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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晁霖和史进还在马厩里聊着天时,突然听得马棚大门口传来晞唏梭梭的马蹄声响,他二人一同探头,是花荣和花宝燕骑着马进了马棚。

    花荣一进马棚就看到了马厩里探出来的两个脑袋,他一愣,而后骑在马背上笑了起来:“呦,我说史进兄弟怎么训练训到一半就没影儿了,原来是跑到这里找我小霖妹妹作伴来了,不过你俩在马厩里是做什么,仔细中了暑气。”

    史进看着花荣嘿嘿一笑,道:“花荣哥哥,小霖妹妹来看她的马呢,‘小白狮子’,”他指了指照夜玉狮子马,“怎么样?兄弟我刚给它起的名。”

    “小白狮子?”一旁的花宝燕兀自笑出了声:“史进哥哥,你这名起得也忒土了吧,哪有给马叫这种名字的。”

    花宝燕身穿大红胡服,一张娃娃脸上五官精致:弯弯的眉毛,圆圆的杏眼,尖尖的鼻子,红红的嘴唇;整个人娇俏可爱,灿如春华,楚楚动人。

    “嘶——”史进不满地吸了口气,“宝燕妹妹,我这名字哪里土了?小白、狮子,多简洁明了啊!听着还很霸气呢不是吗?”他皱着眉反驳。

    花宝燕闻言无奈又嫌弃地翻了史进一眼,而后将目光投向晁霖,“小霖,你也这么觉得吗?”

    “啊…这…哈哈…”晁霖干笑了两声,有些尴尬:小白狮子…吉祥物都没有这么叫的…

    她默默吐槽,但为了不驳史进的面子她还是尬笑着道:“还好吧其实…史进哥哥觉得好就好,我倒没什么所谓,叫什么都一样。”

    “听到了吗!”史进一把搂住晁霖的肩膀,对着花宝燕扬起头,满脸写着骄傲与得意:“小霖妹妹说了,我觉得好就好!”

    “哈。”花宝燕则回之一个夸张又讽刺的假笑,“小霖性格好、好说话,她不好意思说你罢了,史进哥哥,你还真当真了啊?”

    说罢她一拽马缰、一夹马肚子,语气慵淡又嘲讽:“追星,咱们走,不跟痴人计较。”

    “嘿——你——”史进气急败坏地指着花宝燕,刚想再反驳几句就被晁霖所拽住。

    “史进哥哥,”晁霖看着他安抚性的一笑,“没事的,挺好听的,真的。”

    “小霖,你就惯着他吧——”

    花宝燕悠扬的声音从里侧马厩传来,史进气鼓鼓地抱起膀,俨然一副受了委屈还不服气的小仓鼠模样。

    花荣看着几人拌嘴的样子忍不住笑,他看着史进,“史进兄弟,小妹心直口快,你别往心里去啊,我倒是觉得,‘小白狮子’…”

    他又捧腹大笑起来:“挺好的、挺好的,挺有文采的。绝地!驾!我们回马厩休息咯。”

    史进一脸黑线地看着花荣大笑着进了绝地的马厩,他转头看晁霖,只见她也是一副憋笑样子,心下了然,则更是羞恼一跳脚。

    “好了好了好了史进哥哥,”晁霖赶紧拉住他的袖子,“别气别气,就小白狮子,挺好,霸气,我喜欢。”

    “真的?”史进瞟了一眼晁霖。

    “真的。”晁霖一脸真诚。

    花荣和花宝燕从马厩里走出来,她二人停在晁霖面前,花荣看着晁霖,笑着道:“小霖,今晚聚义厅孔亮兄弟做东宴请卢员外,你可去否?”

