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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洞险丢魂 下

    阳光把两个人的身影拉长,一米八和一米五的高度差,被拉扯成巨大的差距,萧寒不甘心,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充当身高,两个影子终于有了同等长度。

    “刚来找你的时候,看到解剖楼旁边的小坝子上老师们正在用药水处理一批新到学校的大体老师,先给你说一下,你要有个心里准备,免得不小心看到,你又害怕。”

    周新辰用若无其事的口气给她打一剂预防针,心里担心她会不会因为这个味道又出状况。

    果然如他所说,刚到解剖楼,就能闻到让人五脏六腑都能感知到的气味,瞬间,萧寒嘴里的娃哈哈,混合中午的洋葱回锅肉,全吐出来了。

    “哎呀!妈呀!你没事吧?入校这么久了,你还这样,下次解剖课你还得去帮老师拿教具,你要克服这样的生理反应!”

    看着一地的秽物,周新辰既心疼又无奈。

    摇摇头赶紧从裤兜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看她含泪呕吐的样子,想象着她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感,忍不住伸手帮她拍着背。

    他的手,厚实宽大,手背上没有纵横交错的血管,只是留在上面无数条疤痕触目惊心。

    暖暖的温度从背心传来,节律平和。

    静静的等她平静后,把她牵到路边的石头凳边,嘱咐她坐着休息一会儿。

    周新辰转身,四下望了望,往旁边树林里捧了一把泥土,盖上呕吐物。

    又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把破的只剩几个秃头叉的高粱杆扫把,把刚刚一地的泥土扫进路边土堆里。

    “我真克服不了,太冲了,福尔马林太难闻了。”

    一边说,一边因为生理不适忍不住狂流泪的萧寒看起来狼狈不堪。

    每在这个时候她都怀疑当初自己执意要学医的想法是对还是错。

    “没事的!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刚把脏东西扫进路旁土堆的周新辰,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用开玩笑的语气鼓励她,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绿色的军用水壶,递给她,她摇头拒绝,怕喝了又吐。

    太阳光顺着树叶的缝滑下来,在他们身后的树林里形成丁达尔现象。

    一束一束的光,犹如无数的电筒在探索树林里的秘密。

    两个人呆呆的坐着,他们对面的小坝子上放了几十个担架,每台担架上都是一个人,当然他们都是去世的人。

    有的穿着衣服,有的赤身裸体,解剖楼的管理员老师们,带着白色棉纱口罩,红色的长手套,拿着剪刀,麻利的剪开衣服,剥下束缚在他们身上的东西,露出惨白的肌肤。

    老师们另外一手里提着水枪,喷射着具有强烈刺激味道的消毒水,对每一个人仔细的清洗。

    这些即将进入医学解剖室的大体老师,有一部分是生前自己捐献的,也有一部分是来自监狱死刑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们生前犯下无数滔天大罪,临死前决定将自己贡献给医学界,也算是一种赎罪。

    他们生前或平凡一生,或辉煌不羁,可是古往今来谁又认识谁呢?医学生们都很敬畏他们,不管曾经十恶不赦,还是日进斗金,他们死后都同样为人类的医学进步作出了巨大贡献。

    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尸/体,萧寒的心还是抖了一下。

    在解剖室里看到的大体老师们,被福尔马林泡的完全变成了黑棕色,像风干后的牛肉,缺少水分和真实感,学习时往往会忘了他们曾经真实存在过。

    可眼前完整的躯体以及相同的肤色,如敲墙的大锤,一下锤在她的胸口,提醒他们,这不是普通的学习用具,医学的每一寸进步,都是疾病和生命换来的,严谨和责任是医学生们一生的职责。

    坐在对面看了差不多十多分钟的两个人,脑海里波涛汹涌的给自己立了不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誓言。

    “别看了,走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探险。”他用手挡在萧寒的眼睛前,拉着她快速的穿过操场边的香樟树林,往下山的一条蜿蜒而下的小路跑去。

    香山医学院是当地是“最高”学府的标志,不是因为名气大,只是因为它位于江城海拔最高的一座叫香山的山顶上。

    江城的老百姓都流传一句打油诗:“见山往上走,必到医学大门口,见山往下走,长江里面游一游”。

    香山最多的就是香樟树,高耸挺拔,香味浓郁。

    “真香,萧寒,这香樟叶的味道好闻的很,我都快吸上瘾了。”

