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寒冬的夜里,大雪夹扎着寒风覆盖了整个村落,每家的房屋都已关上,陷入了沉睡,除了偶尔响起几阵狗叫声外,再无其他动静。

    过了一会,窸窸窣窣的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月光下,只能看清一道瘦小的身影熟练的在雪地里穿梭着,身上套着个大了不知多少的单薄棉衣,风吹起,更闲的人空荡瘦小,下一秒就能被淹没一般。

    乌酒冷到已经浑身僵硬发抖,却还是向着一个地方冲过去,最后停在了一个破旧的房屋面前。

    轻推开门板,黑暗中熟门熟路的向着角落里的木柜子钻进去。

    狭小的柜子中,她浑身不受控制的发抖,紧紧缩成一团,眼睛像是小兽般警惕的从柜子的缝隙中盯着房门的方向,一动未动,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等听见一道刺耳的狗叫声时,那双眼睛才终于眨了下,却是更警惕了。

    此时,“嘭”的一声,破旧的房门被大力的推开,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那里,脏乱的头发遮挡住了双眼,无声的注视着里面。

    半晌,男人举着酒瓶缓慢的往嘴里灌,等喝完后,盯着一个角落,声音沙哑难听道:“小杂种?”

    “咚...咚...”

    墙角的柜子里传出了两声敲击木板的声音。

    男人听见动静,突昂的笑了,脚步不稳的走到柜子边,阴恻恻的哄道:

    “小..小杂种,我的好孩子,好...好好的睡,爸爸回来了。”

    说着,后退一步,举起手中的酒瓶“嘭”的一声砸在柜子上,瓶身瞬间四分五裂,少量的酒底顺着柜沿滴进缝隙里,酒味在柜子中蔓延。

    男人愉快的看着这一切,心满意足的走到了里屋的床上,躺上去睡了。

    乌酒直到听见呼噜声后,才麻木的卸下防备,眼神呆愣的顺着缝隙看向里屋的门口,一夜未眠。

    天亮,小孩的笑声,大人的说话声,在村子里传来。

    “草他爷爷的,吵死老子了......”

    里屋的男人被吵醒了,骂骂咧咧的走出了房门,站在门口,对着外面就是一阵破口大骂。

    “大早上叫什么叫,滚一边去。”

    正在不远处玩闹的五六个孩子被吓的纷纷散开,远处干活的人们也皱着眉骂道:“乌生达,你天天发哪门子狗疯?”

    乌生达凶狠道:“管你老子娘的屁事。”转身回了屋后,眼神死死的看向柜子,

    柜子里,乌酒木讷的眼神跟男人对视上,意识到什么,随即颤抖着推开柜子,疯狂的向着门口冲出去,赶紧逃离这个屋子,远离男人。

    可根本逃不开,乌生达轻而易举的抓住了才到他腰的小人,乌酒挣扎不开,转身对着抓她胳膊的手就是使劲咬下去。

    乌生达被咬的一瞬间脸色狰狞起来,对着手上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挥过去,看了眼手,他娘的,咬出血了都,骂道:

    “草,狗娘的。”

    乌酒被挥过来的力道懵了脑袋,一瞬间的眩晕后,就被拽住了头发。

    乌生达死死的看向手里的人,骂道:“他娘的,敢咬老子,嗯?”

    他拽着人的头发,对着门上就是猛撞几下,道:“还敢咬老子了是吧,来,我看你还咬不咬。”

    对着门上又是哐哐几声,直到人彻底挣扎不起来了,直直的看向乌酒道:“乖,该爸爸了,好好陪你玩。”

    他拖着满脸血迹的乌酒正大光明的沿着村里向着村外的河边走,看着屋前这些人露出可怜或者同情又或者愤怒的目光时,很大声的笑了出来。

    “乌生达,你又要做什么?”

    “她就个孩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乌生达,这是你女儿啊。”

    “造大孽了啊。”

    “这个没心肝的。”

    “......”

    可也只是在两边劝告着,但没人敢上前拦着,他们都怕啊,这乌生达不是个东西,他就是个疯子,谁敢拦啊。

    到了河边,乌生达蹲了下来,随手捡起石头,把河冰面砸出一个大坑,把晕过去的乌酒拽到跟前,抓着脑袋就往河里按,神色轻松又隐隐透着兴奋。

    乌酒被河水一弄,直接窒息着醒了过来,开始拼命挣扎着,双手死命的捶打着男人按着脑袋的手,可她在怎么捶打,男人还是纹丝不动。

    村里人实在看不下去,刚想过去拉人,就被突然出现的两个男人吓傻了。

    陆惊别和周择程原本就是想来这边问个路,谁知道就看见这么草人的一幕,两人对视一眼,赶紧过去救人。

    陆惊别一脚踹开男人,蹲身把小孩弄出来,见小孩快晕过去,赶紧对着后背拍了好几次,小孩大冷天的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棉衣,而且已经湿了大半,触碰到皮肤,一手的冰凉,低骂一声,快速脱下外套裹在小孩身上。

