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离开你的。”
    顾婼希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他，想要将心传递给他。
    小女生就是如此单纯。
    “你还是个小孩，一时意气用事，等你进大学有喜欢的男生，就会嫌弃我这个老头。”
    他苦笑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自嘲。
    顾婼希感觉到他的不自信，仿佛他已经看到未来的结局。
    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真的会没有自信吗？顾婼希不禁在心中自问。
    他从前是如此坚强，可此刻却露出脆弱的一面。
    “淮南有打电话给你吗？他有没有找到他的母亲？”顾婼希轻声问道。
    避免尴尬，马上转移话题。
    自从关掉手机，顾婼希就与外界失去联系，对于这个世界的其他人，她也毫不在乎。
    盛砚书坐在她面前，他那张四十多岁的脸上，已经透露出岁月的痕迹。
    淡淡的皱纹爬上眼角，头发中夹杂着些许白发。
    他的衣着简单而干练，透露出一种成熟的气质。
    然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疲惫，身体也似乎因为疲惫而不够挺拔。
    “你最近气色不太好，如果公司不好做，干脆离开陵山，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
    顾婼带着关切和心疼。
    盛砚书微微一笑，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回答他：“不上班，你养我啊？”
    “好啊，我养你！”
    如果柳飘飘听到这句话，会不会从良，然后两个年轻人，过上不一样的生活。
    活着并不花多少钱，难满足的是人无穷尽的欲望。
    “有情饮水饱是吗？”
    从周星驰到尔冬升，两个风格完全不同的导演。
    你很难评价这两个人，他们谁更好，只能用作品和观众的反应来说话。
    所以嘛，也不是不行。
    “我可以的，你呢？”顾婼希坏坏地问道，遇到喜欢的人，在十八岁做个恋爱脑。
    痛痛快快的，无论是开心还是悲伤，都是人生的必修课，体验过才会没有遗憾。
    人就是很奇怪的，遗憾就像心里的鬼，他总是会作祟，所以就有抱憾终身这个成语。
    “早点睡觉，要善待老年人，年轻人身体好，可以熬着，我们老年人受不得刺激。”
    “没意思，睡吧老头！”
    话都说清楚，心里也舒服得多，想起前几天，人就跟着了魔一样，为什么不相信亲近的人？
    偏偏要舍近求远，去问那些不相关的人，得到的回答必然也是不准确的。
    甜甜的睡一觉，明天早上又是新的一天，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接高考。
    大早上的，孙妈特地去街上买了油条，还煮了两个鸡蛋，凑成一个“100”摆放在桌子上。
    顾婼希看到后哭笑不得。
    “孙奶奶，您咒我呢！现在的满分是150分，要是考100分，什么大学都上不了。”
    “哎呦，我这个老糊涂，时代不一样了啦！”孙妈很是抱歉，不知道如何是好。
    “没关系的孙奶奶，100分就是讨个意头，做到完全好，就是满分的意思。”顾婼希说道。
    把不好的说成好的，把坏的也想象成好的，说到底也是一种不错的能力呢！
    “老盛，你穿戴的这么整齐，是准备送我去考试吗？”顾婼希一边喝豆浆，一边问道。
    “老盛？你在叫我吗？”盛砚书四周看去，确实也只有他一个姓盛的。
    “是呀，你不是说自己老吗？所以我叫你老盛，哈哈哈，是不是听着觉得怪怪的。”
    孙妈在旁边笑着说：“以前夫人在的时候，砚书还是少爷，现在呀，要叫老爷啦！”
    “老爷好，老爷您今天送我去学校吗？”
    “你车技很好，可以自己开车去，不要辛苦老人家。”
    “我看你这个老人家，心眼坏得很呀，我还没有驾照，要是被叔叔抓走，不能考试的呀！”
    盛家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欢声笑语，新来的那些佣人，终于都能松一口气。
    “那我勉为其难送你吧！”
    学校门口人山人海，平时是看不见家长的，就高考的第一天车根本开不进去。
    顾婼希只得在路口下车，跟着人流往学校门口走，却在人群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她穿着一条宽松的连衣裙，头上戴着遮阳帽，脚上的那一对粉色皮鞋，是曾经穿过的。
    “林晓雅？”顾婼希大喊。
    女生没有停下，听到有人叫她，反而加快步伐往前跑。
    算了，本来也不是很熟，不想见，那就不要见吧。
    按照昨天看好的位置，顾婼希带着文具和身份证，跟着其他同学走进校园。
    语文考试的难度在于，写繁体字的速度太慢，写简体字又很多不会写。
    不过作文嘛，肯定有深度。
    度过艰难的三天，顾婼希好像度过三年一样，还好舞蹈生需要的分数不多。
    加上英语和数学的特长，总分肯定是够的。
    考完最后一门，顾婼希又在出校门的时候，看到林晓雅那熟悉的背影。
    就很奇怪，明明来考试，却偏偏要躲起来。
    忍不住好奇心，顾婼希追上前去拉住她的胳膊，看到脸的那一刻她有些后悔。
    虽然很像，但完全不是。
    好奇害死猫，在这个人际关系特复杂的县城，顾婼希只能脑子一转，装作就是她本人。
    “林晓雅，好久不见，你这次考得怎么样？”顾婼希问道。
    “还行吧，你呢？”女生问。
    “物理和化学都好难，不过我本来成绩就不好，不跟你说了，我家人在前面等我。”
    顾婼希说完，就朝着停车的方向跑去，好在说的话少，应该不会有什么破绽。
    可是为什么会有个，跟林晓雅长相差不多的人出现，还敢来一中参加高考。
    没有人发现的吗？
    监考老师要查身份证的呀！
    盛砚书开的不是白色车，换成江城车牌的黑色车，远远地对着顾婼希招手。
    “我刚才看见林晓雅，她也有来参加高考，而且我还跟她说几句话……”顾婼希试探着问。
    “没什么奇怪的，听说她突然醒过来，跟你看过她之后，我也没再去过。”
    盛砚书的语气很平静，看不出任何破绽。
    “不是说有危险吗？怎么突然就能好呢？”
    “这个我不清楚，他父母收到钱也没再找我，既然你看到她，那这件事应该已经结束。”
    “可以让红姐回来了是吗？”
    “是的，我们不要管别人，你看后座的行李箱，我们一起出去玩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