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幼驯染很帅

    我闯祸了。

    幼驯染的学校叫冰帝,我只记得有个帝字,这样跟舅舅说后,他问我“是不是帝光?”,我说好像是。

    ……他给我办好了帝光的入学手续。

    好想死,让我平地摔一头撞死在前面人的行李箱上吧,这样我就不用走出航站楼,面对幼驯染了。

    但是想想,前面人又做错了什么呢,要承受这样的生命之重。我仔细看了看前面,拖着黑色拉杆箱的是个戴鸭舌帽的小孩,顿时感觉自己更罪恶了。

    啊啊啊祝你平安祝你快乐~长大后千万不要像姐姐一样,在59华氏度的末春心情悲惨得想要在暴雨中拉一曲肖邦。

    但东京没有下暴雨,就如同我不能在出口再磨蹭了,否则连双脚跟腱突然断裂也不能解释我这比龟爬还慢的行进速度,更何况我压根四肢健全活蹦乱跳。再不走出去,见面第一句幼驯染就会质问我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以致于不敢见他。

    然而,犯错误的人又何尝不是最大的受害者呢——记错校名,非我所愿啊!

    我出来了。不需要费神寻找,我的幼驯染站在人群里就好像鹤立鸡群般扎眼。鲜亮、明丽,被周围灰扑扑的路人一衬,突兀得像是个发光体。他穿着宽松的高定西服,难以驾驭的嫩绿色,对天生的冷白皮来说却不成问题,面料光滑而略带垂坠感,把少年刚开始拔节的身形勾勒得腰细腿长。

    我在心里啧啧两声。

    迹部景吾,你这是在引人犯罪你知道吗?左边那个少女怀春时不时羞涩瞥你一眼的JD,还有右边那个眼珠子都快黏在你身上感觉随时会冲过来要联系方式的OL,她们要是知道你的真实年龄肯定很无语。你就不能像我一样,穿一点符合我们这个年龄层的衣服?

    我一边腹诽,一边朝他挥了挥手。

    他看见我,眼睛顿时一亮,嘴角咧开,直露出八颗整齐的牙齿——不是我说,笑得也太傻了,你那一身Armani的高贵与矜持呢?

    我亲爱的幼驯染大步走过来,给了我一个有力的拥抱。

    他贴在我耳边,语气诚挚地说:“欢迎你来东京。”

    在这一瞬间,我有点被感动到了。抬手回抱住他,感觉身材比起几个月前更壮实了一些,个子也高了……等等,不太对劲。

    我低头看一眼,再看一眼,再再看一眼,看清楚的一瞬间,忍不住震惊地尖叫出声:“你鞋里塞了增高垫!!!”

    按在我背上的手又急急忙忙来捂我的嘴,迹部景吾脸颊微红,与之不符的是企图谋杀我的动作,最后他勒着我的脖子说:“你想刚见面就把本大爷送去医院看耳膜吗,耳朵都要被你吼聋了!!”

    我使劲地掰他横在我胸前的手,却完全没法这个跟从小锻炼的体力怪兽抗衡,只好用嘴反击:“你现在也吼得我要聋了!放开我,我衣服穿多了感觉好热!”

    迹部景吾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你上飞机前没看天气吗。”

    “纽约和飞机上都很冷啊!而且我跟空姐要水喝,竟然被她连续三次纠正‘water’的发音,可恶的美国佬,怎么不去跟旁边的日本人较劲……再不放开我我要杀人了!”

    “那你先答应本大爷,等本大爷放手后你不会扑过来咬本大爷的脸和耳朵。”

    “我又不是狗!”

    “十岁以前你就经常这么咬我!你也不能薅本大爷的头发。”

    “不薅不薅行了吧!”

    “不能踩本大爷的鞋。”

    ……可恶,怎么全被这家伙看穿了。“我答应你,放手吧臭屁精!”

    约法三章之后,我们总算相安无事地上了司机候在门口的车。顺带一提,离开机场大厅的时候,OL注视我们的眼神很是复杂——看明白了吧,我身边这家伙就是个爱装成熟的小鬼,行走的《未成年保护法》钓饵,不过他也就外表有点迷惑性了,实际相处起来,说不了三句话就会暴露本质。

    我用手机发短讯给舅舅报平安,告诉他景已经接到我的事情。景在旁边问要不要先帮我把行李送到舅舅家,然后我们再出来吃饭。

    我思考了下:“不了吧……还是我们吃完你再送我过去比较好。”

    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春取深月,老爸英国人老妈日本人的英日混血,从小在伦敦生活。景,迹部景吾,和我睡一条被子长大的青梅竹马,在英日裔且读完小学就回国了,我舍不得和他分开,所以决定来找他。因为好奇各地的风土人情特地买比较曲折的机票在美国逗留了几天,然后光是被问候口音就无数次想要钻进自动贩卖机回到还没买票的过去,再来一次,我绝不会自取其辱!

