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哈利和乔治回到公共休息室时带来了这天以来最坏的消息:他们两个,以及弗雷德,被乌姆里奇宣判终身禁赛,连扫帚都要一并没收。

    队员们围在炉边,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意味着他们同时失去了找球手和击球手。

    米凯莉亚悄悄瞟了眼弗雷德,发现他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她向来觉得面无表情的弗雷德看上去更吓人一些。

    “弗雷德根本没动手也被禁赛!”艾丽娅锤着膝盖愤恨地说。

    “没动手不是我的错,”弗雷德对着那三个追球手说,他脸上的每一块肌肉似乎都绷紧了,“要是你们三个不拦着我,我准把那个小畜生打成肉泥。”

    乔治已经去过校医院,脸上的伤口淡得几乎看不见了。他听着队员们的对话,转了转脖子,看见伯莎从一张圆桌旁走了过来。

    伯莎小心翼翼地坐到他身边,就好像回到了几年前她刚认识他那样。

    “我很抱歉……”她轻轻开口,“如果当时我在场,或许事情会变得不一样……”

    “你也听到了,”乔治还算耐心地说,“弗雷德没有动手也被禁赛,因为乌姆里奇认定我们充满隐患——如果队友没有拉住我们,我们一定会袭击马尔福那个小畜生,所以哪怕你能拉住我,结局也是一样的。”

    他扫了眼伯莎纤细的胳膊,略加思索后说:“而且弗雷德需要三个女孩才能拉住,你和莉亚两个人真的能拖住我吗?”

    “嗯……”伯莎说,“我对我的力气多少还是有些自信的。”

    她站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托起乔治的胳肢窝,将他举了起来,就像米凯莉亚平时抱吉米那样。

    双脚离地的乔治或许那一刻才想起伯莎和外形不太匹配的怪力。他低下头,炉火烧得很旺,映得伯莎的脸蛋红红的,双眼显得格外漂亮。

    “你当时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是不是就像这样举起了那张课桌?”他问。

    伯莎的脸真的红了,她松开手,乔治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不要误会。”乔治脸上带笑地说,“我向来喜欢力气大的女孩。”

    伯莎的心跳几乎漏了一拍,她抬头看向他,脸上是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

    乔治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甚至笑嘻嘻地将脑袋凑近了伯莎,然而他每凑近一点,伯莎都会往后退上一步。

    他们一直退到了休息室的角落里。

    伯莎的背贴到了墙壁,有些凉飕飕的。她紧张地盯着乔治,微不可察地咽了口口水。

    乔治再次将脸凑到伯莎面前,这次她无路可退了。

    已经七年级的乔治身形高挑得惊人,肩膀也比同龄人更加宽阔,一时间她的视野里只剩下他的身影,就连他嘴角的伤口看上去都那样生动。

    哈利抓来的金色飞贼还在休息室里一圈一圈地飞着,在他身后发出一些轻微的嗡嗡声,仿佛带着催眠人心的力量。

    眼前的乔治小声开口,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其实你喜欢我,是不是?”

    伯莎的身体僵住了,原本红透了的脸颊瞬间褪成了白里透青的颜色。

    她果然不能相信乔治的任何表现,包括他一手营造出的几乎是表白现场的氛围。

    “你想得美!”她气呼呼地大声说,同时一把推开他,“亏我还想着关心你呢!”她说完,大步走向另一边,很快消失在了宿舍楼梯后头。

    乔治望着她消失的地方,看上去心情似乎更好了。

    公共休息室里的人越来越少,当队员们都回宿舍休息去了的时候,弗雷德终于站起身,将一旁认真看戏的米凯莉亚也拉了起来。

    “走吧,”他说,“陪我出去散散心。”

    他们并没有走到室外或者去那间废弃厕所,而是被弗雷德领着来到了八楼那幅米凯莉亚再熟悉不过的巨怪挂毯前。

    弗雷德牵着米凯莉亚的手,在那面空白墙壁前来回晃悠,很快,有求必应屋的大门浮现在了他们面前。

    他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米凯莉亚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

    她松开弗雷德的手,惊讶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来到D.A.秘密训练的教室里,而是看见了……弗雷德和乔治在陋居住了十几年的卧室。

