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1 章

    一周后,他们失望地发现,所有通往校外的密道全部都被封死了,他们目前没有任何可以离开学校的办法。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学校内部的密道留存下来了不少,也许是食死徒们不屑于关注那些“没什么用处”的校内捷径,隐藏在画像或者挂毯背后的秘密通道大部分都保存完好。

    米凯莉亚和伯莎排查的最后一个秘密地点是位于四楼的德文特·辛普林的画像,在他身后隐藏着一个狭小黑暗的房间。

    站在画像跟前时,画中那个有着紫色皮肤的男人闻声睁开眼,上下打量着她们。

    “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们?”他挠着脑袋说。

    “哦,你当然见过我们。”米凯莉亚笑着说,“我们在一年多前抱着几个大箱子来过这里,还记得吗?”

    德文特·辛普林皱着眉头陷入了回忆之中。过了一会儿,他的双眼亮了亮,高兴地看向她们。

    “我想起来了!那时候你们身后还跟着两个高个子男孩,是不是?他们长得一模一样。”他滔滔不绝地说,“哎呀,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来和我说过话了……事实上,我愿意把身后那个秘密空间分享给任何一个和我聊天的人,但这么多年过去,主动找我说话的学生寥寥无几。”

    米凯莉亚有些羞愧,因为她再次找到他时依旧带着明确的目的性,甚至在听到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人再来过这里时松了一口气,唯独没有想过把他当作一个可以叙旧的老朋友。从伯莎的表情来看,她们抱着同样的想法。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会多来看你的……但你也知道最近学校里不太平,是不是?”她谨慎地措辞,“经常出现在附近会让我们很容易被怀疑,所以希望你可以为我们保守秘密,否则你可能再也没机会见着我们了……好了,麻烦让我们进去吧——肚脐眼。”

    “真好,这样我们就有共同守护的秘密了……”德文特期盼地说着,向外打开,露出后面黑乎乎的洞口。

    “谢谢,你人真好。”伯莎用一种轻快的语气说,“我们会一直记得你的。”

    她们摸黑走进这片幽暗的空间,扶住粗糙的石壁,寻找可以下脚的地方。

    米凯莉亚点亮了魔杖,杖尖的光芒映照出一摞堆叠在一起的纸箱,它们还保持着原本的模样,在魔法的作用下几乎和身后的墙壁融为一体。

    她用魔杖挑开最上层的箱子,看见里面杂乱地堆着褪了色的装饰彩带和圣诞拐棍,猜想底下还压着几根烧了一半的蜡烛。

    “确实没有人来过。”她转过头,对伯莎说,“这些东西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怎么样,要带走吗?”伯莎问,“你觉得它们继续放在这儿还安全吗?里面有好多出现在霍格沃茨违禁物品清单上的小玩意儿呢。”

    米凯莉亚长久地站在箱子前,一动不动。最终,她摇摇头,轻声说:“只要他们还在封堵密道,这里迟早会被发现。只要这些东西还留在学校里,在哪儿都不会安全,把它们留着只会徒增我们被关禁闭的风险。”

    她把最顶上的箱子抱了下来,从里面翻出几株略显枯萎的槲寄生。也许弗雷德在它们快要枯萎时才学会了让植物保持鲜活的魔法,这才让它们以这种形态留存至今。她露出微笑,小心翼翼地把槲寄生放进了口袋里,随后退开几步,用魔杖指着那些承载了她无数回忆的纸箱。

    “消隐无踪(Evanesco)。”她平静地说。

    箱子全部消失了,没有留下一点踪迹。

    她伫立在空无一物的狭小空间里,似乎又想起了第一次被带入废弃盥洗室的那个下午,那时候她刚刚结束入学以来的第一场期末考试,空气里还弥漫着夏天的味道,她不会想到六年后的今天,她需要亲手把那些记忆抹消。

    “走吧,莉亚?”伯莎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

    “嗯。”米凯莉亚回过神来,点点头,收起魔杖,跟着她离开了那个不知何时会再次被人问津的隐秘房间。

    邓布利多军招纳新人的计划进行得并不是很顺利,在领略了卡罗兄妹的□□之后,大多数学生选择了保持沉默,尽可能地远离纷争。在他们身上看不到太多反抗的影子,米凯莉亚一行人也因此不敢贸然行动,只能将精力更多地放在召回曾经的战友这一目标上。

