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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有恩于我

    翌日一早,当天还灰蒙蒙时,妙润和莺儿已经用过早饭。

    昨夜妙润实在太困,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今早起床时倒还有一个问题没解决,便是苏秋的墓地在哪?

    “小姐,我们这一大早出门,是要去街上看商贩们都卖些什么然后决定自己做个什么营生吗?”昨日小姐和宁姨娘说话时,莺儿也听了半个明白,故发此问。

    妙润蹙着眉道:“不瞒你说,不知怎的我昨夜做了个梦,竟然梦见那小孩儿的娘。”

    莺儿看妙润十分可怖的模样,顿时被吓得心虚,虽不知虚什么,但神神诌诌稀奇古怪的事往往听了都觉着怕:“那小孩的娘怎么了呢?”

    妙润继续叨叨:“那小孩的娘说她名叫苏秋,好似告诉我她现今坟头太过冷清,叫我去给她上柱香,烧点纸钱。”

    “啊——”一听‘坟头’二字,莺儿吓得都快脱成皮“坟头那种地方不干不净,吓人的很,小姐难道要去?”

    “我猜昨个儿定然是问了一些关于她的事冲撞了她,所以她才托梦给我,要是我不去拜一拜,以后她的魂魄总缠着我不放怎么办?”妙润很是慌张胆颤的模样,说的跟真的似的。

    “啊——”莺儿更加害怕了,今儿什么日子,怎么一大早就要去坟头呀。

    “唉,别‘啊’了,记住咱俩就悄悄去,千万别把这事告诉我姑母,我怕她担心。”

    这就决定了?

    莺儿还在云里雾里中,猛地一下就被妙润强行拽了走。

    来到街上,妙润还是耐心劝导了莺儿几句,勉强打消她的顾虑后便开始认真思索起来。

    昨日听宁姨娘描述说这事当时还惊动官兵,鸪禾又被拉到大街上砍了头,说明这事当时定然闹的不小,妙润打算到京城砍头的午门闹市处随便拉个人问问,大抵就可知苏秋的后事是怎么处置的。

    此时才五更天,为占个好摊位,商贩早就出来做生意,妙润放眼望去,一眼相中一个面善的卖菜老头,于是她走上前,一面选着新鲜蔬菜一面问:“大爷,你每天都这么早来卖菜吗?”

    大爷长着一嘴白胡,年纪约莫六十岁上下,很是老实本分的模样。

    “可不是,占个好摊位早早卖完菜才好回家,来迟了只能分到边角旮旯,人少不说,卖到大下午都卖不完,菜还蔫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可不得来早些嘛!”

    妙润笑着应喝:“那可不是,我今日就想着得买点新鲜蔬菜,所以大清早就起来,前段时间起来的晚,就没买着新鲜的,嗷,对了,前段时间这边是不是砍了一个丫鬟的头?唉,定然是起太晚了,咱也没看着。”妙润故意拿时间做引。

    大爷觉着这买菜姑娘大约是个爱凑热闹的,直回:“你能睡到中午去?没准是你前边还不知此事或者那日你没过来买菜,谢府那丫鬟是午时三刻在午门行的刑,当时连我都凑上去瞧了瞧,唉,真是可怜。”

    “大爷您说的可对,我就是后边才听闻的此事,不过那丫头有什么可怜的,怎么说都是她杀害了她家主子,一命偿一命不为过。”

    老头只说各有各的看法,丫鬟还不是被逼无奈。

    妙润倒没闲心为苏秋辩解,只是问:“我还听说谢府那苏姨娘的尸体被救上岸后就草草下了葬,可有这回事?”通常来说大户人家都会停灵四十九日才下葬,昨个正是苏秋死后的第四十九日,看着谢府人熟若无事的面孔,再连想宁姨娘一个月前就回了盐城,妙润猜测苏秋停灵的时间怕是连二十日都没有。

    “可不是,尸体捡回来后七日就下了葬,谢府人都说这苏姨娘是蛇蝎心肠,她丫鬟身上被她鞭打的无一好处,只因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所以才草草下的葬。”

    话聊到此处,妙润赶紧抓住时机问:“怕不是扔到了乱葬岗去吧?”

    “那倒还不至于,毕竟是三品大员屋里出来的人,听说是随便找了个劣质棺材扔到了龟兽山,就跟平头百姓下葬一个样,没多大排面。”

    “龟兽山。”京城能买得起棺材的百姓都葬在那,家里有点钱厚葬的都在安寿山,按理说她应该下葬在安寿山才对得起谢家体面,没想到谢家厌恶她到连体面都不要了。

    话题聊到最后,妙润给几个铜板买了些菜,便拉着莺儿走去隔壁街买了香火纸钱,打包带走时,妙润让莺儿装进布口袋里,免得一堆纸钱拿手里叫人看着不吉利难免多看两眼。

    妙润继续往前走了几十米,街道转角有一群等待生意的马车夫,妙润雇了辆马车匆匆向龟兽山驶去。

    坐在马轿内,莺儿还赞叹道:“小姐,竟未料你套话的功夫如此高超,真的跟从前的你不一样了!”莺儿眼里闪着光芒,一脸钦佩。

    妙润只是俏皮回:“这定然都是苏小姨娘在帮我,她也希望我去给她烧点纸钱。”

    说的莺儿又一阵寒噤,小姐现在怎么这样了,简直不敢再问话。

    下了马轿后,只见一座庞大的山体,树影婆娑间,可见着一排并一排的墓碑。

    妙润即刻给马车夫打招呼叫车夫等约莫一个时辰,她们去去就来,至于价钱可以翻倍给。

    马车夫立即拒绝:“这大清早的第一单就去坟头,可真是不吉利,要不是看那会没生意,你俩又急,我都不想接,赚了这一趟钱我就回了,谁还等你,别一会你俩人没等着,我先被阎王收走了。”马车夫嫌弃的挥挥手,收钱后立即就调转马头往回跑了。

    妙润有些泄气,但出弓没有回头箭,她必须得找到苏秋墓。

    返程没车就没车吧,走回去也是一样的。

    想罢,妙润欲往山上走,莺儿哆嗦的把住妙润手臂:“小姐,当真要去吗?”

