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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过路店前,县长啃吃冷馒头;返城路上,谭局推荐王新初

    其实,县长王守坤的心里面还藏有另一层意思。
    田行健不在家,组织上虽然安排自己主持全面工作,但毕竟是个主持,而且还是个口头通知。再说,田行健书记虽然病情有些严重,年龄也不小了,但他那胖乎乎的身体应该还是撑得过这一个坎儿的。王守坤也隐隐约约地感受到,自己的那个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就突然一下到来的。不管怎么样,越是在这个时候,自己越不能锋芒毕露,更不能急于求成。至少,那重大事项决策、重要干部任免、重大项目投资和大额资金使用,自己千万不能碰,坚决不能动,那些可开可不开的会议,尽量不开。那还能干什么?就下去走一走督一督调研调研吧!正好,田行健在家时,自己成天跟着泡在会议室里,想走还走不出去呢!
    根据杜部长的安排,还是由新初随同前往采访报道。新初习惯性地来到县委大院,正好遇上刚下楼的杜部长。
    杜泽轩道:“你跑这边来干嘛?不是在县政府大院集中吗?”
    新初这才想起田行健书记在住院,是县长王守坤在主持工作,大家理所当然就应该在县政府大院集中了。
    新初说了声“哦”,就接过杜部长的包包和水杯,跟了过去。
    中巴车早早地停靠在政府机关大楼的石梯旁,县交通局长吴畏,县国土局长谭大龙,还有财政局长段文,站在车旁抽着烟,摆着闲龙门阵。
    杜泽轩走拢就说:“大家站着干嘛?车上坐啊!”
    三人便跟在后面,所说的话如同一辙:“首长都没坐,我们怎么敢坐呢?”
    杜泽轩上了车,确定今天下乡的领导,除了他本人就只有王县长后,便一选择在第二排坐下。他坐的这个位置,正是王县长平时坐的,而留给王县长的第一排位置,则是县委田行健书记的专属。
    几人正寒暄着,便有工作人员提醒道:“王县长过来了!”
    杜泽轩便率先下了车,朝对面快步走过来的王县长招呼道:“王县长早啊,离出发时间还有一会儿呢!”便请王县长前排就坐。
    王守坤道:“这是田书记的位置,我怎么能坐?”
    杜泽轩道:“田书记不在车上,这位置您不坐,哪个敢坐?”
    几位局长在后面也大声附和道:“那是,那是。”
    谭大龙又补充了一句:“这位置迟早也是您王县长的!”
    王守坤一脸严肃,十分生气,把头往后一横,眼睛一轮,大声道:“老谭你这话可讲不得,这位置迟早是我的,那我们田书记回来了坐哪里?”
    王守坤说话时,把“我们”二字拖得长长的,眼睛的余光却不经间地朝吴畏扫了过去。
    谭大龙既然敢说这个话,他也就能接这个招儿,眼珠子一个圈都没打过来,就立马回道:“我们田书记回来肯定是要高升啊,到市上做领导,继续领导我们前进!”
    段文跟着一车人大笑,并不作声。
    大家坐了约摸两三分钟,车躺在原地一动不动,分管副县长着急道:“吴畏,领导都到齐了,驾驶怎么还——你看看怎么回事?”
    这时,一中年妇女一手提着包包,一手提着裙子,冲向了驾驶室。
    王守坤正要发着,见是一美女驾驶员,他取下眼镜擦了两下,笑着问:“办公几时进了个女驾驶员,我都不知道?”
    那美女回过头来,冲着王守坤笑道:“不好意思啊,王县长,我不是办公室的。”
    办公室昝主任忙上前凑在王守坤耳边道:“县长,这车是酒厂调的,驾驶员也是酒厂的。”
    杜泽轩开玩笑道:“美女还认识我们王县长啊?”
    那美女一边点了火,一边大声回道:“不仅是王县长,还有您杜部长,县上差不多的领导,我都认识呢!”