    周新辰随手扯了一片香樟叶放在鼻子下猛吸了一口,眯着眼,眉毛随着吸气的加深皱在了一起,又随着他呼出气体而舒展开来,气体进入肺泡的一瞬间,他忍不住打了个颤。

    “这叶子一股樟脑味,有什么好闻的呀,我才不喜欢,闻多了吃东西都没有味道,感觉都像在吃衣柜里的衣服。”

    她扯了扯他的书包带子。

    “你说的那个防空洞真的有吗?都快到山底下了,还没见到呀。”

    “别急,我专门来看过,就在山脚下,我们沿着这个小路慢慢的走,就快到了,走不动哥背你,要不你也吸一口天地精华的樟脑味,保证你神清气爽,灵力暴增。”

    他顺手把自己含在嘴里的那片叶子递给了她,萧寒嫌弃的摇摇手。

    “还灵力暴增,吸多了小心得鼻咽癌,上周,班主任老师还说了我们学院的老师们这些年患鼻咽癌的人比较多,还在研究和这种植物散发出的樟脑油有没有关系,你还吸,真想为医学事业献身呀?”

    她伸手抢过他手中的叶子,对着天空,手指一弹,绿色的树叶在空中如陀螺般旋转飞向树林深处。

    两个冤家不停斗嘴,吵的林中休息的小鸟惊恐纷飞,翅膀煽动空气的声音在树林里扑腾作响。

    两旁高大的香樟树互相交错,在天上形成绿色的拱门,挡住头顶的太阳。

    石阶小路因为大树常年遮住阳光,生出了斑驳的绿苔,走到潮湿处,脚底不断的打滑。

    周新辰走在前面,把她挡在身后,右手从后背伸给了她,一路小心翼翼的护着她下来。

    好不容易下了最后一梯的石阶,萧寒抬头就看到一面老城墙,足足三米高,灰色的砖上爬满了蔓藤植物.

    山风拂过,一根根绿色的藤条在空中颤抖,如无数的触角要往四周要伸展出来一样。

    绕过围墙,后面竟然是一个篮球场那么宽的空地,空地四面环山。萧寒站在空地中间仰视了一圈,自己仿佛置身在一个盆里,只能看见四方的天。

    四周山壁上有三个防空洞大门,有两道被铁栅栏锁住,透过栅栏看不到任何东西,黑乎乎的一片。

    另外一扇没有栅栏的洞,静静的刻在石壁上,张开一张大嘴,随时准备吞噬进去的人。

    整座山都被掏空,每个门洞内部是连通的,里面不知有多少分叉路。

    门口特别的凉快,一阵一阵的阴风呼呼往外撞,吹的人汗毛直立。

    通过打开大门的防空洞,黑暗中能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个小小的亮点,应该是通往江边的出口。

    “丫头,激动吧,这可是江城战役中立过汗马功劳的防空洞,里面没有冤魂,它的使命是守护这片热土。”

    他一提到战争就有说不出的亢奋,每每讲到英雄们总能看到他眼里不一样的光。

    “一直走下去直接通往江边,看到了吗?那个亮光的地方就是出口,外面是条公路,公路下就是长江。”

    因为太兴奋,忘了脚下的台阶,他在城墙跟下摔了一跤,骂骂跌跌的走过来,手扶着防空洞门口的石壁,指着里面煞有其事的给她介绍。

    “你来过吗?确定能出去?如果出不去,我们?”此时的她眼眸里闪着好奇的光,又畏惧又试探。

    “来过!我听说后,就来了一趟,穿出去就是江边,出口还有好多老年人在门口坐着吃西瓜乘凉。”

    萧寒虽然平时性格像个男生大大咧咧的,真正感觉到危险时,她还是会像小女生一样瑟瑟发抖。

    周新辰看出她的担心。

    “害怕了?我们回去吧,其实就想带你来看看。”他走近萧寒,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推着她往回去的方向。

    “没事,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去探索一下,有你在,我就不怕。”好奇心的驱使下,舍不得回去的萧寒又拉了拉他的衣角。

