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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事纷繁添风波

    初阳微露,金色的光芒洒在京城的大街上,一辆汽车快速穿行。温暖的光线映在车窗上,但明轩的眼神里却是浓厚的阴霾。旁边放着给四姨太带去的洋鞋,这只是他回陆府的表层意图,而内心深处,他有着更重要的目的。

    车停在了陆府的大门前。明轩深吸了一口气,微调了一下衣领,疾步走入府中。繁复的雕梁画柱和鲜艳的花木映入眼帘,但他此刻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些上。

    “四姨太,早啊。”门被仆人轻轻推开,明轩眼神复杂地看向坐在梳妆台前的夏燕秋。

    夏燕秋扬起了优雅的眉毛,十分惊讶,“哎哟明轩?真是稀客啊,你这么早来,有事?”她手里的玉簪轻轻滑过发丝。

    “还不是来给你送这双鞋。”他将鞋盒递过去,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稳。

    夏燕秋接过鞋盒,轻轻一笑,“你还真帮我取来了?”

    陆明轩:“不然呢?四姨太的眼光还真是不错,这鞋程夫人很满意。”

    “还不是因为家川嘛,懂审美,又有品位。”夏燕秋轻轻扬了扬眉毛,盈盈一笑中,带有几分诱人之娇。

    陆明轩几乎立刻愣住,嘴角勾起一丝不满,“那个张家川?呵,他能有什么品位。”

    夏燕秋的眼中闪过一丝骄傲,她倚着梳妆台,轻抚着自己的秀发,特有的爽朗笑声响起,“哈哈哈,你可别小看了家川,他可不只是个售货员那么简单。他懂戏,特别是昆曲,你知道‘夜深沉,香炉尽,醒时空对月阑干’吗?这是家川为《牡丹亭》写的唱词,他竟然能说出其中蕴含的情感与唱法技巧的呼应。”

    陆明轩的眼眉微微一挑,好似有些不信,“这有何稀奇?为讨女人欢心的把戏罢了。”

    夏燕秋嘴角上扬,得意洋洋地说:“那也是他有心。他那么爱读书,尤其喜欢胡适先生的作品,对先进思想很有自己的看法。哦对了,他还写了篇叫什么‘论述女性独立和平等’的文章,还登在了报纸上,就是《北平晚报》。还有啊,家川还会写诗,咏史抒怀,特别有深度,虽然有些我也看不太懂。”

    明轩心中的酸涩更重了,张家川就是他心里的那个疙瘩,而这个疙瘩现在已经放大了无数倍,“难不成他还为你写过诗?”

    夏燕秋娇媚地眨了眨眼,轻笑道:“那倒没有。但他曾经说,我像‘红楼梦’中的黛玉,‘娇嫩欲滴梨花雨,冰清玉洁莲花仙’。”

    明轩的心中更加不平衡,感觉自己似乎被张家川完全比了下去了,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醋意,心想:“哼,这个张家川,真是个游走在女人间的好手。”

    明轩的醋意当然不是因为夏燕秋而来,昨天在京华百货搜身的时候,他明显能感觉到张家川将自己视为情敌。

    他记得昨日在小屋里,张家川一边搜身,一边似笑非笑地说:“陆中尉,这里并不是贵府的领地,你和你的那些大兵这样随便进出,是不是太大胆了些?”

    明轩面无表情,咬牙答道:“只是来取双鞋而已,其他的事陆某一概不知。”

    张家川却不依不饶,话里有话地提及:“子君与我交情匪浅,却从未提过还与你相识,看来只是过眼云烟罢了。

    明轩一愣,心中猛地一震。他意识到家川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搜身,而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羞辱他,更重要的是,展现自己在子君面前的胜利姿态。

    他看到张家川的脸上此时竟然有一丝得意的浅笑,于是尽力稳定自己的情绪。他完全不希望让张家川看到他的弱点,他的眼神锐利地盯着张家川,尽管心中千万只火焰翻滚,他的脸上仍是一片冷漠。

    如今,明轩坐在夏燕秋的房间,听着她赞美张家川,那种被比下去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他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张家川得逞。

    明轩话锋一转,“四姨太似乎跟这个张家川走得很近?”

    夏燕秋一听这话,立马感觉有些不悦,她的眉眼微微一挑,略带些讽刺地笑:“诶哟,咱们陆府最叛逆,最提倡追求自由的明少爷如此关心我,真是意外之喜。”

    明轩望着夏燕秋的眼眸,“四姨太,陆家的名声是代代传承下来的,一个小小的误会或是流言,就足以给家族带来耻辱。与张家川接触,你真的考虑过后果吗?他没有你想的那般单纯。”

    夏燕秋挑起红唇,漫不经心地说道:“家川是个有学问、有情调的人,能与他成为朋友,让我感受到了很多生活中的乐趣。他并没有如你所想的那样恶意。”

    明轩冷哼一声,“不是我多事,只是看不惯那些目中无人,逢场作戏的小丑。”他并不想直接指责夏燕秋,只是想提醒她注意身份。

    夏燕秋深知明轩的意思,作为陆家的四姨太,是需要注意自己的言行的,但她也不是容易被人摆布的女子。之所以如此,其背后有着一个人们鲜为人知的故事。

    她原名夏红,昔日的昆曲名伶,那婉转的嗓音,轻盈的舞姿曾令无数文人骚客为之痴狂。她的歌,如泉水叮咚,让人心醉;她的舞,如风中的垂柳,让人目不转睛。

    但命运对她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在那豆蔻年华,她被盘踞杭州的算命先生认定为“八字旺夫”。这样的女子,无疑是每个家族都渴望拥有的宝物,尤其是那些家道中落、急于寻找转运之道的家族。于是,一道金缎子的消息便从杭州飘到了京城,传到了陆老太太的耳中。

