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京都,舞大。

    舞大是国内舞蹈生向往的象牙塔,每年都有无数舞蹈生长途跋涉千里迢迢过来参加艺考,十八般武艺展现,留下来的都是精挑细选的好苗子。今天是舞大校庆,无数毕业的舞大人从全国全世界赶回来参加庆典,校园比往日都更为热闹。

    明樱是舞大的大三学生,也是此次庆典晚会古典舞的独舞。她获得过两届国内青少年最为权威的桃李杯一等奖,获奖的古典舞视频至今仍在各大视频平台被无数人转发欣赏。为了今晚庆典晚会上的独舞,从选曲,编舞,排练全部由她一人完成,足足花了三个月的时间。

    庆典晚会的后台一派热闹繁忙的景象,嘈杂中又秩序井然。有节目流程提醒的专门工作人员,这些工作人员也是舞大的学生,个个青春洋溢笑容灿烂,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在晚会的后台转着,挨个提醒即将要出场表演的人员去候场。

    来接明樱去候场的是大一的小师妹,她提醒明樱快要到她上场了。

    庆典晚会的来宾众多,许多舞大毕业后在各行各业当中脱颖而出的舞大人也回来了,所以此次校方格外的重视,今晚庆典表演的舞大人也是个个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半分不敢懈怠。

    明樱从化妆镜前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刚转过身就看到小师妹的眼睛一亮,哇的一声叫出了声音:“明樱师姐,今晚你真的好漂亮。”

    小师妹可以对天发誓,她真的不是在拍马屁,而是真心话。

    明樱师姐今晚跳的曲目是《花间蝶》,为了贴合舞蹈,她今日的舞服是薄纱红色,舞服上缀着栩栩如生的蝴蝶,她的长发上缠绕着红色的丝带,舞动起来时这些丝带会飘舞起来,像是蝴蝶翩翩起舞。

    明樱和小师妹一起到了候场区,排到她前面的节目已经上场表演。

    小师妹侧身小声地和明樱搭话:“师姐,你会紧张吗?”

    明樱被小师妹问得愣了一下。她从小到大学古典舞,辗转于各个地方的舞台参加比赛,不说上场跳舞几万场,一千多场肯定是有的。但每个舞台都是不一样的,面对的观众也是全新的,她当然也会紧张。

    明樱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说:“会。”

    但只要站上了舞台,她就会变成忘我的状态,那一刻她不再是明樱,而是一个纯粹的舞者。

    排在她前面的节目已经表演完毕,陆陆续续退场,主持人走上了舞台,开始介绍她的舞曲:“让我们用热闹的掌声欢迎曾经的桃李杯和青春舞杯的获得者明樱同学为我们带来古典舞《花间蝶》。”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明樱走位到舞台的中央摆好姿势。

    柔和的舞曲声从音箱里流淌出来,明樱随着曲子的节奏舒展腰肢,像是一只刚从花丛中醒来的蝴蝶,两只手臂拟是翅膀轻轻扇动起来,下巴微微昂起,白皙修长的脖颈在灯光下似一块上等的无瑕白玉,随之曲声节奏的加快,明樱宛如欢快的蝴蝶在花丛间翻飞跳跃,她头顶两边别着的红丝带随着她的跳跃也飞舞起来,像是降临人间的蝴蝶仙子,美不胜收。

    在又一个旋转间明樱的视线不经意间往台下一扫,呼吸刹那间停滞了下来,连舞步的节奏都错了半拍。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因公回美国了吗?

    只见台下男人一身笔挺的高级定制的西装,姿态悠然地坐在最中央的位置上,身上萦绕着自带的豪门贵公子的优雅气质,向来上位者的凌厉眸光收敛得干干净净,换上了兴致盎然的目光,似在欣赏,似在沉迷。

    明樱暗暗吸了口气,稳了下心神,调快舞步跟上节奏。这只是眨眼的功夫,谁也没有发现她的舞步曾出现错误,谁也没有发现她的后背出了一层薄汗。

    最后一个舞步随着音乐声停下,台下响起喝彩的掌声,掌声嘹亮,经久不衰,明樱朝台下鞠躬谢幕,以前她会在舞台上多停留一会,享受观众们给予她的掌声,但今日她谢幕后就匆匆往台下走去,那背影怎么看怎么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等候在后台的小师妹最先发现了明樱的异样,说:“师姐,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有…心不在焉?”