    油灯在他们进门时便自动亮起,照亮了这间不算大的房间。屋内的布局和米凯莉亚印象中完全一样,包括门后的木质衣柜,贴墙摆放的两张单人床,以及夹在中间的破旧的小床头柜。

    她甚至能看见窗外隐约飘过的雪花,她走到窗边,企图从这儿望见离陋居不远的自家的红屋顶小屋。然而外面一片漆黑,像是蒙着无法穿透的黑雾,细碎的雪片轻飘飘地划过窗框,有几片落在她的手背上,就像真的雪花一般,很快就化成了凉丝丝的雪水。

    弗雷德已经在自己的床上坐下了,见米凯莉亚始终着迷地盯着窗外,便探过上半身,将她拦腰捞到了自己身边。

    这一动作扯痛了她的肩膀,米凯莉亚闷哼出身,痛苦地坐到弗雷德身边,眉毛拧到了一起。

    “我想我应该去校医院看看……”她可怜地说,一边脱下外袍,刚冒出想要看看自己的肩膀有没有肿起来的念头,衣柜旁便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面细长的全身镜。

    “噢……”她发出一声轻微的赞叹,任由弗雷德松开她的领带,又去解她最上面的几颗衬衫扣,直到露出她的左半边锁骨。

    她起身走到全身镜前,打量着自己的伤势。左肩连着后背的部分似乎有些发青,像烤箱里的蛋糕一般高高肿了起来。

    她试探地戳了戳肿块,一下便疼得直抽气。

    弗雷德招呼她重新坐回床上。

    “这儿有些药膏。”他从床头柜里翻出了一堆瓶瓶罐罐,看上去都很新。

    “你怎么确定一定有用呢?”米凯莉亚问。

    “因为我清楚我的床头柜里有什么。”他说,“这些东西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床头柜里过,它们属于有求必应屋——并且,它们闻起来很像白鲜。”

    他示意她趴到床上,“——有求必应屋向来会提供我们需要的东西。”

    米凯莉亚脱去半边衬衫,听话地趴了下去,很快便闻到了枕头上属于弗雷德的气味,仿佛他直到前一晚都还睡在这里。

    背上传来了微凉的触感,是弗雷德在往那儿涂抹药膏。他没有用棉签或者别的什么涂抹工具,而是直接用那几根起了茧子的手指在她背上若即若离地触碰。

    米凯莉亚觉得自己的后背有些发热,不知是因为药膏,还是因为他的手指。

    她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正处于多么危险的境地之中——后背裸.露,毫无防备地趴在床上,甚至没有魔杖——她的魔杖还放在外袍的口袋里,现在正和弗雷德的袍子一起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然而弗雷德并没有再做出其他举动,只是轻轻划过她的肩带,盖上了药膏的盖子,把它们塞回抽屉里。

    他重新站起身,在衣柜里翻找起来,不多久便翻出一件有些褪色的套头衫。

    “穿这个吧。”他简单地说,一手拿衣服,一手将她从床上扶了起来。

    米凯莉亚探究地看了他一眼,他立马说:“反正这件是不要的衣服,不怕被药膏弄脏,而且也可以当睡衣。”

    米凯莉亚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

    “睡衣?”她问道,“你打算在这儿过夜吗?”

    “为什么不呢?”弗雷德轻柔地托起她,让她能够坐到他腿上——尽管她上身依旧只穿着半边衬衫。

    这样的姿势显然过于暧昧,米凯莉亚却碍于伤势难以做出抵抗,只能红着脸环住他的脖子。

    “可你打了一整场魁地奇,还没有洗澡呢。”她轻声说。

    “我还可以提醒你很多次,亲爱的。”弗雷德挑挑眉,“这里是有求必应屋。”

    话音刚落,开了条缝的衣柜里似乎闪过一道亮光,很快便暗了下去。

    弗雷德拿起床头柜上的魔杖,对着衣柜点了点,柜门当即打开,露出后面突然出现的一整间卫生间——带洗手台和浴缸的那种。

    米凯莉亚无话可说。

    “快去洗你的澡吧!”她烦恼地说,“让我一个人在这儿换上你那该死的睡衣……”

