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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缘浓

    “什么意思?”宋世妍往后挪了点,满脸警惕。

    “撞了我的车,还让我给你撑了次场面,这笔债,你打算怎么还。”

    陆景宴微眯着眼,如同慢条斯理打量着俎上肉盘中餐,势在必得的样子,无端让人心里起了几分胆颤。

    “要不您开个价?”宋世妍咬了咬牙,还真是掉坑里,利用完他还上了他的车,跑都没法跑。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擅长。

    “我缺钱?”陆景宴笑了一声,很轻,却很抓耳。

    “那你要什么?”宋世妍心下一颤。

    陆景宴侧身,勾着她的下巴,食指顺着下巴划过喉咙,锁骨,停在礼服领口无法言说的位置轻勾缓移。

    “你。”

    他的动作很轻,很痒,如同羽毛轻扫而过,无端激她浑身颤栗,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陆景宴这时候和平常的气场很不一样,轻挑又风流,完全不像他平常的那股沉冷果决的矜贵大佬做派。

    宋世妍不知道的是,他眼前的这位爷开启自己商业帝国时,圈内就胜传,陆家掌权人手腕强硬狠决,手段残忍狠辣,没人能在他手里占半分便宜。

    自己这点小聪明,在他眼里不过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她抓着陆景宴的手腕突然轻颤,幅度很小,却很明显的能感觉到,像是害怕。

    下一秒,两滴冰凉的液体就滴落在他的手背,刺骨的冰凉,颇有梨花一枝春带雨的意味,绝对的我见犹怜那卦。

    宋世妍垂着眼,纤长的睫毛坠着泪珠啪嗒啪嗒就往下掉。

    哭了??

    陆景宴被吓了一跳,要知道宋靳行形容自家妹妹的时候,说的可是刀砍在脸上都不带哼一声的的疯批小辣椒。

    结果没想到她来这么一出,陆景宴也有些慌了,商战关节点都没这么慌乱过,忙抬手拭去了她脸上泪痕,语气出奇的温柔和缓。

    “哭什么,哥哥逗你玩的。”

    她哭的突然,陆景宴一时也没招,只能好声好气耐着性子哄她,“别哭了,哥哥明天送你个见面礼。”

    听到这,宋世妍眼下那颗欲落不落的泪珠立马就收了回去,吸了吸鼻子转头,“什么礼物?”

    “明天就知道了。”陆景宴见她总算不再抽泣,松了口气,失笑拨了拨她的发顶,没再去招惹她。

    车依旧平稳往西城开,车内两人各自缄口无言,陆景宴扯松领带复盘方才的事,忽然很轻地笑了。

    被自己气笑了。

    她先来招惹的自己,结果眼泪一掉,他不仅束手无策还得好声好气的哄着,结果还搭上个自己都不知要送什么的礼物。

    他陆景宴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探究的眼神看着身旁一直往窗外看的宋世妍,他是打心眼里猜不透女人的心思。

    察觉到他的视线,宋世妍回头,不避不让的迎着他的目光,眸间水雾未散,仍旧潋滟波光涟漪,楚楚可怜。

    “怎么了?”也许是刚抽泣过,嗓音依旧软而颤,勾得人喉咙发干。

    “没什么,想你是不是累了。”陆景宴到底没点破她那点小心思。

    宋世妍顺着台阶点头,一直到车停在宋宅大门,西城寸土寸金的地界,宋宅光是前院花园就足有三亩花地。

    宋世妍下车,肩上搭着陆景宴给她披上的外套,又乖又软的挥手告别目送他离开。

    车调头滑出,宋世妍转身随手把外套丢在了门口的安保亭,抬手擦了擦方才泪痕。

    “蜡烛,不点不亮。”

    以色交者,华落而爱渝,她自小就懂这道理。

    关键美且自知,宋世妍特擅长利用自己的外表来打烟雾弹,一秒落泪的委屈战术,她熟练得很,就没出过错。

    只可惜,她判若两人的一幕,不偏不倚被收后视镜框在了陆景宴的眼底。

    舌尖轻扫后牙,静默如深谭的眼底挫了道火苗,眉梢微挑,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跟被冰沁过似的。