    “去呗。”晁霖一挑眉,“正好卢员外上山这么多日,我还从未相见呢。”

    “是啊。”花荣点头,“之前咱们宴请他的时候妹妹你都出不了门,这回好了可好,见到那卢员外,可要多多劝说他留在山上是好啊。”

    “是啊!”史进一脸夸张又赞同神色:“前番我做东时,我都喝吐了三番了都没劝动他,太死脑筋了,上梁山有什么不好啊?天天大碗吃酒、大块吃肉多快活啊!结果呢?他就天天念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想着赶紧下山归家,真是辜负天王哥哥还有公明哥哥的一片真心。”

    晁霖笑了,命运注定嘛,也不急在这一时。

    “知道了两位哥哥。”她回身再次摸了摸照夜玉狮子马的脸,推开马厩门走出去,又对着花宝燕一挑眉,笑着道:“那就晚上见了。”

    晁霖回到房间时安道全正坐在外阁的红木圆桌前等她。她一愣,“神医哥哥,您怎么来了?”

    安道全对着桌上玉碗里的生骨药一努嘴,“怕你一好起来就得意忘形忘了吃药,监督来了。”

    “哎呦。”晁霖垂头丧气地坐到安道全旁边,端起药碗扬头一饮而尽,而后她将空空如也的玉碗在安道全眼前晃了一晃,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笑。

    “神医哥哥,您天天都与我说要记得吃药、吃药,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我哪能忘、哪敢忘啊?”

    “哼,我还不知道你?”安道全冷哼两声,“你要真有那心,这腿早不在两年前就养好了?还至于今天?”

    “哎,此言差矣。”晁霖对他调皮地眨眨眼,“那是我梁山上其他医师的医术不行,要是两年前神医哥哥就在这,那我肯定两年前就好了。”

    “你呀。”安道全十分无奈地点了一下晁霖的额头,“就惯会说好话哄人吧,满嘴虚夸之词,这回又说其他医师的医术不行,真不怕他们知道了再不给你好好看病了?”

    “我有神医哥哥就行了。”晁霖说着满脸灿烂奉承的笑着挎上他安道全的胳膊。

    安道全摇摇头,认命地叹了口气,“我呀,我是真拿你没办法。”说罢他拍掉晁霖的胳膊,起身收拾起自己的药箱。

    “药要记得日日喝…”

    又来了。晁霖扯了扯嘴角,在心里默默。

    “现在最好也先…”

    “先不要动武,仔细修养,一个月后再逐渐开始恢复正常的训练。”

    晁霖打断安道全,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部复述了出来。

    “对吧,神医哥哥?我都背下来了。”

    “你个臭丫头!”安道全对着晁霖一挥袖子,佯装不满的瞪了她一眼。“还有啊,你的药方我全部在养病坊存档了,这是规矩。”

    “知道了。”晁霖不耐的摆摆手,“反正也没人看。”

    “你今晚是不是要去聚义厅参加宴席?”安道全又看了她一眼,“吃药可不准吃酒啊。”

    “知道啦神医哥哥——”晁霖双手托着脸,不满地小声念叨着:“不过我这药还需要喝到什么时候啊?我不都好了么,怪苦的。”

    “两个月。”安道全冷冷地掷出这三个字,“我给你许多生骨的药材都换成了强筋健骨的,对你好就是了,不许不喝啊,我会天天监督的。”

    “知道啦——”晁霖的脑子嗡嗡作响。

    傍晚时分晁盖和扈三娘抱着晁斯年来晁霖院子里接她,晁霖接过晁斯年,四人一同前往聚义厅。

    进了聚义厅各家兄弟熙熙攘攘,见到晁霖四人,纷纷行礼打招呼。晁盖与扈三娘并肩坐于主座,左侧坐着宋江与公孙胜,右侧空着一座坐了吴用。晁霖点头回应,而后抱着晁斯年坐在了吴用身边。

    “小斯年,你来了。”吴用戳了戳晁斯年红润的小肉脸,右手摇摇羽扇,笑的十分慈爱,“想加亮叔叔没有?”

    晁霖看着吴用样子有些惊奇,这些年来,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个冷血军师对除了她以外的其他人也露出这么柔软的一面。于是她贴近吴用,小声说道:

    “加亮哥哥,你这样一笑好看多了,平日里别总板着个脸,这样多好。”

    吴用闻言笑着捏了捏晁霖的脸,修长细白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蹭了几下。

    “你的意思是说…”吴用的语调似笑非笑,他故意压低声音:“我平日里不好看?”

