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梦醒

    何念音扭过书包,把挂件露出来:“是猫咪钥匙扣。”

    她说着往凌程那边看了看:“就是这个人送我的。难得凌程这么直男的人能送出这么可爱的礼物,我就勉强收下喽!”

    凌程瞥了眼何念音书包上坠下来晃动的猫咪钥匙扣,转过头去偷笑。

    夏晚晚转着眼珠在两个人身上瞟着,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没再多问,背上书包跟何念音离开了教室。

    她回寝收拾好东西时,何念音还问夏晚晚要不要坐她妈妈开的车来一起回去。

    夏晚晚回忆起十一假期连音把她送到小区门口时略微尴尬的状态,对何念音道:“不用啦,我这次拿的东西不多,家离的也不远,自己走回去就行!”

    何念音见夏晚晚这么坚持,也没再多说什么,两人说了几句作业的事情,在校门口分开各自回了自己的家。

    夏晚晚背着书包拖拽行李箱到小区门口时,没有先回家,先拐了个弯去林慕白家所在的楼号去给他送作业。

    路面上结了一层纯净的冰,像镜子一样透彻见底,把天上皎洁的明月清晰映于地面上。

    夏晚晚怀着忐忑的心找到了楼号,坐着电梯上楼,反复站在门前核对好几次,确定是林慕白家无误后,按响了门铃。

    几声“叮咚”声后,门把手旋转,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从屋里打开了门。

    夏晚晚站的很立整,双手把本和卷子奉上,露出标准的微笑:“阿姨您好,我……我是林慕白的同学,郝辉老师让我给他送发下来的作业本和卷子。”

    丛娟接过,随和地笑着:“好好好,谢谢你啊小同学,外面天这么冷,麻烦你跑一趟。”

    “不用谢阿姨,这是我应该做的,”夏晚晚扣扣指甲,鼓着勇气问道,“林慕白怎么样了?他……他伤得很重吗?”

    丛娟回头往屋里瞧瞧,无所谓地摆手:“他呀,没事,男孩子皮实着呢,就是脚踝的软组织伤到了,我带他去拍了个片子,没伤到骨头。”

    听丛娟这么说,夏晚晚也终于放心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同学要不要进屋来坐坐?”丛娟热情邀请着夏晚晚。

    “不了不了,”夏晚晚晃手笑笑,“我先回去了,阿姨再见!”

    “诶,再见,天黑,慢点走啊。”

    “知道了,谢谢阿姨!”

    丛娟的手搭子门把上,望着夏晚晚的身影夸道:“多好的一个小姑娘啊……”

    林慕白刚睡醒,拄着拐从卧室开门出来,脑袋上还竖着两根呆毛:“妈,谁来了啊?”

    丛娟把门关上,走过去给儿子顺着头上的毛:“你同学,来给你送作业和卷子来的。你怎么还自己下地了呢,有事你叫我一声就行了,你这脚刚伤到不能吃力。”

    “我这没事,”林慕白用手顺顺头发,“我在屋里听见动静,想着出来看看谁来了。”

    丛娟一眼就看穿了林慕白内心那点小九九,直接戳穿:“听见动静?你是想看看给你送作业的那个女孩子吧。”

    林慕白:“……”

    “我听送你回来的老师说,你是为了保护人家女同学不受伤,自己才砸脚了吧,”丛娟把林慕白扶回卧室,把林慕白那点心思尽数看穿,“你呀,年纪不大,先学会英雄救美了,依我看,今天给你送作业那女孩,就是你救下的人吧?”

    林慕白顺着丛娟的力气坐到床上,望天道:“啊……是她。”

    丛娟笑容带着深意,把夏晚晚刚送来的作业本和卷子放在了林慕白的床上学习桌上:“一会儿好好写作业啊,别辜负了人家姑娘这么冷的天,大晚上跑这一趟给你送的作业。”

    林慕白:“嗯,我知道了。”

    他将一条腿架起来悬空放置,然后伸手翻着桌上用粉色燕尾夹夹着的按类分好的卷子,心头一热。

    也不知道这个傻丫头有没有偷偷哭鼻子。

    ——

    夏晚晚在自己房间写作业时,还是觉得对林慕白挺过意不去的。

    要不是因为她,林慕白也不会被砸伤脚踝,因此耽误课程,甚至还会影响最后的期末考试。

    她认为自己应该去买东西看望一下他。

    可是又不知道买什么比较合适。

    夏晚晚咬着笔尖思来想去半天,也没能拿出什么注意来,索性去厨房找正在刷碗的舅舅询问意见。

    厨房里哗哗流着水,何斌听夏晚晚讲完后,立马放下的手中的碗,用挂在墙上的毛巾擦干净手:“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早跟我说啊,你怎么样,伤没伤着?”

