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米凯莉亚与伯莎、赫敏、金妮一起挤进了一间卧室里,似乎才刚刚睡下,枕头还没捂热,就再一次被叫了起来。

    她们昏昏沉沉地下了楼,来到打着哈欠的男孩们中间,摆弄刀叉开始吃早餐。

    弗雷德很感兴趣地看着米凯莉亚半闭着眼睛叉着眼前的熏肉,几次将叉子磕在了门牙上。

    正在这时,韦斯莱夫人突然大喊了起来。

    “乔治!你口袋里是什么?”

    “没什么!”乔治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地说。

    “不许对我说瞎话!”韦斯莱夫人生气地掏出魔杖对着他使了个召唤咒,一些花花绿绿的糖果从他口袋里跳了出来,落到她的手掌中。

    “叫你们把这些东西毁掉!”韦斯莱夫人怒气冲冲地掂着手中的肥舌太妃糖,又使了好几个召唤咒,那些糖果从乔治夹克衫的内衬里、弗雷德牛仔裤的翻边里,以及米凯莉亚薄外套的口袋里嗖嗖地飞了出来。

    “对不起莫丽阿姨,是我自己想吃。”米凯莉亚捂着口袋说,又一颗糖飞了出去。

    韦斯莱夫人的心情看起来并没有变好,她尖声数落着他们,直到大家出门时气氛都还有些糟糕。

    米凯莉亚迷迷糊糊地提起自己硕大的背包,那里面硬是塞了顶家用的大帐篷——是多莉丝和杰弗里提出要借给韦斯莱家用的——将她的包挤得鼓鼓囊囊,背起来很费劲。

    弗雷德黑着脸,一把拎过她的包,和乔治一声不吭地大步走出门外,看也没看韦斯莱夫人一眼。

    米凯莉亚与大家一起穿过漆黑的院子,小跑着跟上了弗雷德。他瞥了她一眼,将背包移到了另一边,腾出一只手让她能够牵住。

    月亮依旧挂在天上,空气很寒冷,那些凝着霜的杂草踩上去嘎吱作响。米凯莉亚的手有些冰,弗雷德的手指动了动,将它紧紧握住了。

    “你最近心情总是不好。”米凯莉亚努力跟上他的脚步,险些摔了一跤,这倒是让她有些清醒了。

    弗雷德哼了一声,脚上的速度并没有变缓,“那些肥舌太妃糖花了我们整整半年的时间才研制出来!她就这样把它们全部收走了——谁碰上这种事还能保持心情愉悦?”他咬牙切齿地说,手上的力道一下变大了,将米凯莉亚的手捏得生疼。

    米凯莉亚嘶了一声,有些委屈地看向他,“可是你板着脸的时候看起来好凶。”

    弗雷德顿了顿,配合着她的步伐默默放缓了速度,握着她的手也减小了力气,轻轻揉着被他捏疼的地方。

    “对不起。”他小声说。

    他们走过潮湿僻静的小路,开始爬黑漆漆的白鼬山。路上又湿又滑,还有不少隐蔽的兔子洞,等爬上山顶时,米凯莉亚已经将整个人倚在了弗雷德身上,气都喘不匀了。他们歇了歇脚,四处散开寻找门钥匙。

    两三分钟后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他们循声望去,看见迪戈里先生以及他的儿子塞德里克正站在山顶的另一边,手中提着一只旧靴子。

    与塞德里克打招呼的时候,弗雷德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太好,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同一旁的乔治一模一样。

    他们寒暄完,纷纷围到旧靴子旁,听着韦斯莱先生的倒数。随后,他们的手黏着靴子飞了起来,就好像有个无形的钩子在肚脐眼后面猛地一钩,将他们一下甩到了目的地,重重地摔在地上。

    米凯莉亚从弗雷德身上爬起来,意识到这里是一大片烟雾缭绕的沼泽地。

    他们又费了些工夫,穿过数不尽的帐篷,来到场地尽头的树林边,停在了写有“韦兹利”牌子的空地上,合力搭起了米凯莉亚带来的帐篷。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终于将它歪歪斜斜地支了起来,看起来还算不错,至少没有摇摇晃晃,随时一副要坍塌的样子。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钻进了门帘,来到一间漂亮的小客厅里,厨房和浴室挨在一起,全都在他们右手边。楼上至少有三四间卧室,为了能住下他们所有人,那些床全都换成了双层的。

    “我们得去打点水来,还要想办法生火……”韦斯莱先生说着,给他们分配好了任务。

    米凯莉亚提着水桶,跟着三人组一起来到了场地一角的水龙头旁,那里已经排起了一条队伍。

    他们排到了队伍后头。

    米凯莉亚将重心挪到了另一条腿上,眯着眼睛盯着前面两个男人的背影,突然张大了嘴。

    “爸爸?”她震惊地说。

    杰弗里满脸憔悴,胡子拉碴,手里提着一条细条纹裤子,看起来快要哭了。

    “哦莉亚,你们已经到了。”他转过头,朝她勉强笑了一下,很快又看向那个穿了印花睡裙的老巫师,“你就行行好,把它穿上吧,阿尔奇。你不能穿着这样的衣服走来走去,大门口的那个麻瓜已经开始怀疑了——”

