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传闻里姜家大小姐常年在外养病,楚戈回想两人相识过程,好像曾有那么一刻幻想过,但也以为只是幻想,亲眼所见他依旧不敢相信,愣神好半天才问姜敏儿,为何好好的大小姐不做,要出去流浪。

    姜敏儿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大概跟楚戈解释,娘亲离世后,窑场没人管,不久便关闭了,姜鹏让她回家。

    姚氏跟她说过,人生短短几十年,如果允许就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哪怕去流浪,也不要困于不想住的地方。于是她没有回姜家,而是出来自由乞讨,那个常去的露宿点其实是姚家的祠堂。

    不做千金做乞丐,估计大晋朝就她一人如此,楚戈想起她病了没人照顾情景,却也十分心疼,“以后别去流浪了。”

    姜敏儿转身面对楚戈,面色微凛:“你要限制我的自由吗?”像其他人成亲妇人一般,困于宅院内?

    楚戈看着姜敏儿认真的表情,脸蛋儿粉嫩嫩的,忍不住手轻轻捏了一下脸颊:“我的意思是你我成了亲,有了家就不需要去流浪,不然我会很担心,至于你想去哪儿只要保证安全,我不干涉。”

    “如果我继续回窑烧干活呢?”姜敏儿补充,“我的意思是以敏姑娘的身份,也可以吗?”

    能娶到最心仪之人,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满足,在窑场也能天天见,楚戈求之不得,“当然。”

    这样就不会因为身份妨碍她的自由了,姜敏儿弯眸笑着,“太好了。”

    眼眸盈盈如新月,红唇小巧莹润,嘴边沾着点点荷花碎屑,楚戈伸手用指腹轻轻擦拭,直勾勾地盯着姜敏儿,指尖转移到下颔微微抬起,缓缓低下头。

    眼看俊脸越来越靠近,那双浓浓情意的黑眸仿佛要吞下她一般,姜敏儿瞬间脸蛋绯红,余光瞥见桌上的两杯酒,立马打断:“等等,合卺酒,还没喝。”

    就差一点点了,楚戈眼底透着些许不甘,酒又必须得喝,拿起桌上的酒杯,其中一杯给姜敏儿。

    三下五除二,两人一饮而下喝了交杯酒,楚戈接过姜敏儿酒杯放回原位,托着姜敏儿的双手摩挲,含情脉脉地看着心爱的女子。

    不管是穿越前或后,楚戈好像都不善于表达,脑子里搜索半天甜言蜜语,愣是没有一句能表达他此刻的喜悦,良久:“从今天起,你便是我唯一的妻子。”

    姜敏儿对上楚戈炽热的目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到做到。”

    楚戈郑重应声,贴着姜敏儿耳边轻声问:“那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履行妻子的义务?”

    温热的气息拂过姜敏儿耳边,脸颊和耳朵尖更红了,半晌后点点头,下一瞬,唇瓣被覆盖。

    ……

    翌日清晨,外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楚戈侧耳倾听,像是有人在搬东西,他却没在意,低头望着怀里熟睡的人,嘴角微扬,环着细腰的手不自觉收拢,将人往怀里带。

    姜敏儿睡梦中感觉自己的脸颊好像被什么扎,刺拉拉痒呼呼的,伸手去拨开,不一会儿刺拉拉的又贴上来,反复几次,终于睁开眼。

    一张俊朗餍足的脸又贴上来,下巴短短的胡渣扎在她脖子上,姜敏儿皮肤细腻,微疼,却又觉得好笑,跟小狗一样蹭人,这与平时淡漠凛然的楚戈完全不是一个人。

    姜敏儿双手捧着楚戈的脸隔开一点距离,笑问:“你是狗吗?”

    “不是,”楚戈还想继续蹭,脑袋用力往前,“是你老公。”

    姜敏儿一愣,重复一遍“老公”,奇道:“是什么意思?”

    楚戈听姜敏儿叫老公,心里炸开了花,笑意更浓了,“相公的意思,娘子就是老婆,你是我老婆。”趁着姜敏儿愣神之际,狠狠再次亲了一下昨晚被他蹂|躏得粉嫩的嘴唇。

    姜敏儿:“为何如此称呼?”

    ……

    娘子相公有古代的礼仪束缚感,楚戈更喜欢穿越前的称呼,朗朗上口日常化更显亲昵,“这样称呼显得我们更加相亲相爱。”望着姜敏儿疑惑脸,说是自己在话本上看过的地方方言。

    姜敏儿:“下次你也给我看看是哪儿的方言,竟如此新奇。”

    “老婆,”楚戈急忙转移话题,“你饿了吗?”

    这么一说,姜敏儿霎时羞红了脸,臊得慌,昨天本来没吃什么东西,晚上被楚戈折腾几个来回,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了,现在不仅饥肠辘辘,腰也有些酸,小声回答了“嗯”。

    楚戈拿起床边的里衣,穿上后掀开被子下床,回头对姜敏儿说:“你等会儿,我去叫小满准备热水。”

    刚打开房门,门前放着浴桶跟几桶冒着热气的水,原来刚才的动静是送水过来的,楚戈二话不说,搬起浴桶进屋。

    姜敏儿见楚戈进进出出提水,“干嘛不让小满来?”