    “有。”小师妹看着明樱的脸郑地有声地说:“像是突然丢了魂。”

    明樱:“……”

    让她丢魂的男人现在正坐在外边的台下。

    “嘟”

    她拿在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只消低头看了一眼便知道是谁。明樱对小师妹说:“我接下电话,你先回去吧。”

    小师妹还要接别人去候场,她朝明樱点了点头,步履匆匆地离开了,此时的候场走廊上只剩下明樱形单影只。

    明樱深呼了一口气才接起了来电:“喂。”

    她的嗓音偏软萌,说起话来娇娇软软的,让人有种保护欲。此时走廊寂静,她软萌的声音更显凸显。

    电话那头的梁珩静默片刻,沉沉闷笑一声,说:“我们已经陌生到“喂”的地步了?”

    明樱“唔”了一声,不知该作何回答。她觉得他们既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因为他高高在上的身份,熟悉是在床上的时候什么粘糊的称呼都能喊得出来。

    明樱:“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是说下周么?”

    “忙完就回来了。”梁珩低沉好听的音色从话筒里面传出来,很多时候明樱脑中都有个大胆的想法,如果他去做配音演员该有多好,那她会成为他的铁杆粉丝的,然而他显赫的豪门公子哥身份配在那,明樱只能是想想。

    电话里传来了车门被拉开又关上的声音,梁珩坐进车内,单手松了松领带,言简意赅:“出来,在校外等你。”

    “可是……”

    她还要把舞服换下来。

    而且她今天演出跳累了不大想出去。因为她深知道每次跟他出去他在那方面都会让她累上加累。

    “樱樱,乖,听话。”

    低沉磁性带着轻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明樱半边的身体都酥麻了起来,心间泛起一阵又一阵的痒意,耳朵尖也悄悄红了。

    明樱用手指揉了揉发红的耳朵,乖得像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那你等下我,我现在就出去。”

    “嗯。”

    时间来不及了,明樱没有把舞服换下来,她随意在身上披了件驼色的长外套就匆匆往校外赶去。

    此时正值春冬交际,天气寒冷,风呼啸在校园的每个角落,校内的学生们都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像是一只只蝉蛹行走着,与之鲜明对比的是那一抹行色匆匆的驼色身影。明樱本身很高,净身高168,长年练舞的缘故,她的背又直又挺,走动间身上红色的舞服裙角衣袂翩跹,像是踏着风在行走的遗落人间的仙女。

    校园内的学生们窃窃私语起来。

    “那个就是今晚独舞《花间蝶》的明樱吧。”

    “这气质这长相不是她还能是谁?”

    “啊,女娲真的好不公平,怎么把别人捏得那么漂亮,把我捏得那么丑。”

    ……

    校内的窃窃私语明樱通通没有听见,此时她满心满脑都在想着怎么尽快赶到校外去见梁珩。

    走过一条长长的银杏树街道,明樱见到那辆低调却奢华的豪车就安安静静地停在校外的一处,明樱形色匆匆的脚步慢下来,她视线鬼鬼祟祟左右看了几眼,确定不会有人注意到她这边后,她的脚步再次加快起来目标明确地往前方停着的车走去。

    只是刚走了几步路,她的眼前就出现了几个地痞流氓模样的男生挡在她的面前,看着不像北舞的学生,到像是闲散的社会人士。

    明樱蹙眉看着他们,秀气可爱的小眉毛纠结成了两条毛毛虫。

    “小姐姐,方便给个微信吗?”

    “不方便。”

    明樱想也没想就拒绝,然而她的声音实在是太软萌可爱了,不仅没让这群男生们知难而退反而更加助长了他们更进一步的气焰。

    “小姐姐,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是想跟你认识一下。”

    “不用了。”

    明樱的脚步往旁边一挪,刚想越过去,一个男生的手臂却挡在了她的面前。

    “小姐姐,认识一下都不可以?”

