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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因果福缘

    方预衡在香港的经济论坛活动上,遇到了远房亲戚兼故友的周绩文。

    亲戚关系弯弯绕绕,他只知道笼统地叫他一声二哥。

    两个人在会上只是打了个招呼,官方的活动结束,约在酒店的lounge见面叙叙旧。周绩文知道他打小规矩周正,烟酒不沾,没想到大了也会喝酒了:“你这两天一直在接触这边的药企,是要卖那批原料,还是想融资?”

    方预衡叹气:“想找找有没有外销的订单。”

    周绩文都替他愁:“这种时候向外找订单,是下下策,你那边找不到合适的生产线吗?想降低损失,还是应该把东西先生产出来,有东西,订单才好找,成品就是过期了,拿到黑市上也好卖。”

    方预衡苦笑:“之前出了重大事故,风口浪尖上,生产查得很严。别人家都是儿子坑老子,我被方董事长坑了不说,他还让我替他还债。”

    周绩文觉得他不止是愁生意场上那些事:“有心事?”

    方预衡抿了一口酒:“听我妈说,你结婚了?”

    “嗯,结婚了。”

    “听说除了长相,一无是处?”

    周绩文冷脸:“这也是你妈说的?”

    方预衡双手合十,做了个道歉求饶的手势,两位妈妈都是狠角色,虽然行事风格完全不一样,但对儿子的掌控欲如出一辙:“你年纪也不小了,有要孩子的打算吗?”

    “暂时没有。”

    “那什么时候有?”

    “生孩子这件事,决定权在我太太手里。”

    方预衡一愣,脸隐隐有些疼:“有道理。那如果一个女生说,除非得到小朋友的同意,不然不会生孩子,你觉得她是什么意思?”

    周绩文知道他这样子多半是为情所困了:“这个女生,应该很喜欢小孩,但她是一个不孕主义者。”

    方预衡点头:“不要孩子就不要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不结婚,不要孩子,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她留在我身边……”他想说一辈子,但也知道那对小五不公平,“久一点?”

    周绩文行事其实有点简单粗暴,在他的字典里,不存在委曲求全,爱而不得:“是你不想结婚,还是她不想?你母亲不是在张罗你的婚事嘛?”

    方预衡一噎:“二哥,我和你情况不一样,我没办法决定自己娶谁,我妈不是在张罗我的婚事,是在张罗帮方董事长收拾残局,张罗利益最大化。”

    周绩文冷笑:“那也是你任他们摆布啊。就你这样,指望留住什么人。”

    “我不是有点钱嘛,她还挺缺钱的,图我钱也行啊,图我什么都行。”

    周绩文觉得让他这么苦恼的那个女孩儿还挺不错的:“缺钱不代表贪钱,再说有钱的多了去了,你除了有钱,一无是处啊。”

    方预衡闷酒:“这话你说,我服。”

    周绩文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总要在父母那儿吃点苦头,将来后悔才有底气。回了,你少喝点儿。“

    “这才几点,回去干嘛。”

    “跟我老婆视频。”

    方预衡胃里泛酸:“真没劲。”他本来还想再喝几杯,看着手机上两个人的合照,愣了会儿神,现在打给她,她会接吗?

    *******

    方预衡是陪叶珎去医院开了药才走的,叶珎不想回家吃药,方预衡把他送回自己住处才动身去香港,叶珎也想趁他不在,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拿走。

    到了方预衡家,她先接了杯水坐在餐桌边,虽然已经听医生讲过一遍,但还是仔细认真地阅读药物说明书。

    看着看着,纸上紧凑密集的小字变得模糊,叶珎靠在椅背上深呼吸,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哭,喉咙鼻子发酸,有点止不住眼泪。

    和方预衡认识,有好些年了,似乎从相识之初,他就一直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陆师傅那里不曾得到过的偏爱,是他让自己体会到的。

    遇到难处了他会帮,伤心难过了他会哄,在妈妈面前不敢表露的脆弱和刁蛮,都是他在包容宠溺。

    叶珎有点明白妈妈之前说过的话,也许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明白她的一个眼神,听懂自己说不完整的话,不会有人陪自己熬夜工作,欣赏喜爱自己的每一件作品,每一幅画。

    他并不完美,嘴巴很坏,但叶珎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轻松,舒服,默契,可以依靠。

    叶珎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还可以拖,可以耗,毕竟他只是准备去相亲,还没有迈出那一步。但她不想再继续下去了,要么越来越爱他,爱到迷失自我,一步退步步退,要么因为心里有了疙瘩,陷入无尽的争吵,消磨对彼此的喜爱,最终变得面目全非。