    “我才不穿呢,”老阿尔奇气愤地说,“我愿意让有益健康的微风吹吹我的屁股,谢谢你。”

    赫敏实在忍不住了,她捂着嘴,一弯腰从队伍里跑开了。

    米凯莉亚真想跟着她一起跑走,可是杰弗里看起来实在太可怜了,她想笑,又怕伤了他的心,只能和哈利一起低下头,努力将嘴角往下撇。她有些用力过度,眉毛扭在了一起,一副便秘了快一个礼拜的样子。

    “好孩子们,”杰弗里放弃了与老阿尔奇的交谈,他疲惫地走过来,拍了拍每个人的肩膀,“记得告诉你们的同学,麻瓜男人不穿印花睡裙。”

    “我知道了。”米凯莉亚说,声调很怪异,像一台罢工的鼓风机。

    他们终于打完了水,在世界各地的巫师间穿行,与一些熟悉的面孔打着招呼,慢悠悠地回到了属于他们的空地上。

    “你们还没有把火生起来?”罗恩放下水,不可置信地说。

    “爸爸在玩火柴呢。”弗雷德说。他蹲在韦斯莱先生对面,看起来心情已经好多了。

    米凯莉亚走过去蹲在他身边,撑起脑袋看着赫敏给韦斯莱先生示范如何使用火柴。

    弗雷德偷偷看了她一眼,又一眼,最后小心地勾起了她的一根小指头,擦着草尖划来划去。

    米凯莉亚没有看他,但是偷偷笑了。

    火终于生起来了,他们对着通往赛场的大路坐成一排,一边看着来来往往奔走的魔法部官员,一边等火烧旺。

    “快瞧,是吉尔伯特·温普尔。”韦斯莱先生高兴地站了起来,与迎面走来的温普尔先生握了握手。

    米凯莉亚惊讶地发现他的头上长出了两个小小的角,是粉红色的。

    “那是什么?”她小声问伯莎。

    伯莎朝她爸爸挥了挥手,转头看向她,“他们会里最近在试验一种防止发际线延后的咒语,但是还不太成功——那对角就是副作用,已经生了有一段时间了。”

    米凯莉亚下意识地将手探进刘海底下,摸了摸自己的发际线,又看了眼路过的大批额头亮堂堂的官员们。

    “我相信他所承担的这些都是值得的。”她认真地说。

    火苗开始噼噼啪啪地往上蹿,他们纷纷从草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拍去裤子上的草叶,兴奋地围到柴火边,架起麻瓜用的锅子,往里面七手八脚地丢鸡蛋和香肠,没过多久,香味便飘散了开来。

    米凯莉亚熟练地用锅铲划开七八个蛋白黏连在了一起的煎鸡蛋,铲起其中一份,满意地抬起头,看见了大步向他们走来的比尔、查理和珀西,他们显然是刚刚幻影显形过来。

    “莉亚,为什么你这么擅长用麻瓜的方式做饭?”在麻瓜家庭长大的赫敏惊讶地看着米凯莉亚模样认真地用小刀将香肠雕成了章鱼的形状,在平底锅上排成一排,滋滋冒着油。

    米凯莉亚看向她,搭在外面的舌尖收了回去,“我可是从小被散养长大的,不趁早学会做饭我可能连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都没看见就先饿死了——并且未成年巫师在校外是不能使用魔法的。”

    她说着,随手从锅里插起一个章鱼形状的烤香肠,递到弗雷德的嘴边。弗雷德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试探着将嘴贴了过去,接着立马弹了起来,烫得直哼哼,跑到另一边找水去了。

    “哦,糟糕!”米凯莉亚惊慌地看向手中的烤香肠,将它使劲吹了吹,放到弗雷德丢下的盘子里。

    等弗雷德舔着嘴唇回来时,韦斯莱先生正高兴地和刚刚走来的卢多·巴格曼高声交谈着。

    “哦,这是我的另一个儿子,弗雷德。”韦斯莱先生将他拉了过去,大力拍着他的肩膀说。

    巴格曼朝他笑了笑,重新看向韦斯莱先生。

    “想对比赛下个赌注吗,亚瑟?”他急切地问,口袋里的金币叮当直响。

    弗雷德走到米凯莉亚身边坐下了,“你还是觉得爱尔兰队会赢对吗?”

    “当然。”米凯莉亚肯定地说,她看向弗雷德烫红了一小块的嘴唇,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睛。

    弗雷德咧开嘴,对着一旁的乔治说:“你觉得怎么样,兄弟?”