    新初透过后视镜,这才看发现,这美女驾驶员,他那次饭后在宕州大曲酒厂歌舞厅见过,歌唱得不错,舞也跳得很好。暗想:这淳厂长也是“美女多用”啊,搞应酬接待的时候,把女驾驶员都派上用场了。
    一车人把关于女人的浑段子都吹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就打起了瞌眨瞌睡。谭大龙居然还扯起鼾来,鼾声此起彼伏,一波三折,就像正在拆弯取直、降坡削陡的乡镇公路。
    新初在车上是睡不着瞌睡的,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中巴车在摇摇晃晃中减缓了速度,终于在一阵剧烈的颠簸中停了下来——前面,被堵在路上的车子排成了长龙。
    吴畏拨了个电话,站起来说:“报告县长,前面有车陷住了,交警大队正在疏通,我们的人也在现场。”
    “你看你们这路修的都是一个模子,先把两边的路沿石安上,再去填中间的三渣层,这样就形成一个大大的U字形,下一天雨,就得堵上两三天。”
    看来,王守坤对这标美路建设技术上的东西,是有所了解的。
    吴畏忙解释道:“这路,也只有这样修啊!”
    “所以,我一再强调工期,工期,三渣层碾压就不能快点?这道工序加快了,后面铺油和硬化就快了。”
    吴畏连声说是,挂在鼻梁上的两道虚汗顺流直下,流进张开的嘴里,咸咸的。
    分管副县长也站起来不断地向王守坤解释着,新初坐在最后一排,一言不发,暗自为吴畏捏了一把汗。自己虽然没有当成田书记的秘书,但吴畏做主任兼秘书的时候,毕竟第一个就推荐了自己。不知道吴畏做交通局长怎么样,但从做人这一块来说,他肯定是个好人。
    这时,前排的女驾驶员打开了车门,下车后径直朝左边的山坡上快步走去。她刚上了山坡,前面的车就开始发动了。
    吴畏大声说道:“报告县长,经过现场抢险,前面的路已经排通了。”
    杜泽轩道:“这个女驾驶员跑坡坡上去干嘛?吴畏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新初也顺着望了过去,只见那女驾驶员把裙子一捞,顺势撒开,便蹲了下去,解起小手来。
    谭大龙早就醒了,哈哈大笑道:“杜部长,你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
    在一车人的笑声中,那女驾驶员飞快地回到了车上,一边打火,一边说道:“各位领导,不好意思啊!”
    新初再一次透过后视镜,久久地看着那女驾驶员面若桃花的面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暗自慨叹:这女也怕入错行啊!在这时光荏苒、岁月蹉跎中,如果选错了一个职业,纵使你是一个闭月羞花的美妇人,也会变成一个无所顾忌的女汉子。
    中巴车开到每一个区所在地,早有书记、区长站在自己的地界恭候多时。他们基本上都是同一装扮:头戴草帽,脚穿水鞋,身着白色的短袖。
    王守坤每到一处,都重复着同样一句话:“你们看这哪里是修标美路,就像是在掏小河沟,雨再下大一点,就可以跑船了。”
    现场人员都纷纷表示:“县长,一个之内,保证完成道路硬化!”
    涌南桥整改工程已接近尾声,县交通局的总工报告说:“请县长放心,这一回质量上绝对不会有问题了!”
    工程现场负责人把草幅拿在手上,滔滔不绝地补充汇报着工程整改措施,并一再解释着工程出现质量问题的诸多客观原因。
    这个负责人,新初在城东镇中心村大棚蔬菜示范种植基地见过,当时,李天书书记安排他来指导生产便道建设,技术上没得说。
    王守坤问:“财政局长呢?”
    段航忙灭了烟,跨着三大步从后面冲了前来,大声道:“到,县长!”
    王守坤道:“我现在最关心的已不是整改问题,而是经费问题。该施工方负全责就一定要负责到底,工程款一分也不能增加,你们财政一定要把好这个关!”
    段航道:“坚决落实王县长的指示。”说话间,他看了工程负责人一眼,便向一旁斜去。
    顺着段航的目光,新初这才看见,薛小美也远远地站在桥的那头。看着薛小美脚也头戴草帽,脚穿水鞋,眼戴太阳镜,唯有从那套乳白色的连裙上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一个女人。
    不知怎地,新初就想起刚才那位女驾驶员来,他甚至在想:薛小美会变成那位女驾驶员吗?她会像她一样,跑到对面的山坡上,撒开裙子小便吗?