    她也不希望方预衡为了自己,和父母作对,甚至放弃陵安。

    人活着要做的事情很多,爱情,微不足道。

    她按出两颗药,先喝了口水润嘴唇,再想吃药时,手心两粒白色的药片却消失了。

    她愣怔了片刻,看了看桌上地下,两片药一板的包装是空的,说明她的确压出了药片,但药凭空消失了,就在她喝水的瞬间。

    她起身蹲下,在地上细细找了一遍,心里有点毛毛的,站起来再想取药时,发现盒子里的药,都不见了。

    叶珎觉得自己是不是哭昏了头,出现了幻觉,可更诡异的画面出现在她眼前,凭空消失的药丸,又凭空出现,一粒一粒,整齐地在桌上一字排开。

    叶珎惊慌中后退,想夺门而出,又想拿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叶珎怎么可能不怕,她想喊方预衡,但是方预衡不在家:“天灵灵地灵灵,玉皇大帝快显灵。”

    “噗,我不归他管,念了也没用。你过来一点。”

    叶珎退了一步。

    那声音轻轻一叹:“成玉坊院子里,有棵银杏树,我原本在树里睡觉,这两年要醒不醒的,有点嫌吵,想跟着你回家去,结果你把我递给姓方的了。”

    叶珎听她说得跟真的一样:“我是在做梦吧。”

    “对,是在做梦,上前来。”

    叶珎往前探了探,餐桌上显现出一个盘腿坐着的人影,她心一横,要么是做梦,要么是见鬼,没什么好怕的。

    叶珎走回桌边坐下,人影清晰了一些,她一身湘黄色绢丝长袍,头发披散着,脸色有些苍白,样貌十分俊美。

    “你,你好漂亮。”

    杨瞒轻笑:“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且静心听着,可与不可,尚有余地,你我尽量商议个好对策。”

    叶珎喝了口水压惊,然后坐正了看着她,示意她继续。

    “我本是地府冥官,官位不低,早年做了些大事,伤了身子,泰山府五百年任满后,归地沉睡了百年,你是我的守灵人,亦是我苏醒后,孕化我真身之人。

    若要问为何是你,地府有一衙司,名曰正言堂,此间女子均在地府身居要位,你前世博闻强识,文武双全,杀父弑兄斩弟,当上了一族之长,实在是个人才,正是由我推举,进了正言堂,故而你毛遂自荐,做了我的守灵人。

    正言堂的上官,履任前需到人间经历,你我重逢,恰在此时,你将有一难,必见血光,我不忍心看你毁伤四肢,所以改了命簿,着你孕育泰山府君再世真身。

    我也顺手改了你母亲的命簿,我化为胎灵进入你身体之后,你会收到海外一位郎中的书信,他的脏腑恰能与你母亲匹配。他是你前世喂养的一只白猪,寿终正寝,沾了你的运气得以归人道,算是你们之间的因果福缘。”

    叶珎像听故事一样:“按照你说的,那岂不是都定好了,哪还有商量的余地?如果都是真的,那简直太棒了吧,我做你的妈妈,是你自己选的,你做我的孩子,连我妈妈的病都能治好了,天上掉馅饼了吗?”

    “孕育之痛,是凡间最残忍的禁制,我们尚未找到消减之法,你本无需经历此痛,是我强加于你,实在叫我汗颜。至于余地,”杨瞒点了点桌上的药片,“如果你不想与此人牵扯,那我就再等等。”

    叶珎思忖:“那外国医生的书信,也会晚到吗?”

    “对,他的动向,在我化为胎灵之后。”

    “如果是梦,应该算是个美梦吧。”

    “现在的确在你梦中,你在人间难恢复神识,不入梦,你看不到我,也听不见我说话,我的灵力尚不够点化你,但我所言非虚,梦醒后,你可以去看看你咬过的那片银杏叶,上面有我想要的名字,原本我想随那片叶子回到你身边,结果,又被带了回来。”

    杨瞒看她盯着药片:“如果今天,你要吃了这药,别忘了把那片金叶子拿上带走,见你一面不易,没力气再跑了,你帮我省省力气。”

    “如果,我不吃呢,叶子还要带走吗?”

    “不吃,我就可以化灵进你身了,叶子还是带上,錾得挺好看的,还有我的名字,给我当满月礼吧。”

    叶珎轻笑:“我前世,真的,杀父弑兄斩弟?”

    “果真。”

    “这辈子好像差了点意思。”

    “我们吃苦,世间就少一个平凡女子吃苦,虽微不足道,问心无愧。我们摆脱枷锁,清醒自立,一人立,则群女立,虽道坎路坷,万死不辞。”

    叶珎心神激荡:“我和方预衡,要分开了,如果让他知道你的存在,关系很难到此为止,所以你出生,我想去一个离他很远的地方,你以后可能就没有爸爸了,你会难过吗?”

    “我不会为任何事情难过。”

    叶珎看着她,好奇又莫名向往:“你出生,是一个普通的宝宝,还是,像现在这样,犹如神祇?”

    “会聪明一点,但不太记事,隐隐绰绰,有些感应,四岁前应该和凡间孩童无异,四岁后,还看悟性天意。身子骨应该还成,木灵不易生病,若生疾病伤痛,晒一晒,脚埋土里浸一浸,便可自愈了,如今在人间行走,不会久不见天光吧。”

    “人间,起码这里,晴时多,雨时少。”

    “善。”

    “为什么是四岁?”

    “先时,曾四岁飞升。”

    “好厉害。”

    “鸡犬罢了,往后,你自然知道我的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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