    此时周新辰心里甜开了花,因为她的一句话“有你在,我就不怕。”

    两个人牵着手小心翼翼的进了防空洞,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就是黑暗的天下。

    黑,外面的光线太亮了,无法适应洞里的黑,两个人像被黑暗吞没一样,看不到脚下的路和周围的情况。

    “把眼睛闭上,一会儿再睁开,适应黑暗了,就能看见路了。”小胖边说边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一个手电筒。

    在电筒打开的一瞬间,黑暗被撕开了口,萧寒看清了洞里的景象。

    光滑的墙壁,在黑暗中泛着暗青色的光泽,上面写着一些白色,红色的大字,时间久远,洞里的湿度又很大,几乎已经看不清楚是什么内容,应该是曾经年代里的一些大字报,标语之类的。

    这座山难道是青石的岩层吗?脚下的路也不是外面软软的泥土,青色的石头和墙体颜色几乎一模一样。

    两个人头上突然有点凉,下雨一样的小水滴滴落在头顶,小胖用手电筒照了照,防空洞的顶也是和墙体一样的颜色,上面浸出一滴一滴的水,往下滴,把路面弄得潮湿起来。

    “哇!好神奇呀,感觉是在一整块青石里挖的一个隧道。”萧寒睁大眼睛,嘴也快合不拢,声音颤抖又惊讶。

    声音传远了,又返回来,好像有几个人都在说同样的话,这样反复的回声让两个年轻人又惊又喜。

    又走了一段,墙壁上出现了几道门,也都是铁栅栏关住的。

    小胖用手电筒照了照,里面有通道,不知道通往哪里,风呼呼的往里灌,黑暗仿佛可以把人吸进去一样,萧寒立在门口,发起了呆。

    “丫头,发啥呆,走了,那边我没去过,不知道什么情况,走这边。”

    小胖拉了一下萧寒的手,她才回过神来,跟上了小胖的脚步。

    刚才的五秒钟里,萧寒又出现了曾经灵魂和身体的剥离感。

    明明是自己在上学的路上走,却突然忘了是自己在走路,然后不断的问,我是谁?我在那里?我在干什么?

    这样的感觉会持续几秒,灵魂离开了身体,仿佛就是路人,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在无意识的行走。

    耳边有个声音不断的提醒她,这个人就是你,你是萧寒,你在走路,醒醒,回来!

    当意识回来时,自己已经走了很远的路,但是怎么走的这段路脑袋里却是空白。

    刚才的一瞬间,萧寒又出现这样的感觉,看到自己站在门口发呆,却忘了自己就是这个人。

    “你刚才怎么了?叫你都不答应?发病了吗?”周新辰明显被她当时的样子吓到了,呼吸变得紧张,声音有些着急。

    “没事,刚才我又出现曾经的错觉了,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灵魂飘到了体外,还能清晰的看到自己,如果我当时不努力提醒自己,我就是我,你说我会不会就死了?”

    她缓缓地闭上眼,睫毛止不住的颤抖。

    “没事的,没事的,我会叫住你,不会让你灵魂跑出去的。我们会找到办法治好的,不要怕!”

    看到她睫毛上晶莹的泪珠,他也心疼的红了眼,没有掉眼泪,只是伸手把她抱在怀里,一遍一遍的叫她的名字,让她安心。

    黑暗和潮湿混合出一种特有的霉味,萧寒突然的失神,总让周新辰心里隐隐觉得不安,这种常年不见光的防空洞,也许真有让人敬畏的的存在,这样的不安,让他忍不住把怀里的她楼的更紧。

    “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免得你太紧张。”他低头柔声道。

    前面的路一直往前延伸,手电筒灯光无法触及的地方如深海。

    走了十分钟,也没走到出口,周新辰记得前几天和师兄来时,就只有一条直路,十分钟不到就穿到了洞口。

    越走越心慌,他虽然顶着一张笑脸,给她说着还有一段路就出去了,心里却是毛骨悚然,全身汗毛都炸起来,越来越担心走错了路,对周围的一切开始高度警觉。

    大地仿佛沉睡,耳边只听到岩壁渗出的水滴落的声音,风里依稀能嗅到苔藓的咸腥味。

    周新辰想把她抱的更紧,突然发现旁边空无一人,一瞬间,一股凉意穿透身体,巨大的恐惧刺进骨头里,后悔莫及这四个字在他脑海里喷涌而出。

    “萧寒,萧寒!你在哪里?”周新辰张开嘴巴,想喊,喉头一阵痉挛,任何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一阵眩晕,黑暗的防空洞渐渐变的明亮起来,眼前出现电影一样的画面。