    乔治从伯莎身边抬起头,茫然了一小瞬,马上又恢复了笑容,“我觉得莉亚说得很对。”

    他们将头凑到了一起,不停地掏着各自的口袋。

    “很好,很好……还有别人想赌吗?”巴格曼兴致勃勃地说。

    “我们压上三十七个加隆,十五个西可,三个纳特。”弗雷德立马说,他和乔治将钱聚在了一起,摆到巴格曼面前,“赌爱尔兰赢——但威克多尔·克鲁姆会抓到金色飞贼。”他顿了顿,两眼发光,“哦,对了,我们还要加上一根假魔杖。”

    巴格曼从弗雷德手里接过魔杖,魔杖呱呱大叫一声,变成了一只橡皮小鸡。

    他哈哈大笑起来,“太棒了!我许多年没有见过这么逼真的东西了!我出五个加隆买下!”

    乔治没有理会韦斯莱先生不赞成的嘀咕,笑嘻嘻地接过巴格曼递给他的羊皮纸,塞进牛仔裤的口袋里。

    “你们哪来的把握下这样的赌注?”米凯莉亚心疼地看着巴格曼将双胞胎全部的积蓄倒进一个小袋子里,“万一让莫丽阿姨知道了,她不得把你们逐出家门?”

    弗雷德满不在乎地将那个早就凉了的章鱼烤肠一口塞进嘴里,“我们没有把握,这样才足够刺激,不是吗?”

    他咽下烤肠,凑到米凯莉亚面前,坏笑着说:“你知道的,我们从来不爱干有计划、有把握的事情。”

    米凯莉亚望着他,脸有些红了,“那你拖了好久的表白……”

    “哦,你怎么能拿自己和那些东西相提并论呢?”弗雷德甜蜜地说着,拍开了她袖子上的杂草。

    等待比赛入场的下午变得有些漫长,米凯莉亚跑进帐篷里,找出一些快干了的油彩。

    她回到草坪上,拉着弗雷德坐了下来,“我想给你脸上画点应援的图案。”她开门见山地说,“我看到好些路过的巫师脸上都有,要多夸张有夸张!”

    弗雷德望向四周,确实看到不少人脸上花花绿绿的。

    “好啊。”他配合地将脸凑过去,眼睛睁得很大,“我要比那些人还要夸张的!”

    米凯莉亚笑了起来,歪着头假装苦苦思索,接着抓起笔,毫不犹豫地往他脸上涂抹。

    她看向他的眼神逐渐变得认真,好像他也是刀子底下的香肠。

    她本来与他一起盘腿坐在草地上,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就算坐着也比弗雷德矮上一节,手得一直向上举着,画起来很吃力。于是她爬了起来,支着上半身,半跪在弗雷德面前。

    弗雷德眨眨眼,乖巧地抬起头,将下巴搁到她的手上。

    米凯莉亚看着他亮晶晶的双眼,嘴角情不自禁地勾了起来。

    她耐心地描摹着,突然感到腰间传来大片的温热——弗雷德搂住了她的腰,手臂轻轻一拉,使她的腰一下贴到了他的胸膛上。

    “你这坏家伙!”她懊恼地说,丢下笔,捧起他的脸仔细地查看他嘴上烫红的一小块皮肤——刚才随着他的动作,她的笔不小心戳在了上面,留下一道绿色的印子。

    “还疼吗?”她皱着眉头,担忧地问。

    “不,一点都不疼。”弗雷德笑着说,伸手抚向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按向了自己,随后在她的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下。

    “你看,一点问题也没有。”他高兴地说,看着他留在她脸上的绿色油彩,“现在你也有应援图案了!”

    米凯莉亚鼓起了脸,揉搓着他的姜红色长发,“鬼点子真多。”

    弗雷德依旧笑嘻嘻的,环在她腰上的手臂一点点圈紧了。

    她最终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重新拿起笔,再次勾画起来。

    乔治走了过来,抱着手臂很感兴趣地看着他们,“莉亚,我也想要。”

    “不行,我忙着呢,你找伯莎去吧。”她随口说,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乔治撇着嘴耸耸肩,朝幸灾乐祸的弗雷德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天色渐渐暗了,米凯莉亚终于放下笔,捧着弗雷德的脸左看右看,满意地笑了。

    她拉起弗雷德,带着他钻进帐篷,走到镜子前。

    弗雷德看着镜中的自己——他的脸上现在有着一整片巨大的三叶草,空隙处都用白色的油彩细致地涂上了。

    “好姑娘,你真有艺术天分!”他激动地说,几乎将脸贴在了镜子上。

    米凯莉亚也挤到镜子前,看着自己脸上模模糊糊的半截绿色唇印,憋着笑敲了敲他的肩膀,“你现在脸上画满了,我都没法下嘴,这不公平。”

    弗雷德转头看向她,噘起了自己的嘴,“这里可以。”他滑稽地说。

    米凯莉亚眨了眨眼睛,顺从地踮起脚,环住他的脖子,缓缓贴向他的双唇。

    接着,她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弗雷德迷惑的双眼,狡黠地笑了,“不可能——除非爱尔兰队赢了球,克鲁姆抓住了金色飞贼!”

    她的手顺着他的脊背一路下滑,转而牵住他的手,带着他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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