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看完了整出戏,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茶馆,沈清棠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外呆的很久了,天色已暗,月亮不知何时爬上了梢头,繁星点点布满了整个天空。因为一直在茶馆里吃喝也不觉得饿,看着戏也不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快。现在得赶紧回去,免得爹娘担心。

    当时因为忙着和曲子皓周旋,一口没吃,嗓子也些干燥,就随便找了个永州楼对面的茶馆喝茶了。

    永州楼位于安平县最繁华地带,有吆喝的小贩,有看着街头表演的叫好声,两边商户只多不少,汇集了安平县最大最好的店家,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哎呦。”沈清棠本边走边欣赏着这里的风土人情,没注意到后面玩耍地开心,朝着她的方向奔来的小男孩,看上去十岁左右大,虽然年纪小但长得很好,撞到沈清棠背后时也使得她踉跄了一下,身体不自然往前倾,失去了平衡。

    一只浑厚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提起,这才没有摔倒在地。小男孩早已跑向前方,看不到人。

    沈清棠揉揉手腕,真是好大的力气...“谢谢你啦,不是你我可能就要摔了。”

    眼角的余光却看到立在路边的公示栏新帖了什么公告,自从上次报名完后就一直等着入围名单,县衙中表示比赛时间和名单将会不定时公布,所以她经常和喜儿过来看看有没有新帖,防止错过了比赛。

    她一目三行,终于在名单最后面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不自觉地拉起旁边人的手臂,目光灼灼地看着谢玖,“阿九,我入围了!”

    沈清棠很高兴,很激动,忍着没有放声大笑,她最担心的就是县令以权谋私,认为她的绣品达不到入围资格,顺理成章把她从比赛名单上剔除,不过幸好,幸好没有。

    “入选名单能够参加比赛的总共20人呢!”沈清棠看着公告,“再取前三甲进入区试,各个区试魁首前往皇宫决赛。”

    沈清棠有些感叹,“哇,这得淘汰掉多少人啊。”

    古代绣娘本来就多,单一个安平县报名的就百来人,现在这二十人也是择优入围的人选,起码已经淘汰掉了五分之四。

    谢玖想忽视掉放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双手,低头问道:“小姐有把握吗?”

    “你是说安平县这个比赛吗?当然有了。”沈清棠根本不担心这个。

    “那去皇宫呢?有把握吗?”谢玖追问道。

    沈清棠稍微想了想,虽然她基本知道安平县大部分绣娘的绣艺,但是这只是小小一隅,思前想后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总之我不会辜负自己便是了。”

    殊不知两人的动作神情被旁人尽收眼底。

    “没想到,这沈清棠居然找了那个丑八怪当跑堂。”周玉竹站在永州楼最顶层的腰肢,看着楼下不远的两人。

    “丑八怪?那个一直带着面具的神秘人?”

    “可不是嘛,他的背景我们查了很久不也查不到,定不是普通人。”周玉竹摇晃着手中的酒尊,散发着醇香的酒香味,“看着那沈清棠开心的样子就来气,要不是知远飞鸽传书过来,让我们不要再参与沈清棠事情当中,我一定把她从名单上踢出去!”

    高流云抬眼,“我更好奇的是,知远是怎么知道那天报名时发生的事情?”

    “是沈清棠?”

    高流云摇头,否定道;“应该不是。”

    周玉竹脑袋一闪,“难道我们身边人有知远眼线?可,不会的,我们是朋友,而且这样不也就暴露了?究竟是谁呢?”

    高流云却面色冷淡,眼神中带着些凌厉。

    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错过一个。

    早日的绣坊也因为这件事情异常的安静,昨晚公告出的晚,她们赶着起早去公告栏。

    喜儿跟在沈清棠后面,两人还没有迈过门槛,只是站在门边看着里面四人及其安静地在绣着。

    以往这个时间都是四人闲聊着,等着沈清棠过来才会开始一天的工作。

    可现在...

    喜儿拉了拉沈清棠的衣角,“小姐,我怎么感觉她们都不太对劲啊。”

    当然不对劲了,昨天的公告栏沈清棠也看了,绣娘四人里面只有汪蓉入选了。

    白茹还好理解,年纪就比沈清棠大三四岁,绣工跟着她的娘亲学习,之后接了她娘的班来了沈家布庄也是程三娘充当她的师傅,教她学习。程三娘这次自己也落选,所以更别提白茹了。

    她们年纪大,绣工时间长,而入选的大部分都是较年轻的女子。

    对此,不甘心,也是真的。

    沈清棠放低脚步,慢慢地扭头走了。直到拐出绣坊,她才长舒一口气,“阿九来了吗?”

