伊蔓说她会马上赶到。

    挂断电话,苏伊蔓看向床头放的避孕药,抬手狠狠把药打落在地。

    在屋里穿戴整齐,叫客房服务送来早餐和冰袋。

    她用冰敷了敷自己红肿的双眼,待到表姐来,用表姐的化妆品给自己毫无血气的脸画上精致的妆容。

    苏伊蔓对着镜子微笑,一下又恢复往日的神采。

    “所以你昨天晚上和何书伦睡了?”苏筱宁听完苏伊蔓的讲述,惊讶的张大了嘴。

    苏伊蔓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美貌,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说:“姐姐,咱俩一会儿去逛街吧?”

    苏筱宁敲了她脑袋一下,“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去逛街?你不是六年前就跟何书伦彻底闹掰了吗?这么多年我们苏何两家聚会,从来都没见你和何书伦同时露过面儿。”

    苏伊蔓压下心中的火气,她跟何书伦早在高中就闹掰了。

    两人父亲是世交,他俩从小就被父母定下婚约。

    苏伊蔓跟何书伦如父母预想的那样,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逐渐升温。

    何书伦关心爱护着苏伊蔓,照顾她身边各种小事。

    苏伊蔓面对何书伦细腻的关心,不止一次心跳加速,所以她决定等到高中毕业就跟他表白。

    没想到,还没等到高考最后一场的考铃声打响,原来高冷无言但细腻温柔的何书伦,就彻底从她生活中消失了。

    何书伦突然变得非常冷漠,他不回苏伊蔓的消息,不跟苏伊蔓见面,甚至当苏伊蔓到何家去找他,何书伦也会早早躲开。

    苏伊蔓不甘心,她无数次想祈求何书伦说明疏远她的原因,但都以失败告终。

    她是光华盛起董事长苏光华的独生女,不会因为一个男人消沉。

    所以苏伊蔓一气之下直接放弃国内排名第一的医科大学,跑到国外本硕连读,昨天刚回国,没想到跟家里聚完餐的当晚就发生了这档子事儿。

    “何叔叔何阿姨跟你爸妈不知道你俩啥情况,还以为你们每次不在都是恩恩爱爱去过自己小日子了呢。”苏筱宁说。

    苏伊蔓转身看向昨夜承载了两人温存的大床。

    她咬牙说:“恩爱是不可能的,那……不过是酒后乱性罢了。”

    苏筱宁惊讶的以为自己的表妹转性了,她连忙问:“所以你就打算这么放过何书伦了?”

    苏伊蔓冷笑一声说,“我可没说要放过他。”

    她收回目光,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上前挽住苏筱宁的手,满脸调皮的笑,“我决定要跟他结婚。”

    “什么?”苏筱宁被苏伊蔓不着调的脑回路打的蒙圈。

    “你可不要把婚姻当儿戏啊!”苏筱宁说。

    苏伊蔓沉吟半晌后说:“我本来就喜欢他,从小就喜欢。不过何书伦好像有女朋友,不知道我给她5个亿她能不能同意退出这段感情。”

    苏筱宁没想到,自己这妹妹还是如此的小孩脾性,“何书伦没有女朋友,你哪里听来的传言?”

    苏伊蔓红了脸,她小声嘟囔说:“是何书伦今早亲口告诉我的。”

    苏筱宁歪了下头,“不应该啊,何书伦这几年不仅攻读了双学位,还捣鼓出好几家房地产和对外贸易公司,没日没夜的工作哪有时间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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