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顾婼希手机铃响。
    是盛淮南打来的。
    刚才打那么久的电话，他却始终不接，那时候多担心，顾婼希现在也不想接他的电话。
    谁会在乎他现在怎么样呢？她心中冷哼一声。
    想法很自私，现实很残酷。
    顾婼希的手不受控制，按下接听键。
    “飞机已经关闭舱门，我会从香江转机飞阿姆斯特丹，你不用担心我。帮我照顾盛砚书。”
    还没等顾婼希开口骂人，他就已经主动挂断电话！
    顾婼希愤怒地跺了跺脚，心中暗骂：“奶奶的！”
    上次在登机口，盛砚书将他拦回来，也许是那次的教训，他这次直到关闭舱门才打电话。
    也好，盛淮南这个累赘离开陵山，她就可以集中精力去救回盛砚书。
    “魏校长，是盛淮南打来的电话，他已经被荷兰皇家艺术学院录取，现在正赶着去报到呢。”
    顾婼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她不想让校长担心。
    以前，她或许讨厌过校长，但现在，她更多的是理解校长的良苦用心。
    随着阅历的增长，她逐渐变得成熟，也开始意识到曾经的任性和自私。
    多么希望还能像个孩子，可以任性地做想做的事情，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只考虑自己快乐。
    然而，现实却让她不得不学会成长和担当。
    “恭喜他啊！那你呢？”
    “其实我也拿到伦敦皇家舞蹈学院的录取，正在纠结呢！”顾婼希羞涩地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魏薇高兴地说，“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顾婼希点点头，心里却有些矛盾，她有自己的想法。
    她一方面为未来的成就感到自豪，另一方面又担心离开后，切断和盛砚书的缘分。
    “校长，我还是有点舍不得国内的美食......”顾婼希差点说成盛砚书，还好及时纠正。
    魏校长看出她的顾虑，也顺应她的话安慰道：“别担心，全世界都有中国人。”
    顾婼希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好吧，我会好好考虑的。谢谢您，校长。”
    想太多没用，决定是一瞬间的事情。最近帝都和伦敦，就像跷跷板的两端。
    既然知道盛淮南的去处，顾婼希也不再担心，忽然想起老张还在校门口等她。
    于是起身告别魏薇，往学校门口跑去。
    老张车还在，可是不见人。
    敏感时期，顾婼希不敢到处走，更加不敢走路回家。
    拨通老张的手机，结果是孙妈接的：“小姐，我是孙妈，老张出门的时候没带手机。”
    “那小李和红姐在家吗？”顾婼希急切地问，让小李过来接，也不是不行。
    “他们刚出门没多久，李老爷那边突然打电话来，说是老爷血糖升高住院，真是作孽！”
    “肯定是点心吃得太多，您别担心，及时去医院就没事的。”
    挂掉电话，顾婼希在校门口站着，哪儿也不敢去。
    最怕碰到陆然，会失身。
    第一次是要留给喜欢的人。
    顾婼希无奈地叹口气，她只能在原地等待。
    从前无数次路过校门口，都能看见满脸堆笑的丁洋，现在却已经阴阳相隔。
    人生还真是无常。
    就在她无聊地数着地上的蚂蚁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停在她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陆然那张帅气又邪性的脸。
    “上车吧。”陆然微笑着说。
    顾婼希犹豫一下，最终还是没有上车。
    火不能随便玩，容易死。
    老张也不知道跑去哪儿，这么久还没回来，顾婼希只得站在保安亭里面。
    “刚才还看到他在路边，一会儿功夫不见人，不会是去学校里拉屎吧？”保安队长说。
    什么屎也该拉完，难不成掉厕所里啦？顾婼希心里想。
    见她不上车，陆然干脆把车停在路边，也走到保安亭来。
    保安队长跟他认识，从前都是一个镇上的，现在又是一个道上的，熟悉得很。
    陆然掏出一包红塔山，拆开拿出一根，剩下的连着盒子全给保安队长。
    队长高兴地连忙给他点烟。
    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顾婼希忍不住偷看陆然几眼，心想该要怎么脱身才好。
    离放学还有一段时间，校门口冷冷清清的，几乎没有什么人经过。
    陆然就算再大胆，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强行拖她上车。
    然而，他的眼神却让顾婼希感到一阵寒意，毛骨悚然。
    陆然吐出一个烟圈，正好飘到了顾婼希的脸上。
    那股刺鼻的烟味，让她忍不住一阵恶心，心中的恐惧也愈发强烈起来。
    此时，顾婼希多么希望红姐或者林心怡能来救她，可她没有林心怡的联系方式。
    对！只能打给红姐了。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会比自身的安危更重要。
    “红姐，老张不见啦，我现在学校门口等他，一直等不到。”顾婼希带着哭腔说道。
    “我刚让老张一起到医院，现在小李正送他过来，你等几分钟，别着急啊。”
    李艳红的声音很温柔，让顾婼希的心情稍微平复。听起来，她父亲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李叔叔怎么样啦？听孙妈说他血糖升高住院……”顾婼希关切地问道。
    “没事啦，臭老头嘴馋，把我送去的糕点全干光了！”
    李艳红语气带着一丝嗔怪。
    老小孩，老小孩，又让顾婼希很羡慕。
    “你今晚回来吗？我想你，想去你房间一起睡。”顾婼希撒娇地说道。
    “那必须回来啊！我跟老张一起来校门口接你。”
    “好，谢谢红姐，我在这乖乖等你啊！”顾婼希开心地说。
    女孩子会撒娇真的有用，不管对男人还是女人，好好说话比跟人斗狠好得多。
    陆然抽完一根烟，自觉没趣转身离开，坐进黑色的轿车一溜烟儿消失在大街上。
    “闺女，别跟这些人接触！”等车开远去，保安队长才语重心长地说。
    “谢谢你！幸好可以待在保安亭里，要不然……”
    “最近陵山乱得很，跟着红姐早点回去，自己一个人别出来。”
    顾婼希点点头，听到车喇叭的声音，是盛砚书的宾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