    不可以。

    “不可以。”

    明樱嘴边的话还没说出来就有人替她说了出来。

    男人的声线低沉散漫,自带上位者的命令式意味,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下瞬间就按下了暂停键。

    男生们的视线纷纷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辆低调奢华的迈巴赫S480前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沉沉夜色的掩映下,男人的面容看得不大真切,但隐约的面部轮廓与周身的气质来看,这应是一位极其英俊的男人。他那双淡漠的眸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这边,仿佛在看一场小孩子们的笑话。

    “我们劝你少管闲事。”

    “噢?是吗?”

    梁珩散漫地转了转戴着手腕上戴着的手串,他的脚步缓缓向前,被夜色掩映着的面容也慢慢清晰地呈现在眼前。他的周身萦绕着受过良好教育的贵公子气场,那张面容温柔又英俊,整个人像是高奢品牌橱窗里摆放的闪闪发光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艺术品,所有美好的词语用在他的身上都不为过,但只有明樱知道这个男人在床上有多恶劣。

    几个男生被梁珩身上强大的气场给唬住了,全部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站在原地。

    梁珩走到明樱的面前,很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明樱只感觉到几双如炬的目光实质般落到她的身上,她的心上一紧,头微微向下低了低。

    有个男生望着明樱和梁珩交握的双手,禁不住过重的好奇心问道:“你们是...”

    明樱不想她和梁珩的关系在陌生人面前轻易暴露出来,声音软儒儒地说:“这是我哥哥。”

    在几个男生恍然大悟“噢”的声音之下,明樱感觉到一双更有压迫感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甚至握着她的那双手都在微微地缩紧,这是他生气的预兆。

    这是一个外表儒雅却相当记仇的男人,光是想想之后男人可能有的“报复”手段,明樱就有点头皮发麻。

    明樱被梁珩牵着越过几个男生,向停靠在路边的那辆低调奢华的豪车走去,随着离车越来越近,明樱那颗平稳的心也紧张了起来。

    她太知道私密空间里这男人的恶劣性了。

    “怎么?不想上车?”梁珩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车门把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像个柱子立在原地的明樱。

    这种顶级的豪门公子哥给她开门,应是很多人求之不得且受宠若惊的事情,她应该感到庆幸,然而一想到进了车内会发生的事,明樱就感觉头皮发麻。

    明樱曾经很迷恋梁珩那双手,觉得那是上帝的绝佳的作品,合该是用来弹钢琴的。但等这双手在她身上肆意时,她有时就没那么迷恋这双手了。

    明樱微微矮下身子往车内钻入,许是舞服的裙摆过长,裙摆卡在了车外的空隙处,明樱回头刚想伸手扯回来,那双搭在车门上的骨节分明的手却比她更快速地帮她把裙摆轻轻扯了出来,贴心地提到车内,裙摆慢慢落下,梁珩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容又毫无防备地直击明樱的灵魂。

    她差点忘了,她曾经迷恋的不仅是他的手还有他那张脸。

    还有他恰到好处的绅士风度。

    明樱抬起屁股稍稍往旁边一挪,给梁珩留出了进来坐的空位。梁珩长腿一抬,人也坐进车内,车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私密空间里,连空气的流通都变得格外的缓慢。

    梁珩的视线转过来,眼眸沉沉地看着她,手指挪到右手边的开关上,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一按,挡板缓缓升了上去,隔绝开了前座和后座,后座成了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

    明樱的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安的情绪笼罩着她的全身,她刚想离此刻危险的男人远一点,她的腰肢却早已被一条有力的胳膊揽上,被压进了一具温热的怀抱里,鼻息间满是好闻的松香味。梁珩的唇落在她的耳朵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垂上,低沉又危险的声音响起:“哥哥?”

    果然再绅士的男人都会秋后算账了。

    “刚才情况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梁珩哼笑了一声,揽在她腰肢上的手更重了几分:“你告诉我怎么个迫不得已法?”

    “我怕他们把我们的关系宣传出去。”

    那可是一帮游走在校外的地痞流氓,他们没有秩序,没有道德,什么事情都会做得出来,她不想落把柄于他人之手。

    梁珩反问道:“我们男女朋友的关系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为什么怕别人宣传出去?”

