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离开京城的顾扶景一行人快马加鞭来到离州,中间未敢有停歇,这件事情来的比较急,需要尽快处理,不然恐怕牡丹宴是赶不回去了。

    “殿下薛老将军向来健朗,怎么会此时病倒?而且我进州城之后我感觉不对。”秦然凝重的看着顾扶景,顾扶景也感觉得到了,这个是军人在战场是拼杀下来的直觉。虽然说离州一片繁荣之向,但是总感觉暗中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一行人。

    “先去将军府看望将军”

    “是”

    一众人跟着顾扶景去了将军府,黎国下面都是州县制,一州十城,一城十县如此,而离州靠海,作为边防重地向来都有将军镇守。

    秦然心里知道薛老将军年轻时是西北边境薛家的少将军,与陛下相识之后便被陛下作为心腹一路提携到南方边防驻守。薛老将军当年在边境的战功就算再显赫,到了南方的海域还是很多路行不通,

    因此薛老将军咬着牙克服各种困难,一守就是四十年。当初殿下年少时,得薛老将军授课,敬为恩师,只是这如今突然说是病倒了,很难让人相信。这个消息传到王城之后便让顾扶景走了这一趟。

    薛将军府外,一个老先生打扮的人正在府外等着,听着渐进的马蹄声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吁~”

    “殿下,是公孙先生。”

    顾扶景见状立马下马,想将军府走过去。

    “公孙见过殿下”公孙善行礼之后和善的看着顾扶景。自己收到消息的时候都没有想到殿下来的这么快。

    “见过先生”后面一众人等都一脸敬畏的看着公孙善,就是这个先生陪着薛老将军守了四十年。

    “将军在府内等殿下许久了,请跟我来。”公孙善便领着顾扶景几人进府了,其余一众人等,皆安排到军营里面。

    “老将军怎么会忽然病倒,可是因为何事?”这件事情的消息传回王城的时候,父皇封锁了消息,除父皇也就自己同兄长二人知晓。

    “殿下晚点见到将军就知道了,此事最好将军同您说,府内外只是说是静养。”几人急色匆匆往老将军房内赶过去。

    来到房外,公孙善上前敲敲门,“将军,殿下到了。”

    说完听到脚步声过来,开门之后看到薛昱的时候顾扶景有瞬间恍惚,这人向来不愿回将军府,难道如此严重。

    “见过殿下,殿下里面请。”顾扶景点了点头进去之后发现,整个房间里面烟雾缭绕,还有些许中药刺鼻的味道,薛老将军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眼光浑浊,似有将死之状。

    “薛老”顾扶景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走到床前伸手握住将军的手,不对,这手不对。顾扶景看向公孙善,只见公孙善点点了头。

    “秦然,你们都先下去,公孙先生留下。”

    “是”

    说完之后房间就留下公孙先生跟顾扶景了,顾扶景冷冷的看着公孙善。

    “先生不该给我一个说法吗?”

    “果然是瞒不住殿下的”只听到床帘背后一个苍老有力却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顾扶景转头看去,心中明了,只怕这支持引自己前来的手段罢了,还好人没事。

    这时薛老将军走了过来跪下跟顾扶景请罪。

    “殿下恕罪,老臣也是不得已。”

    顾扶景扶起薛老,虽说薛老不如床上的人面容枯槁,但着实是苍老疲倦许多。

    “到底发生了何事?”

    薛老看了一眼公孙先生,两个人皆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殿下请坐,此事说来话长,公孙你来。”

    三人坐下来之后公孙先生便说起了这件事情的起因经过。

    原来床上这个人是当年荼大当家荼阳的身边人的远房亲戚,当年荼家事变之后,许多人都死了,而这个人是很早之前落魄投靠了荼阳的这个身边人,这个人是荼阳账房里的管事,管事不仅治好了他的病还一直照顾他,所以这个人便一直跟着那个管事。

    后来有一日管事严词厉色的赶走了这个远房亲戚,说是自己养了这么多年不必养了,给了一些盘缠跟东西就让他走了。

    其实本来这两个人随着在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感情也越来越好,忽然间被赶走的那个人,心中多有气愤,但是却不想开为何会变成这般。

    直到荼家事变之后,管事死在荼家,心中才猜到了几分自己被赶走的缘由。便想起离开荼家的时候包袱中的那个盒子,盒子打开之后便发现了盒子之中隐匿的书信。书信中说明了缘由,也说明了一些其他的一些信息,只是如今荼家落败,又没有线索只能先将这些信息保存出去,以待来日。

    管事原本就是荼家的老人,跟随荼阳父亲经历了许多事情,很多事情上都留了一手,原也只是怕荼阳暗地里被人算计却不自知。

    在荼家出事前夕,管事已有察觉,那段时间时有疫病,虽说传播不大,但是所需药材样数众多,且有些药材只有荼家有来源,因此最近药材的需求增加,异常与往年。管事怕有人暗中操作此次事情,却又查不到源头,告诉荼阳之后也都未查到任何异常。

    因此把这段时间的经历都写了下来,甚至是治疗疫病的方子,以及这段时间的药材往来通通记录下来。因为相信亲戚的为人才交给他,只是为了防止日后事情超出预估,若是有一日荼家遭难,也希望有人能了解到事情的经过,证荼家清白。

    亲戚看到信后,心中极具悲痛,但是想到那个人的心愿,便隐忍此事希望可以等待时机证明荼家清白。后来此人入了将军府,在将军府呆了五年,替将军鞍前马后,生死相陪,只是为了有一日可以能将此事上报。

