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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流光溢彩

    叶珎喝茶顺了口气:“可不是嘛,还让我讲礼,去见见他老子娘呢,我说他们要是也给我房,我就回去披麻戴孝。”

    王清没忍住笑出了声:“可以啊你,口才见长,不错不错,咱家小五再会吵架,简直没有短板了,叶老板厉害。”

    叶珎笑着给了他一个白眼:“听说中风了呢,怎么回事啊,说来让我乐呵乐呵。”

    王清发现这小蛋挞还挺好吃的,又伸手拿了一个:“之前老陆不是一次性给了一笔赡养费嘛,俩老东西全给陆磊拿去创业了,算盘打得十里外都能听见响,有事再赖老陆呗,反正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没成想,这庙还就真跑了,沈有拿成玉坊抵了债,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一的股份,老陆是彻底啥也没有了,陆磊那边还烧着钱呢,俩老的不相信老陆真没钱了,说身上这不好那不好的,跑去医院住了一阵子,临出院喊老陆去缴费。

    老陆自己没去,让沈有去的,沈有也没带钱去,把法院的判决书复印了一大摞带过去,告诉他们老陆的确没钱了,然后给病房里的病人,护士,医生,一人发了一份复印的判决书,老两口做的那些恶心事儿,上头写得一清二楚嘛,那头他们出了院回家,沈有一直跟着,逢人就发,见人就散,认识的不认识的,远亲近邻人手一份,老头子成天装腔作势的要脸,这下脸丢光了,越想越气呗,半夜真就发病了,要不是陆磊有那么一点点良心,未必能捱到现在。”

    “陆师傅真没管他们啊,这么硬气?”

    “论自私,老陆也是行家里手嘛,自顾不暇,又仁至义尽,可不硬气。陆老头子以前从咱们工坊拿的那些微瑕的东西,大大小小全卖了看病了。没见过这么贪心的人,家里光鼻烟壶就摆了一排,他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什么料子,怎么把玩怎么保养嘛,就知道往家拿,白糟蹋东西。”

    “真是活该,人欠自有天收拾,他压根不认识鼻烟壶,说是小瓶子,我小时候拿下来想擦擦灰,还被打过呢。不过说是小瓶子也不错,哎,我有一个想法……有笔吗?我知道我毛衣链要怎么做了,赶快给我支笔。”

    王清衣服口袋里正好有只铅笔,递过去给她,她就在蛋挞盒盖里面的空白处画起了草稿,王清看着她的样子好笑,他真的不能理解陆师傅,如果他一心待小五好,安心教她带她,他们现在肯定在扬城,齐心协力想着怎么把成玉坊做大做强吧。

    王清过来是想问问她监控的事儿,看她又陷进自己的世界了,这事儿大概只能去问方预衡。

    叶珎这段时间比较集中地画出了自己想做的几件首饰,因为四个人的领域不同,这次设计的饰品数量、工艺运用方式也都不一样,大家怕拖别人后腿,影响流光展的进度,所以都暗自掐算着时间,能快不慢。

    她们中期碰了个头,几个人竟然都完成了设计稿,邱姝最高兴了,这些老师可都是未来的准大师啊,催轻了怕人家不着急,催紧了又怕人家烦躁,她千恩万谢地又提了提出样的时间,就安心搞展厅软装去了。

    姚月容选择的方式,是用饰品的不同样式,来呈现同一个核心。她出身景泰蓝世家,除了掐丝珐琅,珐琅画和内填技艺也相当纯熟。为了这次的展览,她设计了一款手镯形制的手表,一款怀表,一款中心镶嵌沙漏,可以翻转计时的胸针,和一款内嵌水滴漏,外为掐丝珐琅画的手机壳。

    因为祖父和父亲工作很忙,他们的生活,孩子的成长教育,几乎是祖母和母亲在全力承担,但她小时候经常听到爸爸和妈妈说:“你忙什么,不就是照顾家里,照顾孩子。”

    所有付出脑力,心力和体力的工作,都应该得到尊重,尤其是直接受益的人,必须心怀感恩。如果不是家庭的羁绊,奶奶,妈妈,也可以成为受人尊重的大师,可以在她们热爱的领域,不断耕耘钻研,她们的时间被牺牲了,但没有人尊重。

    她想表达的核心很简单——她们的时间非常宝贵。

    翁璨在思考细金工艺的实用价值时,很是费了一番脑筋,细金又称花丝,是将金、银等金属细丝,编织、堆垒成形,并镶嵌宝石或填入色彩的传统工艺,因为基础材料是金属丝,物件无论大小形状,都给人极为华丽繁复的感觉。

