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他们各自理着衣服下了楼,在公共休息室里见到了兴奋得直跺脚的乔治和李。

    “米凯莉亚,你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了。”李双眼冒光地说。

    “呃,有吗?”米凯莉亚心虚地别过脸。

    “哥们,你的领带还搭在毛衣外面。”乔治指了指弗雷德的领口。

    “哦,谢了。”弗雷德低下头,胡乱地将领带塞了回去。

    米凯莉亚站在一边,耳朵红得像饱满的石榴。

    “好了,我们快下去吧。”弗雷德整理好了领带,像个没事人一样地说。

    他们飞快地钻出休息室,跑下楼梯,一直冲到门厅里。

    火焰杯旁已经围了不少人,有的人甚至手里还拿着面包,大家都在仔细地打量着它。

    弗雷德、乔治和李刚走下楼梯就哈哈大笑起来,一点儿也没有十七岁巫师应有的成熟和稳重。

    “成了。”弗雷德高兴地告诉哈利、罗恩和赫敏,“刚喝下去。”

    “什么?”罗恩问。

    “增龄剂啊,笨蛋……”

    趁着他们聊天的档口,米凯莉亚凑到伯莎边上,假装不在意地戳了戳她的肩膀。伯莎抬起头,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嘴里的面包都忘了嚼。

    “莉亚,你……”她使劲思索着,“你真惊人!”

    “很明显吗?”米凯莉亚眨了眨眼睛。

    “当然!你也喝了增龄剂吗?难道你也想报名?”伯莎终于想到咀嚼了,她现在看起来像一只松鼠。

    “哦,你跟弗雷德的反应一模一样。”米凯莉亚笑了起来,“是啊,但是我只是喝着玩儿,想看看自己三年后长什么样。”

    “你真好看。”伯莎真诚地说,“是不是,金妮?”她用胳膊肘推了推一旁的金妮。

    金妮飞快地点了点头,“真是便宜了弗雷德那小子。”

    米凯莉亚逐渐接受了自己确实变漂亮了的事实,或许她应该正视自己的美貌了。她臭屁地想着,回过头去,发现弗雷德正站在那根细细的金线外边,踮着脚尖前后摇摆,看起来很滑稽。

    门厅里的学生全都看向了他,大家默契地一同屏住了呼吸。

    弗雷德深深吸了口气,跨过了那道线。

    “成功了?”米凯莉亚小声问,没有人理她。

    唯独乔治有了点反应。

    “呜呼!”他大喊一声,跟着弗雷德往前一跳。

    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们一下被抛到了年龄线外面,重重地摔到十英尺外冰冷的石头地面上,发出两声沉闷的钝响。

    “哎哟!”米凯莉亚心疼地叫了一声,赶紧站起来向他们跑去。

    等她冲到他们身旁的时候,他们的脸上已经长出了一模一样的白色长胡子,好像两个圣诞老人。

    “噗。”米凯莉亚忍不住笑了,和门厅里所有人的反应一样。

    弗雷德和乔治互相打量着对方,很快也跟着夸张地大笑起来。

    “我提醒过你们。”一个低沉的、被逗乐的声音说道,大家转过头来,看见邓布利多教授正从礼堂里走出来。他打量着弗雷德和乔治,眼睛里闪着光芒,“我建议你们俩都到庞弗雷夫人那里去一趟。她已经在护理拉文克劳的福西特小姐和赫奇帕奇的萨默斯先生了,他俩也是打定主意要让自己的年龄增加一点儿。不过我必须说一句,他俩的胡子远远不如你们的漂亮。”

    他说着,转向了米凯莉亚,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我想布莱恩小姐可以送他们去一趟校医院,不得不说,你今天看起来很不错。”

    米凯莉亚红着脸,双手背在身后,鞋尖在石头地面上画着圈,一副做错了事被当场抓获了的模样。

    “好的,邓布利多教授。”她心虚地说,推着两个大白胡子走出了门厅。李跟在他们后头,一路上都在咯咯发笑。

    “不得不说,乔吉,就算我老了看起来也还是比你帅。”弗雷德拍着乔治的肩膀说。

    “你在做梦。”乔治咧开了嘴,嗬嗬地笑着,“你甚至还没照过镜子!”

    “怎么说,莉亚?谁看起来更帅?”弗雷德又转向米凯莉亚,一下搂过她的肩膀,用他白花花的大胡子蹭着她的脸颊。

    “这不公平,她敢说不是你吗?”李走在一旁,笑得爆炸头乱颤,“在我看来你们一模一样!”

