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钟醒和姜姜在一起后，偶尔会一起到外边的早餐店吃个早餐，姜姜点了两笼小笼包、一碟油炸虾饼和两碗皮蛋芥菜粥。

    虽然才十月份，离过年还远，但空气中已经有些许凉意，酥脆咸香的油炸虾饼，暖暖的粥喝进胃里，配上青菜肉馅的小笼包，再夹上两筷子的榨菜，一顿早餐吃完，感觉浑身都舒坦了。

    旁边桌的客人加了两张葱油饼，摊主大姐应了声后，很快便端着两张热腾腾、刷了肉酱的葱油饼过来，她做事麻利，声音也非常爽利，“葱油饼两张，来咯。”

    姜姜不知怎么回事，瞧着这个大姐似乎有点眼熟。

    那大姐看着她也是相同的感觉。

    姜姜看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她一年多前来首都上大学时，曾在列车上碰见过这位大姐。

    “小姑娘，是你哟！我瞧着你怎么这么眼熟呢，我们以前在火车上见过，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能再见到你！”大姐激动地说道。

    姜姜也很高兴，“我也没想到还能碰见大姐，我记得你当时还带着你女儿？”

    “两岁了，做生意的人来人往不方便，放邻居家里帮忙照看着。”大姐的目光落在钟醒身上，“这是你男朋友？”

    “对，他是我男朋友。”

    “噢噢。”

    钟醒朝她微微颔首，“您好。”

    “你好你好。”

    大姐打过招呼后又去忙活别的了，心里暗自咂舌，当时在火车上，那个年轻人对这个小姑娘这么好，明显就是喜欢这个女孩子的，没想到他们竟然没在一起。

    也怪可惜的。

    吃过早餐后，钟醒还有公事要忙，姜姜也不想打扰他，便让他送自己回了学校。

    姜姜刚走没两步，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谢谨言，他看起来像是刚从外地赶回来，一身黑色的套装，看起来一身风霜，风尘仆仆。

    “谨言哥哥？”姜姜刚走近便看到他眼眶红红的，“谨言哥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咽了下喉咙，挤出一抹笑容，故作轻松地道，“没什么，姜姜交男朋友了啊？”

    “嗯嗯，谨言哥哥你或许也认识他，他叫钟醒，也是清涧县的，我六岁生日那年他去过我们家。”

    姜姜看他嘴唇有些发白，担忧地问道，“谨言哥哥，你吃过东西了吗？看起来脸色很差。”

    谢谨言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转而又问道，“姜姜，你很喜欢他吗？”

    姜姜朝着刚才钟醒离开的位置看了一眼，认真地点了点头，“是，我很喜欢他。”

    她的话音落下，谢谨言苦笑了一声，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他心里其实清楚姜姜一直只把他当哥哥，他以为是姜姜年纪小对感情这方面没想法，也没有想过要捅破那层窗户纸，直接明说自己喜欢她。

    可直到看到刚才姜姜在另一个男人交往，巧笑嫣兮，他才明白，原来不是姜姜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只是她的心思，从来不在自己的身上罢了。

    “谨言哥哥，你先吃点这个垫一下。”姜姜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巧克力塞到他手里。

    “这个点我们学校食堂应该还供应早餐，你想吃什么？”

    姜姜看他站着不动，直接上前拖着他的手臂往食堂带。

    “吃羊肉泡馍好吗？热乎乎的，再加一些胡椒粉和葱花。”

    “好。”

    谢谨言在位置上坐下，看着姜姜在食堂档口前排队，她手里已经买了一杯牛奶，档口前排队的人不少，她忙来忙去的，不一会儿，手里就端满了一大堆吃食。

    他将巧克力的包装撕开，咬了一口，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以后，你就只是我妹妹。”

    ——

    临近元旦，首都大学的元旦晚会也提上了日程。

    每年的元旦晚会，唐瑜都是舞台上最亮眼的那一抹艳色，她的芭蕾舞非常出色，一段《吉赛尔》的女子独舞，她是舞台上游刃有余的闪耀的明星，宛若翩翩起舞的天鹅。

    唐瑜的舞蹈表演结束后，台下响起热烈的鼓掌声，下一个节目是姜姜带来的歌曲《Five hundred miles》。

    舞台灯光亮起，在台下所有观众的目光下，一个穿着白色棉纱裙子的女生抱着吉他走到舞台中央。

    女生抱着吉他坐在高凳上，一腿微屈，一腿撑着地面，手指在弦上拨过，轻快的和弦音在舞台上响起，她的嗓音清润，歌声如潺潺流水，清缓悦耳动人。

    “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

    哪怕是在唐瑜惊艳绝伦的舞蹈之后，也毫不逊色。

    姜姜的眉眼温柔，舞台光落在她的身上，美得像壁画中走出来的精灵仙子，但是她却自始至终，都只看向台下的钟醒的方向。

    他今天特意换上了姜姜给他做的那一身西服，剪裁合身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更是帅得分明，气质出尘，有种墨玉的温润质感。

    知道姜姜能看到自己，他目光落在台上女子的身上，无声地说了一句，“我爱你。”

    一段歌词唱完，到了歌曲的间奏部分，钟醒看到姜姜嘴唇动了动，她说了四个字。

    “我也爱你。”

    一首歌弹唱结束，台下响起激动的掌声和尖叫声。

    许颖初在台下看着，心情复杂。

    表演结束后，许颖初去了后台找姜姜。

    姜姜刚换好衣服，从试衣间出来就看到了许颖初，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花。

    “颖初，你在等我吗？”

    “嗯，送给你。”

    “谢谢。”姜姜接过鲜花闻了一下，是她喜欢的香味。

    “那天谢谢你。”火灾那天，她在撤离时崴了脚，被困在宿舍里面动也动不得，看着外边的浓烟和早已空空如也的宿舍楼，她心里生起一股浓烈的绝望。

    可就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是姜姜回来了，并将她救了出去。

    “是你救了我，你对我有救命之恩。”

    “没事的，同学之间本来就该互帮互助，还是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其实我心里一直都很嫉妒你，我们住在同一个宿舍，你那么优秀那么耀眼，我却那么平庸，以前你和我一样都比不过唐瑜，我心里还会感到平衡一些，但后来我渐渐发现，你并不比唐瑜逊色，甚至成绩方面还要远超她之上，我心里真是各种不是滋味。”

    “可我现在想明白了，你至纯至善至真至美，你所获得的一切都是你通过努力得来的，姜姜，我为我过往的所有龌龊心思向你道歉。”

    恐怕许颖初不说，姜姜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会有这样的想法。

    姜姜握住她冰凉的手，“其实我们之间没有比较的必要，你有你独一无二的优点，甚至在很多方面，我还得叫你一声老师呢，你并不平庸，更不比任何人逊色。”

    “真的吗？我不比任何人差？”许颖初怔怔地问。

    姜姜看着她，认真地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