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齐林扬起一个阳光男孩的笑容:“吃饭啊,一起吗?附近有家湘菜馆味道不错。”

    女二蒋可欣凑过来:“孔姐、齐哥,加我一个呗。”

    孔伊人:“如果你们不介意……当然可以。”

    两人对她十分好奇。

    曾经被黑得不可能翻身的十八线糊咖“孔东施”原来是个隐世高手,这消息要是放出去,不知得惊掉多少人下巴,现在他们有机会探知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然后三人在古街上经历了一系列玄幻状况,具体表现为……

    经过一户人家时,门口突然洒出许多豆子,齐林和蒋可欣一脚踩上去直接滑倒。

    蒋可欣惊叫一声:“啊!”

    眼看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孔伊人伸出手钩住他俩的衣领,踩在豆子上如履平地,人手一个提溜起来。

    那户人家一脸歉意地跑出来:“哎哟哎哟,实在对不住,门口的口袋不小心被小孩推倒,全洒了出来,人没摔着吧?”

    “……没事。”

    齐林带着她们抄近路,需要穿过一条住人的窄巷。

    “砰!”花盆砸到了人。

    “嗞啦——”玻璃花盆摔碎的声音。

    “啊!——”蒋可欣的尖叫声。

    齐林灵敏地往后蹿一大截,惊魂未定。

    视线中央,孔伊人面不改色地拍打着头顶的碎片和泥土。

    两人震惊:“你,你没事吧?”

    孔伊人熟练地说出那句重复了千百遍的话:“没事,习惯了。”

    熟练地让人心疼。

    蒋可欣两手叉腰,仰头大喊:“谁家那么没有公德心啊,花盆随意放在阳台,掉下来砸到人了知道吗?五楼那家阳台挂红色内裤的,说的就是你家!”

    孔伊人惊讶地看着她。

    五楼阳台出现一个男人,他抱着一只橘猫探出头:“我靠真掉下去了!对不住对不住,我家猫顽皮不小心蹭下去了。砸到人没有?”

    蒋可欣:“砸到人了!下来说,这是人命!”

    男人听到砸到人,吓得连忙下楼。

    蒋可欣趁机抽出随身携带的血袋,往孔伊人头上倒去。

    孔伊人:“你这是干啥?”

    蒋可欣冷笑:“这也就是你才没受伤,换个人说不定命都没了。待会儿他要是看到你好好的,别说赔偿了,肯定还觉得后果不严重,死性不改地继续往阳台放花盆。”

    齐林:“……不能要太多,人到底没事,索赔容易构成敲诈,演员身上最好不要留这种把柄。可以吓唬吓唬他,这种人不给个教训不长记心。”

    孔伊人眨了眨眼,脸上缓缓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说得有道理。”

    虽然她倒霉,但厄运仅仅指引她在此时此刻路过这个地方而已。实际不管她来没来这里,五楼那家人的花盆都会在现在这个时间掉下来。

    男人抱着橘猫下来:“抱歉抱歉,家里猫不懂事。”口里说着猫不懂事,手却在轻柔地顺毛,一点责备之意也没有。

    突然看到地面上躺着一个人,脑袋上全是泥土和红色的血。

    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猫也被摔下来,凄厉一叫后跑远。

    “刚刚她不是还站着吗?我好像没看到地上躺着人。”

    蒋可欣气愤道:“刚才她被砸了就已经摇摇欲坠,等你下来早就倒下了!而且哪里是猫不懂事,你的阳台又没有防盗网,本来就不该放花盆,就算没有猫,还有风、雨,还可能年久失修掉下来!有猫就更可能碰到了,这么危险的地方你怎么敢放花盆?!”

    男人讷讷道:“我……平时也没事。”

    齐林试探地伸出一只手探鼻息,惊恐地说:“兄弟……没气了。”

    男人一脸不可置信,连滚带爬凑过去,颤抖着手探鼻息,又趴着听心跳,那地方早被蒋可欣塞了一块附近找的小木板。

    他这才知道害怕,声音带着哭腔:“怎么办,我会不会坐牢?早知道我就不在阳台上放东西了,我还年轻啊……”

    突然,他带着希翼地问:“会不会是假死?不是说人陷入假死时心脏也会听不到吗,给她做心脏复苏,打120,不不,不能打120,不能让人知道……”

    男人语无伦次:“她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呢,说不定你们就是合起伙来骗我,骗钱的!”

    齐林摇着头道:“兄弟你冷静点,真没了,你看。”

    他拾起一块石头,狠狠地往地上孔伊人身上砸去,重的蒋可欣都觉得他是在报复之前打戏中受到的心灵伤害。

    孔伊人毫无动静,眼皮都没动一下。

    “这要是装的,怎么可能砸这么重都没醒?”

    男人嚎啕大哭起来:“我真的,我怎么办?求你们别说出去,我给钱,我还没娶媳妇儿……”

    蒋可欣抱胸:“谁让你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阳台上放东西,下面随时有人经过,心存侥幸啊。这事我已经打了120和110,你就等着偿命吧,有本事你现在就跑,但是法网恢恢,你是跑不掉的。”

    男人听罢顿时惊恐,此时一门心思只有一个字——跑!

