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择程过来啧啧称奇道：“这是把你当救命神了啊。”

    他走近想看看小孩的表情，突然顿住了看向脑后，后面黏糊糊的一团：“老陆，你看看小孩那头上是什么东西，看着怪恶心的。”

    “嗯？”陆惊别往小孩后脑上去看，瞬间眉毛拧了下道：“血腥味。”

    周择程：“血腥味，后面有伤吗？”他站小孩后面仔细瞅了瞅，还真是伤：“应该是流血糊在头发上，又被冻结痂了。”

    “这也没地处理，要不给他洗洗？”

    陆惊别看了眼他：“嗯，你去。”

    乌酒听见这句立马抬头看向陆惊别，眼里满是无措。

    “你看，小孩都不同意。”周择程连忙往后退，一脸这跟我无关，谁带回来的谁管。

    乌酒死死拽着人的衣服，头使劲的摇，生怕男人带她回来只是开玩笑，她不要回去，不要回到那个男人身边。

    原本一直在脚边趴着的土狗也开始汪汪直叫，像是感觉到人的不安般，围在腿边来回转圈。

    周择程看不下去了，连忙跑过来道：“你带回来低的，小孩现在肯定只认你了。”

    “别摇了。”陆惊别低头看着死命摇头的小孩，没听见般，还一直在摇，伸手制止住小孩的脑袋，抬头问道：“这有洗的地方吗？”

    周择程一挑眉道：“还真有，澡堂子呢。”他今下午在这周围转了一圈，就瞅见了，还挺显眼的。

    “找个女的过来。”陆惊别道 。

    “好嘞。”周择程秒懂，拿出手机给王助理打了个电话：“王助理啊，你找个女的过来。”

    “嗯....周总，这地方没女人。”王淞说的很小心。

    “草！你他妈想什么呢的。”周择程瞪大眼睛道：“只要是个女的都行。”

    王淞应了声后，连忙去了食堂找人，食堂做饭的都是女的，食堂里面还在亮着灯，里面应该还有人，他推开门，一眼就看见还在灶台上干活的中年妇女，过来说道：“一会在干，你先跟我去见周总。”

    罗春华赶紧停下手上的活，看着王助理道：“王..王助理，周总找我干啥，这..这我没啥犯错啊。”

    “你只管跟着我走就行了。”王淞看了眼，转身出了门，往周总那屋走。

    罗春华应了一声，赶紧跟在王助理身后。

    王淞走到房门前，敲了敲门，推门没进去，站在门口道：“周总陆总，人带来了。”他往旁边移开，把人露出来。

    “周周总，您找我来是有.....”罗春华小心翼翼抬头，看清房间里全貌后，话音瞬间变高了一个凋道：“你个小疯子，死杂种的怎么在这........”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快速跑进屋里，直接指着人骂道：“乌酒，个高梁撒在粟地里的，嗯？你个.....”

    刚想上手打的时候，狗窜了出来，汪汪叫着开始咬人，罗春华又见狗也窜出来了，对着狗就直接踢了过去：“个死狗，还敢咬我，看我不打死你的。”

    狗应该被踢狠了，跑到一边我乌央乌央的叫唤。

    乌酒死命瞪着面前的罗春华，猛的扑过去，罗春华没反应过来，乌酒就已经咬到她手上了。

    罗春华疼的嗷嗷直叫，手死死打着乌酒，嘴还不停的骂着脏话。

    那狗也缓过劲了，过来也开始汪汪叫着咬着罗春华的腿。

    屋里乱成一团，还是陆惊别最先反应过来，赶紧把人踹开，把小孩拉到他身边，狗也跟了过来，不过还对着罗春华那边汪汪汪的叫。

    旁边两人这才反应过来。

    周择程连忙看向老陆和他身后的小孩，不经意看见小孩的眼神，他妈的吓一跳，看的他心里发毛，这根本不应该是一个小孩眼里有的神情，像那狼崽子似的，随时能咬上人一口。

    王淞赶紧把地上的罗春华弄出去，这毕竟是他找来的，谁知道刚要出去，陆总就叫他回来，他又连忙带人拐回来。

    “陆...陆总。”王淞看了眼陆惊别。

    陆惊别却是没看向他，而是看向他身后的罗春华，又看了眼旁边，周择程瞬间秒懂，站过来就问道：“你认识这小孩？还有这小孩跟你多大仇，至于你这么大一人还打小孩。”

    “呸。”罗春华尖声道：“屁的小孩，还小孩呢，都十八了，比我孙子都打，跟他疯子爹一样，都是个疯子，个小杂种的。”

    乌酒一直被陆惊别拦在身后，只死死瞪着罗春华，那狗也一脸随时能咬上来的架势。

    罗春华见人眼神后还是有些怕的，她手还是下意识的抽了下，咬掉一块肉了都，她心里死死骂着：个死杂种，看她下次不打死她。

    周择程一脸震惊的看向乌酒，又看向陆惊别，见他和自己一样也是惊讶。

    两人对视了眼，都从眼里看见了不敢相信，这看也就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陆惊别看了眼王淞，让他把人带走。

