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晚一头雾水。
林慕白一脸心虚。
拥有上帝视角的凌程笑的猖狂:“小林子,你说是吧,你是不是注意力都集中在超市……”
“你不是参加定点投篮了吗?”林慕白怕自己偷盯夏晚晚和迟峻的事情败露,皱眉转话题,“这么快就完事了?”
凌程无所谓道:“我本来就是被班任拎去凑数的,随便投两下意思意思得了,你是知道我的,我投篮一向都不准,你说咱班任也是的,要凑数也找个水平差不多的,找谁不好非找我……”
凌程一顿输出吐槽,完全忘了自己方才要说什么。
林慕白悄悄松口气。
差点他就暴露了。
凌程这个二傻子,什么都往外说,他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到了医务室门口,凌程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临走前还向林慕白抛了个媚眼,用口型说道:“好好把握机会!”
林慕白:“……”
校医检查了一下林慕白的后脑勺,没什么外伤,但是肿了一个包,医生拿了个冰袋,让夏晚晚扶着林慕白去病床上坐着敷一下。
校医建议道:“回家最好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脑震荡。”
林慕白点点头,把冰袋放在后脑勺。
嘶,这凉爽!
夏晚晚站在旁边低下身子看他:“你还疼吗?晕不晕?你回去的时候记得按照校医的话去拍个片子,要不然真脑震荡了可是很难受的。”
女孩淡粉的唇一张一合,像蹦豆一样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的话。
林慕白目不转睛地凝着夏晚晚近在咫尺的脸,对她的每一句话都乖乖地一一应下。
夏晚晚被他盯的有点不自在,脸颊微红,眼睛瞟向别处:“那什么,你……你好像也没什么事了,我先走了,你……”
“晚晚,”林慕白视线依然落在夏晚晚的身上,用另一只没有拿冰袋的手拍拍身边的空位,“你在这陪我待一会儿吧。”
林慕白的声线低醇又清透,如同巨石落入海底,激起夏晚晚心中的千层波浪。
这是她第一次听林慕白这么叫她。
林慕白的桃花眼中染着丝丝笑意,阳光从窗外洒进来,他挺立的五官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阴影中,衬的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更加俊逸,长密的睫毛覆在一双深黯的黑眸上,投下两道剪影。
夏晚晚不敢去看林慕白的眼睛,说话的声音带着颤意:“好。”
“我手举着有点酸,”林慕白用乞求的眼神望着夏晚晚,“你要不帮我拿一下冰袋?”
夏晚晚心跳的很快,她僵着胳膊去拿林慕白后脑勺贴着的冰袋:“行。”
林慕白露着白牙乐。
特别像一只傻乎乎的萨摩耶。
夏晚晚有种错觉,他身后要是有尾巴,肯定都能摇成螺旋桨了。
两人之间安静了许久,林慕白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道:“我投篮的时候,看见你和迟峻在超市门口聊天。”
夏晚晚注意力都集中在林慕白后脑勺的包上,不假思索道:“是啊,我去买水,碰见他了。”
“你和他已经很熟了吗?”林慕白试探着问,问完又觉得自己的意图太明显了,又找补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吧,好奇你懂吧,你们说什么了?”
夏晚晚把冰袋稍微移了移位置:“不是很熟,说了几句方阵排练的事情。”
这包挺大的,也不知道冰敷完能不能消。
林慕白七上八下的心得到安抚,双手撑膝,故作轻松道:“害,我也不是特意想打听你们俩之间的事情,就刚好看见……”
“终于找到了!”一个留着西瓜头的男孩冲进了病房,对着林慕白不停鞠躬,“学长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投篮失误砸到你了,真的抱歉,我着急参加下一个项目,比赛一结束就来找你了,真是抱歉!”
夏晚晚:“呃……”
林慕白:“……我没事。”
为什么要叫他学长?
西瓜头少年泪眼朦胧:“真的吗学长,你没事就好!”
夏晚晚看清楚了西瓜头的脸。
长得很幼,有种当代奶油小生的气质。
尤其是他现在眼泪汪汪的模样,让夏晚晚想起了何扬。
何扬平时拽上天,一哭起来也是这个样子。
两个人真有点相似。
想起何扬,夏晚晚露出一个浅笑。
西瓜头少年用袖子抹着眼泪,瞅见了林慕白身边坐着的夏晚晚。
女孩一双纯澈的杏眼中闪着笑,脸蛋两边浮现出可爱的酒窝,碎发挡住了她小半边脸颊,午后的阳光零零散散地落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温婉至极。
西瓜少年觉得自己的心脏“碰”的一下,被箭击中了。
他鼓起勇气,面朝夏晚晚,伸出手,结结巴巴道:“你……你好同学,我是高一七班的季枫,请……请问你叫什么?”
