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简尹又在发呆了。”
夏婉昔被好友示意，看向左边。就看见简尹左手撑着下巴，桌上还放着打开的数学练习册，却一动不动。
她过长的刘海盖住了眉毛，黑色眼镜，乍眼一看甚至看不清脸。只能看到苍白的脸颊，有些过分的消瘦。
“都高三了，每天不是睡觉就是发呆，真是无语。”听见好友的吐槽，夏婉昔连忙捂住她的嘴，小声说道：“雯雯，小声些。”
崔雯雯叹了口气，拨了拨自己的短发，颇有些叹息意味。
突然，她凑近夏婉昔，挑了挑眉：“……她爸爸不是因为吸/毒死了吗？你说她会不会也……”
夏婉昔瞪了自己好友一眼。
崔雯雯连忙举手投降：“好好好，不说不说。”
“同学们，上课了！”听见数学老师的声音，崔雯雯连忙回过身，打开书本。
简尹自然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有些恍惚。她撕下一张草稿纸，拿过一边的笔，写下了两个字。
末世。
末世……为什么？
简尹脑中塞满了这个疑问，她努力回想梦里的内容，却只是一些丧尸的恐怖面容，以及【末世要来了】的肯定结论。
“简尹！！”数学老师一声大吼，简尹一个激灵，她连忙站起身来，顺便把草稿纸揉成一团，塞到了口袋里。
看着简尹一脸茫然，数学老师以为她才睡醒，顿时怒气横生：“谁让你上课睡觉的，出去！”
“……是。”
简尹说完，然后默默地走出教室。
站到教室外，简尹看到了外面湛蓝的天空，这景象似乎与梦中的天色重合。不过梦中的场景中，高空里翻着赤红的火焰，高楼大厦全被炮火淹没，几头巨型的鸟类怪物赤红的翅膀如刀般锋利，它们尖啸着朝自己扑来。
“哈…哈…”简尹忍不住倒吸了几口气，定了定神，眼前分明湛蓝一片，哪有什么怪物。
但是，简尹拿出草稿纸，展开，看着那两个字，眼神渐渐凝重。
很快，下课时间到了。简尹被数学老师叫去办公室，补习上课的内容。因为开的是新课，所以重要的知识点很快就被讲完了。
“…函数没你想的那么难，要善于思考。还有，快联考了，你要认真做好准备啊。”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做好……准备吗？简尹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数学老师叹了口气，让她出去了。
简尹刚走出办公室，就撞见了崔雯雯。
“哎呦，别挡路啊！”崔雯雯跑过来，抬手推了简尹一下。简尹没有防备，猛地撞到了铁门上，发出“咣”的一声巨响。
“完了！”崔雯雯这才想起来，那门昨天做文艺墙的时候，把剪刀挂在那儿忘了放回去了。
“你没事吧？！”崔雯雯连忙拉过简尹，看向她的后背，没有划伤，门上也没有剪刀。
“……记错了？”
崔雯雯有些诧异，却没有多想，她连忙越过简尹，冲到教室里喊道：“婉昔！”
夏婉昔是语文课代表，正在组织背诵，被崔雯雯吓了一跳。看见崔雯雯的口型，她一愣，脸颊顿时有些泛红。
崔雯雯说的是：岑彦过来了。
简尹却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她收回挡在后背的手，只见手指上有浅浅的一道血痕——是被剪刀划伤的。
可是，现在剪刀呢，去哪里了？
简尹闭上眼睛，眉毛微皱，努力集中注意力，试图在眼前的黑暗中找到答案。渐渐地，一个清晰的剪刀就那样出现在了脑海中，随意地摆放在一个漆黑的角落。
简尹将手背到身后，过了一会儿，她紧闭的眼睛慢慢睁开，眼底有着不知名的光彩。
“雯雯。”夏婉昔走出教室，少女的脸上满是喜悦，“他在哪里啊？”
“啧啧啧……”崔雯雯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夏婉昔一急，轻轻掐了她一下。
“哎呦，好啦好啦，在一楼呢。”崔雯雯连忙说道，看见夏婉昔平时纤细娇弱的身体此刻跑得飞快，她“啧”一声，嘟囔了一句：“见色忘友。”
由于不想再吃狗粮，崔雯雯就迅速从后门进教室了。