    “是啊,弗雷德。”米凯莉亚笑着推开他的下巴,“你现在压根不像老头,反而像喝得酩酊大醉的啤酒肚大叔!”

    “哦,是吗?”弗雷德眯起眼睛,假装自己一身酒气,摇摇晃晃地挂在她身上,悄悄在她耳边吹着气,“小妹妹,陪叔叔玩玩好不好?”

    “你可太糟糕了!”米凯莉亚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你再这样我可就要呼叫傲罗了!”

    弗雷德坏笑着捞过她的腰,故意掐着她腰上软乎乎的肉,“放弃吧,叫再响也没人来救你——”

    “好了,别闹了。”乔治咧着嘴打断了他们,“校医院到了。”

    弗雷德终于收了手,米凯莉亚还缓不过来,笑得腮帮子发酸,头发和衣服全都皱巴巴的。

    庞弗雷夫人走来了,她挑着眉毛看了米凯莉亚一眼,她立马不笑了,一下站得直直的,偷偷.拍着自己的袍子。

    “过去躺着。”她简短地说,指着旁边的几张空床。

    他们移到床边,米凯莉亚找了张椅子坐下,悄悄瞟着隔壁的福西特,她脸上的胡子是棕色的,有点像海格那种。

    “确实还是你们的胡子比较好看。”她客观地说,“不过女士长胡子本来就比较少见。”

    庞弗雷夫人带着解药来了,弗雷德和乔治乖巧地捧着杯子喝了下去,接着做出了一模一样的吐舌头干呕的表情。

    “庞弗雷夫人,”米凯莉亚小心地说,“我也想要解药——我喝了几滴增龄剂。”

    “还有我。”李赶紧说。

    庞弗雷夫人仔细地打量着他们,最后了然地点点头,“我真庆幸你们没有尝试跳到那条年龄线里去。”

    “一个两个都不自量力,以为自己可以骗过邓布利多的把戏……”她嘀嘀咕咕地走了。

    乔治伸展开两条长腿,大喇喇地瘫在床上。李坐在他边上,乐呵呵地和他打趣。

    弗雷德坐在床沿,与米凯莉亚面对面。米凯莉亚身体前倾,双手撑在他的大腿上,认真地盯着他的脸。

    弗雷德有点受不了米凯莉亚直勾勾地瞧着自己——尤其是她现在还顶着十七岁的脸。他咳了一声,揉了揉鼻子,“好看吗?”

    “不好看,好丑。”米凯莉亚说。

    “那你看这么认真做什么?”弗雷德嘟起了嘴。

    米凯莉亚开心地笑了,“我想记住你现在的样子。”她伸手摸了摸弗雷德逐渐缩短的胡子。

    “太奇妙了,原来你老了之后长这样。”她歪过头,温柔地注视着他的双眼,“等我也老了,你还会在我身边吗?每天睁眼看见的会是你现在这张不太好看的脸吗?”

    “更重要的一点,”她指了指自己,“我老了以后也会变得皱皱巴巴、不好看了吗?”

    弗雷德笑了,让他苍老的脸突然又恢复了年轻的活力,“不要急,我们一步步走,总会到那一天的。”

    他凑过去,刮了刮米凯莉亚的鼻子,“等你长到一百多岁,如果皮肤还是光溜溜的,那不是很可怕吗?”

    米凯莉亚想象了一下皮肤光洁、没有长胡子的邓布利多,确实有些奇怪,于是她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两条缝。

    “不要担心。”弗雷德将她的头发捋到耳后,双手捧起了她的脸,轻轻揉捏着,“等你老了也一定是最可爱的那个小老太太。”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不嫌弃你这个小老头了。”米凯莉亚将嘴唇噘得老高,在弗雷德的嘴上亲了一口。

    “好了,你们两个,来把药喝了。”庞弗雷夫人再次走了过来,将手中的杯子递给米凯莉亚和李。

    米凯莉亚喝下药,痛苦地鼓起脸,一把推开弗雷德幸灾乐祸的脑袋。

    庞弗雷夫人走到两张床中间,看了看弗雷德和乔治的胡子,还算满意地点点头,“你们很快就能变回两个帅气的小伙子了,只需要再待在这儿观察一会儿,等完全恢复了就能去礼堂吃中饭了。”

    她又看向另外两个人,“还有你们,当然了,你们就更不用说了,毕竟你们没跟着他们蠢蠢地长出大胡子。”