    等人走后，陆惊别和周择程看向身后的乌酒，又低声道：“乌酒，这名挺别致的。”

    乌酒一直没动静，在人带着罗春华出去后，就一直盯着一个地方面无表情，眼神呆愣着。

    陆惊别看了眼，轻轻拧着眉道：“怎么弄？”

    周择程也看了眼道：“要不你亲自来？”

    陆惊别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走到床边从周择程带来的箱里拿了几件衣服，把还在发呆的乌酒抱起来往周择程说的地方去。

    站在门口尴尬了好一会，抛开年纪，这不就是个小孩，这不洗这今晚真睡不成，陆惊别叹了口气。

    乌酒一直没反应，他一边想着明天要带去看看，给人把像是泥地里滚过的袄子棉裤脱掉后，就是一愣，陆惊别脑子真的蒙了一瞬。

    小孩瘦的跟皮包骨，全身还都是伤，有新的有旧的，还有冻出来的伤，看着触目惊心。

    不过他又愣了一下，小孩连内裤都没穿，虽然一会还是要面对，但是这没防备的直接冲击还是有些遭人的。

    他尽量忽略小孩已经是十八岁低的年纪，毕竟小孩现在这样看着真不像已经成年的样，看着比周择淋看着还小，也不知道周择程这哥该怎么想。

    陆少二十四年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磕磕绊绊的赶紧给小孩洗了澡，用刚那周择程的衣服把小孩一包回去了。

    周择程见人回来后，围过来观看：“陆少手艺挺好。”

    确实挺好，原本脏兮兮的小可怜，现在变成干干净净的小可怜了。

    就是他这衣服，他带来他最喜欢的一件全球定制版还有他偶像车神的签名的长款羽绒服啊，现在被严严实实的裹在小孩身上了，周择程赶紧到心里有一丝丝的肉疼，可他看着小孩的表情也说不出来。

    他幽怨的看着旁边的人，陆惊别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乌酒还一直是之前的那个表情，眼神空洞无光的模样。

    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陆惊别皱了皱眉，身上湿哒哒的，而已他感觉闻到了一股味，他有些受不了，看了眼周择程：“洗澡走。”

    “走走走。”周择程点头，去拿了衣服：“我都困了，赶紧洗完睡觉。”

    两人没过一会就回来了。

    不过，一推门进来就惊讶了，之前还在中央坐着的小孩，跑到床边的墙角死死抱着身子发呆。

    陆惊别过去轻声道：“乌酒，过来。”

    没动静。

    他又喊了一遍，还是没动静，周择程过来低声道：“小孩不会真有神经病吧？”

    “明天去一趟医院。”陆惊别上去想把小孩拉起来，但没拉动，小孩没意识一般，他只能把小孩抱起，又塞到被子里躺好。

    周择程应了声后，两人关灯也都睡了，刚看了手机，夜里十二点了都。

    两人刚进入睡眠，就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周择程打开手电筒往声音的方向一照，立马吓了一跳：“草！”

    陆惊别也看过去，眉头皱了起来。

    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还一直缩在墙角，正微微发着抖，眼神空洞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两人对视一眼，周择程开了灯，陆惊别过去：“乌酒，乌酒，小孩？”

    还是没动静，身体在他靠近时还抖的更厉害了，应该还是有意识的，陆惊别重复之前的动作，轻轻把小孩抱起来，放回被子里。

    两人对视一眼，没说话，轻轻关了灯，睡意来袭后很快又睡了过去，不过陆惊别没睡太深，还留了一丝清醒。

    听见动静后，陆惊别快速醒了过来，看向小孩那边。

    周择程也醒了，赶紧把灯打开，又低声骂了句：“草！”但幸好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不过被吓一跳。

    陆惊别又过去把小孩抱回来放进被窝，等了一会，见人没动静后，刚关上灯，又起来了。

    重复了几遍后，陆惊别直接把小孩抱过来，抱进怀里后，周择程看了眼陆惊别，过了快有半个小时也没见动静后，周择程才松了一口气。

    看了眼手机，已经半夜三点多了，灯一关，两人疲惫的睡了过去。

    这会终于安生了，一觉到了天亮。

    折腾的太晚，第二天还是林茂来敲得门，两人才醒。

    门外还在响起林茂敲门的声音：“陆总，周总.....”

    陆惊别睁开眼应了声后，就看向怀里的小孩，不知道人什么时候醒的，也不动就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看。

    他微皱了下眉，却没惊动人，轻轻的起身下了床，拿起放在床沿的外套穿上后，就去开了门。

    周择程也已经收拾好站了起来往门口去，出去前看了眼床上的小孩和墙角趴着的小狗，便把门关上了。

    两人看向林茂，陆惊别问道：“有事？”

    林茂赶紧道：“陆总，工地外有个疯疯癫癫的男人想往里面闯，被拦住后，还想打人，在外面骂了好长时间了，说什么周总偷他女儿，把他女儿关起来了.......”

    “我去，这他妈冤枉人也不能冤枉成这样啊，谁关他女儿了。”周择程瞪大眼神，又看向陆惊别道：“这小孩爹找上门了？”

    陆惊别“嗯”了声道：“走，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