    明樱闭口不谈。

    梁珩俯身过来,盯着她心虚的眼睛说:“真不乖。”

    如何让一个男人闭嘴呢?

    明樱知道怎么做。

    她微微抬起身体,湿热的唇贴上了刚刚还在纠正她不乖的唇上,一如既往地让她沉迷,很多时候明樱都在想,一个如此高高在上无坚不摧的男人唇怎么能软成这样,有种魔力,让人贴上就不想挪开,只想沉迷于他撒下的天罗地网。

    她只掌控了三秒主导权很快就被梁珩夺了去。她知道主动撩眼前这个男人有多危险。

    豪车内所有的车窗已经关上,是防窥玻璃,外人看不清车内的情景,前后车挡板也升了起来,后车座是一个完全阻隔了一切声音的不受任何惊扰的密闭空间。

    但明樱还是紧张。

    她跪坐在车椅上,全身热了起来,脸红得像是苹果一样,她双手手指紧紧地掐着后车椅的真皮,热汗淋淋,全身闪过一阵又一阵让她想沉迷的情愫。

    梁珩轻笑着问:“怎么这么紧张?”

    他明明知道的。

    现在是在距离校门口外不过五十米的豪车内,虽然豪车所有的车窗都关上了,隔音的效果也很不错,基本不会听到车外任何声音,但明樱一想到现在这个地点,可能偶尔会有学生经过车前,她就紧张得脚趾都会蜷缩起来。

    “我们先离开这吧。”明樱声音软糯地哀求道。

    梁珩油盐不进:“我到觉得这里不错。”

    明樱:“......”

    明樱抬着红扑扑的脸再次哀求道:“求你了。”

    跟她哀求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她肚子“咕咕”的声音,在这密闭又寂静的空间里格外的凸显。

    明樱羞得脸更红了一分。

    “饿了?”

    明樱乖乖地点了点头。

    今日为了保持体态更好地跳好《花间蝶》,明樱只吃了一点东西。可能是舞蹈时消耗了太多的热量,这会又到了晚上,饿感来袭,她的肚子忍不住叫了起来。

    虽然尴尬,但正合时宜,她可以以此为借口,离开这里。

    “我想去吃点东西。”明樱扑闪着无辜的大眼睛说。

    “可以。”

    后座的味道实在奢靡,梁珩并没有把档板升上去,反而拿起手机给前座的司机打了通电话,吩咐去往下一个的地点。

    豪车低调地驶离舞大,往南开去,方向是临阁。临阁是京都有名的私菜馆,采用预约制,只接待有名有势有身份的人。

    它是梁珩名下产业之一。

    后来他把这产业转到了她的名下。

    到了临阁,穿过一条长廊,明樱和梁珩进入一处私密性极佳的古色古香的包厢里,来的路上梁珩已点好菜,这会推开包厢门,褐色圆形的餐桌上摆了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

    梁珩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明樱也亦步亦趋拉开旁边的另一把椅子,她刚想坐下,柔软的腰肢落入一条结实的手臂中,梁珩揽腰把她拉入了怀中,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她的细腰。

    他格外迷恋她的细腰。

    明樱手指轻抚着梁珩白色的衬衫,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声音软糯地提要求:“我想自己坐。”

    梁珩被她这一吻哄住了,他揽着她的腰把她放在旁边的椅子位置上。

    明樱饿坏了,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嫩滑的虾肉放入碗里,吃了会,没见梁珩动筷,抬眸问:“你不吃么?”

    “我吃过了。”

    也是,梁珩是个极其自律的人。何时起床,何时跑步,何时上班处理工作,何时用餐都遵循着一个时间表,不会轻易改变,只是偶尔两人周末在某些方面玩得比较脱的时候会稍稍改变。

    明樱刚把嘴里的虾肉咀嚼完,一块剔好鱼刺的鱼肉被夹入了她的碗中。

    明樱神色顿了下,眼眶莫名其妙发红。

    他对她太好太温柔。

    但他们身处的阶层与身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一个事实——他们终究只是彼此短暂的过客,而不是能在一起一辈子的人。

    而且最近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一则消息也令她焦躁不安。

    明樱味同嚼蜡地咀嚼着,只吃了几口就搁下了筷子。

    “不是说饿?”