    “喂。”晁霖抱着晁斯年向后一靠,看向吴用的目光十分不满,“加亮哥哥,我与你说认真的呢,你真无趣。”

    “说什么呢你俩?什么认不认真的?教我也听听。”

    晁盖一脸笑意的看着晁霖与吴用,自从这二人和好,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晁霖与吴用,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小霖说小生平日里不好看呢。”吴用转回头笑看着晁盖,“天王哥哥,她的眼光已是叫你养刁,看不上小生了。”

    “我可没有!”晁霖一脸无辜地看向晁盖,“哥哥,你可别听加亮哥哥瞎说。”

    “哦,”吴用又转向晁霖,十分地故意问道:“那你是又觉得我很好看了?”

    晁霖看着吴用一双狐狸桃花眼里尽是得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套路了。

    于是她冷哼一声甩头,不再理吴用的话茬。一桌人看到此场景,纷纷笑了起来。

    没一会卢俊义和燕青就来到了聚义厅,又在众人的热情拥簇下到达了主桌。晁盖等人站起与之抱拳行礼,卢俊义却在看见抱着晁斯年的晁霖时一愣。

    “这不是晁小公子?”他语气十分疑惑:“那这位姑娘是?”

    晁霖看向卢俊义:

    一身宝蓝色锦缎长袍,头顶嵌青金石玉银冠;三十二三年级,双目炯炯,相貌堂堂,身高八尺,气宇轩昂。整个人既威武又庄严。

    “这是我妹妹,晁霖。”晁盖笑着介绍。

    卢俊义闻言微微一惊,刚想与晁霖行礼打招呼就看见她对自己颔首一笑,道:

    “在下晁霖,见过卢员外。”

    “见过晁霖姑娘。”卢俊义对晁霖抱了个拳,“卢某早听说过姑娘大名,只可惜卢某在梁山上这么多日姑娘都一直病着未曾相见,今日一见,卢某当真是荣幸之至。”

    “员外客气,员外大名,合当是我三生有幸才是。”晁霖笑着回答。

    “这位是燕青,是我的贴身家仆。”卢俊义将燕青推到身前,向晁霖介绍道:“只因他在家中排行老大,又姓乙鸟,故此我们都称呼他为小乙,晁霖姑娘你亦叫他小乙便可。”

    晁霖看向燕青,而燕青则面色如常地向她行了个礼,“在下燕青,见过晁霖姑娘。”

    燕青直起身后对着晁霖微微一笑,晁霖会意,便也装作第一次相见的样子对他点头一笑,道:“见过小乙哥哥。”

    众人落座,卢俊义坐于右侧吴用身边的空座,而燕青则坐在了晁霖的对面。酒过三巡,众人醉态初露,期间来往敬酒兄弟更是数不胜数,扈三娘带着晁斯年早已离席,晁霖则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地把玩着手中的茶碗,她一抬眼,便对上了燕青看着她的意味不明的眼神。

    她皱皱眉,向燕青投去了一个不解的眼神,燕青则对她一笑,举起手中的酒碗向她致意,给了她一个眼神后一饮而尽,之后便直接起身走向聚义厅大门。

    晁霖更加疑惑,不明白燕青是何意味。

    方才燕青假装与她第一次相见她可以理解,避嫌嘛,省得卢俊义误会他私自勾结自己想要留在这里。

    那这次又是什么意思?她皱皱眉,也走出了聚义厅。

    聚义厅外漆黑一片,只有门前挂着的大红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院子中央空无一人,只有偶尔飞过的几只鸥鹭发出着高亢的嘶鸣。

    晁霖满心疑虑,想着燕青走的这么快的吗,刚想转身回聚义厅,左肩就被人从背后按住了。

    晁霖下意识地用右手抓上那人的手腕,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岔开右腿,左肩抵住那人肩膀将他拉向自己,就在她用右手用力向前拽那人的胳膊并屈身试图将他过肩放倒时,那人却从背后环扣住她,向后一拉并两膝用力一顶她的腘窝,直接将她放倒在了地下。

    晁霖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右膝传来阵阵剧痛。性子骄傲如她,甚至都来不及想这是她第一次被人放倒。冷汗顺着额头流下,脸一瞬间变得惨白,她痛苦地看着头顶变得惊慌失色的一张脸,咬着牙骂道:

    “燕青,你他娘的是有病吗?”