    像米凯莉亚之前所做的那样,他们通常不会开门见山地表明自己的目的,而是会走到老朋友身边,不经意地提到那枚意义非凡的假加隆,这种点到为止的暗示既能让他们的朋友明白话中的意味,也能保护邓布利多军的成员不被怀疑。这样一来,尽管进度缓慢,他们依旧在朝着目标有序前行。

    一个多月过去,阿米库斯和阿莱克托的凶残事迹只增不减,只要不合他们的意,那对兄妹就会随意惩罚学生。斯内普对他们霸道的行为视而不见,反而颁布了一条新规定:凡是犯了错的学生,都得交由卡罗兄妹处理。这意味着即使只是不小心在走廊上摔断了一副盔甲的胳膊,你也很有可能被关上好几天的禁闭。

    学生之间越来越避讳谈到神秘人和当今局势之类的话题,他们逐渐变得麻木、安静,对外界不闻不问。

    聪明一些的学生已经意识到隔墙有耳,在公共场合越是保持沉默便会越安全,于是沉默开始在霍格沃茨的每个角落扩散。大家不再随意聊天,总是抱着课本行色匆匆,鲜少有人在教室以外的地方逗留,向来喧闹的走廊和礼堂如今变得死气沉沉。

    一天早上,米凯莉亚在礼堂里听见了一声抽泣。她从长桌边抬起头,看见不远处有个女孩正在小声哭泣。她穿着格兰芬多的袍子,低头盯着眼前的麦片,一边吃饭一边流泪,褐色的长发随着她的肩膀一同耸动。

    突然之间,她放下勺子,把脑袋埋进手心里,泪水顺着指缝流了下来。她哭得很克制,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溢出断断续续的哭声,在安静的礼堂中显得尤为清晰。

    “我不想再上学了,”她呜咽着说,“我想回家。”

    “轻点儿,艾丽卡,你会被他们听到的。”又一个女孩说。

    米凯莉亚这才发现坐在她身边的正是贝蒂。她有段时间没见到她了。贝蒂今年刚升上三年级,比她记忆中高一些,也更漂亮些,脸上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表情。

    那个被叫作艾丽卡的女生哭得更大声了。“管他听不听得到呢!”她伤心地说,“我一点儿也不想再在这种地方待下去了,到处都这样压抑,没人愿意说话,也没人愿意直视真相,那些老师只会把人逼疯。”

    “别傻了,艾丽卡,到哪儿都一样。”贝蒂切着火腿片说,“只要你还在英国,就不能指望躲避一切,一个人过快乐日子。”

    “我没想一个人过快乐日子,”艾丽卡轻声反驳,“我只是想回到家里,和爸爸妈妈待在一块儿。”

    “那你就等着被魔法部通缉吧——别忘了今年的新规定,所有适龄巫师都必须到霍格沃茨上学。”贝蒂放下刀叉,转而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

    艾丽卡看上去彻底崩溃了,她趴到桌子上,痛哭出声。礼堂里的学生纷纷侧目,怜悯的、嘲讽的、看热闹的眼神一同落在她身上。

    她闹出的动静太大了,就连教师长桌边的教授们也不可避免地看向了她。米凯莉亚紧紧抓着手里的叉子,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伯莎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

    “看那里。”她低声说着,往大门口扬扬下巴。

    米凯莉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阿莱克托的一只脚已经迈进了礼堂里。她背着手,狐疑地寻找哭声的来源。

    米凯莉亚的心紧了紧,赶忙清清嗓子,用力咳了一声。

    艾丽卡并没有听见她的暗示,倒是贝蒂寻声望了过来。当她看见大摇大摆走进礼堂的阿莱克托时,瞬间明白了米凯莉亚的用意。

    她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握成拳头,像捶桌子那样锤在了艾丽卡的脑袋上。神奇的是,哭声竟真的随着她的敲击停止了。艾丽卡抽抽搭搭地抬起头,拼命用手背擦着脸上的眼泪。

    然而阿莱克托依旧在大步往前走,她显然已经发现了目标,脸上带着那种混杂着兴奋和残忍的表情,米凯莉亚知道那是她即将惩罚不合心的学生的标志。

    脚步声越来越近,米凯莉亚深吸一口气,丢掉叉子,猛地站了起来,一下将面前的早饭扫到地上。盘子和碗哗啦啦地砸向地面,发出巨大而清脆的碎裂声,像一颗炸弹落在了礼堂中央。麦片和三明治撒了一地,混合着四处流淌的牛奶,湿漉漉地粘在她脚边。