    “已经饱了。”

    “小鸟胃。”梁珩揶揄的轻笑声响起。

    明樱平时吃得就不多,如今心里又藏着事更吃得不下了。

    “真的饱了?”

    明樱喝了一口茶水漱了下口,语气完全确定地说:“饱了。”

    似生怕说迟了点他会再逼她再吃点。

    “好。”

    明樱神色一顿:好?什么好?

    她手中的茶杯被梁珩轻而易举地拿开放回桌面上,她的腰肢被轻轻掐起,梁珩坐到了她的位置上,而她坐在他的怀里。

    他不会是想......

    “这里是外面。”明樱提醒道。

    梁珩落在她后颈上的吻如雨点般密集,动作更加肆无忌惮,说:“樱樱,你应该知道这包厢的私密性有多好。”

    是的,明樱知道。

    临阁都是上层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能来的地方,私密性比任何一家私人餐馆更好,包厢门一关,完全就是一个不受任何人和事打扰的私密空间。

    “不想我?”梁珩此时的声音磁性沙哑,像是一把钩子一样把明樱的三魂六魄全部钩了去。

    他太知道在这方面怎么对付她了。

    而她从来不是他的对手。

    明樱搁在桌边的双手手指捏紧又放松,放松又捏紧,整个人凄惨得像是经历过一场狂风暴雨的花朵,花瓣都雨水打落掉到了地上,只剩下一株植株还在硬撑。

    相比明樱的狼狈不堪,梁珩除了呼吸声重了一些,他身上的西装整洁干净,仿佛只要把拉链一拉,他立马就能去参加跨国高层会议。

    明樱手脚酸软得已走不动路,只能任由梁珩抱着她起身,抱着她走出临阁,把她放到车上。

    迈巴赫在夜色中驶离临阁,驶向了京都房价最高的地方。

    迈巴赫在一家四合院前停下,早有收到消息的佣人把四合院院门打开,院内灯火通明,莹莹的光照着门前两头神气威武的狮子。

    这是一座价值连城的四合院。它坐落于□□西边,占地六百平方,听说曾是清朝一位王爷的府邸。

    然而它的主人却视它如随手可赠的玩具。梁珩曾经问过明樱,要不要把这座四合院过户到她名下。

    迈巴赫停进院内,梁珩下了车,后车窗敞开,他长身立于华灯里,语气既恶劣又绅士:“要不要抱你。”

    院内都是忙碌着的佣人,明樱的脸皮没那么厚,她小声说:“我自己来就行。”

    明樱小心地迈着腿,然而等她从车内下来站立于地面上时,两条腿却软得像面条,身体不可避免地向一侧倾斜而去。

    她的腰肢被揽住,头顶传来梁珩闷闷的低笑声,似乎在笑她的嘴硬和不自量力。

    她被轻而易举地打横抱起,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细碎的灯光融进他如墨的眸子里,他低眸与她双目相对,深情缱绻。

    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明樱被梁珩抱着走进四合院的三院,走上褐色的楼梯,等她后背贴上柔软的被褥,她才回过神来。

    梁珩双臂撑着床站起身,眼眸定定地看着她,流转着压抑不住的渴求,他迫不及待地捧起她的脸,没有再迟疑一秒直直地吻了下来,而现在这静谧安全的环境让明樱彻底放松下来,她双手搂紧梁珩的脖子。

    从床上到沙发到临窗边到浴室,这一晚,明樱知道了禁.欲三个月的男人有多可怕。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两人都是热汗淋淋,明樱喘息着被梁珩搂在怀里,过了好久才稍稍平复下来,她轻咬着唇,似挣扎了很久才做下的决定,一腔孤勇着要说出来,生怕过了今晚就说不出来似的,说:“梁珩,我有话想对你说。”

    梁珩手指揉着她柔软的头发:“我刚好有句话也想对你说。”

    “那......你先说?”

    “你先说吧。”

    “要不我们一起说吧。”

    “也行。”

    安静的卧室内,响起了异口同声的声音。

    明樱:“我们分手。”

    梁珩:“我们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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