    闲的没事出现在人身后还拍人肩膀干什么?!

    “小丫头!”

    “小霖!”

    “小霖!”

    鲁智深、武松、杨志此时刚好从聚义厅走出,他三人看见躺在地上、脸色刷白的晁霖和站在一旁张皇失措的燕青,脑子瞬间全都嗡地一下炸开了。

    杨志冲上去跪在晁霖身前,担惊受恐又手足无措地想要抱起她,却被她一把按住了手。

    “腿…”晁霖疼的直抽气,“杨志哥哥,别动,等等就好。”

    “你对我妹子干嘛了!”

    武松怒气冲冲地推了一把燕青,力道之大,燕青觉得自己的肋骨都要断掉好几根,向后趔趄了好几步。

    武松怒气上头,继续上前想讨要个说法,就在他的拳头要落在燕青的脸上时,却被鲁智深拦腰抱住,向后拖了好几步。

    “二郎,不能打!”鲁智深紧紧地拉着暴怒的武松,“他是天王哥哥和公明哥哥请上山的客人,不能打啊!”

    “甚么的鸟客人!”武松一把挣脱开鲁智深,指着燕青破口大骂:“竟敢趁我们不在欺负我妹子!看老爷我今天不把他脑壳打烂,心肝挖穿!”

    “二郎!”鲁智深又紧紧拉住武松,一脸的着急神色,“你先别冲动,万一这事有误会呢?咱们先看看小丫头!”

    “误会?!”武松恶狠狠地啐了燕青一口,“误会个鸟!大师,咱们一出来就他和小霖,小霖还躺在地下,还有什么可误会的!”

    武松说完,一边大骂燕青一边用力挣脱着鲁智深的束缚,鲁智深则紧紧地拖着他不肯松开;燕青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明白自己只是用了最普通的摔跤招式,为什么会把晁霖摔得这么重;杨志扶着晁霖坐起身,晁霖垂头咬牙忍着痛,眉间几乎要拧成了一个疙瘩。

    “杨志哥哥…”晁霖气咽声丝,十分勉强地看向武松、鲁智深方向,“拦着二哥点…别冲动,我没事。”

    “你都这样了还为别人说话,想想你自己吧傻丫头!”杨志看着晁霖样子心疼的直抽抽,想着都这个时候了她却还是想着别人,一时更是心疼地气不打一处来,眼泪也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武松闹出的动静太大,没一会聚义厅的弟兄们便全都醉醺醺地走出来,来瞧瞧是怎么个回事。

    一打眼,武松在骂燕青,鲁智深拦着;再一打眼,晁霖在地下坐着,杨志在她身旁掉眼泪。

    众人见状酒气瞬间醒了大半,纷纷跑下聚义厅,一半帮着拦武松,一半前去看晁霖,一时间院子中间吵吵嚷嚷,沸反盈天。

    “怎么回事啊!都在闹什么!”

    一道清冷又威严的声音响起,吴用站在聚义厅大门口,持着羽扇蹙着眉,满脸写着不悦。

    “军师哥哥你快去看吧!”武松这时才冷静下来,摆脱众人的束缚一甩手,恶狠狠地盯着燕青看,“咱们的这位客人,可是把小霖妹妹给打伤了呢!”

    “什么?!”