    喜儿也逐渐放松下来,“来了,早上我给老爷送茶叶时就看见他在了。”

    沈清棠很满意,她一直怕他两天打渔三天晒网的,表现还不错。

    “对了,我绣的那件男衫洗了吗?”

    “洗好了。小姐,是给老爷的吗,感觉尺寸不合呢。”喜儿顿了顿,有些迟疑带着不可置信,“小姐是专门给那个阿九绣的?”

    沈清棠神色从容,朱唇轻启:“让他过来后院。”

    谢玖穿过走廊,喜儿去请他时脸都要皱到一起了,他倒是好奇是什么事让她的丫鬟露出这种神色。

    院子里种的大多是桂花树,之前一直未开花,在沈清棠醒后却渐渐开出花枝。而院子里面也不像之前那么杂草丛生,沈滔在谢玖之前请的小厮陆安在第一天就打扫好了院子。

    陆安以前是个木匠,因为伤了手无法做些重活,所以才会来沈家布庄当小厮,把院子外面坏了的石桌也修好了,沈清棠有事没事就会坐在那里看书喝茶。

    谢玖看到的就是这幅光景,女子背对着他,拿着本书籍翻看着,一阵风吹过来,桂花树枝轻轻摇晃,零碎的桂花随风飘落,落到女子浓密柔润的发丝上。

    一副落花女子图,很是唯美。

    沈清棠好似感受到了什么,转眸望去,和谢玖的视线相撞,嫣然一笑,“来了?”

    谢玖迈步过去,“小姐找我何事?”

    沈清棠转过身子,拿起桌上一件黑色外衫,把它摊平,抖了抖,踮起脚在谢玖身上比对着,“还挺合适的。”

    谢玖明白这件外衫的用处了,“小姐这是要送我?”

    “当然了,你好歹是本小姐的跑堂,出门在外都是跟着我,穿着太寒酸太脏了可不行。”

    谢玖从她手里接过来,布料虽然没有以前他穿的那么好,但摸着也算是舒适。为了走他这个不务正业没钱的人设,这些天他都是穿着比较脏污又破烂的衣服,等到发了月钱再换身合适的衣服。

    沈清棠推了推他,“别看了,愣着干嘛,去换吧,呐,身上这件呢,就别要了。”

    谢玖换好衣服,黑色衣服配上众多黄白的祥云衬得他高大狠戾之中又带些尊贵,看着原本那条系在腰间的带子已经配不上了现在的衣服。

    他走回去,只有喜儿在桌子那儿收拾。

    喜儿从头到脚把谢玖看了一遍,“没想到换了个衣服,倒是像个人了,小姐怎么对你那么好。”

    又想到小姐为这件衣服熬夜绣制,又剁了剁脚,“喂,这件衣服你可得保护好了,花了小姐很多心血的知道吗?”

    谢玖开始就奇怪这衣服上的云朵,他在布庄经常帮着弄衣服,看着不像是沈家的手艺,沈清棠又会刺绣,难道这些绣云都是出自她手?

    喜儿见谢玖不搭理她,撇撇嘴,“对了,小姐说今天你就在布庄里吧,她不出门。”说完拿着收拾好的东西就走了。

    谢玖想着今天的沈清棠,不知怎的也坐到了她原本的位置上。

    自从两年前他大捷回京,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母妃,自十二岁去了边塞,母妃虽然经常写信给他,字里行间全是担心,让他不要担心自己,她过的很好。他也就真的以为自己的皇兄会念及兄弟之情,念及他顶替了皇兄去了边塞的情,会把他的母妃当作亲生母亲照顾。

    不会,根本不会。

    那个位子,就像是一头凶兽,逐步逐步吞噬着自己的情感,甚至是良心,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择手段,最终变成父皇那样人面兽心之人。

    “阿九,你知道小姐在哪里吗?绣坊也没找到。”陆安急急忙忙地说。

    谢玖看他这喘着大气,焦急不安的模样,“曲子皓来了?”

    不应该啊,他把曲子皓扔到了猪圈里,还喂了迷魂散,即便醒来也起码会神经兮兮几天,加上沈清棠的蒙汗药,不可能会这么快找来。

    “不是啊,是刺史家的小姐!点名要小姐过去!”

    沈清棠听到这个情况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由得呆愣在那儿,别说自己,就连“沈清棠”也完全没有见过这个刺史小姐,只是听说过是令阳王世子朋友高流云的妹妹,而且素来不爱出门,难道她是爱慕世子,专门来找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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