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上学的事,还没来得及变成烦恼,就解决了。

    当唯克告诉思宇下周就上学时,思宇点点头回应。

    “你不好奇,怎么解决的。”

    “有点好奇,你快说说。”思宇感觉自己不能做个扫兴的虫,便佯装兴致勃勃的问道。

    唯克看得出思宇的不在意,用手指点了点思宇的头,“你这小虫子,可是有很多虫愿意帮你呢!”

    思宇笑了笑,并不是很在意这个事,不管对方是为了拿捏一下他们,或是想增加这个事情的难度后,再解决这个事后让他们对族里心存感激,最终都会解决,他实在不能想象,在这个社会会有拒绝雄虫入学的学校。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反而是家里的生意让他有些担心,这超出了他能帮助的范围,有些有心无力的感觉。

    “家里的生意怎么样了?”思宇问道。

    “解决了部分,但局势太复杂了,问题一个接一个的,艾德可能需要出趟远门,直接去处理。”

    “一定要亲自去吗?”思宇有些担心,其实敌人没有出现,但自己虫有些乱了,有虫失踪,也有发生争斗的,有些地方开始自我保护,有些家族已经封闭了出入口,有时候内部的问题反而更让人头疼。

    过了几天,艾德要出门了,思宇加固了留在他身上的精神力团,给他们输送了一些精神力,然后提醒他们保护好艾德,如果有信息记得联系他。

    局势不稳,艾德开始频繁的外出处理生意上的事,幸好艾米回来了,他不用太过担心家里。

    又过了几天,思宇和卡德要上学了。

    上学的地点就在山脉的另一处支脉,由艾米每天接送他们。

    原本,思宇以为上学会和之前雄虫学院学得差不多,但上学后,才发现,可能和他想的不一样。

    水晶里的知识,更偏向于技能和实战。老师也严格了很多,每天还会有体能训练课。

    因为思宇和卡德是雄虫,所以单独设立了小班,和其他雌虫分开,有专门的老师给他们上课,对于能重新上课这件事,思宇是珍惜的,现在不一样的课程虽然难度变大,但思宇这才有踏实的感觉。他喜欢这种有成长的感觉。

    当然,一切也不是非常顺利,比如同班的雄虫,对他们不是太友好。准确的说对他不是太友好。

    这种不友好,并不是表面的为难,而是若有若无的敌意和疏远。

    思宇之前觉得雄虫受尽宠爱,性子多半单纯,实际上单纯是单纯,但并不是单纯的好,有可能是单纯的坏,或是不自知的坏。

    思宇的班上有五只雄虫,另外三只雄虫都是辛德坎山脉的原住虫,从小住的近,一起长大上学后就形成了小团体。

    而这个小团体,现在看来是排斥他的,卡德还没感觉出来,他们是同族,接受度更高一些,但思宇能感觉出来。

    对于这种情况,思宇并没有想要融入的打算,对他来说现在是为了避难来到这里,未来会离开,如果对方欢迎他,他也愿意尝试接纳他们,但不欢迎的话也没关系,他会单纯的将这里变成学习的地方。

    不管对方是真的不喜欢他,还是想让他放低身段去迎合,他都没有兴趣。只要这些排斥没有形成真实的负面行为就行。

    卡德可能也感觉到了,一直想要将思宇带入团体,也试图调节,但双方都没有很强的意愿,卡德慢慢也就适应了这种相处的模式。

    思宇对于有距离感的相处,适应良好,他知道自己的情况,按社会上对雄虫的爱护,现在这些不顺,只是虫生路上的小波澜。自己未来必然是在倍受呵护的环境中生活,因此,即没必要适应,也没必要将就。

    慢慢的,思宇便也适应了学院的学习。

    但让思宇有些着急的是,学院中他学了很多课程,却一直没有学习到精神力的深度应用。

    他之前知道穆沙的“隐匿”,以为学院就能学到,但是没有。

    他询问过学院的老师,老师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解释说,这些不在授课的范围中。

    思宇不知道学院是否在搞知识垄断。但他对于这种行为,非常不适应。

    他找到唯克询问此事。

    唯克沉默了很久,回答他:“族里有一些功法,只对本族群中有功劳或是有天赋的虫开放,如果你想学,我们需要重新回归到族群,但即便这样,也不一定能争取到。”

    思宇听懂了唯克的意思,点点头。

    继续询问道:“雄父,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学到吗?”

