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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心袒护

    蟾光被三贤推进小院,按在中间的椅子上坐下,随后三贤分工合作,一个生炉,一个备茶,一个打水,在夜半时分,进进出出,忙得不亦乐乎。

    终于将茶壶放在炉上,屋子里渐渐传出“滋啦滋啦”的声音,三个灵物眼里都闪着光,小贤无比殷勤地问道:“仙君,你是听到我大哥他们打鼓才下凡的吗?”

    蟾光诧异:“不是,你们打鼓了?”他笑了笑,便朝两兄弟看去,神色揶揄,“肯定不只这一件事,说说,还做了什么?”

    白日采的绣球花都蔫了,他们拿不出手,但若此刻再去园里采又太现眼,两个竹灵就嘿嘿笑着偷偷瞥灵溪,希望他们善良的主人能施以援手。

    可惜灵溪天生不浪漫,对两道灼热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抱着胳膊站在门口,问蟾光:“你不是仙吗?为何屈尊来我这个小院,总不至于是因为这三个连形都没化的小东西吧?再者说,仙者下凡只为解劫,你这样的算不算偷懒?”

    一旁大贤首先觉出不对,小心凑到两个弟弟身边,低声道:“你们觉不觉得他们像有过节?主人从不这样说话。”

    二贤不解:“可是他们不是才见面吗?何时生的过节?”

    小贤“呜呜呜”了半天,却是大贤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

    一番动静,让灵溪想忽视都难,她便白了这三个不成器的一眼,切齿道:“我没聋也没瞎,都听到了。”

    蟾光拍了拍竹灵的脑袋安抚,弯着眼睛便说:“人间风花雪月都是浪漫之物,我虽是仙,也是俗人,很喜欢这些,偶尔也想歇一歇。”

    灵溪道:“可我不是浪漫之人,尤不喜欢不诚之辈,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大贤一下就急了,拦在他面前对灵溪说:“茶还没喝呢!虽然仙君隐藏容貌确实不对,但我们相信他有苦衷!是吧?”

    他又敲了敲两个弟弟的脑袋,两个小的就齐声附和道:“是啊。”

    灵溪压下火气,心说根本不是容貌问题,她是那种以貌取人的鬼吗?是这人存心骗他!

    她又不是他,可以顶着一百张面孔在三界间来去自如,她坦坦荡荡,毫无伪装,且已经说得这样明显,可他却还是不认,叫她如何相信他是诚心相交?这来与不来,又有何差别?

    蟾光起身走向门外,灵物们以为他要走,忙去扯灵溪的袖子,却见他一指院外,认真道:“我瞧你这院子幕天席地,美是美,但逢夏日暑气逼人,住在屋中想必还是热的,不如我给你盖个顶吧?也算承了今日留宿之情,如何?”

    承什么情?!以为她是那种贫气之人?

    灵溪抓住三个竹子,长袖一挥就将门刮上:“你高兴盖就盖吧!”

    茶香味才堪堪溢出,可屋内已灭的灯火,山里的夜终究是寂静了些。

    化木盖顶都是小事,很快就做完了,可他却没有停,又从怀中掏出一些黑色的种子,撒在小院的篱笆墙四周,只待来年春天,就会攀长出来,开出细嫩的花。

    “吱呀”一声门开了,三个竹子依次走出来,他们的竹叶小手缩着,小脚也落地轻缓,留在地上的影子猥琐极了。

    蟾光看得好笑,学着他们的模样轻声道:“你们有事吗?”

    三个围在他身边,亦步亦趋跟着他,皱着眉:“仙人也有烦恼吗?我们觉得你没有上次快乐了。”

    蟾光又挖出一个坑,将种子埋进土里盖上,叹道:“有所求就会有烦恼,你们不也总期待化成人形吗?”

    大贤道:“那仙君所求为何?”

    “我啊……”蟾光一笑,望着自己的手说:“我希望时光能倒流,希望一切如故……”

    突然传来一阵细弱的风,蟾光神色一动,对三贤做出噤声的动作,却见一阵更大的风平地而起,是灵溪,月光下,她像一团青色的火,推开窗就飞了出去。

    蟾光脸色变了,沉声道:“看来我今日不该来。”

    说完他就抱着三个灵物进了屋,叮嘱道,“此地有我设下的灵阵,你们不要出去,若阵碎那就跑吧。”

    “啊?出什么事了吗?那仙君小心!”

    蟾光仓促点头,掩上门朝高处飞去,就见灵溪面前站着两个身穿银色甲胄的仙兵。

    他心中一紧,才飞过去就听到灵溪说:“两位仙官怕是要无功而返了,我一个鬼,好端端的怎会藏留仙人?”

    这让蟾光好不心虚,他摸着鼻子说:“我可以解释。”

    这现世宝!

    灵溪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歪过身子不看他,反而对仙君道:“没错!他是藏在我这,怎么了吗?!”