    一个穿白色长袍的男子跪在大厅内,这是一张俊美的年轻面孔,眉宇间却不见少年的青涩,只见他双目幽深,眼神坚毅。

    大厅正八位上,正襟坐着一位八十余岁老妇人,满头银丝早已如冬雪落地。

    她腰背挺直,左手捶着胸口,右手持一把黄荆戒尺,指着眼前跪下的白衣男子道:

    “你就给我说说,沈家姑娘哪里不好?论家世,他父亲是刑部尚书,配你这骠骑大将军,也不算高攀!论容貌才学,沈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的聪颖灵秀,这样的女子,正是求之不得的佳偶,你倒好,一句匈奴未灭,何以为家,退了婚!”

    老妇心痛的捶着胸口。

    “你让我们霍家以后如何面对沈家?这世交之好,却要毁于你这个逆子?”

    越说越生气的老人,从黄梨木雕花椅上起身走到他跟前,抡起戒尺打在他背上。

    “祖母,孙儿知错,沈姑娘虽是佳偶,我却并非她的良配,孙儿一生之志,修身齐家平天下。”

    戒尺打在身上,他的眉头未曾皱半分,他的脸庞线条分明,英俊硬朗。

    “平天下,平天下,你是霍家长孙,稳定家族根基,延绵子嗣才是修身齐家的根本!”激动处,老人打的更厉害。

    “若祖母非要明辰娶妻生子,孙儿心中也只有一人,今生非她不娶。”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一阵疼痛弥漫开来,坚毅的眼神因为口中的人而变得温柔起来。

    “又是那个林清墨?纵使她有千般好,一个曾有婚约之人,罪臣之女,如何能嫁入我霍家?你拿什么堵住悠悠众口?她又如何配的上你?你口口声声的平天下,是真心为国为民?还是你目无尊长的借口?”

    老人每一句话,都生生的捶在他的心口。

    “只要我一天不死,她就休想进我霍家的大门!”

    老人布满皱纹的面孔,虽然历经风雨,任然看的出年轻时的风姿卓越,她的眼睛没有因为岁月变得浑浊不清,依然炯炯有神,透着精明能干。

    祖母说的每字每句仿佛利剑一般,刺进他的胸口。

    他缓缓抬头看向老人,被压抑在心底许久的不满,愤怒和无奈,缓缓滋生出来,眼神变得的冷漠绝望:“既然如此,祖母也无需再张罗孙儿的婚事,明辰在此立誓,一生驻守边关,不娶妻妾,为国,为霍家,立身行道,扬名后世。”

    他誓言说的斩钉截铁,大厅外,家臣们各个面露惊愕之色,悄声议论。

    世间皆传,霍将军冷漠无情,杀伐果决,看来他的狠,不只是对敌人,也包括自己。

    “碰”的一声,戒尺从老妇手里掉下来,她面色一沉,嘴角开始抽搐,手不由自主的抖起来,往后退了两步,指着眼前人,大骂道:“你个逆子呀!为了她,你这是要断了霍家的后!”

    随后,坐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两旁的几个丫鬟见此景,也顾不得老太太之前吩咐过,任何人不得靠近的话,连忙上前扶起老人。

    白衣男子向老人磕了磕头,缓缓起身,嘴角隐隐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

    年少随军,二十三岁的他早已褪去少年的稚嫩。

    身上肌肉结实,线条流畅,古铜色的皮肤裹在白色长衫里,光看背影,整个人玉树临风气度非凡,右手上几处深入骨髓的刀痕,告诉人们他经历过生死。

    当他转身跨出大厅时,周新辰和他目光相接,好一张熟悉的脸。

    周新辰留在脑海里的过去,真实的出现在眼前。

    越来越近,霍明辰仿佛看不见他一样,径直的走了过来,眼见就要撞上时,周新辰刚刚卡在喉咙的声音终于喊了出来:“萧寒 !你在哪里?”