    “怎么不去?你要真不去的话倒是可在原地等我。”妙润其实很想叫她放宽心,但莺儿这丫头做什么都思前想后,不如直接挑明后果,免得她一会又琢磨半天。

    果然,莺儿更害怕了:“那还是算了吧,我一个人更害怕。”简直一脸欲哭无泪。

    妙润觉着莺儿胆小的样子很是可爱,任由她一只手牢牢圈着自己胳臂,缓缓向山上走去。

    妙润一路掠过墓碑,前边的墓碑看上去都要老旧些,越往山上便越新些,妙润估摸着苏秋的墓地定然在最后,便拉着哆嗦的莺儿一路往深山里爬。

    深山里,隐约瞧见有两人在烧纸,大清早就来烧纸,妙润只觉得这两人可是真情。

    渐渐走近了,看见是一名穿着墨色衣服的公子和他的仆从。

    从背影来看这公子着实宽背窄腰,墨丝飘扬在幽风里,气质冰冷的扔着手中纸钱,仿佛一幅画,只觉好看的很。

    莺儿只顾害怕,见前边俩人穿着黑衣素服,在这天还未透亮的大清早,仿若鬼魅。

    “小姐,那里有人!”莺儿惊乍道。

    妙润无奈:“看见了,人家跟咱们一样都是来烧纸钱的,行了,苏小姨娘的墓碑应该就在这一片,快些找找吧!”

    莺儿跟在妙润身后一碑碑的找,寻了半天也未瞧见。

    妙润下意识想看看那两人所拜的墓碑,抬眼时,谁知那公子已经站直身一动不动看着自己,也不知看了多久。

    此时阳光透过树隙洒进山里,日光倾泻在那公子的脚跟前,衣袍上,鼻尖、眉眼和浓黑的发丝里,显得遥远又不那么真切。

    穿着雅素却天然有一段贵族气息,静默如玉山,眉眼如幽谷,怎会有这样好看的人,妙润一时有些愣住,但紧然想起上辈子就是因为盲目去相信一张脸,导致最终惨淡收场。好看又如何,谁知光鲜皮囊下又是什么龌龊心。

    妙润只看了这公子一眼,目光便锁向他身旁的墓碑——故妾谢门苏秋之墓

    苏秋之墓!

    妙润紧然上前两步,从墓碑的色质瞧的确是才制定的没错。

    莺儿也上前叫道:“这是苏小姨娘的墓碑,找到了!”

    欣喜之余,妙润突然对这公子身份产生了疑惑。

    妙润转身打量了他一番,她上辈子确实不认识此人,可以说是从未见过,那他为何要给自己烧纸钱:“敢问这位公子,你是谁?”

    他仆从一张圆盘子脸,个头较小,但人挺胖,他跳出来说:“我家公子是谁跟你有关系吗?你又是谁!”

    妙润心道也是,即使他二人单方面认识苏秋,但苏秋也从没见过妙润,他们就更不可能知道她是谁,于是妙润也不生气,微笑着解释:“这位苏小姨娘也算跟我沾亲带故,我来拜拜她,今日凑巧见着二位也是来拜她的,因此好奇罢了。”

    “各拜各的,倒也不必好奇。”仆从一脸傲气模样。

    但看这架势,妙润心想这公子定然是大有来头,不然一个仆人说话哪能嚣张成这样,若是大有来头,定是谢家认识的人也不无可能。

    “福喜。”墨衣公子一脸严肃叫住他,福喜看了看公子神色,收敛傲气,乖顺的退到后边去。

    “既然姑娘一大清早就感念着来给苏小姨娘烧纸钱,想必苏小姨娘生前也与你交好,既是如此,那在下不妨直说,是苏小姨娘曾经有恩于在下,我特过来看看她。”不知怎的,卢介凌打从方才见到这姑娘的第一眼,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总觉得这姑娘的眼神让他有股莫大的熟悉感。但瞧她也带了纸钱,很是面善与虔诚,想必应该与苏小姨娘生前交好,便更不必为难。

    更何况他今日这样早早的来,是因昨夜的一场梦,梦里好似一个看不清脸的神仙叫他务必早早去给苏小姨娘烧纸钱,他只有这样做了,苏小姨娘才能安宁。

    卢介凌只觉得神神叨叨,他从不信鬼神,但关于苏秋的事,他一点不敢掉以轻心。

    于是他一早来了,又撞见了眼前人,这人给他的巨大冲击感不得不让他心头一颤。

    妙润打量着这男子,看来这人并非神秘到苏秋认识的他都认识,那妙润就依着他的话说:“于你什么恩,苏小姨娘生前怎从未跟我提及过你?”

    “她不认识我。”卢介凌淡淡陈述。

    这说的妙润很是迷糊:“对你有恩还不认识你?那你倒说说苏小姨娘是如何有恩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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