    因此即便是实用性,也要考虑适用的场合。她首先能想到的,是复刻前辈大师比较能融入生活的两件作品:金累丝镶珠手拿包,和银丝织纹眼镜框。

    从这两件作品发散,她设计了一金一银,两款可自由搭配的腰带,以及适用范围广泛的各类金丝编织链,细织的包链眼睛链,粗织的有手表链等等。

    在设计和制作的过程中,她始终在思考“日常使用的东西,是否需要华丽”这个问题,她得出的答案正是她想讲给所有女生听的话:“我们可以追求外表的美丽,但永远不要忘记自己真正的理想和追求,金玉其内才是璀璨之外的基础。”

    王梦鹤是从男性饰品和女性饰品的差异化,这个角度切入的。她觉得男性饰品往往就能做到兼具外观和实用,螺钿是将螺壳贝壳制成纹样进行镶嵌的工艺,通常以贵重木料、漆器为基础,有木料为形,实用价值的实现其实比另外几种工艺容易得多,可以满足干练利落的女生,低调内敛的风格。

    纵观女性饰品的发展史,其实在母系社会时期,饰品和生产、打猎、图腾、祭祀等等“有用之事”息息相关,进入父权统治,女性的饰品,更像负累和枷锁。

    可想而知,男性取得政权,是通过最暴力血腥的手段,打杀,镇压,禁锢,一步步驯化。

    职场中的女性也需要钢笔,需要西装袖扣,或许不太需要领带夹,但需要别针和丝巾扣,会用到钥匙圈,便携的梳子和名片夹。因为木料的轻便易成形,王梦鹤也制作了一款螺钿工艺的手机壳,所有东西的图案都是一个主题——青云直上。

    而作为几种工艺中,选料面最广,机械化程度最高的工艺,叶珎想做点“硬”东西,让现在的女生,真正能从佩戴的饰品中获得力量。

    她做了两款毛衣链,一款是玉葫芦瓶状的,瓶口可以打开,小瓶子里可以装一定量的液体,比如香水,风油精,或者红花油,辣椒水。另一款毛衣链是两节竹子的造型,不到十公分的长度,上下两节通过螺纹旋转拧紧,转开抽出来,是一柄精致的玉刀。

    她将平安扣和无事牌做成嵌套式,挂绳松开,可以推开卯扣,抽出内里比较锋利的部分。因为看到办公室的小姑娘穿裙子被风吹起来,她车了一批珠子,仿照禁步的编串手法,做了一件玉珠帘裙,裙子上的珠子,串与串之间用弹簧扣连接,遇到紧急情况时,可以很快拆卸,用于留记号,或者干扰行进。

    换个角度去想,这也是一种返璞归真,让首饰重新拥有保护和攻击的属性,让女孩子们真的平安无事。

    在最后一次的碰头会上,叶珎听着几个人各自的阐述,心潮澎湃的同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大家觉得,我们这次的展,只邀请女性,怎么样?

    我们最初决定只邀请女生,包括主题的拟定,其实都是想从纯粹的女性角度去思考问题。我们四个人好像不约而同的,在思索女性的困境,我觉得这是一种女性意识的觉醒,可能还很浅显,不够深刻,但我们已经在努力尝试,去掉枷锁,还原本真,那为什么不让这次的饰品展,变成一场女性主义的探讨和展望呢?反正我们设计的大多东西,是只想给女孩子看的,也只考虑女性群体的感受,并不在意男性的眼光。”

    王梦鹤第一个表示赞同:“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我只是被邀请参展,不是主办方,所以就没好意思提出来。”

    姚月容和翁璨没有这样想过,但听叶珎一说,也觉得非常不错:“如果只有女生,我觉得讨论问题和交流起来会更顺畅,即便是批评,女生的方式也比男性温柔谦和得多,但这样实际操作的时候会不会有麻烦?男生过来的话,不让他们进来吗?”

    邱姝也有点担心运营和宣传层面的问题:“如果是定场的沙龙会简单很多,展厅的流动性比较大,宣传的时候如果写明仅对女性开放,也有可能会引发一些不满。”

    几个人原本还有顾虑和无所谓,听到这句“写明仅对女性开放,可能会引发一些不满”后,心念和目光都变得坚定了,就连邱姝自己,在说完后寂静的十秒钟时间里,也皱起了眉,安下了心:“这次流光展,将是我们灵秀第一场仅对女性开放的展,非常感谢几位老师对灵秀的支持,我们下个月陵州见。”

    灵秀的“流光溢彩——女性主题饰品展”进入宣传周期,“仅对女性开放”的宣传物料一释出,就被打上了“吃女性主义红利”“搞性别对立”的帽子,灵秀并没有做过多的回应,只是按部就班地介绍参展的饰品,介绍几位年轻的传承人。

    正式开幕后,前期所有的质疑和谩骂,几乎都变成了声援和赞赏,因为现代女性,是拥有独立思考能力,有较高精神追求的一代女性,无论尚且稚嫩还是已经成熟,都在慢慢认识到这个世界的荒唐和不公,期待那个曾经统治万民,博爱向善的女王,期待一个自由无畏,勇往直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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