    “虫族社会上层是由虫皇和主脑构建的统治阶层,他们构建了虫族社会,再设定了基础的社会规则。中层却是由各大家族构成的区域权利,由他们构成了各地区的运行模式。经过多年的演化,现在能存续的家族,都有一些自己的本领,也基本有自己的功法。”

    “但是要习得这些功法,都会有一些前提条件,或是本家族虫,或是有功于本家,我们的情况比较尴尬,我们脱离了家族,又无功于其他家族。可能很难通过正常的渠道去学习。”

    唯克可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继续说道:“我会和族里争取一下,让你们能学习到更核心的功法。”

    思宇点点头,心里对此不报希望,从之前上学的事,族里就有意拿捏他们,意图让他们回归族群,现在想要学习更深的功法,必然要拿出诚意来,但是这个诚意,他们并不想给。

    他不知道之前唯克脱离族群的原因是什么,想来一定是有不得已的情况。

    思宇不想让唯克为难,便说道:“雄父问问就好,如果不行就算了。”

    又过了几天,事情仍然没有进展。

    思宇已经知道对方的答案了。

    而情况的恶化,从各方面都在发生。送餐过来的质量,还有学习时另外一个小团体的雄虫更冷淡的态度等。都在逼迫他们调整对族群的态度。

    对于没有归属感的地方,思宇想要离开。

    他犹豫着要不要离开这里,他想告诉唯克自己能保护他们,但是,怎么解释呢?而且,他只有一只虫,敌人是未知道的,武器和战术都是未知的,他不敢轻易冒险。

    他想起了穆沙的话,也许他可以教他,但这不仅是教的问题,族里似乎是想用这个来试探他们对族群的态度,如果他们选择了漠视,是不是会有更艰难的对待?

    而且,穆沙之前将条件说得很清楚,他要“机会”,思宇不想在这件事上求助于穆沙。

    烦恼不仅如此,近来,思宇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出现了更大的问题。

    最开始时,思宇只是在睡觉时听到了些轻轻的声音,一开始只是很远的模糊的一点声音,慢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有些是说话声,有些是唱歌声,有呼喊声,有惨叫声。

    一开始是一些,后来越来越多,思宇不堪其扰,开始失眠。

    思宇知道这样不是办法,他尝试着隔断精神力网对自己的影响。

    隔断以后,的确是有效果的,他听不到声音了。

    但后面情况开始变得更糟糕。

    他的眼睛开始出现闪现。

    就是他明明在窗边冥想,眼前是山景,可是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城市中的画面,或是在山边,或是在飞船中……

    他知道,这些不是幻觉,因为他的眼睛在看到眼前的画面时,他还能通过皮肤感觉到温度的变化,他的鼻子能闻到不同的味道……

    他感觉自己在飞快的闪现在别的虫的身体里。

    这真是太糟了。思宇又烦躁,又苦恼。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找不到可以询问的虫。

    他为了探寻问题,再次沉入精神力海中。

    经过长时间修复,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力海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仅如此,他感觉精神力海和以前不太一样,感觉力量更强大。

    他询问精神力团自己的情况。

    “我为什么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我为什么能看到一些画面?”。

    但精神力团一直只是不断的回复他,“因为他们是你的!”……

    “我能不听吗?”

    “可以,你不想听就能不听,你不想看就可以不看!”

    “我怎么样才能做到?”。

    “你不想听就能不听,你不想看就可以不看!”。

    思宇感觉自己要抑郁了。

    他再次想起了穆沙和克劳的话,自己是否要救助于他们?

    “不行!我不想”。

    思宇不想这样轻易的受制于人。但情况好像越来越不受他控制。

    又是一个夜晚,思宇很想睡觉,但他怕自己一睡觉就会无意识的打开精神力控制。

    他的担心是对的,因为在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很冷,这种冷,并不是家里的温度。

    他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冬天的雪景,并不是辛德坎山脉的山景。

    他猜测自己这是又到了哪个虫的身体里。

    他决定按兵不动,静静凝聚精神力后离开。

    但意外总是来得太突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后传来大力,他只感觉腰上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倒下,几个翻滚后,就掉入了河水中。

    河水真冷啊!

