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厮守

    这片大陆很快又变得像从前一样。

    巷陌间又有小楼伫立,傀儡恢复了神志,回到自己的家。似乎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除了修仙界有几个主心骨牺牲在那场大战中。

    池晚在天元城闲逛,和那年与燕忱一起逛没什么差别,只是再也没有卖云琼上君骨灰水的小贩了。

    城南边有一家糕点铺。

    她在里面要了一壶茶水,几样糕点,淡茶恰好中和糕点的甜腻。

    有其他人在闲聊。

    “听闻剑宗的新宗主名讳为元祎,只是个年轻的少年,不知能否管理好偌大一个剑宗?”

    剑宗脚下的天元城,自是格外关注剑宗的动向。

    “他比燕宗主做宗主时还要小。燕宗主即位时,我记得也有许多质疑,但他很快就用行动打了这些人的脸。元宗主是燕宗主亲手带出来的,想必不会差。”

    “蕴天宫这回可是大伤元气,一蹶不振,剑宗能否成为仙门第一,遥遥领先别人,可就看这几年了。”

    “想必天元城的房价马上便要涨起来了……”

    “哎,可惜了燕宗主,年纪轻轻便不在了。”

    “听闻他没有死,而是成为神仙了?”

    “你看,这世上哪有真神仙?八成是编的!”

    池晚恰在此时噎了一下,她急忙喝了口茶,拍了几下胸,顺下去。这也吸引了旁边桌那几人的目光。他们看向池晚,问道:“姑娘看起来仙风道骨,可是剑宗里的道修?”

    池晚微微笑了笑:“是个散修。”

    那人疑惑地指了指她的盘子:“听闻道修都辟谷,不食人间烟火,你这……”

    池晚答道:“我以前确实辟谷,后来又觉得道修也应有七情六欲,某些事上随性而为,但某些事上也要束缚自己,秋色平分才是。第一,在哪一情哪一欲上贪得过头了,容易出事。第二,有了七情六欲,才觉人间颇有色彩。”

    其他人没有道修的心境,不大懂她的意思,点点头又转头闲聊自己的去了。

    池晚闲散无聊地敲着桌子,像在等什么人。

    在众人目光未及之处,有一道圆弧显现在她身后,忽然有双手,将她整个人抱住。

    池晚在被拖进去以前,连忙放了一片金叶子在桌上。

    她刚进入魂陵,就察觉自己躺在一片柔软之上,她侧头看了看,底下竟是一张床。

    头发在枕头上四散开,燕忱双手掐在她的腰上,眸色又深了几分。

    他声音低哑:“刚铺好的床,试试软不软?”

    池晚在床上蹭了蹭:“很软。”

    “满意?”他问。

    她点了点头,忍不住想象到燕忱一个人在家里乖乖铺床的样子,心软得一塌糊涂,抬起头嘴唇擦到了他的鼻梁。

    他眼底里的炙热似乎要把人吞没,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把她薄弱的呼吸全部掠夺。

    神殿外的光顺着窗棂渐渐转变方位,直到火一般的晚霞映照到室内。这里的风景与人间截然不同,但却是只有他们两个能进来的地方。

    燕忱将软若无骨的池晚抱到外面的秋千里,秋千慢悠悠地晃,红彤彤的云从他们脚下飘过。

    这些时日,他们逛遍了魂陵中每一个角落。

    在这里待得腻了,又会去人间行走上几日。鲜少有人识得他们的身份,这世上再无云琼上君池晚与剑宗前任宗主燕忱,只有一对四处游历的眷侣。

    他们成亲是在五月。在某一个平平无奇的镇子里,他们购置了一处院落,这也是他们其中一处家,数量不多的喜帖散发出去,于是在这个平平无奇的小镇,一度来了好几位贵客。

    剑宗的新宗主元祎、玄龄仙尊、蕴天宫的新宗主裴子溪、碧凌谷的谷主莫凌云、周靖川与白绫覆眼的殷晴。

    在某一年的五月廿七,燕忱眼睁睁地看着池晚被大火吞噬,消失在他眼前。又一年的五月廿七,小侍女池晚来到了无妄殿。

    五月不再是那个火光漫天的绝望日子,这也是他们多年后重逢的日子。

    现在,又是他们成亲的日子。

    五月,原本便是生机盎然,朝气蓬勃。

    凌波岛一战,将仙界的格局彻底改变,却又带给每个人新的感悟。

    大概是上天总不负有情人,绝望处仍有一线生机。若说凌波岛一战,池晚最新获得的感悟是什么,那便是及时行乐。有想见的人就快见,有想做的事就快做,勿要让自己后悔。

    但现在呢,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足够览遍山河,足够相守。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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