    薛小美也注意到了新初,正要打招呼,挥着的手刚伸到胸前,便垂了下去。
    新初也注意到,吴畏、段航,还有谭大龙,薛小美与他们应该都熟,却都没有打招呼。
    薛小美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桥梁工程,还有连接这座桥两头的道路,确实是她们家的公司修的。
    李天书虽然从一个建筑老板干到了村支书,做了乡企办主任后,直至干到城东镇党委书记的位置。他虽然走上了从政的道路,但自己的建筑公司并没有放弃,只不过把公司法人代表的名字由自己改成了自己的施工员,也就是还在给王县上汇报的石总。
    李天书与上任交通局长交往甚厚。不料交通局长先后被县检察院反贪局和县纪委都请进去喝过“沱茶”,靠他发家的李天书自然脱不了干系,前前后后进进出出大半个月。不过,除了吃了几顿饭喝了几瓶酒抽了包烟,纪委和反贪局都没有从李天书的嘴里掏出一个“钱”字来。据说,问话的人还动过手,李天书的牙齿至今都有一颗是松的。但他表现得确实像一个坚强的布尔什维克。
    李天书出来后,他城东镇党委书记这个位置非但没有受一丁点儿影响,相反地,他在圈子里的影响越来越大,工程也越做越多了。圈内人士都有一个共同的看法:李天书这个人稳当、靠谱!
    不久,交通局长也出来了。他并没有受到纪律处分,更没有移交司法处置。当然,他也不可能继续当这个交通局长了。
    有人说,是李天书嘴巴咬得紧,没有说他的问题。要不,交通局长进去了还出得来?
    李天书说:“哪里是我没有说人家的问题嘛,是人家本身没得问题。人家没问题我不可能说有问题,到时候真给自己说个问题摆起!”
    李天书的话,也有很多人信,说之所以要找交通局长的问题,主要是因为县委书记田行健想给自己的秘书吴畏腾位置。交通局长认了,自觉把位置腾出来了,自然也就相安无事了。
    尽管大家都知道这工程是李天书做的,但李天书毕竟是城东镇的党委书记,是体制内的人,他不可能亲自到工地上来汇报吧?薛小美也是体制内的干部,不过,在李天书任城东镇党委书记前一个月,她就辞职下了海,帮着李天书打理公司。薛小美来了工地,就足以体现出公司对工程问题整改的高度重视。
    工地现场负责人石总是不想薛小美来的,他常对李天书说:“女人不能进工地,一进工地就出事。”
    李天书对此也是信的,他的前妻就从来没有进过他的工地。不过,自从娶了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李天书的思想就有些动摇了。他说:“女人不能进工地,那是打遂洞才不能进嘛,这个是修桥,没问题的。”
    结果,李天书的话音刚落,石总就接到电话,涌南桥工地出事了。还好,人没事!
    涌新区的书记、区长再三挽留,说天气这么大,一定得陪王县长喝杯酒,解解乏。
    王守坤带着一大队人马,在三叉路口的路边店门口停下来,伸手抓了个馒头,张口就啃了起来,说:“群众集资修路,我们怎能进馆子喝酒?”
    杜泽轩也抓起馒头,一边啃,一边喊道:“县上都吃馒头,我们还好意思喝酒吃肉?大家都来。”又冲着新初喊道:“你把今天王县长顶着烈日查看标美路建设,特别是检查途中啃冷馒头充饥的事,好好写一下,争取在省市报刊头版显着位置发出来!”
    新初说了声“好!”
    谭大龙就抓了两个馒头,顺手递给新初一个说:“再忙也要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又向王守坤介绍道:“县长,这小伙子您认识不?他可是我们宕渠县的大笔杆子。”
    王守坤喝了口茶,这才把嚼得半碎不细的馒头咽了下去,说:“你小子就是王新初嘛,怎么不认识?还在省报上给我和田书记发过署名文章嘛!文章写得错!”
    新初明白,王县长说的那篇文章,是一篇理论文章,叫《在实干中跨越》。省委班子换届调整后,新来的省委书记高度重视发展和实干,鲜明地提出了两个口号:跨越式发展,扑下身子抓落实。跨越,怎么跨越?在实干中跨越。新初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点,挑灯夜战,奋笔疾书,熬了一个通宵,写下了《在实干中跨越》这篇理论文章,第二天一早就寄到省报理论部,很快就全文刊载出来,连中共宕渠县委书记田行健、宕渠县人还政府县长王守坤的职务都原封不动地保留。
    王道文科长说:“省报的理论版最难发文章,就是书记县长提两瓶去喝了也达不到这个效果。新初你这个点抓得好,贯彻落实了新任省委书记的重要指导思想,这也可能是编辑发这篇文章的主要原因!”
    返城的路上,谭大龙把不失时机地把新初拉到王守坤面前说:“王县长,这小子不跟您做秘书的话,真的可惜了!”
    “等我过去了再说!”王守坤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从他的话中可以听得出来他似乎并没有拒绝的意思,甚至可以说是基本同意了。
    新初又看到了跟领导做秘书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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