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陶瑶送奕松去上学。在跟保安说明要找班主任后，和奕松一起进到教室。

    教室里已有有一半的同学在，叽叽喳喳的说话，还有人在教室里跑来跑去。孔萧的位置空着，人还没来。

    奕松悄咪咪朝最后一排看了眼，孟小天趴在桌子上睡觉。

    陶瑶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看到孟小天的后脑勺。留着板寸，头发又黑又密。

    奕松收回目光，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陶瑶摸摸他的头，“别怕，有妈妈在。”

    陶瑶走到讲台上，拿起黑板擦敲了敲桌子。吵闹的教室立刻安静下来，孩子们都好奇地看着她。

    陶瑶拿出最温和的笑容，“同学们好，我叫陶瑶，是陈奕松同学的妈妈。”她提起手上的布袋子，从里面拿出刚炸好的小酥肉，“这是小酥肉，刚炸好的，外焦里嫩，特别好吃，我请大家吃。”

    同学们都望着被炸的弯曲了的小酥肉，没有动。

    陶瑶笑，拿出纸巾，在每个桌子上放了一把，“我们家了开了包子店，我就寻思着做点小零嘴。小酥肉是其中的一个品种，同学们尝一尝，给我提点意见，我好改进。”

    同学们一听是拿大家当试验品，就各自伸手去拿桌上的小酥肉。

    小酥肉的外皮裹了浆，浆很薄，恰好将肉都裹住。肉用特质的香料腌制过，有点麻，可是这麻味却是越吃越想吃，完全停不下来。

    有吃完的同学，眼巴巴地看着人家吃，后悔不该吃太快。

    孟小天皱着眉头，看大家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也拿起一块，试探地放进嘴里。他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太好吃了，真脆。

    陶瑶似有若无地扫过孟小天，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同学们觉得怎么样？”

    “好吃，脆。”

    “太麻了，嘴巴没知觉了。”

    “麻了好吃，我从没吃过这味道。”

    “不腻，我妈炒的肉吃多了就腻的难受，这个我可以吃好多。”

    陶瑶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表达意见，走到孟小天身边，问：“这位同学觉得呢？”

    孟小天嘴里还含着小酥肉，闻言抬起头来。他的眼睛是狭长的丹凤眼，往上看的时候，带着冷漠。他切了声，继续拿起小酥肉放进嘴里，并不答话。

    陶瑶依然笑着，没有因为他回避而生气。她高声叫奕松，“好好上课，我先走了。”

    奕松点点头，看她走出教室，目光掠过孟小天。恰好孟小天也看向了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奕松急忙回身坐好，孟小天却莫名其妙地笑了几声。

    孔萧下午没有去上课，奕松独自一桌。因为陶瑶请同学们吃了小酥肉，同学们对奕松显得格外亲切。甚至有人问他，知不知道小酥肉怎么做的，显然没有吃够。

    奕松只能告诉他们，他也不知道。

    ……

    服装市场里的生意不知道好不好，市场配套的餐饮生意倒是做起来了，起因自然是陶瑶的包子店。

    包子店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好，再现排队的火爆场面。

    原来只卖三百个包子，卖完收摊走人，以至于很多去的晚的人买不到。

    如今包子店开业半日，包子供应量大了，原来去的晚的，也能买到。

    有意向做餐饮行业的，瞧着包子店的热闹，就寻思着在旁边租家店，沾沾包子店的人气。

    于是，一时间找老板租店面的人多了起来。

    老板很是高兴，无论你们是卖衣服，还是做餐饮，总归是在我这里租店面，租金进的是我的口袋。

    包子店旁边的店铺一家接一家的开张，东家放一挂鞭炮，西家放一挂，十分热闹。

    店铺的招牌一家比一家做的显眼，什么五福饭庄，润宝饭店，四海家常菜。服务员全是漂亮小姑娘，穿着定制的服装，聘聘婷婷地站在门口，招徕顾客。

    陶瑶磕着瓜子，站在自家门口。瞧着一个小姑娘嬉笑眉开地把一非主流打扮的小伙子请进饭店，不禁乐。

    这就一个服装市场，来吃饭的都是生意人，或者逛市场的。做些家常菜，快餐之类的，或许可以。那装修的富丽堂皇的，一看就是高档消费，谁会进去。

    不多时，非主流的小伙子就跑出来了，那样子相当狼狈，估计被菜价给吓着了。

    服务员也出来了，依旧站在门口，瞧着小伙子的背影撇嘴。土包子，没有钱进什么饭店啊。

    跟陶瑶相熟的顾客，啃着包子，朝那饭店努努嘴，道：“他家的炒土豆丝要10块钱，一盘清蒸鱼28，啧啧，谁吃的起哦。”

    这价格在后世，相当便宜了。可现在的消费水平，一顿饭花上一百块，已经是有钱人的消费水准了。

    陶瑶：“兴许他家的橱子手艺好。”

    “得了吧，再好的手艺能做出花来。”

