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夹缝里 > 一缕清风掠无间(1)

一缕清风掠无间(1)

    ——.——.——

    疯了!我要死了!这什么玩意!老天爷你逗我呢!

    高考完刚出考场找老师领了手机钱包还没打个车回家就被车撞了我就不骂了,撞完后飘飘忽忽一睁眼直接换了个地儿我真的谢谢你了!周围全是外国人你真的是认真的吗?而且耳边飘着的还不是英语!呵!周遭满是鸟语,我只顾着心慌。

    小说里的穿越落到我头上了!

    装了半天蘑菇,被人一把拎起来,一个金毛小帅哥冲我叽里呱啦吼了半天,一个字也没听懂,扫了他一眼,差点晕过去,这倒霉孩子胳膊上绑了个袖章,红底,一个很眼熟又很不眼熟,常常出现于传说的符号,再看他一身制服……

    日了,二战,纳粹,九成九是了。

    我尽量尴尬而不失礼地微笑着面对他。

    冷静,冷静,法西斯必败。德国主要针对犹太人,你祖上翻八辈子都找不出个外国的……个鬼啊!黄种人也是他们眼中的下等人啊!日啊!

    他见我半天没反应,和另外几个人把我拖到了一间屋里关了起来,我没反抗,因为没意义,打不过,跑掉不懂这地方人说的话也活不下去,一个亚洲人混在一群欧洲人中挺显眼的。我的黑长发,黑凤眼,白旗袍,简直不能更显眼。

    天黑了,没人给我送饭,我木着脸在考务袋里的面巾纸上拿小字写了这些话,权当是日记,虽然不知道今天几号,算了,睡。

    ——.——.——

    仍不知今夕何夕,我好像被人遗忘了。一整天没有人搭理我,我试着撬门,撬不动;趴窗户往外看,全是人,瘦骨嶙峋的被赶着干活,穿着制服的拿着鞭子驱赶着他们……集中营,我想吐。怎么办!考务袋里有五块23克的德芙,我今天啃了半块,饿的头晕眼花。

    ——.——.——

    今天被人拉了出去,我把考务袋藏在旗袍里,我混在一群妇孺之中,一个军官对我们大声训话,听不懂,一个白领模样的女人,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用英语试着帮我翻译了一下,谢天谢地,能交流。

    我们被赶进一间大房子,简妮娅——帮我翻译的女人——告诉我,他们让我们上交贵重物品,更换衣服。我悄悄把考务袋藏了下来,至于妈妈和爸爸送给我的成人礼——我的旗袍,没留下来。

    考务袋是防水的——塑料制品,所以被赶去洗澡时我也紧紧抱着它,那里有我的身份证,准考证,手机钱包,巧克力——重要食物,十多支笔。洗完澡消完毒,(像物品一样,呸!)就被赶去干活,搬砖运土,直到晚上才给发了半块面包和两勺水,我一点不剩吃了精光。

    一张狭窄的三层床,每层床(顶天一米宽)要睡两人,简妮娅和我坐在了一张比较靠内的床的下层,唉,好在我近年来睡觉渐佳,应该不会踢她。

    简妮娅问我为什么要在上铺的床板下方写下这一篇日记,我告诉她,我想让自己别丧失了时光流逝感。我一定要活到德国投降,虽然这希望渺茫。

    ——.——.——

    我所在的营房死了个姑娘,她干活时走得慢了些,被卫兵一枪打死。我第一次听到枪声,第一次看到人死在我面前。我看见那个姑娘抽搐着到僵硬,眼睛渐渐失去神采,我腿一软,差点跪下,一个看守拿枪口对准了我,我一激灵,回过神飞也似的继续去运土。

    啃完面包(都要变质了)我悄悄下床,蹲在那座破房子外看月亮,我觉得我要疯了。

    我开始背古文背《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得记住。

    背完,我进去,写完这篇日记后开始睡觉。

    ——.——.——

    昨天没睡好,做了一宿噩梦,简妮娅说我一直在发抖。劳动时也提不起精神,拢头发时抓了一把,掉了十几根。我恨。挨了好几鞭子,火辣辣得疼。我头一次挨鞭子。

    我委屈,我想哭,但这个集中营它不配!

