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

    今晚夜色好,一轮下弦月高挂天空,星子四散点缀在侧,星月相辅相成,各有其美。

    夏昭的院子里,大家吃了晚饭后聚在那儿里赏月。夏昭躺在摇椅上,双手垫在脑后,舒坦地看着星空,宁女史也坐在一旁享受此刻的宁静,其余几个侍女或坐或站的在那吃果子说笑。

    看了会儿浩瀚的星空,夏昭想起了秦瑜,撑起了上半身,偏头问宁女史:“阿姊,这都好几天了,你说瑜哥哥收到了我的信了吗?”

    宁女史估摸着时间,说:“应该收到了吧。”

    “那就好。”夏昭安心地继续躺着,猜测着他看到自己那封只装有一小支茉莉花的信时会是个什么反应,而他又会回复她些什么呢。

    时间一天天过去,夏昭望眼欲穿,可总也等不到秦瑜的回信。

    就在她等得都有些失去耐心,翻出纸笔想再给他写一封信时,丫鬟紫烟笑着小跑进来,说是有客来访。

    有客?她在这隐姓埋名,人生地不熟的,能有什么客呢?夏昭疑惑将笔搁在一边,然后脑袋灵光一闪,想起了某种可能,转身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她跑出小院,跑过长廊,最后远远地看见花厅里站着一个熟悉的修长背影。

    她放慢了脚步,小口地喘着气。理了理头发和衣服,觉得自己还算得体后又快步走了过去。

    花厅里的客人听见了由远及近地脚步声,转身看去,正是朝思暮想地意中人。

    “昭昭。”他低声叫着她的名字,脸上的喜悦无处可藏,几个大踏步就走出了花厅,迎向了快步走来的夏昭。

    “瑜哥哥!”夏昭看清了他的脸后忍不住小跑着扑进了他的怀里,一如儿时那般亲密无间。

    秦瑜也很自然地伸出手地接住了她,这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可等他把她实实在在地拥入怀里,感受到不同儿时的柔软起伏,他直接整个人都僵住了。

    夏昭环抱着他的腰,有些撒娇地说:“瑜哥哥,我好想你啊,我给你写的信你看到了吗?你怎么都不给我回信啊。”

    她拖长了尾调,娇嗔又委屈,听得人心都要揉碎了。

    秦瑜双手钳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固定住,然后自己快速地后退了小半步,与她拉开了些距离。

    “我也想你。” 他微微低着头,不去看夏昭动人的脸,心里很是庆幸自己的皮肤被边关的太阳晒得常年麦色,所以即使有些脸红也是看不太出来的。

    “嗯?”夏昭探究地看着他,觉得他有些反常,似是有些……害羞?

    “你的信我也看了,茉莉很香。”他觉得自己脸热得很,额头都有些微微出汗了,窘迫地恨不得现在就找盆冷水浇在头上,好给自己发热的脑袋降降温。

    他的神智有些迷糊了,但仍旧想着回答她的话,说:“我想写信回你,可想说的话太多,又太想见你,便处理好了手里的事,向父亲告了假,连夜骑马赶了过来。”

    “瑜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夏昭担忧地地看着他,觉得他似乎很不舒服,猜想着今天太阳大,他会不会是中暑了。

    “没有没有。”他松开了她的肩膀,转身做了个深呼吸,冷静了下后转身对她笑着解释,说:“太阳太大了,我觉得有些热。”

    “那我们快进屋!”夏昭抬手用手给他遮着太阳,跟他一起进了花厅。

    进了屋,丫鬟们也是有眼色的,上了两碗解暑的酸梅汤与一些瓜果后就都退到屋子外候着了。

    秦瑜心里燥热,坐在椅子上端起一碗酸梅汤后就一口气喝了大半碗,而夏昭坐在他身侧,拿着一把绣着兰花图案的团扇给他扇风,希望这样能让他好受些。

    大半碗酸梅汤下肚,秦瑜觉得舒服了很多,侧身看到了夏昭在给他扇扇子,怕她手酸,便抬手按在了扇子上,笑容清浅地说:“我不热,你也歇歇,别累到手。”

    夏昭闻言用扇子掩面而笑,说:“瑜哥哥,你当我纸糊的啊,我哪有那么容易累啊。”

    见她在笑,明亮的眼睛微微弯着,如一湾潋滟的湖水,秦瑜看得不禁有些着迷,眼里涌动着绵绵爱意。

    夏昭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发烫地垂下了眼眸,用扇子给自己扇风降温。

    “昭昭,我们成亲吧。” 他脑子一热就说出了这句话,意识到不妥后自己也有了一瞬间的呆愣,但现在话说都说了,他又期待起了她的回答,目光灼热地看着她。

    夏昭的心砰砰直跳,抬头看向秦瑜,只看他目光热烈地看着自己,等待着她的回应。

    “我……”她的脸红扑扑的,眼睛也很亮,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复又似有什么顾虑,眸光暗了下去,抿唇垂目,看着有些为难。