    “这事儿只能为夫自己来,”楚戈倒完水,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打横将人抱起。

    姜敏儿震惊不已:“你疯了。”

    楚戈三步做两步,踏入浴桶:“没疯,我们要节约用水。”

    暖暖的水没到胸口,洗掉身上的黏腻,顿感整个人清爽许多。

    姜敏儿忽然扭头,盯着眼前大胆离谱的丈夫,严肃问道:“你之前是不是也跟别人这样过?”

    楚戈举起湿漉漉的双手大喊冤枉,鸳鸯浴穿越前电视上不都有吗,只是没拍全而已,他又不傻,以前在寝室跟同学看过拍全的,单身狗没法体会,现在结婚了这些不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吗。

    “又是话本看的?”

    算是吧,楚戈点头。

    姜敏儿轻训:“以后少看那些话本。”楚戈闷闷应声。

    闹腾一会儿,两人终于洗漱好,楚戈整理好后去厨房,吩咐伙夫做吃的。

    半柱香后,楚戈从厨房端回清淡小菜跟稀粥,回来时姜敏儿坐在梳妆台前,正用细细红丝带缠于发丝编辫子,床上的被褥已经换了新的。

    楚戈放下托盘,坐在姜敏儿对面,撑着下巴直直地盯着姜敏儿,白衣红裙红腰带,白皙鹅蛋脸不施粉黛,清雅又甜美。

    姜敏儿将辫子交错成髻,挽于后端,伸手去拿桌上的发簪。

    楚戈眼疾手快,先于姜敏儿拿起镶着一朵小荷花的白玉簪,“我来,”轻轻插在发髻边,由衷赞叹:“真好看。”

    以前楚戈克制隐忍,对她礼待有加,如今哄人的话张口就来,行为频频不符礼仪,姜敏儿怀疑,“你是我认识的楚戈吗?”

    “如假包换,”楚戈不觉得自己变了,有了爱人不一样,男人的本性自然会显露。

    填饱肚子,姜敏儿跟着楚戈去给姜鹏问安,却被管家告知老爷不在,小满跟着老爷出去了。

    姜敏儿拉着楚戈出门,“我知道爹在哪儿。”

    路线熟悉,楚戈想起来了,他之前找敏姑娘的时走过这条路,两人走了一段上山的小路,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

    姜敏儿:“爹来看娘了。”

    小满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二人,叫了声“小姐姑爷”。

    蹲在地上的姜鹏也偏头看了一眼,“你们怎么来了?”

    “楚戈也要来拜见娘亲的,”姜敏儿倒了两杯茶,一杯给楚戈,两人恭恭敬敬行礼敬茶,将茶水倒入泥土。

    姜鹏起身,脚麻踉跄一下,幸亏楚戈扶了一把,“小心点,岳父。”

    姜鹏稳住身形后:“你这声岳父我总算等倒了,”忽然又对着墓碑低喃:“希望将来见面能原谅我。”

    “先回去吧,”姜鹏拉着姜敏儿手,“去见见你婆婆,瞒了那么久,别让她担心。”昨日管家派人送林氏回窑场。

    下山后,姜敏儿回小筑换了一身平时穿的粗布衣裳,与楚戈乘坐马车回窑场。

    凳子还没坐热,管家急冲冲跑来报,二小姐生病了,姜鹏叹了口老气,马不停蹄去后院。

    姜云儿躺在床上大吵大闹,冲着陈氏哭喊,埋怨她不跟爹说情,自己面壁几天出来傻子已经跟楚戈成亲了。

    “胡闹。”

    姜鹏大声训斥,方才一进门便听到姜云儿央求“娘,我就不能嫁给楚戈吗?”瞅见姜云儿的苦瓜脸,苦口婆心劝,“你要想嫁人,爹会给你安排。”

    “我不要,”姜云儿蹭地从床上坐起来,也不管病不病了,“爹安排的那些都是丑八怪,我才不要嫁给他们。”

    姜鹏恨铁不成钢,“光看皮囊,你怎么这么肤浅?”

    姜云儿倔驴脾气直冲脑满,大大方方承认:“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肤浅有什么错?”幽幽注视姜鹏,“你就是偏心,给傻子找个好看的。”

    造孽啊!他怎么会养出缺心眼又没脑子的女儿,姜鹏心头骤然一紧,气得呼吸渐渐急促。

    陈氏见状,忙轻斥姜云儿,扶着姜鹏抚顺他胸口,“老爷,您消消气,云儿她还小。”

    “还不都是你给惯的。”姜鹏顺了几口气,心口没那么疼了,缓和片刻后,“人家楚戈也不会娶你,不信你去问问。”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如让她趁早死了这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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