    乌酒呛了好几声才缓缓恢复过来,恍惚的看到一双手,下意识拽过来,上去就是一口。

    陆惊别猛的刺痛一下,皱着眉推开了人,看了眼被咬的地方,掏出张纸擦了擦。

    他扭头看了小孩一眼,不经意看到眼神那一刻,微顿了下,才回神低头看向手上的咬痕,这小孩应该没什么力气,看着只嘘嘘的有个浅显的印子。

    乌酒被推开后,稳了稳身子,缓了下挣扎的站起来就往远处跑远了。

    陆惊别注意到动静,下意识的看向小孩跑远的背影,又想起刚看见小孩那双空洞的毫无波澜的眼神,有一瞬间像是看到了小时候的一幕,有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周择程没注意到那边的动静,还在死死压着男人质问道:“你他吗刚干嘛呢,对个孩子下手。”

    乌生达被人出爱的起不来身,又被人死死压在脚下,挣扎不起来,眼神狠厉的看向身上的男人骂道:

    “草,管你们屁事,老子女儿老子想干什么干什么。”

    他又看向另一个男人,见男人身边没人,又骂骂咧咧道:“草,他娘的个小杂种的,跑的挺快,老子早晚弄死这个杂种。”

    周择程看了眼老陆那,还真没见那小孩了,疑惑的看向陆惊别,见人跟他摇了摇头后,他低头看了眼脚下还在骂骂咧咧的男人,嫌恶的踹了脚男人,回了陆惊别身边。

    乌生达见人走了,赶紧扶着腰站了起来,阴沉沉的看了眼两人的方向,“呸”了声,个玩意,见两人看向这边,他又被两人眼里的目光吓了一跳,又忙不择路的跑了。

    边上围着的村里人小心翼翼的看向这两个男人,见两人看过来后,吓了一跳,怕两人殃及到自己身上,也都忙不溜的跑了。

    周择程莫名其妙的看着都跑走的人,这村里的人,咋都一个个有啥毛病一样。

    陆惊别深深的看了眼远处,没说什么,转身道:“先回车里。”

    “对对对,先回去,这T市也太他妈冷了。”

    周择程也不纠结了,赶紧推着还穿着单薄毛衣的陆惊别。

    两人回到车上。

    陆惊别把裹小孩弄湿的衣服放进后座,又把备用外套穿上。

    “等等等,这是炸回事?”

    周择程皱眉看向陆惊别手上的印子,两边都红了。

    “那小孩咬的。”

    “这咋还咬人呢,出血了,别是有啥毛病吧?”

    陆惊别闻言看了眼,可能当时不太明显,现在再一看,才发现咬的还挺狠,破皮了都。

    他翻了下衣服口袋,掏出张消毒湿巾把咬的地方来后擦了几遍,道:“没事。”

    周择程见老陆收拾好后,又好奇道:“老陆,你说那男的真是那小孩的亲爹吗?”

    “不知道。”

    “这肯定不是亲爹吧,哪有这样的。”

    陆惊别看了眼窗外,什么也没说。

    周择程看了眼老陆,想再说些什么,就被一阵铃声打断了。

    他一看手机,这边分公司林茂的电话。

    “怎么了,林经理?”

    林经理:“周总你和陆总什么时候到啊?”

    “政府那边和博物馆今早上来人了,我快扛不住了。”

    陆惊别闻声也看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周择程道:““政府那边也来人了,什么时候来得?”

    林经理:“刚来,周总,你们快来吧。”

    周择程道:“村子在哪?我们到了这边迷了路。”

    林经理:“对了,周总,你们是不是过了个河边找不到方向了?”

    “是,怎么了?”

    林经理:“那就是快到了,我们之前也是在这迷的路,周总你顺着河边走到个木屋那,木屋旁边不远处有座桥,过了桥转个弯就是了。”

    周择程“嗯”了声就把电话挂了,顺着河边把车开了过去,还真看到了房子和桥梁。

    不过那桥看着好些年头了,两边连个围栏都没有,他把车速放慢,缓缓上了桥。

    陆惊别正看着车窗外,在车子上桥的一瞬间,目光里出现了人影,不太清晰,等车过了桥后,在仔细看时,却又什么都没看到,看错了吗?

    周择程正拐弯,见旁边人皱着眉看着窗外,问道:“咋了?”

    陆惊别道:“刚好像在往上山那看见个人影。”

    “是吗?”

    周择程看向那边的山,什么都没有啊,白茫茫一片,疑惑道:“没有啊,再说,这大雪天,谁脑子有病去山里啊,你是不是看错了,要不就是村里的野猫吧。”

    他又看了眼那边,还是没有,除了树就是雪了。

    “你是不是累了?”

    “应该吧。”陆惊别揉了揉眉心。

    周择程抽空看了眼人后,道:“你一会就在车上吧,别下去了,连轴转了一个星期,不要命了?这回还非要跟来。”

    陆惊别懒得搭理他,但确实有些不舒服,估计刚那会受了风,感觉身子有的发热,捏了捏眉心道:“快到了吧?”

    “快了快了”周择程说着把车子拐了个弯,刚进去,就看到路口正哈气跺脚的林经理,把车停好后,道:

    “那你在车里吧,我下去看看。”

    陆惊别闭上眼“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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