    他们谢过庞弗雷夫人,看着她逐渐消失在办公室的门后面,这才回过头互相看来看去,发出一些强行憋在喉咙口的笑声。

    “老实说,我有点舍不得你变回去。”弗雷德看着米凯莉亚说,“你看起来真诱人。”

    米凯莉亚在他的胡子上弹了一下,“你果然像个喝醉了的怪大叔。”

    她掀开自己的袍子看了看,发现自己的裙子正在变长——或者说自己的腿正在缩短。

    “不过我也有点舍不得。”她晃着腿说,“下次见到我这副模样可就得等三年后了。”

    弗雷德突然傻呵呵地笑了,米凯莉亚猜测他正在幻想三年后的情景。

    “真好啊,成年巫师……”他陶醉地说。

    米凯莉亚踢了他一脚。

    万圣节晚宴上,发生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

    火焰杯喷吐出红色的火花,弹出一张张它所认可的写了勇士名字的羊皮纸。

    除开德姆斯特朗的威克多尔·克鲁姆,布斯巴顿的芙蓉·德拉库尔,以及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迪戈里,火焰杯选中了第四位勇士——格兰芬多的哈利·波特。

    “天啊。”伯莎小声说。

    哈利坐在那儿,看起来完全懵了。

    四周完全没有掌声,甚至大部分看向他的目光都是带着敌意的。

    “我没有把我的名字投进去,”他看向大家,茫然地说,“你们知道我没有。”

    米凯莉亚张大了嘴,一时说不出话。

    “哈利·波特!”邓布利多直起身子,再次大声喊道,“哈利!请你上这儿来!”

    “去吧。”赫敏小声催促道,轻轻推了推哈利。

    哈利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向了勇士们待着的教工休息室。

    “他怎么总是挨上倒霉事?”米凯莉亚不可置信地说,“他进霍格沃茨后有哪一年是平安度过的吗?”

    “是有人帮他投了名字吗?”赫敏皱起眉头,担忧地说,“那得要多高深的魔法啊,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真是不可思议!”弗雷德用手中的叉子一下下敲着餐桌,“他用了什么方法?怎么没跟我们说?”

    米凯莉亚点了点他的太阳穴,“你没看见他刚才的表情吗?显然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弗雷德没有回应她,一心沉浸在恼怒外加激动的情绪里了,“怎么说也是个格兰芬多的勇士,总比赫奇帕奇那个小白脸好,是不是?”

    乔治点点头,兴奋地附和着他:“我还以为准会是安吉利娜呢!哈利倒也不错……”

    “唉。”米凯莉亚叹了口气,又转头去看罗恩,他浑身僵硬地坐在那儿,脸上的笑容几乎快绷不住了。

    “他有点儿奇怪。”伯莎凑到米凯莉亚耳边小声说,“看来他也相信哈利瞒着他投了自己的名字。”

    “哎呀,一群笨蛋男生。”米凯莉亚无奈地摇摇头。

    晚宴草草结束了,大家一股脑涌回公共休息室里,掏出珍藏的零食饮料,大声讨论起格兰芬多的勇士来。

    哈利回来的时候,喧哗声险些将他淹没了,大家围着他尖叫、欢呼,仿佛他已经夺得了火焰杯冠军,休息室里正在为他举办一场狂欢派对。

    弗雷德和乔治冲到他面前,半是谴责,半是赞赏地和他高声交谈,完全忽视了哈利脸上的愁闷。

    米凯莉亚环顾四周,没有看到罗恩的身影。

    “他大概是躲到宿舍里去了吧。”赫敏拿着一杯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黄油啤酒站在她身边,非常自然地说,好像一下猜中了米凯莉亚的目的。

    “你说他……是在生气吗?”米凯莉亚犹豫地说。

    “显而易见。”赫敏摇了摇杯子,让杯口的白沫轻轻晃动,反射出休息室的暖黄灯光,“他在备受瞩目的救世主身旁待久了,总是会自卑的,更何况他头上还有那么多优秀的哥哥。今天这件事或许冲破了极限,让他再也忍受不了了。”

    “哦,真是个傻瓜。”米凯莉亚有些惋惜地说,“他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哈利根本不是自愿要当救世主的呢?他显然更愿意做个普普通通的小巫师。”

    赫敏烦躁地放下杯子,白沫洒出来了一些,溅到木制的桌面上。

    “时间不早了,快睡觉吧。”她揉着头发,大步走向螺旋形楼梯。

    米凯莉亚低下头,赫敏放在那儿的黄油啤酒满满当当的,她显然一口也没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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