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一死战9

    谈司言在原地等着,几乎是瞬间,仙门诸人便出现在他眼前。

    林尚原本以为关轻影有如此远大的目标,一定会找许多帮手,可没想到从始至终一共就他们三个人。

    仙门众高手都在奔向他们,气势汹汹。

    打头的燕忱、池晚、莫凌云、牧时、还有各仙门的长老,哪个都是他林尚打不过的劲敌。

    林尚咽了口唾沫,声线微微发抖:“我们能……打得过他们吗?”

    谈司言轻蔑地笑了一声:“我修行的年岁,是他们的数倍。你怕什么?”

    关轻影将温君泽寻了个妥善的地方放下,转身与谈司言并肩站着。

    仙界众人瞬间掠至身前,带来的风吹得他们衣角翻飞。

    谈司言先是升起一道冰墙,坚硬的冰刺从地上骤然升起,有些人快速掠过那些冰刺,有的人下意识后退,被冰刺划破,延缓了速度。

    地上大量的沙子朝着天上飞去,大风吹过,视线不分明。

    他手指微抬,又有无数根纤如细发的冰针朝着四面八方飞射出去。

    几番攻击下来,仙门中人行动的速度被大大减缓。结不成队,更便于逐个击破。

    他对关轻影和林尚道:“你们去解决落在后面的人,其他人我来对付。”

    趁着黄沙与飞絮严重阻碍视线之时,谈司言身影如同鬼魅,在地上迅速布了多个阵法。这些阵法十分诡异,皆是恶毒的禁术。仙门不允许接触禁术,他们对这些了解甚少,更方便用来对付他们。

    至于牧时这种冥修,谈司言修行多年,也曾学习过冥修的路数,知道什么是他们的软肋。又针对他这一个冥修进行了重重部署。

    这些便足够困住他们了。

    就在谈司言针对每个人布下天罗地网之时,只有燕忱和池晚闯在了前头,绕过重重关卡,真正来到最前面与他对战。

    谈司言此人,才最棘手,多少个关轻影和林尚也不及他。不仅修为高深,心思更是缜密深沉,潜伏多年,他们摸不透他的底。

    燕忱抿着唇,一双眼又冷又沉,池晚与他并肩站在一起,两个人同时朝谈司言发起攻击。

    谈司言没了乱琼,又不知道从哪搜罗了一把剑出来,同他们对战。

    以极快的速度过了几百招,谈司言依然游刃有余,轻蔑地笑了一声,说道:“剑宗的绝密——清远剑式,我比你们学得还要早。”

    这几百年,无论道修还是魔修,所有的术法,他都习过。

    一个天赋极强的人,修炼的时间又是燕忱与池晚这种小辈的几十倍,完全看不到一点希望。

    燕忱不屑道:“那就让你看看,你没学过的,长长见识。”

    池晚轻飘飘地向后翻了一步,落在战场之外,乱琼入鞘,两只手结起一个复杂的印。

    与此同时,燕忱也默契地变幻了招式,招招散发出诡谲之意。仙门一向崇拜正气,但燕忱的招式却行走在危险边缘,是他们最不愿看到的那种。

    谈司言应对燕忱的攻势开始有些力不从心,池晚又时不时用一些奇怪的术法,让他身形迟滞。

    谈司言偶一瞥池晚的手,只觉得这印似乎十分熟悉,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就在他分心的一刹那,池晚的腰侧忽然飞出一面铜镜,以极快的速度,不要命似的飞向他的胸口,狠狠一击。

    顿时,谈司言喉头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胸腔剧痛。

    对他造成了伤害,镜子自己也粉身碎骨。里面的一缕执念残魂彻底消逝在天地间。

    谈司言似乎想起来什么,眉头微微皱起。

    池晚道:“谈司言,你想起来了吗?这正是赤水神术!攻击你的,正是你背叛过的女子,赤水神女望晴!”

    浓烈的血腥气呛得谈司言咳了两声,嘴角却忍不住高高扬起:“你不说,我还真的想不起来此人。早知道,便应该将她杀得干净些。过了这么多年,竟还来碍我的事。”

    若不是现在正与燕忱对战,他必定想个办法将望晴的残魂拘起来,日后慢慢折磨着解闷。

    池晚惊诧地问道:“你就真的对她没有半点愧疚吗?”