    陆景宴也算是终于理解为什么宋靳行会说,“你没法跟她说不”的含义了。

    宋世妍这丫头,太过鸡贼。

    还偏偏长了张绝世艳色的脸,英气的骨相极具攻击性,精致的皮相足以令天仙狂醉,恰到其分。

    美得太有说服力,活脱脱一人间尤物。

    她就往那一坐,小眼泪啪嗒一掉,你就能把命给她。

    越想越气,陆景宴一通电话打到了港城,靠在阳台抽烟,身影在吊灯拉的细长。

    “听越洲说今晚你替我妹收的场?”陆景宴这边还没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沉沉一声笑。

    “还搭上个礼。”陆景宴碾了半截烟,眸色晦暗不明,不见喜怒,语气颇为无奈。

    “她最近迷珠宝。”

    …

    实际上,宋世妍压根没把这事放心上。

    她衣帽间的珠宝柜里摆着一堆她哥宋靳行为了哄她高兴订的各种首饰,从玉石到彩钻再到珍珠,种类倒是多,只是重复率极高。

    她甚至一度觉得她哥可能一次性买了一整个系列,然后每一次就拿出一套来打发她。

    最后在宋世妍的强烈控诉下,兄妹俩达成共识,宋世妍签单,宋靳行报销。

    刚换了睡衣打算上床看会儿书,保姆阿姨就端了杯热牛奶上来,放在她手杯的位置,欲言又止。

    “小姐,老爷子那边派人递了消息来,问您什么时候过去一起吃个饭?”

    闻言,宋世妍连眼皮都懒得掀,冷哼一声从喉口传出声短促的冷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是嫌老宅老物件太多非得让我再给他砸一遍吗?他也不嫌烦?”

    阿姨轻叹一声,默默替她关了门退出去。

    心底永远无法愈合的那道伤疤再次被揭开,摧心剖肝的痛感阵阵袭来,鲜血淋漓。

    几乎不可自控,宋世妍中邪般疯狂扫落了桌上的如数陈设,直到满地的狼藉,如同废墟。

    她颤抖着腿在原地晃了几下,呜咽声在喉咙里滚动,眼前一黑突然失去了支撑力,整个人跌坐在地。

    手边,是一张被剪过的全家福。

    照片上风韵犹存的女人眉眼精致,单手抱着宋世妍,一手牵着宋靳行,笑得温情幸福。

    被裁掉的那部分也不难猜,是她的父亲。

    自母亲自杀身亡后,她再主动没踏进过祖宅,每次家宴都因为她闹得不欢而散,但老爷子依旧纵着她。

    不知是怜惜,还是愧疚。

    这一夜,宋世妍睡得极不安稳,被手机吵醒时,她才惊觉,脸上水痕还未消散,枕头泪湿一片。

    “喂,谁。”

    宋世妍按下了接听键,语气沙哑却无力,按了按眉心。

    电话那头似乎觉察出她嗓音里的异样,微顿了下,懒散的语调似笑非笑,“没睡好?昨天一口一个哥哥,今天就问我是谁?”

    宋世妍深吸了口气,敷衍意味十足,面不改色心不跳开始瞎扯,“刚回国,作息没适应。”

    对面落下沉沉一道笑,信了她的鬼话,“下午我去接你。”

    宋世妍面上答应的好好的,结果转头抱了机车头盔潇潇洒洒的就出了门,丝毫没把这事放心上。

    东郊有条不限速的环山公路赛道,极少对外开放,能来这消遣取乐的多半是京城内的权贵子弟,那帮二世祖玩起来也疯得很。

    不过,正和宋世妍心意。

    她一开始玩车的时候,母亲还在,时常管着她,限制各种危险游戏,她虽叛逆但到底听话。

    自从母亲离世,再没了能管教她的人,没日没夜的在山上跑圈,跑车摩托车废了将近一个小停车场。

    老爷子明面上大发雷霆,但私下也默许了宋靳行在山顶为她购置了一套别院落脚,甚至让相关人员把防护工作做到位。

    宋世妍把车停好,笔直长腿划过后座,摘下头盔拨顺了及腰长发,顺手把头盔丢给了上前来的门童。

    “清场。”宋世妍连眼皮都没掀,冷冷吩咐。

    “是。”