    那家店不到一个月就倒闭了，又不到一个月，换了老板，重新装修营业。价格亲民多了，装修也是一般风格。

    陶瑶的包子店生意依然兴隆，增加了包子和豆浆的品种。一天的营业额接近八百块，三个人忙的脚不沾地。

    天气转暖，整个A市进入了春季，人们脱掉厚重的棉袄，穿上了外套。

    包子店进入正规，陶瑶准备再招个人，慢慢抽身出来。

    还没开始着手，乔春娇又上门了。去的还是店里，陶瑶对于这位便宜母亲无话可谈。

    乔春娇拎着一兜水果，陶瑶扫了眼，暗道这次倒是学乖了，没有空手上门。

    乔春娇瞧着一直排着队的队伍，暗暗咂舌，大浩跟她说的时候她还不信。买包子的人这么多，得赚多少钱。

    乔春娇的眼底冒着火花，径直走到店里，围着设备转圈，“瑶瑶，这些设备花了不少钱吧。”

    陶瑶没接话，“您来有什么事？”

    “没事，就来看看。”乔春娇把水果塞到她手里，“给孩子们的。”

    陶瑶看了看，几颗蔫巴巴、小的可怜的苹果，这是把家里不吃的拿过来了吧。她随手放到一旁，“我替孩子们谢谢您。”

    “对了，孩子们呢？可不能单独放他们在家。我听说有的人家把孩子单独放在家里，孩子开煤气玩，差点着火。”

    这事陶瑶也听说了，她后悔刚穿过来的时候让孩子们单独在家，幸好没有出事，“孩子们都上学去了。”

    “俩小的也去了？”

    “嗯。”

    “小的上啥学，瞎花钱。”

    陶瑶斜睨着她，“您来到底啥事，直说。”

    乔春娇讪笑，“年前我不是跟你说你大哥想去南方做服装生意吗，过完年，他去南方看了看。那边很多服装厂，生产的衣服款式漂亮，价格便宜。他跟人家谈好了，先进一批货，卖的好了，再去进。”

    乔春娇看陶瑶不接话，咽了口唾沫继续道：“你大哥手上的钱都拿来进货了，租店面的钱就没有了。他知道你在服装市场租了个店面，就想请你跟老板说说，能不能便宜租给他。”

    陶瑶：“你不是说没有租店面的钱吗？”

    “那个……你能不能……先垫半年的，你大哥说了，赚了钱立刻还你。”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陶瑶：“他已经把货进回来了？”

    “恩，前天回来的。”

    “我看看货。”

    乔春娇一听她松口了，立刻眉开眼笑，“没问题，什么时候看？”

    “现在。”陶瑶解下围裙，同陈四年打了声招呼，便和乔春娇一起去了乔家。

    乔春娇的喜悦无以言表，“你大哥说，只要这批货出了，就能赚一千块，比他几个月的工资还多。”

    她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做生意，只要胆子够大，就能赚钱。

    一打开门，先看见了堆在客厅里的货，跟小山似得。陶正浩抱着儿子，给他指着货，洋洋得意。看到进门的陶瑶，脸沉了一半又立刻堆上笑脸，“瑶瑶来了，快坐。”

    乔春娇接过孙子，“瑶瑶说她看过货就借给你钱。”

    陶正浩大喜，赶紧把包裹着货的布打开。

    陶瑶随手拿起一件，打开包装，“我只是说看货，可没说借给你钱。”

    陶正浩气结，一把夺过，“既然不打算借，就别看了。”

    陶瑶冷笑，“钱我是不打算借给你，我可以教你怎么赚钱，你要是不想听，那就算了。”

    她转身朝外走，陶正浩急忙上前拦住她，“哎呀，你看看你这脾气，我不是开玩笑吗。给你，你看，随便看。”

    自从货进回来，陶正浩就发愁，怎么卖呢。可千万不能砸在手里，家里的钱都拿给他进货了。

    陶瑶打开包装，抖开衣服，是条浅蓝色的牛仔裤，质量不是很好，一洗准褪色。

    “都是这样的质量？”

    “不是便宜吗。”

    陶瑶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死心地连续拆了好几条，“你该不会买的是人家的库存吧？”

    “库……库存？”陶正浩结结结巴巴地道：“厂长给我看了生产车间，还带我看了仓库，仓库里许多的货。他说来他这进货的都是批量拿货，量少的话不卖。他还说他家的货是样式新，质量好，很多回头客，进回去一卖的好。”

    陶瑶扔给他一条牛仔裤，“你打盆水，把牛仔裤放到盆里试试，褪色褪的能当染料。而且这批牛仔裤的式样落后，颜色也不好看。你指着卖出去赚钱？根本不可能。“

    陶正浩一听傻眼了，乔春娇险些没抱住孙子，“那可怎么办？家里的钱都砸进去了。我说什么来着，不让你去你偏去，进了这么多的货，要是卖不出去，咱们家可咋办啊！”

    重要的是工作也辞了，还有了孩子，处处需要钱，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

    乔春娇恨铁不成钢，重重捶了陶正浩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