林慕白:???
什么意思?他就是学长,他身边的夏晚晚就是同学?
他长得就这么像学长吗?
还有,同学你这一脸羞涩是怎么回事?当面挖他墙角?
夏晚晚也伸出手:“你好,我是高一五班的夏晚晚。”
在夏晚晚即将握上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率先握住了季枫的手,把他往自己那边拽:“你好,我也是高一五班的,我叫林慕白。”
被扯了一个跟头的季枫:“……哦哦,不好意思,我看你投篮那么厉害,以为你是高二的学长。”
林慕白微笑,使劲拍着季枫的后背:“没事,你想学投篮我教你,我很大方的哦。”
季枫被拍的咳嗽好几声,还不忘道谢:“谢谢学……啊不,林同学。”
说完又转过身子看夏晚晚,开始找话题套近乎:“还有夏同学,你真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对林同学照顾的无微不至……”
夏晚晚笑了笑,没等她说话,林慕白又把季枫的肩膀扳了过来,让他正对着自己,微笑脸道:“因为她是我同桌啊,我们俩平时关系很好,所以她关心我很正常。”
“你们是同桌啊,”季枫贼心不死,往夏晚晚那边又走了几步,“那夏……”
“行了,”林慕白直接站了起来,一只手搭在季枫的肩膀上带着他往门口走,“你也看见了,我这也没什么事了,你抓紧回去吧,别耽误了你报的比赛项目。”
林慕白忽然起身,夏晚晚没反应过来,身体向前一倾,冰袋差点没拿住掉在地上。
“哦哦哦,好的好的,”季枫人被带到门口,还挣扎着抻着脖子跟夏晚晚道别,“夏同学再见,有时间可以……”
“她没什么时间,再见!”
林慕白利索地把人推了出去。
他回身,和坐在病床上的夏晚晚大眼瞪小眼。
空气安静了几秒。
林慕白咳嗽一声,用手指了指门外:“我……我怕耽误他比赛什么的,就让他赶紧走了。我头好的差不多了,咱们也走吧。”
“哦。”
夏晚晚双手捏着快要化成水的冰袋,跳下病床。
总感觉今天林慕白奇奇怪怪的。
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真奇怪。
——
运动会结束之后,又上了三天的课,实验中学迎来了十一长假。
老师们站在讲台上,一边祝福着同学们假期快乐,一边毫不手软地发着一张张试卷。
假期前一天最后一节课是郝辉的,他也拿了一沓数学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眼睛道:“十一假期之后,离我们的期中考试就不远了,同学们过假期也别忘了好好复习,认真做作业,可别糊弄啊,你们糊弄自己,成绩就糊弄你们,假期出去玩也要注意安全,祝大家假期玩得愉快!”
夏晚晚给卷子分着类,听前面同学嘀咕道:“这么多作业怎么能快乐得起来。”
夏晚晚在心里赞同,点了两下头。
放学后夏晚晚背着书包回了寝室,把收拾好的行李箱拉上,拎着行李箱下楼的时候碰见了站在寝室一楼大厅的胡宁月。
胡宁月换下了校服,穿上了米色风衣坐在行李箱上。
见夏晚晚吃力地拎着箱子,胡宁月主动过去搭把手。
“谢谢。”夏晚晚拖着行李箱,“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不了,我等人。”胡宁月从风衣口袋里拿出手机点了两下,冲夏晚晚一笑,“假期快乐!”
夏晚晚:“假期快乐!”
夏晚晚走出门口时,遇见了何念音,两个小姑娘一起走到校门口,何念音非要让夏晚晚坐她家的车回家。
“你拿这么大个行李箱,还没人接你,多沉啊,”何念音挎着夏晚晚的胳膊走,“我妈今天开车来接我,你跟我一起。”
夏晚晚不好意思麻烦别人:“不用了念音,我家离的很近,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
这时一辆红车停在了夏晚晚和何念音旁边,车门被打开,夏晚晚先是看见一双黑色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然后一位身材婀娜多姿、烫着小波浪卷的女人下了车。
连音把脸上的墨镜推到头上,热情道:“是晚晚吧,音音总跟我提起你,说特别喜欢你,上车吧,阿姨开车送你回去。”
夏晚晚怔了几秒。
连音的样貌,和她脑海里小时候见到那个一身碎花裙的阿姨,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