简尹站了一会儿，从【拥有了空间】这个事实中回过神来，这才转过身，把剪刀挂回原位。
空间……吗？
那么末世来临的话，也不奇怪了吧。
那么，那些怪物……
简尹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喜还是悲，只是感到十分迷茫。
走到后门，简尹随意往左一瞥，就看到了楼下长廊里的一对男女，正是岑彦和夏婉昔。
夏婉昔抱着书本，长发精巧地编成辫子，侧颜白皙甜美。岑彦微微垂头，同少女交谈，但脸仍旧紧绷着。从侧面看过去，线条弧度很是完美。
简尹只扫了一眼，就进教室了。
简尹拉开板凳，坐到自己座位上。耳边是朗朗的读书声，但她的心情却异常地不安，脑中充斥着那怪物张开的巨大的喙。
“……啧。”
简尹被厚重的刘海弄得心情烦躁，她微微拨了拨，然后取出书包里的2B铅笔，在白纸上涂涂画画。
平时她都是用铅笔计算，再用橡皮擦掉，这样一个本子就能用很长时间。她虽然学习上没什么天赋，但是画画这方面……唔，虽然不是天赋异禀，但好歹算一门爱好。
不一会儿，一个怪物脸就出现在她眼前：尖利的喙，鹰一般的脑袋和巨大的翅膀，爪子庞大且尖利。
怪物下面，是一堆用人字表示的丧尸，密密麻麻地堆在一起，似乎要冲出图画，铺天盖地地朝她涌来。
“………”
简尹迅速将画纸塞到了旁边的书本下，然后开始收拾书包。简尹拿上了几只笔和出租屋的钥匙，水杯，顺便再数了一下现金，总共324元，还是她上个月兼职的工资剩下的。
这个月才刚开始，便利店的工资还没发。开学交了学费，原本攒了很长时间的钱也没了。
加上还要交房租。
简尹忍不住叹息：“……好穷。”
叹息归叹息，简尹还是迅速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夏婉昔见简尹背着书包往外走，白皙脸上有些诧异，但很快低头继续读书了。
“老师，我想请假。”简尹走到办公室，对班主任说。
“……你数学老师说你最近状态不太好，是不是晚上回去又熬夜了？”
班主任是语文老师，她扶了扶眼镜，看向简尹。
“没有，老师。”简尹摇了摇头：“我身体有点不舒服。”
班主任把目光落在女孩消瘦的面颊和骨节异常分明的手指上，叹了口气：“好吧。”
拿了假条，简尹走出校门，直奔学校附近的出租屋。现在临近中午，所以租房这里里倒没什么人。
“呦，你怎么回来这么早？”一个老太太佝偻着身子，正是简尹的房东。虽然老太太年纪大了，说话倒很清楚：“女娃，这个月的房租……”
“嗯，等一下。”简尹拉开书包，取出两百元递给了她。老太太抖着芦柴一般的手接过钱，微眯着眼睛上下扫视了简尹一番，那眼光就像在审视一样。
简尹感到有些不舒服，皱了皱眉。
“还有这个月的水费，贵了些，得二十块……”
简尹抿了抿唇，又拿出二十块递给她。老太太连忙接过，笑了笑，眼睛都眯在一起：“好了，好了，没事咯。”
“嗯。”简尹拉好书包，往楼上走去，走到楼梯那儿时，隐隐还能听到老太太“啐”了一声。
简尹面无表情，继续上楼。
出租屋很小，但由于简尹东西很少，房间并不算拥挤。
简尹稍微清点了一下，除了一些日用品，还有半桶矿泉水，还有两小袋便利店低价处理的水果。
“……好像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简尹坐在床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现在只剩下104元，这一个月能不能撑得下来都是问题。
想了想，简尹拿出放在一边的卡片手机，应该是高一买的，白色机身已经磨得不成样子了。
“喂？”简尹拨通了便利店老板的电话，老板姓赵，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向来和蔼可亲，虽然简尹做的是小时工，但考虑到她的状况，月底还会给她一些奖金。
每月奖金虽然只有一百元，但有时让简尹解决了不少燃眉之急。
“是简尹吗？”那边传来赵老板的声音，“怎么了，你今天没去上学吗？”