    我又溜出房子,先背了一篇《阿房宫赋》,然后开始唱歌,是周深的《微光海洋》,好像跑调了,不过我不在乎,反正这歌得80来年后才能被写出来。

    “我需要保持微笑,我们要相信正义公平终会到来。德国、意大利、日本必定失败,我会再次得到自由。”我尽量用最标准的普通话宣告。

    之后我在睡前往床板上写了这篇日记。

    ——.——.——

    没什么好说的,一切同昨日,但背的古文是《过秦论》唱的歌是《亲爱的旅人》。

    ——.——.——

    同昨日,唱的还是《亲爱的旅人》,我爱上这首歌了,它给我希望。我听见简妮娅的肚子在叫,从考务袋里拿了半块巧克力给她。希望我们不会坏了牙。

    ——.——.——

    今天唱歌唱的是《我和我的祖国》,背的是舒婷的《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以此加强了一下法西斯主义必败的信念。我总感觉唱歌时有人盯着我。

    ——.——.——

    一位女士刚下工进了破营房就晕倒了,一个当过见习护士的姑娘说她怀孕约两个月了。当然这是简妮娅告诉我的。这个破营房里某语与某某语起飞,某某某语共某某某某语一色。我把仅剩的四块巧克力中的两块给了那位母亲。当晚,我背了《礼记?礼运?大道之行也》,还用我那从未高过130的英语翻译了一番。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要使幼有所养!

    这个见了鬼的年代!他妈的!歌还是要唱的,这能缓解我压抑的心情。

    我唱了《明天会更好》,但是声音好像大了点。

    唱完我就溜了。写完日记后,我立刻躺下睡,最近越来越累。

    ——.——.——

    昨天睡觉前还在想那位年轻的母亲怀了孕要怎么在集中营里活。等她显怀,死是难免的,但尽管我对欧洲二战史几乎一无所知,但类比一下日本侵华期间的累累罪行,孕妇恐怕也落不着好,谁知道会不会有恐怖的人体(关于孕妇与其所孕育的婴儿)。想想就令人头皮发麻。

    话说今年是几几年!我不敢问!不知年份太奇怪了!更何况我已经够奇怪了。

    今天唱的还是《明天会更好》,我得给自己一点希望。

    仍有被窥伺的感觉。但愿是我想多了。

    食物远远不足以提供繁重的劳动所消耗掉的能量。来到这短短十天,我已经瘦了至少十斤,这是那位怀孕的女士告诉我的,她原本说瘦了十二磅,但我不知道磅的换算,于是她帮我换算成了公斤。呵!减肥圣地!但我宁愿常驻一百二十斤的体重。

    所有人都是灰败的脸色,麻木的眼神!这里没有光!

    ——.——.——

    今天来月经了,早晨腿间黏腻,低头一看,一裤子血。简妮娅帮我找了点布垫上,脏,但比没有强。提不起精神,劳动时无精打采,看守毫不留情地劈头盖脸地抽了我一顿鞭子。

    我抱着头,不反抗,不躲闪,不□□。当他收回鞭子时候,失心疯般地抬头蔑视地冲他一笑,“Rubbish.”,我轻蔑地对他说。

    看着他暴跳如雷地扬起鞭子,我居然一点也不害怕。

    一个军官拦住他,冲他说了什么,他用怨毒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一脚把我踢得滚了好几圈。

    我毫不在乎,爬起来拍拍身上沾着的泥土,又走回劳动的队伍中了。

    简妮娅吃完饭时告诉我那个军官——大约二十四五岁,是该集中营的指挥官的副官,他说,指挥官让他来告诉那个打我的看守,别打得那么狼狈。

    这都什么玩意!

    把吸血布(什么鬼名字)洗了,换了一块,好在是夏天,明天早上不可能不干,就是不知道那水里有没有有害物质,有也没招,想骂人。

    今天唱了《明天,你好》,背了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巴拉巴拉自我安慰。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