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骞下巴抬了抬，看冯域勄：“这事儿吧，有点危险，你要是害怕，我可以换人。”
    “你不用觉得我是老板，就不好意思拒绝。”
    话说得直接又坦诚。
    宋骞从来没想过要拿出老板的威压。
    冯域勄是潘泰的朋友，约等于自己的朋友。
    樱花国来的那三个人，背后是一整个团队。
    齐藤是该国着名黑帮重要成员之一，他来龙国，自然是带着不少小弟的。
    间谍、黑帮、机密、科研……这些东西摞在一起让人莫名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宋骞说这番话点冯域勄，万一有了突发事件，他怕平时醉心科研、一身傲骨的小年轻hold不住。
    事实证明，他宋骞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冯域勄两手插在白大褂兜里，敛神，认真：“宋总，您别看我是一个破搞科研的，对付那几个小日子——那是打娘胎里自带的本能。”
    宋骞用一种全新的眼光审视冯域勄。
    “成。”言简意赅，“到账以后，我个人账户给你打百分之一辛苦费。东西你只管和他交接，不要跟他们有直接接触。你就把东西放在……”
    宋骞压低声音嘱咐好几句。想必是极为重要的事，潘泰识趣地退到另一边。
    .
    来时下午四点，去时已近六点。
    暮景残光，一轮巨大的红日挂在远方的山头，将坠不坠。
    两人往厂区外面走，脸上、身上罩了一层烫金滤镜。
    两道影子被斜阳拉得好长。
    “你真要拿电池去和小日子换九个亿？”
    想当初，宋骞让潘泰找一个合适人选，潘泰没多想，嘴里直接蹦出仨字：冯域勄。
    当三人坐下大声密谋之后，潘泰被宋骞的计划惊到了。
    若只是智取小日子，从他兜里掏九个亿，该！
    可，宋骞说什么来着？让冯域勄拿出最新的钠离子电池给小日子？
    那一瞬间，潘泰甚至觉得宋骞脑子抽风了。
    反复确认之后，他又被宋骞的理由打败：把钠离子电池组送到小日子手里，他们也不可能仿制出来，他对自己的科研成果有信心。
    因为，电池组中最关键成分，压根不是这个星球上的物质。
    仿制？只能生产出一个电池外壳罢了。
    .
    九个亿到账的时间，比宋骞的预计晚了三天。
    三天，代表小日子经历了整整七十二小时挣扎。
    松下株式会社社长办公室，接完一通来自龙国的电话后，社长山本脸色极差：“龙国人还真敢开口啊，九亿龙国币！我上哪儿周转这么大一笔钱？”
    哪怕是一等一的大公司，一天之内要凑齐九个亿，还是外汇，难度很大。
    他决定寻求有关部门的帮助。
    电话还是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一顿，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问：“那个龙国人要多少？！”
    “部长大人，您没听错。九亿，他要九亿。”
    “……”
    山本苦涩道：“那家公司的老总是宋骞，我在白袍国和他打过照面。他真有两把刷子，利用自己研发的产品，签下白袍国和科威国的天量合同。”
    电话那头沉默，却少见的耐心，默许山本继续往下说。
    山本从利害关系到经济效应，再围绕国际形势和电话那头的人细细道来。
    沉默良久。
    “我从没听过如此荒唐的金额。一块电池九亿元龙国币……好，钱的事你不用担心。你只要保证，拿到的电池不会出问题。”
    山本心里轻快些许，“部长大人，电池保真！谁都不会拿九个亿开玩笑的。”
    “行，那就这么办吧。”
    “部长大人您先别挂！”
    “？”
    “刚刚中间人又给咱传话，说他要九亿比特币。不然……终止交易。”
    电话那头终于传来咆哮声：“我踏马上哪儿弄那么多比特币！！！”
    .
    宋骞收获了两大惊喜：
    他手里的一个匿名比特币账户多了等值九亿元龙国币的比特币；
    冯域勄除了扎实的科研水平，又开发出了演员功底。
    凭借入木三分的演技，将几个老奸巨猾的小日子骗得团团转。
    他全程没有和小日子面对面接触，只是答应会在约定的时间切断研发中心大楼的所有电源。
    凌晨三点，万籁俱寂。
    研发中心忽然断电，完美地嵌入夜色之中。
    几个身手不凡的黑衣人，避开研发中心保安的耳目，潜入核心区域。、
    备用电源也断了，小队人马如入无人之境。
    一切很顺利，过于顺利。
    断电之后，大门像是不设防似的，欢迎着大家的大驾光临。
    一直到核心实验室门口。
    通过冯域勄事先提供的他个人的虹膜数据，打开了最后的那道大门。
    “就是它！”
    当众人看到那个小小的方形电池时，恐惧感侵入四肢百骸。
    就差装箱走人了！
    事情过于顺利，让几人在黑暗中对视了好几眼。
    眼神仿佛在说：“龙国人会不会给咱们使绊子啊？”
    齐藤咬牙，唇语道：“走！哪那么多废话！再不走，待会儿就来人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将钠离子电池装进箱子中。
    一直到退出研发中心厂区，几人才发现他们的后背全汗湿了。
    不敢坐飞机，怕被龙国机场安检人员截胡。
    好不容易搞来的天价电池，不能被龙国边检截胡。
    再三商量后，几人开车直奔云省。
    又从云省跑到了嘎腰子大国——缅国。
    从腼国跟着一群偷渡客，三个人，死死盯着一只登机箱，护性命般的护着身价九个亿的电池。
    辗转反侧，花了五天时间，终于回到了樱花国。
    .
    山本社长见到三人的第一眼，手按住西装胸带，抽出胸帕捂住嘴巴。
    齐藤、江户、坂本，浑身散发着一股来自热带雨林的臭味，皱褶遍布的衬衫早就看不出原本的底色，黑色的皮鞋布满泥浆，袜子是墨色的……
    山本：“……”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三人，见到山本社长，犹如溃散的败军见到援军，一腔委屈无处抒发。
    “社长大人——”江户就差跪下喊他爹了。
    “东西呢？”山本的视线落在脏兮兮的登机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