    秦瑜见她沉默不禁有些失落,但想着此时确实不是好时机,来日方长,他们既互通了心意,晚点结为夫妻也没什么关系的,他可以等。

    他调整好心态,看着她比之前红润饱满的小脸蛋,说:“不过一个月没有见,我们昭昭倒是圆润了不少,看来最近是有好好吃饭,没有挑食。”

    夏昭松了口气,顺着他的话说:“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胃口好的很,到点就饿了,也不挑什么饭菜,加上屋里又有个特别爱给我加餐的侍女,我这个月胖了了不少了呢。”

    秦瑜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说:“你这可不算胖啊,长点肉身体才好。你以后也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可别再瘦了,看着让人心疼。”

    夏昭点点头,给他讲了自己在白府发生的一些琐事,比如什么李管家做事总是考虑得如何周到,把白家茶庄的生意经营的很好,有时空了来看她,也会跟她讲一讲自己出门谈生意时遇见的一些趣事。还有青州这地界风景好,人也友善,而她只要不是下雨天都会出去玩,吃很多街边小食。

    她把自己的生活讲给他,希望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快乐,在那些不见面的日子里能少为她忧心些。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忙空了的宁女史也来了,不过没进屋,隔着些距离守在花厅外,与早就到了的李管家微微低头示意。

    李管家微微拧着眉头,似是思考什么事,见她来了便走到了她身边,放低了声音问:“女史,里面这位确是秦大将军的独子——秦瑜吧?”

    宁女史点头,说:“没错。”

    李管家说:“女史,李某也听了些有关少将军和公主的事,但耳听为虚,我想向女史求证一下,少将军是不是心仪我们公主啊?”

    宁女史再次点头,语气平静地说:“是的,而且公主也对他有意,二人也算互通了心意。”

    李管家神色凝重,开始在心里衡量起了秦瑜。

    虽说秦家也是百年世家,少将军在军事上也渐露锋芒,前途光明,可这都是在外的。

    除了家世外貌,选夫婿的人品也很重要,而公主心善又年少,也没怎么接触过外人,他很怕公主被秦家这小子给骗了。

    他听说少将军几个月前还跟柴家郡主订过亲,但没多久柴家那边就又找理由退了婚,也不知究竟是何原因。

    这事关公主的幸福,他可得好好了解下这位少将军。

    他想着宁女史是跟少将军打过交道的,且又是个忠心可靠的人,便开口问宁女史,说:“女史,你觉得少将军如何?”

    宁女史凝眉,认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慎重地说:“李大人,他人如何我不敢断言,毕竟人的本性是需要长久的相处才能知道的。但我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公主的,为了公主他愿以命相博。”

    “嗯。” 李管家听完后也没有特别的动容,毕竟就凭公主那样的姿容,让一个年轻人为她倾倒不算难事,何况公主又不仅仅是有美貌,她还有高贵的出生,心善又有坚守。

    总之,公主在他眼里是最好的女儿家,当配天下最好的儿郎。但他也知道,再好的儿郎也没用,公主自己喜欢最重要。

    天色将晚,秦瑜军职在身不可离开边关太久,便起身与夏昭告别了。夏昭舍不得他,但也怕误了他的事,没有开口挽留他。只情绪低落地送他到门口,问他何时再来。

    秦瑜没忍住抬手摸了摸她后脑勺,许诺了每个月都会来看她的,空了也会给她写信。

    她表情有些严肃地轻蹙着眉,看着秦瑜的眼睛认真地威胁到,“那你回去了就要给我写信,十天之内我收不到你的信,我就……我就再也不相信说的话了。”

    她本想说些狠话让他明白不给她写信的后果会很严重,但奈何她的威胁像撒娇,逗得秦瑜直憋笑。

    随即秦瑜连连点头,说了些保证的话来安她的心,就差没抬手发誓了。

    两人道个别都是黏糊糊的,一旁的宁女史都要看不下去,只得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晚霞。

    天色渐暗,秦瑜也都走了半柱香的时间了,夏昭还是站在府外不肯回去,宁女史扶着她说外面起风了,让她回去免得着凉。

    她也不说话,只是摇头,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最后还是春荷出来说做好了晚饭,就等她去吃了,她才勉强应了个声,转身进了白府的门,回了自己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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