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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课业繁复，她没再趁课间去找银青，想必银青也没甚热情回应她的，整日如前一样地开小差、看小说、描漫画。

    妍和直觉得她们之间要悄无声息地结束了，可是到底有些不放心，虽然她清楚自己于银青，是可有可无的。

    这一星期，她特意问了银青的打算，决定留宿学校。

    银青那天特别高兴似的，爽朗地邀请妍和去她们教室玩。

    之前她受过好多次邀请，皆因银青教室有人的缘故，安分地在自己教室写作业，今天她不由分说地答应，是看在陈幼旭的面子上。

    高二班里有个女生偶尔住校的女生，拉着妍和陪她去外面打包吃食回来。齐妍和洗完了衣服再去找银青。先同她去超市买喝的。

    天色暗沉沉的，沉淀到底的漆黑的渣滓覆在一路走来的银杏、枫香、家榆······齐齐染了颜色。

    沿边植着竹林的水泥道上，却是灰白的一片，尘土像过期荧光粉似的铺着路面，映出微弱的光。竹林对过的灰墙则像卫星拍摄的月球表面一样黯淡。

    妍和有话说的时候，希望这条道永远也走不完，没话说就希望这条路快到头。

    银青像只冬天窝在炉子旁的猫，眯着眼，胖乎的脸看不清在想什么。

    银青带妍和来到自己那桌，朝她右上的位置努嘴道：“那里坐着你心念的人。”

    齐妍和慌忙望向四周，教室只有她们两个。

    她不计划写作业，尽管搂了几本书来空堆着。因瞧见了桌上立着的玫红风琴夹子，问银青：“可不可以看看你的画？”

    银青摘出来给她道：“你自己翻吧。不过里面没多少。”

    文件夹乱七八糟塞了许多东西，妍和找了素描纸多的一层抽出来，细细品了几张，说不出个所以然。

    放回去时她觉得有必要理整齐，忽然掉下来个半新的信封和折了一半的信笺。“这是个什么？”

    银青眼快手疾地抽回她那张桌子，再把文件夹拿回去，道：“这个不能给你看。晚上你到我寝室来，我画的不好，但是我有很多画得很好的人的手稿。”

    “于梓扬的你也有？”

    “有，他的作文我都有。”

    “他给你的？”

    “怎么可能。他的画都不肯给我一张，我都是从别人那里换来的。作文是上次放假学校这块停电，我摸黑跑上五楼，找到他课桌，抓到一个作文纸材料的纸团就赶紧跑下去。”

    “他不会发现吧？”

    “这种习作，在他那里就是丢不丢垃圾桶的区别。”

    妍和没话说了，回想刚才银青不让她看的信件，其实她见着了几个字，也约略猜得到那是什么。思绪到这里被她生生掐断。

    银青并不在写作业，顾着杂志左右两版那密密麻麻的细小的文字，一记涂鸦的空地也没有。

    妍和写完了一科试卷，往右上边多看了两眼。

    薄薄四五本书镇着桌角，桌肚子的外角落压着数张明信片，上边一张可以识别出是时兴的猫猫狗狗的图案。

    妍和顿时觉得他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人，没什么值得喜欢的，渐渐把心淡了。

    等再见到他的时候，却不能全然放下。她冥思苦想出来的原因是，她决不能辜负自己这么久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