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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 愚蠢的皇帝

    这个时候死人,可不是什么寻常事。

    也就皇帝那个傻子,也不想想皇宫那个地方怎么可能让人随便的进,你二话不说就把叶铎给阉,这下好了,你怎么问话吧?

    听闻现在武将们还在宫里跪着,皇帝就一个态度,与他无关,在叶晨的宫殿里待着不出面,现在好了不光武将,还有文臣也出面了。

    之前太后再说的狠,遇见这种事都会想着给皇帝摆平。皇帝不是觉得他是个傀儡吗?现在好了他自己解决去吧。

    郁方想着将重心放在御林军上,他肯定是要换人的,哪怕利用这个案子来办。

    太后话说的狠,可对皇帝未必能下死手,郁方却管不了那么多,累死累活的每日里,最后落个满门抄斩的局面?郁方先将命保住再说,御林军必须尽在掌握。

    若是可以,郁方不介意用之前散了的人。

    太后为了给皇帝铺路,从前追随太后的那些那臣,都想法子寻了理由将人外调了。

    不是怀疑这些人的忠心,而是作为母亲对于自家孩子的袒护,她想要朝中人忠心的只有皇帝,便是她这个母后也不行。

    那时候太后想着的是,将来万一她跟皇帝的政见不和,该以皇帝的为主。

    现在只感觉好笑,谁人知道根本就没到政见不和的程度。

    也幸好还有郁家,不然此刻的太后,孤立无援。

    那么一个要强好胜的太后,被自己的儿子给算计了。

    可叹。

    眼瞅要过年了,让人不安生。

    如此一来,郁方又有要忙的了。

    “若有什么我能做到的事,你一定要告诉我。”魏伊人心疼的拉住郁方的手。

    郁方将人揽在怀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我也怀疑自己,这么做是否值得。”

    诚如国舅所言,他们公然对抗皇帝,太后年岁大了,将来一了百了,那么郁家的后代又如何?

    现在这个情况,当佞臣才是最舒坦的。

    皇帝说什么做什么,你都拍手叫好。

    那么英雄受辱,百姓蒙难,跟郁家有什么关系?

    可是郁方过不去心中那个槛,祖父临终之前嘱托,定要忠君爱民,不辜负身上的这身官袍。

    如今郁方有这个能力,却不管这些人,郁方说服不了自己。

    魏伊人轻拍了一下郁方的手,“这有何难?”

    郁方怕的不就是身后之事吗,那就简单了。将来皇帝之子登基,恐有血缘的原因,对郁家报复。那就直接,暗地里抱养一个就是了。

    太后夺权之后,皇帝只管做傀儡就是了,他若将来反省也就算了,若不然即便到死也不给他实权。

    至于他以后有的孩子,直接安排一个妃子假孕,从外面抱养俩,养在太后跟前。

    那孩子没有血缘天份,跟皇帝不会过分的亲近,自也不怕别的。

    听魏伊人这话,郁方愣了一瞬,而后笑着刮了一下魏伊人的鼻子,“我今日才算是见识到魏阎罗的真面目了。”

    这一招釜底抽薪用的着实是妙。

    妙的惊天泣鬼神。

    至于皇帝的亲子,将来就做个闲散的王爷便是,富贵无忧。

    两口子嘀咕嘀咕的,脸色都缓和了不少,郁方手放在了魏伊人的肚子上,“如此一来,咱们的孩子,一样要肩负重任。”

    没有谁家的荣耀能一直延续的,必须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担当。

    承载着家族未来的希望,有那么一瞬间,郁方都想了,以后该让谁当他的启蒙夫子,或者要学多少东西。

    想到这,郁方突然将耳朵贴在魏伊人的肚子上,“你说,他能听见咱们说话吗?”

    若是能的话,郁方每日里给讲讲孙子兵法,或是三十六计,打从娘胎里就要比旁人强。

    魏伊人不由的掩嘴轻笑,“你可莫要吓到孩子。”

    若真能听懂,估摸这孩子在娘胎里都要愁坏了。

    说说笑笑,繁忙中抽得几分空闲。

    外头,香附有些站不住,她去了前院又走了回来。她想去看看叶铎,可是又害怕见到叶铎。

    上次一别,本以为再难相见,却不知道如此的突然,如此的让人措不及防。

    “想去便去。”坐在树枝上的广泰,突然出声。

    他跟着郁方已经忙了好一阵了,这会儿个郁方回来,他也难得落了清闲。只是就看见下头的香附来回的走着。

    广泰听说过香附跟叶铎的事,知道香附这般是为了谁,忍不住劝了一句。

    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瞬间,不求结果,不计回报的做一些事。

    香附吓了一跳,抬头看向广泰,素来伶牙俐齿的香附却发不出一个音来。

    说点什么呢?纵有千言万语,也说找不到一句开口。

    广泰长长的叹息,“免得,将来后悔。”

    叶铎作为将军,这样的变故对他来说打击很大,能不能熬过来都难说。

    若是将来熬不过来,面对半捧尘土的时候,会不会悔恨当初,什么都没做。

    香附紧紧的咬着唇,良久后慢慢的松开,“多谢。”

    她想着去看一眼,哪怕一眼,都行。

    香附离开后,广泰斜着看了一眼暗处的人影,“有酒吗?”

    他早就发现广廷又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广泰没理会广廷,现在广泰觉得手边太空了。

    从前大大咧咧的广廷,难得收起了笑颜,“我去取。”

    广泰说后悔二字的时候,脸色发沉,看样子并不是只是在宽慰香附,更像是他自己有感而发。

    广泰在后悔什么?

    广廷满腹心思的去取酒水,等着回来后,树上早就空无一人。

    广廷气的跺脚,“又耍老子!”

    另一边,香附到了叶铎门外,想了想还是将门推开。

    伺候的人看见是香附,便要见礼,被香附摆手拒绝,让她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香附走到珠帘旁,却没有进里屋。

    她能看见叶铎躺在床榻上,死气沉沉的模样。

    香附已经无法从眼前人,联想到之前少年将军意气风发的模样。

    叶铎是睁着眼的,看不清他在看什么,或者叶铎根本就没看什么,睁着眼睛大概这是唯一跟死人的区别。

    叶铎不怕死,上过战场的人,哪个不是将生死置之度外。

    而现在,比死还让叶铎难受。

    他是皇帝,是天子,所以没有道理可以讲。

    香附捂着嘴,怕自己哭出声来,只能快步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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