“嗯，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请假了。”简尹岔开了话题：“老板，我想以后下午放学后就来工作，行吗？”
“一中不是有晚自习吗？”那边，赵老板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
“没事，老板，我就是最近有些缺钱……没事，不用担心……好的，那就说定了。”简尹说完就挂了电话，她看着手机，突然闭上了眼睛。
只见少女手上的手机突然消失不见，与此同时，简尹轻呼一口气，脑海中出现了手机的影像。
简尹睁眼，看到了空空如也的手掌。再次在心底默念，那手机就又出现在手上了。
“呵…”简尹不禁笑出声，她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沉重的感觉才稍稍散去一些。
“那么…我能进去吗？”简尹闭上眼睛，少顷，才有些失望地睁开眼睛。看来，自己好像进不去空间。
接下来一个小时，简尹就四处找东西实验，测试空间的承受范围。直到下午，她才摸清空间的属性。
“原来…只能放活物啊，我自己也不能进去，不过…”简尹看着几小时前就放进去的热水，拿出来依旧泛着热气，微微一笑，“…里面没有时间流动。”
“末世……”简尹走到镜子前，镜中倒映出她苍白消瘦的脸。简尹撩起厚重过长的刘海，露出精致漂亮的五官，她微微一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镜中少女的脸微微有些僵硬。
简尹抿了抿唇，摘下平面镜放到桌子上，拿过一边的发夹。
随着过长的刘海被拨开，少女原有的样貌就暴露出来。
简尹的脸型小巧精致，眉毛纤细微弯。睫毛纤长浓密，有一双很漂亮的杏仁眼。鼻子精致玲珑，嘴唇泛着自然的粉色。但因为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和熬夜打工，她脸颊消瘦，眼底也有严重的乌青。
虽然并没有近视，但还可以戴着遮一下眼圈……
简尹拿过一边的眼镜，重新戴上。镜中的少女虽然只是露出了额头，却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
“滴……滴…”简尹一愣，拿过床上的手机一看，原来是下午五点的闹钟响了。
“该去打工了。”简尹扎起头发，拿了钥匙便出了门，楼梯走到一半，却听见楼下传来隐隐约约的交谈声。
简尹顿住了脚步。
“我跟你说啊，就楼上那个女娃，整天晚上快十二点才回来，也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勾当……”
“她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拿着她老公的钱鬼混，这不…出事了都没一个人给那女娃打电话……”
“那她妈的遗产呢？没交代…”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是那个老太太的老伴。
“你小声点！”
过了会儿，那老太太才压低声音继续说： “……前天我上去时，见电话一直响，我就拿了钥匙进去了……”
后面的声音渐渐小下来，也听不清了。
简尹垂了垂眼睛，一丝讽意从她眼中划过。记得几个月前，房东就告诉她，她的妈妈那边已经不打钱过来了。按他们刚才的对话来看，妈妈的遗产估计有她的一份，不过是因为被半路截胡，才没送到她这里吧。
关于那些亲人，爸爸那边的老人早都去世了，妈妈……也因为吸毒带来的债务，早就彼此断绝关系了。
妈妈……啊，记得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
唯一清晰的印象还是在初中，她妈妈第二次吸毒被邻居发现，被关进了戒毒所。
被关进去时，她还犯着瘾，灰白的脸颊消瘦得和枯木一般，指甲死命地抠着她的胳膊，抓出一道道血痕。一双无神的眼里满是恨意，死死地盯着她，凌乱长发挡住了她的半边脸，和恶鬼一样。
