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蹊跷(一)

    慈恩寺的香火很旺盛,香客络绎不绝。

    初秋气爽,天蓝云白,红墙金瓦,诵经的声音混进烟雾里,向上而去。

    因不想打扰其他人上香,涂禾她们便衣而来,行事低调。

    涂禾的胎还不足三个月,华容自是小心,卢雪儿也是高度警惕,倒搞得涂禾浑身有些不自在了。

    “我真的没事。”涂禾无奈道。

    “不行,万一他们不下心碰到你怎么办!”卢雪儿回嘴道。

    “我哪有那么脆弱,若是知道你们这么拘谨我就不来了。”

    华容忽然就笑了,也是,明明自己也是个医者,虽然不足三个月就有危险,但也不至于如此小心翼翼,她们这都是关心则乱了。

    卢雪儿不解道:“姑姑笑什么?”

    “笑咱们太小心了。”她将卢雪儿拽过来,“就是走走路,没事的。”

    三个人随着人流进了寺庙,买好了佛香。

    涂禾说不好信也说不好不信,她现在对佛神一说也有些纠结,但终归是虔诚地拜了拜,只是心中什么都没求。

    她也求不得。

    华容和卢雪儿想求平安符和平安锁,还要找大师开光,涂禾就和她们两个分开了。

    涂禾找到了兰因,她昨天将需要说的事情都写在了馨里,趁人不注意,将那封信悄悄送到了兰因的手里。

    可谁知兰因却小声道:“周进和范晓迪回来了,现在在你的府上。”

    涂禾知道他们两个此时回来一定是在秦州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便道:“我晚上会来。”

    晚上,涂禾像上次那样,掏出那根无味道的熏香迷晕了李观棋,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从宫中溜了出来。

    她有了身孕,凡事都需要小心,她已经尽可能注意,没有做太激烈的上蹿下跳动作,时间便耽误了更久一点,可即使已经很小心了,到了涂府的时候,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

    兰因、范晓迪和周进三个人也等得有些久了,原本兰因以为涂禾今晚可能是抽不开过来的时候,她来了,脸还有点苍白。

    兰因心里莫名紧张了起来,他率先站了起来,飞快来到了涂禾身边,“怎么了?不舒服?”

    “没什么事,休息一下便好。”

    兰因眉头锁了起来,因为注意到涂禾说了一句“休息一下便好”,说明涂禾确实不舒服,他刚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诊脉的时候,周进兴高采烈地走了上来,“等你好半天了。”

    范晓迪第一时间没有过来,周进过来他也没过来,他伸着脖子一直在后面张望,毕竟他走的时候大人还是男子,现在再一见,大人已经是个女子了。

    范晓迪挠挠头,只是,只是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涂禾一身夜行衣,头发绑在了一起,跟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就是好像,胖了那么一点点,看着比之前更好看了一些。

    兰因心里对涂禾的情况很是着急,借着涂禾注意力没在他身上,他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开始号脉,涂禾想躲,他抓得也紧。

    范晓迪碰了碰一旁的周进,“这不好吧,陛下要知道了,兰因大师是不是就要玩完了?”

    周进用胳膊肘回了他一下,神神叨叨了一句:“你不懂。”

    他瞧着眼前的场面,在听着范晓迪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跟范晓迪不一样,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兰因爱了涂禾那么多年,知道兰因为涂禾放弃了涂禾,原本就该是这样的,却早已物是人非。他心中都难免伤感了起来。

    “不行,男女授受不亲啊。”范晓迪就要上前拉开兰因。

    他的大人他来守护!

    结果被周进一把拦住,他也是最懂他的好兄弟的,他知道兰因绝无冒犯之意,“兰因懂医术,你没瞧着涂禾的脸有些苍白吗!”

    “哦哦哦,原来如此啊。”范晓迪莽撞地红了脸。

    兰因一脸惊讶地看着涂禾,却从她的眼中读出了她不想被人知道的信息。

    他压低嗓音,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有身孕了?”

    “嗯。”

    还好涂禾只是气血不好,胎儿并无问题,“你不该来。”

    涂禾抽回了手,“我心里有数。”

    周进走过来打破这一僵局,道:“别在外面杵着了,进屋吧,屋里一大桌好吃的。”

    涂禾随着他们进到了屋子里,屋里摆着一桌酒菜,周进给涂禾倒上了酒,兰因默默端过来一碗茶水,拿走了酒水。

    周进不高兴道:“怎么不能喝点?”