    所有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就连艾丽卡也吃惊得停止了抽泣。

    阿莱克托的脚步顿了顿,脸色阴沉下来,似乎觉得她坏了她的好事。犹豫了几秒后,阿莱克托转移了目标,向米凯莉亚走去。

    她走到她面前,一脚踩在吃了一半的三明治上,瞪着那双漆黑瘆人的眼睛。

    “你在做什么,布莱恩?”她恶狠狠地问道。

    米凯莉亚无畏地对上她的视线。

    “对不起,教授,我不小心把早饭摔到地上了。”她说。

    阿莱克托的目光在米凯莉亚的脸庞和地上的碎盘子之间扫来扫去,随后指着一地的碎片,呼吸粗重地吼道:“谁会‘不小心’把这么多东西全都摔到地上?你是在当我傻吗,布莱恩?”

    米凯莉亚耸耸肩,诚恳地说:“要知道,教授,世界上就是有些人会像我一样粗心大意,隔三差五地打碎盘子,想要一口气管理这么多学生,你就应该尽早对此习以为常。而且——”她话锋一转,又说,“——我记得校规里没说不能在礼堂里打碎东西吧?看你的样子,你好像很期待关我禁闭呢。”

    阿莱克托那张粗笨的脸涨得通红,她扒住米凯莉亚的肩膀,凑到她面前,好像下一秒就会破口大骂。

    “好了,阿莱克托,别和孩子闹脾气。”一道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响起。米凯莉亚和阿莱克托一起转头望去,看见斯内普坐在礼堂最前方的那把扶手椅里,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只空酒杯。

    他放下酒杯,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阿莱克托。

    “我想你是来吃早餐的吧,阿莱克托?”他说,“快点落座吧,免得等会儿上课的时候饿肚子……教师有专门的座位,你没必要和学生挤在一起。”

    阿莱克托无声地咒骂了一句,用力推开米凯莉亚,剜了她一眼,气冲冲地往前走去。

    米凯莉亚重心不稳,撞在了桌子上。她皱皱眉头,重新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魔杖,对着地面挥了挥,那堆碎片便自动飞回桌面,恢复成了碎裂前的模样。剩下的早饭也都飞了回去,但是她厌恶地看了那块脏兮兮的三明治一眼,没有心情接着吃了。

    路过艾丽卡的时候,阿莱克托在她脑袋上狠狠甩了一巴掌,把她揍得往前一扑,直直地撞向桌面。

    “以后没事不要哭哭啼啼的,惹人烦。”她凶狠地说完,大步离开了。

    艾丽卡不敢再发出声音,她捂着嘴,眼泪大颗大颗地从那双红肿的眼睛里落下来。

    发觉这场闹剧已经结束,礼堂里的大家又纷纷收回目光,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米凯莉亚和伯莎默默收拾东西,但没有立即离开。等贝蒂和艾丽卡从长桌旁起身,路过她们的时候,米凯莉亚叫住她们,往贝蒂手里塞了几张纸巾。

    “给她擦擦吧,她看上去太可怜了。”她对贝蒂说道,一边冲一旁满脸泪痕的艾丽卡笑了笑。

    “谢谢你……”艾丽卡小声说。

    等她们走出礼堂,来到外面的庭院里,贝蒂才把纸巾递给艾丽卡。

    “哭过这一次就够了,以后再难过起来就躲在宿舍里哭,明白吗?”她一边帮艾丽卡擦眼泪一边说,“要不是今天莉亚帮了你,你这会儿就没法站在这了,而是会被关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昏天黑地地过上好几天。”

    “嗯……”艾丽卡从她手中接过剩下的纸巾,后怕地吸吸鼻子。

    随着她们的动作,一张纸条从中掉了出来,轻飘飘地落到地面上。

    贝蒂疑惑地蹲下身,捡起那张纸条。上面只写着短短一行字:

    有空的时候就数数自己的金币吧。

    那天夜里,米凯莉亚发觉自己的口袋正在发烫,她拿出那枚假加隆,发现上面的内容发生了变换,一段文字从中缓缓浮现:

    贝蒂·布鲁克和她的朋友艾丽卡·怀特都愿意加入邓布利多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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