简尹知道，她眼中的恨不关乎自己，只是毒/瘾犯了，痛苦得无法排解而已。
正常的时候，她还算个慈母。毒/瘾一犯，就是一个六亲不认的恶魔。
“不过………胆子真大啊。”简尹低叹一声，继续下楼，顺便拿出了手机。
这边，听见楼梯传来的脚步声，老太太顿时止住了话，她连忙走到楼梯口附近，看见简尹便笑道：“女娃你要去哪啊？”
简尹下了楼梯，她朝老太太微微一笑：“当然是去打工啊。”
“哦哦，那你出门要小心，记得早点回来…”老太太眼神有些飘忽，转身朝屋里走去。
“哦…对了。”简尹微微一笑，“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能把我妈妈的钱还给我呢？”
老太太的身子一震，她转过头来，朝简尹笑了笑，却有些僵硬，让原本慈祥的脸略有些狰狞：“你这女娃，净是乱说！我什么时候……”
“刚才您的话，我全听到了哦。”简尹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你！”
老太太眼里满是狠厉，她向前走了几步，朝她笑道：“你就是知道了能怎样，你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还想来威胁我？给我闭紧你的嘴！信不信我今天就能让你从这里滚出去！”
“……哦？警察叔叔，您这下听清楚了吗？”
简尹叹了口气，无视了老太太顿时苍白的脸，拿起手中的手机放到耳边，“请问，这是否属于犯罪行为呢？”
得到回复后，简尹挂断电话，她微笑着看向老太太，眼中却没有任何温度：“您说说，要将我如何啊？”
*
耳边能隐约听到老太太在楼下怒骂，还有警察说话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年轻女警拿着个袋子上来了。
“本来是一张卡，她把现金全取出来了。”那女警笑着把袋子递给她，“补齐后，一共有两万五千元，你可以清点一下。”
“谢谢姐姐。”简尹乖巧地道谢，朝她笑了笑。
那女警一愣，挥了挥手说：“没事没事，不用谢。你先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帮你找到了新住处，顺便帮你搬过去。”
“好的。”简尹朝她点头。
女警见简尹微笑，忍不住有些失神。
真是漂亮的女孩呢。
压住内心激荡，女警连忙离开房间，好腾出空间让简尹收拾东西。
简尹没在意她的表情，而是看向袋子里一摞摞堆起的钱，顿时松了口气。
真是……意外之喜啊。
警察们动作很快，加上简尹的东西也不多，半个小时就搬好了。匆忙道谢后，简尹就快速朝便利店赶去。
“抱歉！我迟到了！！”简尹推开门，就看见一脸错愕的赵老板。赵老板看着她的脸，表情似乎十分惊讶。
“简…简尹？”得到肯定后，赵老板失笑：“差点没认出来你，没了刘海，原来这么漂亮！”
“谢谢夸奖。”简尹笑了笑，连忙穿上工作服的外套。
赵老板见状，也走出柜台，脱下工作服，一边对简尹说：“那以后你就从下午六点开始工作，什么时候下班你定，这是大门钥匙。”
“嗯，我知道了。”简尹郑重地点头。
“哎……这里离学校近，你见人少就回家休息吧。”赵老板欲言又止，还是缓缓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家里人会担心的。”
家里人，担心……吗？
“嗯。”简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赵老板见状，也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
晚上顾客很少，简尹就一边做物资的清单，一边结账。
“食物的话…大米，面粉…”简尹托了托腮，微微皱了皱眉：“各十五袋的话……额…一半钱快没了……算了，各十袋吧。”
“调味料和厨房用具，控制在一千内…”
“饮用水…五百桶的话…大概得五千多…”
“剩下将近一万多，留下两千块做生活费，剩下的钱用来买衣服…水果…唔，药品可能会花多一些…”