    他得知将军与殿下的关系,调查许久,才将此事委托将军给殿下的。公孙显示缓缓的说着这件事情,而这件事情在顾扶景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当年很多人都觉得荼家是清白的,甚至于贺相为了证明不惜饱受牢狱之灾,可是查出来的结果却没有证明荼家的清白,而荼家的当家人也死于那段时间。

    “求殿下帮荼家伸冤”只见床上的那个人,用尽最后全身的力气把手伸向顾扶景,顾扶将刚要伸手过去,那个人的手就垂下了,已经是油尽灯枯了,怕是只是最后为了见顾扶景一面。

    将军心中不忍,这个人于自己有救命之恩,荼家老家主于自己有相助之恩,如今既知荼家冤案,恩恩当报。

    “殿下,老臣罪在欺君,但是这件事情老臣这些年有向海外派人查探过,当年的事情的确有疑点,这才派人进王城的。”

    薛老将军直接跪下同顾扶景说道,顾扶景伸手扶老将军起来,老将军要了摇头继续说道“当年刚来离州适逢荼家老当家定居离州,两人交情虽说不深,但时有相助。加上离州上下皆受荼家帮衬,此有恩,且老臣深知荼老当家为人,绝不会如此,再加上此人救命之恩,老臣愿意替荼家说这句话。”

    “薛老当初为了不将此时告知于父皇?”

    “当年此事将军也调查过,但是无果,而且此人也是去年将此事告知于将军的,那时将军便决定重新派人调查的。”

    公孙先生疲惫的说道,这件事情真的是超出预期了。

    “查到了什么?”顾扶景强制扶起了老将军,平静的说道。这件事情恐怕真的没有这么简单,几年了,去年才查到消息,去年竟然还能查到相关的消息,不简单。

    “当年的疫病之前在封国有过先例,只不过那几味草药在封国常见,所以没有造成很大的伤亡。”公孙先生有些痛心说道。

    “封国?”

    “是的,我派去的人查到的,不过虽然查到的情报属实,但是总感觉有人安排好的一般。”薛老郑重的看着顾扶景。

    “薛昱他知道吗?”

    “嗯,这件事情是他带人去了封国查的,而且被人救了一命。”薛老有些无无奈的摇头。

    “我同将军商量过了,当初既然救了阿昱一命,至少这件事情上是友非敌。”公孙攥着衣袖有些但担忧。

    “我知道了,薛老将军既然身体有恙,便需要好好修养,这件事情劳烦公孙先生善后了。”顾扶景起身走向门口。

    公孙先生跟薛老将军两人相视点头,同声道“劳烦殿下了”

    顾扶景走到门口停下,转头看着二人“若无我令,此事薛家不得参与,长平接管了。”

    “是”两人弯腰齐声道。

    顾扶景出门之后缓缓了神色,走向薛昱。

    “薛老若是需要任何药材,只管开口,本王都会安排过来。”

    “谢殿下”

    “照顾好薛老,我会经常过来探望的。”说完眼神幽暗的看着薛昱,一时过多的消息涌过来顾扶景需要一些时间处理。

    “薛昱谨遵殿下旨意”说完行了一礼。

    顾扶景也不言说,带着秦然几人出了府,也未曾在府内留饭。自古忠义难两全,薛老镇守离州四十年全了对顾家的忠心,如今又以年迈之身回报他人恩义。虽说此举有欺君之嫌,可是薛老的四十年对顾家来说又何曾不是忠义。

    顾扶景回驿馆安排好了之后,顾扶景休书一封回了王城,同自己父皇说明了薛老的状况,忧心过多确实需要修养一些时日,自己需要留下一段时间看看,顺便说到海外可能不稳,需要出海查看,以及向陛下讨要了集中名贵的草药用于薛老修养。

    关于荼家的事情只字未提。

    若是没有结果,还是不比让父皇知晓,以免打草惊蛇。关于薛老此次的欺君之罪等真相大白的时候一同禀告父皇。虽情有可原,但终究是错。

    到时候真相大白之日自己以不报之罪一力扛下便是了。

    这几日因为担忧薛老病情,快马加鞭,吃的都是冷食,若非微成的糕点恐怕得吃烙饼。

    “殿下这几日总是忧心忡忡,今日见完老将军更佳凝重了。”秦然沏了一杯热茶过来、顾扶景。

    顾扶景喝了一口,这茶是微成给的茶?怎么有些不同。

    “随意沏的,殿下将就喝吧。

    “嗯,派些人去看护一下将军府,这边不用留什么人。”

    “是”

    顾扶景严肃的看向窗外,他知道有人在跟踪自己也,而且这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当初荼家落败之后除了药材之外的很多商行都是白家接手了,微成进京都怕是多少有一些关联。

    荼家,荼家的旧人吗?

    本王此次过来没有多少时间,可莫要让本王等太久了。

    夜幕降临之后离州院子里面的一个女子正悠闲的躺在贵妃椅上翘着二郎腿看星星,一生黑衣,深沉干练。

    忽然夜幕中一个黑衣人跳入院中跪在黑衣女子面前。

    “阁主,人走了。”

    听到这句话之后黑衣女子眼神暗淡了下去,叹了口气。

    “看看葬在何处,往后多去祭奠。”

    “是” 应完之后黑衣人便隐没黑暗之中了。

    女子看着漆黑的天空的,就像如今自己身处的处境。长平殿下我们也该见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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