    吴用的心一惊,围绕着晁霖的众人纷纷让开,他这才看到了坐在地上面色苍白还流着冷汗的晁霖。

    吴用瞪大了眼睛快步上前,一时间他的脑中一片空白,眼中万物都在泛白褪色,只有晁霖在他眼间。他扑通一下跪在她的面前,神色慌乱地开始从头检查她,想要看看她到底是伤到哪了,刚摸到胳膊时,就被晁霖拉住了手。

    “加亮哥哥。”晁霖看着他安慰一笑,“别紧张,我没受伤。”

    “我怎么可能不紧张。”吴用咬着牙,语气颤抖,又染上了几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哭腔。

    “真没事。”晁霖扣着他的手,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

    张顺从聚义厅里把安道全扛出来,安道全看着坐在地下的晁霖瞪大了双眼,赶忙蹲下摸上了她的右腿膝盖和腿骨。

    还好,还好。安道全松了一口气:没再错位,也没再骨裂,什么事也没有。

    安道全看着晁霖,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小声地说了一句:“没事。”

    晁霖闻言也松了口气,闭上了双眼。

    安道全站起身,对着吴用还有周围环绕了一圈的众人道:“各位头领、各位兄弟,请放心,小霖什么事也没有,众位都请放心吧啊。”

    众人听到安道全这么说,皆才安了心。

    吴用跪在地上看着晁霖,又抬头看向安道全,察觉出了几丝不对劲:

    安道全方才就只检查了晁霖的右腿,其余全身哪里都没再看就直接告诉了众人她没事。

    他是怎么确定的她没事?又是怎么确定如果她受伤就一定是在右腿的呢?

    吴用蹙起了眉。

    晁盖、宋江、卢俊义迟迟地从聚义厅中走出,三人此时已吃酒吃得迷迷瞪瞪,皆是被小喽啰搀扶着才能走出来。

    晁盖看见晁霖坐在地下,红着脸、迷着眼大喝了一声大胆!是谁把我妹妹欺负在地下的。

    他说着就颤颤巍巍地向晁霖走来,一路走一路被众家兄弟扶,终于到了晁霖跟前,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旁边。

    “地上凉不凉啊。”晁盖满脸酒气,却还是不满的嘟囔了两句,“小霖,上哥哥怀里来,有哥哥在,看谁敢欺负你!”

    “哥。”晁霖看着晁盖醉酒样子一时间忘记了腿痛,终是笑出了声,“没有人欺负我,你快起来,丢人都丢在所有兄弟面前了。”

    “丢什么人!我保护我妹妹丢什么人!你又嫌弃哥了是不是?你个小没良心的!”

    晁盖试图睁开眼睛瞪晁霖,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这眼皮都如灌了铅一般的沉重,便不觉弓起背,坐在地上睡着了。

    晁霖无奈扶额轻笑,三阮扶起晁盖将他送回房间,刘唐扶起吴用,林冲扶起杨志,童威童猛架起晁霖,又将她扶进了李俊怀里。

    宋江看着晁霖起来了,迷离着双眼、口齿不清地大喊了一句小霖妹子!晁霖微微撑着李俊的胳膊,对宋江摆了摆手,无奈地笑着回叫了一句公明哥哥。

    此时武松还在气冲冲地看着燕青,他看到吴用已经起身,便对着吴用大声喊道:“军师哥哥!他!就算他没打伤小霖,可他也是欺负小霖了!不然小霖怎么会躺在地上起不来呢!您说怎么处置吧!”

    卢俊义闻言双颊绯红、神情恍惚地转头看向武松,又一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样子看向燕青,颤颤巍巍地开口道:“小乙…你…欺负晁霖姑娘了?”

    燕青抿了抿嘴,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没欺负,可他又确确实实放倒了晁霖,还让她疼的躺在地上起不来;他欺负了,可这不是他的本意,他早就听说过晁霖武艺高强,他只是想试试她的功夫,没想到只一招便结束了。

    这肯定不是她的实力,只是他心里也不明白,今天到底为何会如此。

    “说话呀!看到我们这么多兄弟在这不敢承认了吗!”武松咬着牙看着燕青:“大丈夫敢作敢当,你害怕了吗?”

    “二哥。”晁霖看着武松不依不饶的强横样子叹了口气,“没有,是我和燕青哥哥闹着玩,算了吧。”

    “胡说!”武松一双怒目圆瞪,恨不得一口吞了燕青才算解恨,“分明就是他!不知道轻重好赖!对我妹妹不敬才会如此!”