“总之…最后还剩两千多，差不多刚好。”
那么，只需要在末世之前，准备好这些物资，就好了。
……末世，一定会来的。不知为何，简尹十分坚信。
*
一大早，简尹顶着一路惊艳的目光走到教室，坐到了座位上。她面无表情地打开了课本，然后开始早读，顺便打了个哈欠。
她昨天一直值到了凌晨三点，早上瞌睡得不行。
好困，要死了一样。
不过，也可以拿到150块了。
崔雯雯从进门开始就盯着少女，直到她坐到了简尹的位子上，她不禁倒吸一口气：“卧槽，婉昔，婉昔！快看，那是简尹吗？？”
“你说呢？”夏婉昔叹了口气，她眼睛一转，秀气的眉毛微蹙，用卷起的书轻轻拍了拍崔雯雯的额头：“你还不快背书，一会儿我还要叫人听写呢！”
“是是是，收到！”崔雯雯揉了揉自己的短发，连忙打开书，却忍不住再瞥了一眼简尹。少女半眯着眼睛，虽然脸颊消瘦，但侧脸的弧度十分漂亮，皮肤白得几乎有些透光。
“啧啧…居然这么好看，以前都没发现。”崔雯雯低声感叹。
夏婉昔做着批注，听到这，手微微收紧了些。
“好了，现在我们来听写。”夏婉昔站起身，拿过一个名单，她顿了一会儿，似乎在寻找什么似的：“04号……13号。”
简尹微微抬头，13号，是她的学号。
“那么，我们开始听写了。”夏婉昔微微一笑，开始念题目。
简尹拿过粉笔，写下序号，却没有写内容。
“呲…”旁边的短发女生几不可闻地轻笑一声，简尹却听到了，微微偏头看向她。这个女生，好像是班级里语文最好的一个。经常在年级里，语文成绩也是名列前茅。
相反，因为高三收费增多，简尹不得不晚上打工，成绩也下滑到了倒数。尤其是语文，是六科里最弱的。
……平时听写，差异会拉得这么大吗？
简尹收回目光，把自己知道的全写了上去。
虽然不想恶意揣测别人，但有点明显了。
夏婉昔…是吗？
这个名声很好，向来温柔文静的女孩。
她最近似乎经常看向自己呢。
写完了，两人之间的对比自然十分明显。夏婉昔极浅地勾了勾唇，开始念答案。简尹转身取粉笔时，不经意看到了她的表情。
简尹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对答案。
*
灰暗的天空，不远处还有红如血般的晚霞。耳边此起彼伏的是丧尸剧烈的嘶吼声，不少直升飞机在空中盘旋。
一个驾驶员扯下对讲机，大声吼道：
“快，东城区还有平民！！”
“来不及了，先疏散其他群众！！”
“东城区的防线呢？！！”
“被丧尸冲破了！别疏散了，快拦截！”
“嘭！！！！”随着几架飞机划过天空，数几枚炸弹投下，几朵盛开的烟云拔地而起，直冲云霄，黑色的灰烟带着火星在空中剧烈延伸变幻，整个天空似乎都变暗了。
简尹愣愣地站在楼顶，脚底还踩着用红色油漆写上“SOS”的白色横幅，身后隐约传来丧尸的嘶吼声。
楼层开始崩塌，耳边传来了玻璃炸裂的声响。一架直升飞机失了控制，直直地朝简尹坠下。简尹感到耳边旋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仿佛索魂的钩链。
轰隆！！！！！
“咣！！”
“！！”简尹猛地站起来，椅子摔倒在一边，她捏紧拳头，额头布满了细汗，眼中满是惊惶。
数学老师本来因为简尹睡觉就有些恼怒，如今闹出这么大动静，火气压抑不住了，但更多是恨铁不成钢。
“……简尹！！”
数学老师忍无可忍，“我说的话你当耳旁风是不是！给我站出去！！”
班级顿时变得很安静，许多打量的目光投来。
简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就感到眼前一黑，她直直地栽了下去。耳边传来阵阵惊叫声，简尹眼皮一沉，却没了意识。
数学老师连忙拨打了急救电话，等到救护车将简尹接走。班主任知道后，也赶紧打电话通知家长，拨了两个号。一个是空号，另一个号倒是打通了，一听是简尹出事了，就连忙挂断，再拨手机就关机了。
“…怎么回事？！”
班主任一愣，不死心地再拨，结果仍是那样。
电话已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