    谈司言冷哼一声:“愧疚?为我铺路是她的荣幸。”

    池晚不禁替望晴感到心灰意冷,谈司言此人果真对她半点感情都无,完完全全只是利用。因为她经历过望晴的事,更能对她感同身受。遇见一个错的人,真的会毁了终身。

    “若你有一天成为败寇,你不会怨恨其他人对你的伤害么?”她问。

    “我败给他人,那是因为我弱小。如何伤害我,皆毫无怨言。”

    谈司言顶着池晚的身躯,说出这样一番话,让燕忱微微有些出神。一个躯壳里的两个灵魂,思想大相径庭。

    若真让谈司言飞升,统治这个世界,弱者将不会受到任何关怀,那将会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比他幼时经历过的那些,被围观、被取笑、被分食、被抓走当做奴隶,更加可怕。那才是一片炼狱。

    谈司言的剑与燕忱的剑狠狠地碰撞在一起,每一次灵力对抗皆散发出巨大的震颤。

    倏然间,谈司言的手指中爬出一条人鬼藤,如毒蛇一般迅速缠绕到扶梦剑身上,甚至想通过扶梦爬过去来附身燕忱,被燕忱火速斩断。

    他这才意识到,人鬼藤的根源便是谈司言,他将人鬼藤种在自己的身体里,来控制这个世上所有的傀儡。将人鬼藤种在身体里,要经受比那些傀儡更大的痛苦。

    谈司言为了布局,真是不择手段!

    谈司言轻笑一声:“要控制你们这些高阶修行者,还是要我亲自来才行。”

    燕忱与谈司言离得最近,池晚忍不住喊道:“燕忱,小心!”

    燕忱黑衣猎猎,眼中杀意前所未有的浓厚,由于爆发太多的灵力,眼尾变得赤红一片。

    就在此时,池晚听见耳边响起水声,静神聆听,发现这声音竟然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她捏了个诀,一阵大风吹起,将泥沙与飞絮卷成巨大的漩涡,视线便又可以看得更远。

    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凌波岛四面八方的海上,皆是满满的傀儡,正在朝他们游过来。

    这些被谈司言控制的傀儡最为棘手,杀也杀不得,拿他们没办法。池晚只能升起一个巨大的结界,将他们阻拦在外。

    但是那些傀儡之中,许多皆是修士,灵力聚少成多,与池晚对抗着。池晚额头上越来越多的汗流下,手指微微颤抖。

    有几个被困在后方的队友,为池晚的结界增加力量。

    密密麻麻的傀儡,霍地站了起来,齐齐对着谈司言的方向行礼,跪拜,像最忠诚的信徒。

    谈司言的灵力瞬间暴涨,燕忱硬生生抗下这一击,握剑的手裂开了无数道血口,扶梦上沾满了血。

    谈司言说道:“燕忱,你斗不过我。神都有无数的信徒,他们的崇敬便是功德。我有如此多的信徒……我离成神,只差一步之遥。若你投靠我,仙域归你,如何?”

    燕忱不屑道:“若我真斗不过你,你便不会来招安我。”

    “什么狗屁仙域,谁稀罕?”他冷笑一声,“我——只想杀你!”

    谈司言不急也不恼,反倒十分镇定地问:“你不会以为,我只有这些手段吧?”

    他用池晚的身体,声音魅惑地问:“你想不想知道,这些年我用她的身体,都做了什么?”

    燕忱暴怒:“住口!”

    谈司言试图偷袭燕忱,却被他轻松躲开,反而趁这个机会,一道强横的灵力重重击打在谈司言身上,绽开一朵血花。

    谈司言微微挑眉,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哦,你竟然还能冷静地躲开,看来你的暴怒是假的。”

    火如何能烧死一个修道者?在燕忱无数愧疚的日子里,强迫自己一遍遍想象出池晚尸身的样子。

    纵然谈司言用此话来激他,他都不会上当。

    谈司言“啧啧”两声,嫌弃道:“哎,没错,她的身上被你烧得不成样子,甚至看不出是个女子。这副躯壳,也只能供我将就用用罢了,简直不堪入目。”

    另一边,池晚仍在奋力支撑着结界,防止那些傀儡进来扰乱战场。

    几乎已达极限,甚至只要她分一丝神,减弱一点力量,这个结界就会崩溃。崩溃以后,仙门众人就会被傀儡缠上。

    关轻影在暗中窥伺。

    她这一生恨许多人,以前恨父母、恨妹妹、恨妹夫,她恨的人都已不存在在这世上。现在她最恨的,便是燕忱与池晚二人。

    若非他们,温君泽不会草草死去,燕忱的身躯仍要留着给温君泽用,至于池晚……现在就可以死!

    她趁众人不备,举着剑,直直朝着池晚刺去。

    池晚感受到了这阵灵力波动,她犹豫了一瞬,结界差一点崩溃。她只能强撑着。

    但是竟然没有疼痛落下。她缓缓回身,只见江怀渚正挡在他身后,胸口后面的剑穿出了长长的一截。

    她睁大双眼,不可置信。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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