    我来日本念书,爸妈没办法陪我,和舅舅说好了借住在他家。老妈说我小时候见过舅舅几次,但我却完全没有印象了,不过视频聊天的时候觉得他非常亲切,有点感受到血缘的奇妙力量。

    至于行李,其实早在伦敦时就打包寄国际快递让舅舅签收了,现在装在我箱子里的是玩偶——和景一样从小陪我长大的小伙伴们,从高达两米的毛绒大兔子到比手掌略大的布偶小熊,一共有二十八只。老妈说寄人篱下别搞那么多幺蛾子,舅舅家没佣人帮我打理巨型毛绒物,把它们带去日本肯定会搞得脏兮兮的。好吧,我理解。所以我把小的都装进自己行李箱里,大的全寄到景家了,他答应我会把玩偶照顾得好好的。

    我说:“我想看我的兔子。”

    景回答:“放心吧,照你说的,每天早晚让人打理两次,保证干干净净还软绵绵香喷喷。”

    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怒,开始复读:“我想看我的兔子,我想看我的兔子,我想看我的兔子!”

    “行行行别嚎了——你上辈子是扩音喇叭吧!”

    “那你上辈子就是唱片机!”

    迹部·唱片机·景吾给我了个巨大的白眼,扭头对前面司机说:“先回家。”

    我补充:“顺道去商场买衣服,我在你家洗个澡把衣服换了。”

    他又翻了个白眼:“知道了。”

    ……这人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买衣服我雷厉风行,冲进GUCCI KIDS飞速挑好了当季新品的外套、上衣和裤子。无视掉臭屁精在我背后发出的哼笑声——我都没过15岁生日,穿童装怎么了?低头在包里翻找信用卡。

    花露水、唇膏、纸巾、手机、钥匙吊坠、护手霜、眼镜盒、钢笔……我刚翻到卡包,身后越过来一只手,指间夹着张黑卡,递给柜员。

    瞥了眼,他手腕上戴的还是去年我送他的伯爵表。

    迹部景吾探头过来看我的包,嘟哝了句真乱,我没理,他又比了比我们之间的身高差距,笑着说:“小矮子。”

    臭屁精你靠增高鞋垫撑出来的一米七五就很了不起吗??看在你来接机还有帮我刷卡的份上,我!忍!

    等回到车上,把购物袋往副座一丢,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我:“你没带换洗衣物吗?”

    “你在哪学的新鲜词呢?我出去旅游当然是现买现穿,穿完就送给街上的流浪者啊。”

    “哦。”他显得有些犹疑,好看的剑眉微蹙,长睫毛低垂下来,遮去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那份清明锐意,漂亮矜贵的模样倒像是童话里忧郁的小王子。小王子吞吞吐吐地说:“那你不是少买了……”

    “?”大脑不明所以地思考,电光石火间灵感突然与思维接轨——我一下子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面无表情地说:“我带内裤了。”

    闻言,他眼神滑动,落在了我的……靠你变态啊啊啊!“我也带内衣了!!”麻了,本小姐没胸穿什么内衣,很难跟你解释!

    之前说到吃饭的事,我问了下景,他在名为Grand Maison的法餐厅订了位。它几乎被誉为东京最传奇的餐厅,开业仅两年就获得米其林三星评定,此后数年一直维持评级,种种事迹连我都如雷贯耳,位置肯定超级难订。他不会半年前就开始排队了吧,我这么想着问出了声,而他弯了弯玫瑰般的嘴唇。

    “主厨早见女士时常来家里做客,本大爷还要叫她一声阿姨。”他明摆着在炫耀,口吻却故作轻描淡写。

    啊、关系户,怪不得能正好订在今天晚上呢。我回国的日期一个月前才确定下来,他应该就是那时候向Grand Maison预约的。思绪一闪而过,我又想起另一件事:“你刚才不提醒我买正装……”

    景笑道:“你自己选的衣服就挺好的,你是儿童,去餐厅吃饭要什么礼服?”

    我,忍,不,了,了。

    迹部景吾,看在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而且还没敢告诉你的份上我忍让你三分,但是你得寸进尺!

    我把屁股挪过去,一把薅住了他的西装领子。

    “你也不准穿正装,给我穿运动短裤配棒球外套,不然你穿什么我到外面都给你扒了,我还要把你的发型薅成鸡窝头。”

    他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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