    思宇强忍住自己想要浮上水面的冲动,想等这个身体的意识自己动一动。可是,这个身体不断下沉,河水中的水流也冲击着他向旁边胡乱的浮着,但这个身体仍然一动不动。

    思宇真是急了,这个身体怎么回事。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是不动。

    思宇实在忍不住,用手划了划,让自己不致于淹死。但是这个身体就是不动,河水非常的冷,思宇感觉自己已经冻成了一个冰块了,如果再不自救,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思宇只能用力的划动,拼命的浮出水面,在河水的冲击下,用力挣扎到河边,他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要用光了,河边很滑,河水中满是浮冰,扎得他又冷又疼,他几次用力,都爬不上去。

    他从来不知道水可以这么冷,身体就像麻了一样,他感觉自己就要失去意识一样。他突然想到自己有精神力,他调集精神力团托着自己,用力扣住河边。

    他正准备用精神将自己托起来时,却看到河岸上方站着几只虫,他们冷冷的看着思宇在河水中的挣扎,没有要来帮忙的意思。

    思宇犹豫着,还能不能用精神力将自己托上岸,但这几只虫在这里,自己托起来会不会太奇怪了?可是再不托,自己就要冷死在这里了。

    他咬咬牙,还是先活下来再说。

    他用精神力将自己托起来,再假装用力的爬上岸。

    等好不容易爬上岸,他感觉自己已经失去知觉了。

    现在只是爬上了岸,还需要快点暖和起来,岸上的几只虫没有来帮他的意思。他也没对他们报希望,但是现在自己这样,该怎么办呢。

    做为一个南方人,他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从河里爬出来,他只觉得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冷快冻住了,于是动作僵硬的想将衣服脱下来。

    但脱下来会不会冷死?他不知道。

    他哆哆嗦嗦的想脱自己的衣服,河岸上的几只虫却嘈杂了起来。他已经冷得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

    他用精神力将自己的身体包裹住,让自己能有点力气脱衣服。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这些恶棍,你们把诺安怎么了?!”

    思宇听到了远处传来了一声呼呵声。

    接着,从远处飞奔来了一道身影,是一个雌虫。这只雌虫飞快的跑过来,岸边上看热闹的几只虫飞快的跑远。

    这只雌虫飞奔过来,扶住思宇。

    “天哪,你怎么掉进河里了!”

    “天哪,这天气真是要死虫了!你这死虫怎么掉河里了,你是要气死我!你知不知道会冷死的。”

    边骂着边脱掉思宇的衣服,同时脱掉自己的衣服,套在思宇的身上,然后,展开翅膀开始往远处飞去。

    这只雌虫应该也是刚成年不久,思宇不知道怎么称呼他,而且他冷得几乎失语了。天气太冷了,飞一段,这只虫就不得不停下来,走一段,一路上思宇和这只雌虫都冷得直打哆嗦。

    思宇第一次这么厌恶冬天的寒冷。

    以前对他来说冬天的关键字是:雪、火炉、茶水、雪景。

    现在他只感觉铺天盖地的冷,冷得他烦躁甚至暴躁。

    好不容易两只虫挣扎着一路飞一路走的到了家。

    那是一栋外表破旧的小楼房,这是和思宇之前住的房子相比,因为这小破楼和现在周围的其他建筑比起来差不多,都是破破烂烂的样子。

    雌虫将思宇扶回家中后,迎面就是一阵暖气,他将思宇塞进被子里,自己也跳进来,紧紧的抱着思宇,捂紧了被子。

    思宇还是第一次和别虫这么靠近,近的有些不适应,他想挣开对方。

    “你想死吗?你不想死就给我老实点!”对方恶恨恨的骂道。

    思宇老实了下来,被对方紧紧的抱着,身上很冷,冷到心里的感觉,又冷又无力。

    慢慢的思宇睡了过去……

    思宇一下子醒了过来……还在自己的窗边,房间里静静的,他站起来向窗外看去,轻轻的山间风声,舒服的温度,让刚刚就像一场梦。

    思宇抱着头,感觉很无助。

    自己这是怎么了?刚刚无意识的睡过去后,是不是又跑到了谁的身体里。

    自己这样不受控的精神力,到底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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