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的早晨，何有希收拾好书包准备去学校。
考试的话一般都不上早读课，何有希可以在家里吃早餐然后乘妈妈的顺风车去学校。
考场在昨天晚自习结束已经收拾好，她直接进班收拾一下就可以去考场了。
他们学校是按成绩分的考场，二十人一个考场，按照名次她应该在第4考场。
而舒遇应该是第一考场第一个位置。
昨天她特地看了考场分布，她和舒遇在一层楼，不知道会不会遇见他。
想到舒遇信誓旦旦地说他会进步时，她也有了些压力，既然他那么有把握，那她也不会落后。
不过好紧张。
第一门语文，是她擅长的科目。
就算这样，她也很紧张。
这次她想考得好一点。
何有希一进班级就看到了整理笔袋的向笑笑，她冲何有希挥了挥手：“有希，你来啦。”不停地嘟囔起来，“有希，我这次在5考场，考场在2楼，你在四考场，考场在一楼。”
“我要是摸底考的时候数学多考一点就能和你一个考场了，就差了一点点，真是。”
何有希也有点失望，如果考场里再多排几个人进来就可以在一个考场。
她笑了笑，语气期待：“下次应该就可以了吧，对吧？”
“对了，昨天我给你的题目你做了吧？”
向笑笑：“做了。”但她又忍不住八卦一下，“真是男神给你划的？”
何有希扬了扬眉重重地嗯了一声，继续说：“他说考题都很套路，前几天没事的时候就帮我划了划。”她偷笑出声，“嘿嘿，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是他自己要给我划。”
亮晶晶的眼睛藏不住炫耀的色彩，仿佛这题目是她自己划的。
一句不太友善的话打断她们的嬉闹：“你和他的关系很好？在这里说来说去，不嫌丢人？”
她这句话明显是对何有希说。
但何有希并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发难，她迟钝地看向对方。
张瑜没等她回答，有些咄咄逼人地道：“也是，他都帮你划题了。”
“不过你可别太高兴，舒遇不是已经说了不喜欢你，他估计是看在物理老师的面子，毕竟我们都是一个物理老师，你物理那么差，这次要是再拖班级后退，老师肯定也挂不住面。”
“你别连占便宜都占得这么理直气壮。还自以为是地自作多情。”
话一句接一句地如同炮仗一样放个不停。
张瑜忍她很久了，用“她不喜欢舒遇”这个幌子来接近他，还真有心机。
估计上次也是故意看她笑话。
这次又在班里这么嚣张。
张瑜捏紧了书的边角，双唇抿得连皱褶都看不见，轻蔑地冷笑：“单科排名一个第一，一个倒数第一也不太好。毕竟是一个物理老师带的班，你说是吧？”
或许没有人注意到教室走廊后的异样。
但听到这话的何有希还是忍不住抽痛，身上的血液仿佛被人故意颠倒过来，使它倒过方向后从头到脚冲下来。
她像一个溺水之人，溺在倒流的血液中。
其实也不太像，她的脸颊并不冰凉，而是发着烫。
那一瞬间总感觉所有的视线都黏在了她身上，明明周围的同学都在离得老远各自做着各自的事。
人在某一充血的瞬间会如同坠入没有冰的冰窖中，血液是热的、周身却是冰凉。
这很快又戛然而止，何有希平复下来。
喜欢他，也不是那么见不得人。
向笑笑立马炸了毛：“张瑜，你胡说什么，平均成绩低管有希什么事，我们班又不是只有她物理成绩不好，不好的一大堆呢。”
“舒遇可是不止划了物理还有数学，生物。我看你是眼红了吧。”
张瑜也不甘示弱：“眼红又怎么样，至少不像某个人使些歪门邪道。而且向笑笑你别皇上不急太监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少多管闲事。”
“别跳了，你这么丑，舒遇人家也看不上。”
何有希看了她一眼，把向笑笑拉到身后。
看着她明显不太好看的脸色，笑了起来：“当然有关系了，笑笑是我的好朋友，你在这阴阳怪气她怎么不能替我说话。”
“我忘了啊，你没有朋友。”
“你不会是嫉妒我有朋友护着我吧？”
张瑜也不是没朋友，只是好的一般，大家都是同学，没有好到一定程度根本不会选边站。
何有希眼睛黑得像一汪深潭，她轻飘飘的解释：“至于占便宜，他就是喜欢我占你能怎么样？还有，我们是互助小组，我有能帮助他的长处，你没有能力怎么就能贬低别人呢？也太心胸狭隘了。”
她或许的确占了便宜，但她也不是半点没付出，她将自己会的都全部讲给他听，也有很认真地给他改作文。
何有希的目光带了些怜悯：“张瑜，你啊。”她往前走了几步，看到那张脸时忽然笑了起来。
看着那张脸笑吟吟道：“我劝你少照镜子，不然再经常看你自己的脸，你的审美问题会越来越严重，美看成丑，丑看成美，你也是够厉害。”
两人直接撕破脸皮，气氛像是突遇到了季节变化，从夏中到冬至，骤降了不止一个点的温度，这里的氛围充斥着冰冷。
她们处于剑拔弩张的状态，但他们的位置处于走廊的末尾，在人来人往的早间并不是那么起眼。
张瑜被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她寒声道：“我不想跟你说什么。”
“我只是想说你能不能不要缠着人家，都高三了，会给人造成困扰明白吗？”
“困扰？他说的吗？你要和我一起去问问他吗？”何有希话里话外都是信任，“他应该会对我实话实说。”
何有希太过平静的态度让人气恼。
张瑜一瞬间不言语，一股埋怨奔流不息地涌上心头，可真要说来，更多是难过。
她哪点儿比不上何有希。
她有些气急败坏：“你这样死缠烂打有意思吗？”
张瑜的话每一个字都很令人生气，但她生气也没什么用，只有让对方更生气她才能爽快些。
何有希没有反驳什么，平静地开口：“我就要缠着他，你能怎么样。”
“而且。”她顿了一下，笑容铺满脸上，“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他非要和我一起的？”
“还有你有什么资格替他说话？一个表白失败者？”
表情还是没能藏住，越想越生气，越说越生气，笑容敛了回去，语气变得僵硬，平常温软的眉眼挂上冷意。
“你——”张瑜眼睛一转，冷哼了一声，“你很看重这次考试？”
她又趾高气扬道：“我这次一定会比你考得高。”
何有希的物理，她看是怎么补也补不上来。
何有希大方承认：“对啊，就是很看重。”看到她一副志在必得的语气不禁笑了起来，一时的胜负心也上来，“好啊，拭目以待，看谁考的好。”
舒遇说她物理上的问题是基础不好，从一开始没用心学，导致后来越来越跟不上。
舒遇帮她打了一遍基础，她的物理成绩也就上来。
她就算不相信自己也会相信舒遇。
何有希看向气势汹汹走开的张瑜，心中有些无奈，她堵不上张瑜的嘴，说不定考完试就有很多人知道她喜欢舒遇。
到时候她怎么和舒遇解释才不会让他这么认为。
至于如何解释？
她想来想去，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要是有很多人这么说，他再迟钝也怀疑她的心思。
她不太纯洁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