    陆凤仪为了家族地位,为了她那独子陆瑞庭,不惜重金,将这昆曲名伶买到了京城,给她的儿子做妾。夏红的名字自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夏燕秋,这名字意味着她从此的身份和命运。

    尽管在外界,夏燕秋和陆家表面上看似和睦,甚至是京城议论的焦点,被誉为“一代佳话”。但实际上,那只是表面的和谐。夏燕秋的内心深处却满是反叛和渴望。

    她怀念那些自由飞翔的日子,怀念那西湖边的每一个音符、每一个舞步。她想要冲破这金丝笼,重返那昆曲的世界,重新找回那曾被剥夺的自由。

    每当夜深人静,月光洒在她的窗棂,她会独自一人,轻轻地哼唱昆曲,那些曾经的美好回忆,在寂静的夜晚,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但当她转过身,看到那富丽堂皇的屋子,她知道,那只是一个梦,一个永远都回不去的梦。

    明轩看着夏燕秋,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夏燕秋是个性格复杂的女人,她身上那种苦闷与反叛,也许正是因为她的身份和遭遇所致。他语重心长地说:“只是希望四姨太能够小心为妙,别搞得鸡飞狗跳的,不想你难看。”

    夏燕秋轻轻地笑了笑,“我自有分寸,只是,能让陆府鸡飞狗跳的,应该另有其人。”

    明轩微微一怔,夏燕秋的言辞似乎另有所指,他试图从她那湖泊般深邃的眼中寻找答案。

    但夏燕秋并不打算继续话题,她轻轻起身,婀娜的身段在阳光下流转着无尽的韵律。当她唇角微翘,竟唱起了昆曲,“夜深沉,香炉尽,醒时空对月阑干……”

    那唱音仿佛有魔力,可以将明轩牵引至另一个世界,他不想再打扰她的梦。明轩退出房间,轻轻将门关上,走廊里只剩下曲子的回荡,和一室的相思。

    明轩走下楼梯,鸾凤雕花的扶手冰凉且滑,诉说的是富贵与权势,而此时,他的心中却有些旋乱。可尚未走完这华丽的楼梯,他就听到客厅传来的叱声,那是父亲陆瑞庭特有的低沉与霸气,每一次他这样,必定是有大事发生。

    "这是怎么回事?素宁这个丫头,怎么会卷入那种骚乱之中?" 陆瑞庭怒气冲冲,显然对女儿的举动非常不满。

    丫鬟李惠儿轻轻地为陆瑞庭斟上一杯茶,试图缓解他的怒火,轻声安慰道:“老爷,小姐年轻心性,对一些事情看得过于重,但她的初衷都是好的,相信她会没事的。”

    陆瑞庭瞪了李惠儿一眼:“你知道些什么?总是为她说话。”

    三姨太马淑清此刻像是个火药桶,嘟着嘴:“都是你,平时对她太宠溺了,现在好了,她都不听你的了。”

    明轩心中暗叹,此时的马淑清并非真的怪责陆瑞庭,她只是为女儿的安危而焦虑。他轻轻走下楼梯,进入客厅。正看见马淑清怒火中烧,指着李惠儿斥道:“你一个下人,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你知道我的心如何痛吗?”

    明轩轻咳一声,整个客厅的气氛似乎因此而略显安静。马淑清的目光终于从陆瑞庭身上移开,她眼中的怨气瞬时被一股深深的担忧替代。眼眶泛红,几欲滴泪,她颤声说:“明轩,那可是你的亲妹妹,你一定要找到她。”

    明轩看着眼前这位平时与自己很生疏的三妈妈,也不免心软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马淑清垂下头,涩声说:“你的妹妹,素宁,她被那些同学带坏了,参加了什么思想解放的学生运动。我听说那群学生被警察围起来,冲散了,素宁至今还下落不明。”

    明轩皱眉,思绪疾驰。他曾听闻近日学生间的风声鹤唳,但没想到素宁会卷入其中。

    陆瑞庭此时拿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似乎在稳定自己的情绪。他重重地放下茶杯,“我已经问过警察厅了,素宁不在那里。”

    马淑清眼中掠过一丝怀疑,急切地反驳:“那些人也不一定会说真话。明轩,你是军队上的,在警察厅那里还是会有些面子。你找找关系,打听打听素宁到底是不是被关起来了?”

    明轩点点头,深沉的眼中流露出坚定之色:“三妈妈放心,那不只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妹妹。”

    与此同时,明轩目光微移,恰巧看到李惠儿为陆瑞庭递上烟斗。而那瞬间,陆瑞庭偷偷地瞄了一眼李惠儿,两人眼中似乎在默默地交流,李惠儿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

    明轩心中一凛,这是什么意思?他深知,在这座宅子里,表面的宁静往往掩盖着层层不可告人的秘密。马淑清似乎察觉到了明轩的视线,她转头,恰好与李惠儿对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然后,气哼哼地转身上楼去了。

    陆瑞庭和李惠儿的关系,明轩决定先放一边。此刻,最重要是找到陆素宁,确保她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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