    “加亮哥哥。”晁霖见与武松说不通,便将目光投向了吴用,语气里还多了几分撒娇与哀求:“算了,没事的,神医哥哥都说我没事了,真是闹着玩。”

    吴用阴沉着脸,几乎快要把自己后槽牙给咬碎了才压抑住了心中的怒火。

    他是个冷血的人——这一点他自己心中清楚得很,可他同样也很清楚:他的底线,就在晁霖。

    任何伤害她的人、让她不开心的人,不管是谁,他都不能容忍——包括他自己。

    但他必须得忍…

    吴用深吸一口气,阖起了双目:

    燕青不是梁山中人,他处置不了;为了卢俊义,他也不能处置。毕竟小霖都说算了…

    于是他再次睁开双眼,面上已恢复了正常的笑容。

    “算了吧,武松兄弟,我相信小乙兄弟不是有意刁难小霖的。”他笑着摇了摇羽扇,对着院子里的众家兄弟说道:“今日各位兄弟都吃醉了酒,合该早些回去休息。今晚的一切皆属误会,各位兄弟断不可因此而对卢员外和燕青兄弟生了芥蒂才是。众位兄弟,明日再聚了。”

    言罢,他还面容带笑地对院子中的众人抱拳行了礼,这才走回晁霖身边,道:“小霖,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好好休息。”

    “我知道。”晁霖点点头,又拉上吴用的手捏了捏,“加亮哥哥,别生气了。”

    这么多年,以她对吴用性格的了解,今日这般,便是生了大气了。

    李俊看着晁霖拉着吴用的手皱了皱眉,但他什么也没说,只看着吴用笑着用羽扇抚了抚晁霖的头,而后找到公孙胜说了几句悄悄话,二人便一同离开了院子。

    众人皆自纷纷攘攘散去,李俊也拉起怀里晁霖的手,歪着头轻轻地问了一句:“我送你回去好么?”

    晁霖看着李俊样子叹了口气,点点头,说了句好。

    李俊看着晁霖笑,拉着她的手却一直没放开;晁霖挣了两下没挣开,便将李俊拉着自己的手举到了他的脸前,开口道:“大头领,你是想要这样一直拉着我送我回去吗?”

    “我想,你想吗?”李俊看着她笑得温柔。

    “我不想。”晁霖摇头,又趁着李俊面色一僵时对他狡黠一笑,“不过我现在腿不太舒服,李俊哥哥,我就允许你拉着我,做我一会儿的拐杖吧!”

    “一会儿?”李俊嘴角勾起一个笑,又笑弯了双眼,“太短了,一辈子行不行?”

    “那我可得考虑一下。”晁霖撇撇嘴,“毕竟一个大活人可比一根木棍要花费的多得多,木棍又不用吃喝,人就不行了。”

    她说完嘿嘿一笑:“大头领,你还是先当我一会儿的拐杖怎么样?”

    李俊闻言笑出了声,从他第一次听说她,到第一次见她,到这两年与她相处的每一天,他都是,只越陷越深罢了。

    李俊拉着晁霖慢慢向前走,燕青却在背后叫了晁霖一声。

    晁霖脚步一顿,而后转过身对他灿烂一笑,“怎地了燕青哥哥?”

    “我…”燕青看着她,欲言又止。

    该说什么呢?抱歉?还是谢谢?

    晁霖看出燕青的纠结,眯起眼和善一笑:“小乙哥,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摔我,不必自责,我也不会怪你,我为你说情便是如此。”

    说罢她对燕青摆了摆手,“早些回去歇息吧小乙哥,我先走啦。”

    晁霖转回身拉着李俊继续走,后者却突然停住了脚步。晁霖一脸懵地看着他,只见他回过头,目光冷冷地扫向燕青,说了一句:“你以后离小霖远点。”

    言罢,便拥着晁霖离开,再不曾回头。

    “李俊哥哥,你对小乙哥那么凶干嘛?”

    回去路上,晁霖问道李俊。

    “看不惯他。”李俊冷冷回答。

    “那你看得惯谁?”晁霖笑着问他。

    “没人。”

    “除了你。”

    李俊又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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