    弗雷德从浴室里——也可以说是衣柜里——钻出来的时候,米凯莉亚已经换好了睡衣,双手交叠放在腹部,端正地靠着床头。

    “如果你没有躺在乔治床上,我会更高兴的。”弗雷德说。

    “如果你真想让我和你睡在一起,这里就不会有两张床了。”米凯莉亚冷静地分析。

    “你真不想和我睡一起?”弗雷德反问。

    “不想。”米凯莉亚干脆地说。

    “那你再想想。”弗雷德走过去,弯下上半身,乐呵呵地盯着她。

    米凯莉亚抿起嘴,还想反驳,身下却突然一空,接着便稳稳地落到了弗雷德的臂弯里。

    乔治的床,整个儿消失了。

    有求必应屋,真的很调皮。

    米凯莉亚认命地被弗雷德抱到他的床上。等她躺好后,弗雷德没有跟着躺下,而是撑着床板,认真地注视着她。

    米凯莉亚本以为他会继续说些俏皮话,或者耍点小花招,可他只是那样看着她,就像他刚刚得知自己被终身禁赛时那样,没有表情。

    “你不开心,是吗,亲爱的?”米凯莉亚温和地问。

    “显而易见,是不是?”弗雷德向来很坦诚,“我再也没法代表格兰芬多去比赛了。”

    直到这时米凯莉亚才想起,大约七八个小时以前她还在幻想自己不久之后可以和他们一起正式打上一场比赛。不过是几个小时的时间,她的愿望就像一场白日梦一般迅速消散了。

    再次看向弗雷德时,她发现他并不是没有表情——他明明看上去那样愤怒而悲伤,眉毛向下耷拉,嘴角紧绷。

    “弗雷德,”她轻声说,“你说……如果哈利没有抓到金色飞贼该多好。”

    弗雷德如她所想的一般皱起眉头,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那样克拉布就不会偷偷把游走球砸向他,马尔福也不会挑衅你们,哈利和乔治也不会上去揍他……你们都不会被禁赛,不会受到任何处罚。”她平静地说。看着弗雷德的脸上一点点爬上愤怒的神色,她的内心竟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快.感,但那只会让她更加痛苦。

    “你怎么会这么想?”弗雷德瞪大双眼,“你希望我们输给斯莱特林,输给那个马尔福?”

    “如果你们能不被禁赛,输一场球又能怎么样呢?”米凯莉亚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哪怕输掉所有比赛我都不在乎。”

    “你知道这对其他队员来说有多不公平吗?”弗雷德似乎想要起身,却被她一把抓住了衣领,被迫凑到了她面前,连睫毛都近在咫尺。

    “我当然知道,”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可是我不在乎,弗雷德,我不在乎。”

    她的双眼变得湿润,眼眶微微泛红。

    “我只在乎你,弗雷德,如果你……你们全都不在了,那比赛还有什么意义?”

    弗雷德长久地注视着她,最终拨开了她的手,躺到她身边。

    “你明明知道我心情不好,不是吗?”他看着天花板,问道。

    米凯莉亚没有回答他,只是翻了个身,面朝他的方向,“后悔了吗?变走乔治的床。”

    弗雷德转过头,脸色不太好看。“既然它能消失,自然也能随我心意重新出现。”他生硬地说,“你可以看看它又出现了没有。”

    米凯莉亚背对着原本乔治的床的方向,但她知道那里依旧空荡荡的。

    “觉得我很自私,是吗?”她平和地说,“没关系,因为我也这么觉得。”

    弗雷德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她发红的鼻尖,他还是叹了口气,别扭地把她拢进怀里,又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快睡吧,我要熄灯了。”他说,“好好养伤,小病人。”

    灯灭了。黑暗中,米凯莉亚感觉到弗雷德帮她盖上了被子。

    “你不自私。”弗雷德用很轻的声音说,“如果让我在魁地奇杯和你之间选一个,我肯定也会选择你。”

    他轻拍着米凯莉亚没有受伤的半边后背,接着说:“可我也很希望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格兰芬多能够拿下魁地奇杯,哪怕我已经不能再打球了……”

    米凯莉亚突然觉得现在和暑假里他们一起挤在吊床上那次很像,于是问他:“一切都是乌姆里奇的错,对吗?”

    弗雷德终于笑了,“也可以说是魔法部的错。”

    “好吧,”米凯莉亚亲了他一口,“那我们得和以前一样精神才行,不能着了他们的道。”

    弗雷德用一个更加绵长的吻回应了她。

    “不是现在,亲爱的。”他蹭了蹭她的脸颊,“现在我们该睡觉了。”

    米凯莉亚闭上了眼睛。安静中,她能听见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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