    夏晚晚摇头:“我没事舅舅,我现在就是不知道,应该买点什么去看他比较好。”

    何斌:“那个男孩……是上次送你公主裙那个?”

    夏晚晚没成想何斌还记着这事,也没敢撒谎:“是他。”

    何斌背手摘下围裙,没说什么,而是走出了厨房来到门口。

    夏晚晚不清楚何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便跟在他身后一起。

    何斌到了门口的衣架前,穿好衣服:“你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先回屋好好写作业复习功课,我去买几件礼品,今天天太晚了,明天一早吃过饭,我陪你一起去那男孩家里看望感谢一下。”

    夏晚晚露出了舒心的笑,脆生生道:“谢谢舅舅!”

    何斌摸摸夏晚晚的头:“跟我客气什么,快,快回去写作业,别浪费时间。”

    “好!”

    大门“嘭”的一声关上,夏晚晚回卧室时,丁慧忽然开了门。

    夏晚晚和丁慧所在的房间门正对着,她关门时正好看见了丁慧,叫着人道:“舅妈。”

    丁慧摸着微隆起来的小腹:“你舅舅出门了?”

    夏晚晚:“是,他出去一趟。”

    她不太确定丁慧有没有听见她和何斌之间的谈话,怕万一丁慧知道何斌出去做什么之后再闹起来,只得含糊其辞地讲着话。

    “行,我知道了,”丁慧反手关上门,“你写作业吧。”

    “好。”

    夏晚晚怯生生地关着门,透过门缝观察着丁慧的神色。

    舅妈看着面色如常,应该没有生气吧。

    丁慧走到餐桌前,拿起保温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夏晚晚和何斌的对话她虽然没听清,但懂了个大概。

    人家同学为了救自己家孩子受伤,他们家出钱买东西去看望看望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何斌悄声地背着她做什么?

    她是这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吗?

    真是的。

    丁慧猛喝一大口水,温水润湿了干干的喉咙,流进肚子里很舒服。

    她抚摸着微微鼓起的腹部。

    不过,她之前对晚晚确实苛刻了些,每一次何斌给夏晚晚买东西,她不管夏晚晚是否在场,都要劈头盖脸地说何斌一顿。

    也难怪何斌要背着她。

    她想起刚才夏晚晚看她时那怯懦的眼神。

    其实这孩子来她家这么多年,一直很乖很听话,从来没惹过什么祸,也从未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

    都这么长时间了,她也该接受这个孩子了。

    夏晚晚已经是个十六岁的大姑娘,最起码不能像之前那么苛责她。

    就当时给肚子里的小娃娃积福了。

    锦城苑。

    客厅放着舒缓的古典乐,蒋洁搅动着瓷杯里的咖啡,吹着飘散的热气。

    李央坐在矮脚桌前,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抹茶蛋糕,心事重重。

    “别戳了,要吃就好好吃,不吃别祸害点心,这一块蛋糕挺贵的呢,”蒋洁拍了拍李央的胳膊,“你今天怎么了这是,从放学回家开始就一脸心事,在学校遇着什么事情了?”

    李央叉了一口蛋糕吃:“没什么大事。”

    蒋洁优雅地端起杯子,抿口咖啡:“你胡叔叔今晚要在公司加班,胡宁月去了她小姨家过元旦,这大房子就咱们母女两个人,好不容易落得个清闲自在的时光,别愁着张脸,好好享受享受这难得的惬意。”

    李央吃着盘子里的抹茶蛋糕,好半晌,才开口道:“妈,你在这个家里住的真的开心吗?自从嫁给胡叔叔,你真的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吗?”

    蒋洁把杯子放小碟子上,杯与碟碰撞发出悦耳的瓷器声:“当然,咱们现在生活这么优越,难道不比之前我一个人带着你要好过得多吗?”

    “可是,胡叔到底为什么会娶你?”李央放下叉子,把心中的疑问讲出来,“他条件这么好,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女人恨不得往他身上生扑,他怎么偏偏就选了您呢?是,您漂亮,有气质,可是胡叔叔所在的圈子里,根本不缺您这样的女人啊,更何况您还带我这么一个孩子,他为什么就娶您了呢?”

    李央的话掷地有声,将蒋洁这么长时间不愿意去面对的问题明晃晃地揭开。

    蒋洁用汤匙搅拌着冒热气的咖啡,没做声。

    她苦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她真的不愿意去细想那么多。

    可李央不想这样自欺欺人,就像她很久之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以为初中的时候林慕白在学习上帮助过她,她就能和林慕白可以更进一步,离林慕白近一点。

    直到校庆那天,她在后台看见林慕白为了夏晚晚可以不顾自身安危替那个女孩挡下掉落的道具灯时,她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

    李央不想让自己的妈妈再这样自我欺骗了。

    “妈!你想啊……”

    “好了!”蒋洁厉声打断了李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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