    -

    当年她执意不肯回家,宋靳行无奈只能买下这里供她落脚,结果她转手开放供所有人玩乐。

    偌大别院共有四幢洋房别墅,院里还有个人工莲池,里头还搁了数只流光溢彩品相极佳的红鳞龙鱼,养死了就再买只为了讨她高兴。

    结果她让人打了个纯水晶的巨型鱼缸在后院,空运了条巨骨舌鱼养着取乐。

    甚至有次喝高了,随手丢了张卡在桌上,扬言谁能进缸里徒手撬下一片巨骨舌鱼的鳞片,这卡谁带走。

    她自小养尊跋扈又遭变故抑郁,连自己的命都能当成一盘游戏的赌注,更别提这些越轨的玩法一个比一个没有下限。

    那群公子哥也纷纷加注,让手下的人下缸去单挑那巨物,玩的就是一个刺激。

    后来还真有人自愿下池,被那巨骨舌鱼活活拍碎了两根肋骨,伤了肺,染红了一池的水。

    万幸那人送医救治及时,保住了一条命,后来宋世妍酒醒,让人把当晚的所有彩头一并送去。

    这事虽是小一辈私下的游戏,也没闹出人命。但到底漏了风声,正好当时燕京局势紧张正逢多家夺权争势,一点动静都能被拿出来大做文章。

    难说宋世妍不是有意而为之,六亲不认到连亲爹都被摆了一道。

    以至最后大权落在陆家。

    但这事,老爷子到底没跟她计较。

    他一生纵情于名利场,权势在握却唯独亏欠这一双儿女。

    -

    她抬了步子迈进大厅,这儿被她改成了清吧的装潢,迷离昏暗的光线,缠绵妖媚的音乐,纵情声色。

    她压抑的时候特别喜欢一个人在这喝酒,放歌纵酒天昏地暗,没给自己留半条活路。

    一双含情眼染了酒意,旖旎妩媚看着一眼就能勾人心魂,却藏匿了无尽的痛苦,彩色射灯晃过周身,晕出一圈迷离光圈。

    泛红的眼角无声落下滴泪,红唇苦笑着,如同中世纪的吸血鬼,妖艳但致命,令人窒息的惊艳。

    满桌烈酒见底。

    眼前突然出现个人影,从远到近,从模糊的长影逐渐变得清晰,直到落在她身侧的位置。

    那点她贪恋的薄荷味寸寸掠夺着她所有的清醒,几近崩溃的扑了上去,洒了满身的酒。

    陆景宴沉默了两秒,抬手缓缓在她的后背轻轻安抚,下巴顶着她的发顶,很轻的落下一吻。

    近乎低语的呢喃融在了缱绻黏腻的音乐中。

    “五年前,我替你压下了这里传出去所有消息,但你却执意把事情闹大。我只能去争,让话语权在宋陆两家手里。”

    “不是你父亲想替你安排婚事,而是我想公开,你永远是燕京独一个的宋世妍。”

    “三年前,你在国外为救朋友掀了Kant集团的桌,我连夜出国帮你摆平一切。”

    “我的注意力从来没从你身上移开过,哪怕一次,都没有。”

    宋世妍在他怀里也没折腾,贪婪得吮吸着他身上极好闻的薄荷味,让人心安。

    她慢慢仰头,飘忽的手顺势缠上了陆景宴的脖颈,很自然的搭在他肩上,努了努眼,略微有些发怔。

    随后转念一想,不可能,又搭回他肩头,喃喃了一句,“你怎么阴魂不散追我梦里来了。”

    自头顶落下一道笑意,勾着点无可奈何,手上安抚的动作依旧没停,“没办法,我是你监护人,你去哪儿我都会跟着你。”

    “我想妈妈了。”

    宋世妍的声音带了些哭腔,特委屈,直往陆景宴身上蹭。

    冰凉的红唇无意在脖子上摩挲,留下点点红痕,跟个妖精似的勾的人没来由的生出一股躁意。

    两人的姿势十分微妙,宋世妍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陆景宴身上,仅隔着薄薄的衣料,交换着对方滚烫的体温,震耳的心跳。

    陆景宴别开头,极力压制着上头的欲望,带了些厉色,“妍妍,我是个男人,你安分点。”晦暗不明的欲望拌着火星从眼底燃出火苗。

    话是这么说,但他身体诚实,没分离半寸,反而越抱越紧。

    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宋世妍像个受了惊的小白兔似的,红着眼委屈巴巴的抬头,那双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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