    蟾光忙拦到她身前对仙兵叹道:“你们真是好本事,都追到这里来了,我都说了几百遍顾曲不是我杀的,还要我怎么说?”

    两个仙兵平静又冷漠:“那就请扶光仙君随我们上界,是非公道,自由灵犀塔定夺。”

    “呵,‘扶光’……”灵溪顿时嘲讽一笑。

    笑完扶光,她又会想,扶光杀了顾曲?谁是顾曲?扶光会杀人?她还以为扶光连蚊子都舍不得拍死呢。还有,他方才说什么塔?灵犀塔?哪个犀?仅片刻功夫,她的脑袋已转了好几圈,却一个答案都想不出来,只好又转过身子去看扶光。

    就见扶光已变回了之前在冥界时候的那张脸,其貌不扬,但表情却灵动得很,冲她眨了眨眼,似在确认她生气了没有。

    灵溪只回了他一声冷哼,心里的声音震耳欲聋:“我再救他我就是蠢。”

    扶光只好又看着仙兵道:“一旦回去,我定会被你们送进锁魂塔,那地方狗都不进。总之我是不会回去的,除非你们让九渊来抓我。”

    灵溪又想,九渊是谁,同他关系很好吗?就听那仙兵道:“既如此那我们就得罪了。”

    扶光上前,也化出小无:“来啊!怕你不成?”

    灵溪眉心一动,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此刻的小无似乎变小许多,她又联想到街市上的那个侧影,一时心中不安,便挡在他身前道:“二位仙官,这不合规矩吧?这里是人界,还是我的地盘,你们要打至少要先问过我吧?还是说你们仙界尽是蛮横不讲理还谎话连天的无耻之辈?”

    这算是又骂了扶光一回,惹得他又面热不少。

    对面仙兵不为所动,面无表情问道:“看顾你的冥使何在?”

    灵溪放出青色鬼火,随口道:“你说冥使?我来人间素来无人看顾,是冥殿殿主影青特批,怎么,仙官可要随我去冥界问个清楚?”

    两仙兵互相看了一眼,不赞同道:“冥界与仙界素无瓜葛,阁下如此,可是要与我仙界为敌?”

    “啧……”灵溪将鬼火在手心颠来倒去,十分不耐,“少给我扣这些脏东西,只因他曾帮冥殿断过一案,冥界承情,不愿在事情查清前让他蒙冤,所以就阻了你们几句,这叫与仙界为敌?那只盼仙界日后万万不会有求我冥界之时,你们如此颠倒黑白,我还怕仙界会说我冥界讹你们呢。”

    仙兵怒道:“你强词夺理!”

    灵溪冷哼:“那来打一场啊!二对二才公平。”

    她身后是温馨的竹林小院,里头有三个马上就要化形的小竹灵和一个老竹灵,这里是灵溪每年在人界的落脚之处,等同于她第二个家……一旦他们动手,这一切会在顷刻间化为灰烬。

    一瞬间,扶光眼中闪过犹豫,他几乎想收回小无跟这两个仙兵走。

    他的脚步就超前迈了一步,灵溪却对他传音道:“你做什么?脚收回去!如今我这一步已经走出去了,再退也晚了!”

    扶光果然收回脚,心中一暖,又活跃起来,问她:“你说冥界承我的情,是真的吗?所以大娘那件事,你其实没有怪我是不是?”

    真是给根杆子就往上爬。

    灵溪愤然看他:“你脑子是不是不好?眼下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扶光开心道:“不回答就是默认了,我就当你没有怪我。”

    他转了转脖子,随手在身后划出一条线说:“以此线为界,我们来打一场,赢了我跟你们走,输了你们自己走。”

    两仙兵二话不说亮出长戟,朝他夹击而来,扶光朝上一跃,顺势在发间拔下千羽流金扇,单手展开,随即他手腕一沉,一瞬间万千金丝下坠,灵光四溢,月色都没有那光耀眼,那金丝也重若千斤,穿过仙兵直钉入地面。

    冷硬的土壤四处飞溅,砸在灵溪身上力度不小,惹得她又忍不住狐疑:“所以他到底有没有受伤,这样生猛也不像啊?”

    察觉到她目光,扶光道:“你退后些,免得我打起来束手束脚。”

    灵溪表情古怪,觉得哪哪都不爽利——人家厉害着呢,哪里需要她逞英雄?

    她就抱着胳膊到一旁看戏去了。

    只是越看她便越心惊,想来仙人之躯,不仅代表他们不死不灭,还代表着骇人的恢复能力,那两个仙兵被扶光击穿的身体,仅仅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愈合了。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归心,想到了他那被玉练洞穿的心口……他难不成真是仙么?可若是仙,又怎能在冥界化出鬼火,玉练不是说以仙人灵体化出鬼火无异于万火焚身么,可看归心的样子,也不像啊?

    就在她内心动荡之时,她看到扶光神色痛苦,似乎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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