    怀中的萧寒诧异的推了他一把。

    “你鬼叫啥?我一直在你旁边呀!前面有亮光了,是不是快到出口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背上,手心里全是汗水,体恤贴在背上,黏糊糊的发冷。

    幻觉?还是时光重叠?他想不明白,迟疑之间,萧寒再次开口

    “你刚刚怎么了?一直不说话,问你也不回答!”

    他还沉浸在刚刚看到的画面,表情复杂,这些真实存在过的经历,曾经的爱恨情仇已经远去,眉宇间隐含了淡淡的失落惆怅。

    “我没事,我也看到那个大门了!马上就要出去了。”

    洞中的空气里混杂着外面的热气,明显感觉到温度的上升。

    “你们两个干什么?谁叫你们进来的?”

    黑暗中,身后突然响起很大声的斥责声,这个嗓音仿佛被开水烫过,如烧水壶的汽笛,刺耳尖锐。

    声音打破防空洞里的安静,两个人都被吓的不轻。

    转过背,周新辰用手电筒照到了一个黑脸的中年男人,因为极度生气扭曲在一起的五官,他铁青着脸,额角的青筋爆出,微微跳动。

    糟糕!是学校保卫科的黑脸关公洪叔。

    他在全校极其出名,对人从来不笑。如果晚上回学校超过10点以后,当晚值班的他,就会罚人去墙角扎五分钟马步,周新辰为了逃避洪叔的责罚,有几次上网回来都是翻的围墙。

    “我们,我们.......就是......就是好奇,进来看看!”

    “看什么看,赶快出去,以后不准进来玩耍,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好奇?知不知道好奇会害死人,快滚,再来打断你们的腿!”

    洪叔大发雷霆的咆哮着,空旷的防空洞里,回音如爆发的山洪,从四面八方扑过来。

    “快滚,快滚。。。。。。”

    他拉着萧寒脚底抹油,飞快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气喘吁吁的跑出大门。

    “小胖,洪叔好吓人啊,他什么时候跟进来的?”

    扶着门口的青石,萧寒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跳超过一百二十次的频率。

    “我也不知道,洪叔从那里冒出的!”

    周新辰满头大汗顺着头发往下滴,坐在洞口的门槛石上,用手当扇子,扑棱扑棱的扇起来。

    “太恐怖了!”

    萧寒一张脸涨的通红,眼睛的不断往里看,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

    防空洞外,周围山壁突出的石头形成了天然的座椅,几个老人席地而坐,悠哉的打着纸牌。

    山洞里的温度比外面的低,形成的空气对流就像空调风一样呼呼往外吹着,真是乘凉的好地方。

    “萧寒,长江。”

    小胖抹了抹额头剩余的汗珠,指着马路对岸的长江。

    萧寒向对面望去,马路旁的灌木丛旁有几节阶梯,阶梯下是一片往外延伸的沙滩,沙滩上铺着各式的鹅卵石。

    长江水自远处滚滚而至,一路见证着这座城市的悲喜。

    “沙滩上有好多石头!”

    她看到了江边沙滩上鹅卵石,嘴角上扬,脸上像抹了胭脂一般红润,刚刚防空洞里惊魂的一幕早被眼前美景甩到九霄云外。

    “走,江边捡鹅卵石去!”

    她兴奋起来,忍不住想跨过眼前的公路,飞一样的溜到对面去。

    他知道她的喜好,小时候路过建筑工地,只要看到有沙石的地方,她总会蹲在地上,在那里捣鼓大半天里面的石头,如若捡到一块有特殊色彩的鹅卵石,必定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的收集起来。

    如今江边繁星一样的石头,她该有多欣喜。

    当他第一次和师兄们穿过防空洞,看到江边的情境,就想着带她来,看看这片沙滩能带给她多大的欢乐。

    萧寒扔下他一路小跑,往江边方向奔去。

    他在墙角边扯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双手插兜,慢慢跟在后面,眼睛追着远去的她,两边嘴角荡漾出括弧,眼眸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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