    兰因掩护道:“她还要回去呢,陛下的鼻子很灵,能闻到的。”

    周进只好自己喝了,“好吧。”

    涂禾看了看周进和范晓迪,“我不能出来太久,咱们就先紧着要紧事说。你们二人为何回来了?”

    周进看了一眼范晓迪,范晓迪便道:“我们在秦州发现了问题。”

    “具体说说。”

    “你当时让我们去秦州暗中打探常金良的事情,当时我们查到的消息跟之前下去的官员得到的是一致的,说他无恶不作,坏事做尽。包括我们去暗访那些曾遭受过伤害的家庭,也确实都证实了之前杨天宝说过的话。但是我们也发现一个问题,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常金良的妻子和儿女在前两年,相继去世,还都是意外去世的,常金良的府上也曾大换过一批人。我们觉得这情况不太正常,就查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府上之前的下人,结果那个下人说的话完全不一样,在他的眼里,常金良是个很好的人,乐善好施,只是一直病痛缠身,很少出门。”

    范晓迪说的有些累了,周进适时地端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然后呢?”

    范晓迪喝了一口水,又继续道:“我觉得他的话反而让我觉得更可信,再加上之前去查访的时候,和那些人交谈的过程中,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你问什么他们答什么,但是答得内容就总感觉不真诚,就很像说了练了一百遍,倒背如流那种感觉。于是就因为这感觉,我跟周进便先去查了这些人的户籍,但是户籍又证实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秦州人,最起码那个户籍册子上是这么记录的。但我们还是觉得不对劲,就直接去盯村子里的情况,最开始也没感觉出来什么,他们不管是方言、生活习惯都跟秦州那边没什么差别,但是我们蹲就了,没想到还真的发现了问题!”

    他说话大喘气,涂禾不得不问道:“什么问题。”

    “我们在那里监视了好久之后,终于发现他们一个村子都很奇怪!他们每天什么时间起床、什么时间吃饭、什么时间睡觉都是固定的,就像是军营一样,作息时间是固定的。最开始觉得是想多了,就有观察了一阵子,发现他们就真的是这样生活的,包括后来我们去城镇里那几户人家看,那几户人家也是这样的,跟村里的情况一模一样!”

    这话引起了涂禾的高度警觉,“他们都是练家子?”

    “这个不能确定,我们也不好说引他们出手,只是必有古怪。而且......”

    范晓迪欲言又止,涂禾道:“怎么了?”

    “而且王丛和边全义也在那里,听他们那意思是什么上面的人让他们在那里先躲着。”

    “上面的人?”涂禾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

    能是谁?王丛和边全义显然是先太子的人,可是先太子现在被关在地牢里,那里密不透风他怎么可能能与外面相互通信?还能有谁,在这个时候,撑起这场子......

    郑聪也死了,谁还会对先太子如此忠心耿耿。

    “那些人的口音和风俗习惯都是对的吗?”涂禾再次确认道。

    “是,口音和秦州是一模一样的。”

    “邻里关系呢,邻村、邻居这些。”

    “我们也在村子里和城镇里打听过,那些人的面容基本上都是老熟人,邻里邻村、街坊邻居,包括镇上一些铺子的老板都是认识他们的,打听到的结果都是这些人一直就生活在这里。村子也不是突然就出现的。”

    那就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他们就是本地人,还有一种可能这是一盘下了很久的棋,最起码这些棋子已经在秦州蛰伏了许多年,李观钰没有理由布这么一场棋,一是他当时那么小没有这个能力,再者涂禾也不可能不知道。

    可假设这个村子背后有另外一个人,那这个人跟李观钰是什么关系呢?涂禾可以确定的是王丛和边全义一定是李观钰的人,否则他们不会知道郑聪是她杀的,也不会有那一页纸,这个上面的人到底是谁?他是在帮李观钰还是在布自己的局?

    “他们两个现在还在那个村子吗?”涂禾问道。

    周进道:“应该还在,当时我们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外面现在通缉他们通缉的紧,他们只能藏在那里。”

    他关切地看着涂禾,“涂禾,你没事吧?你脸色不好。”

    涂禾没回这句话只道:“得想个法子把这两个人活着搞回来。”

    若是能用什么办法撬开他们的嘴,说不定能知道隐在背后的那个人是谁,这是目前最快捷的方式。

    “大人可想好怎么做了?”

    “在想。”

    周进欲言又止,他有些担心涂禾的状况,尤其是他后面要说得这件事情。

    涂禾看出了他的异常,“怎么了?”

    他心一横,“还有一事。”

    “什么事?”

    “我去了张掖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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