    下一秒,他汲着拖鞋就冲了出去,齐林佯追了一会儿停下来,眼看着他已经跑得没影才掉头。

    孔伊人睁开眼,站起来整理头上的道具。

    齐林走回来:“看来得跑个几天,等发现啥事没有才敢回来。”

    三人对视一眼,突然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回去洗漱一番后,三人重新去了那家湘菜馆。

    继绕道碰到齐林的狂热粉、喜欢的菜刚好没有、吃鱼被刺卡住、回来再次踩到香蕉……

    齐林和蒋可欣对孔伊人避而远之。

    小半辈子的霉运加起来都没今天多!孔姐真的太惨了,他们再也不羡慕她的能力了。

    偶尔还是羡慕的……

    片场转移到大山。

    树林里开始孔伊人的第二场打戏。

    男主身受重伤,被反派门下的弟子紧追不舍。

    孔伊人从天而降,拔出身后那把又黑又丑的剑,舞了一个漂亮的剑舞。

    只是这剑舞……有杀气!

    群演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孔伊人身姿舞动间,周围树木哗啦啦作响,树叶纷纷落下;只见她甩出一个回旋剑,一颗大树倒地。

    揉了揉眼,这是片场没错,那树也没事先锯过的痕迹,怎么大白天现实世界看到特效了呢?

    孔伊人将剑插回背后剑鞘,抡起倒下的树干旋转着冲过去。

    “嗷嗷,救命!”

    “别过来卧槽!”

    “……”

    群演们真情实感地落荒而逃,孔伊人饰演的“剑仙”紧追不舍,所过之处片甲不留。

    场面一度混乱而搞笑。

    “咔!群演跑什么跑,你们要在对战中“去世”,不是碰都没碰到就跑。”

    群演们苦着脸:“导演,这要是碰到我怕我们真的‘去世’啊,能不能让这位妹妹用剑,这么大一棵树太吓人了!”

    任导想起孔伊人和武术师傅学剑招时的情景:“她用树时反而不伤人,你们碰到树枝树叶直接躺下就行;用剑……”

    群演:“只碰到衣服就行了,实在不行也可以借位啊。”

    孔伊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只好示范一遍所谓“借位”。迅速抽剑侧劈,在碰到大树前止住。

    树干被无形的空气刃砍进了十公分,然而剑连碰都没碰到。

    这剑……有剑气!

    要是对群演用剑,太“刑”了。所以她只能在开头独自演一段剑舞,维持一下“剑仙”的人设。

    任导痛苦面具,这也是之前孔伊人练剑舞时让她空手的原因。

    群演们被树干上的十公分剑气刃震撼。这样一对比,被大树抽一下反而显得十分安全。

    谁懂啊,为了一百块钱他们付出太多了。

    ……

    韩氏总部。

    距离孔伊人去剧组已经两个月,韩霄没有再回主宅。

    最近睡眠质量又回到以前,总是很浅,导致白天很疲惫。他有些怀念和孔伊人同睡时难得沉浸的深度睡眠。

    这月第五次拨通主宅的电话:“孔小姐最近回去没?”

    管家:“还没有,先生,但她今天有打电话回来。”

    韩霄坐直身体:“说了什么?”

    “孔小姐托我给法语老师送一份蛋糕,今天是法语老师的生日,她去外省了,没办法回来。”

    “……没让你转告我什么?”

    管家笑咪咪地说:“没有呢先生,孔小姐有您的联系方式,应该不需要我转告。”

    韩霄:“……”

    他决定亲自去探班:“她人在哪儿?”

    孔伊人的手机是韩家特制的,专用于韩家人,所有行程信息对韩家公开。管家查了一下定位:“目前在川省,我已将具体定位发送给您。”

    挂断电话,秘书敲门:“总裁,这是城郊那片地的规划方案以及报价,请您过目。”

    韩霄揉了揉眉心,接过文件。

    ……

    时间流逝飞快,孔伊人已经在剧组杀疯了。

    与她演对手戏的群演、反派、男主、各路配角心态已经崩溃。

    每当与她对戏,总能演出一种“丧尸来了快跑啊”的感觉,任导再努力也纠正不了,被磨疯的他最终选择躺平接受。

    具体表现为……

    从反派手中救男主,反派回头比划两招然后扭头就跑;身后孔伊人一个空翻双手拔剑劈在地上,一条裂缝从地面延申到反派脚底,反派直接扑地。

    从恶毒女配手里救男主,女配战战兢兢地拿鞭子挥两下拔腿就跑;孔伊人举起一颗硕大的石头直接扔在女配面前,跑路戛然而止。

    反派和男主、配角们在石山里面生死比拼,需要女主寻找进山的入口;孔伊人意思意思地挽了两个剑花,接着一剑劈在大山前面的石头上,石头裂了一个长缝,随后她直接两手用力,大山顺着裂缝被掰开。

    直接把大山掰开。

    掰开。

    开。

    “……”

    !!!

    所有人:救命!这戏简直没法拍了!

    这种丧心病狂的非人类,我们这群麻瓜居然有胆量和她演打戏!?

    被折磨到麻木的导演和一众演员变态了。

    随着这部戏快要杀青,可以先放审核通过的前几集,任导脸上浮现一个诡异的笑容。

    他将前三集和一些花絮放了出去,并在简介末尾写下一行小字:女主未用任何特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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