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高空盘旋着成群的大型黑色蝙蝠，似黑云翻涌在暮色苍穹。
一道由石块垒成的墙体后方，巴达背靠石墙，扬头望了眼天，“哪来的这些东西，怎么那么多？”
洛林站在中间，心里正发怵，对怪异生物的未知恐惧感极为真实暴露出来。
“还要去吗？”她左右相看，问，“要不回去了？”
巴达直接说走感觉撂不下面子，“来都来了，再看会。”
“看来看去就是这些蝙蝠。”洛林有意看了眼时故，“——时故，你说呢？”
时故沉默，垂睫左瞥过洛林，眉心微凝，带着纠结和犹豫。
“都不回去，我就自己……”洛林后背离墙，抬步正打算离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横贯天际，她愣住神，不自觉收回脚。
“快来救救人！”远处传来喊叫。
巴达连忙回头，却因墙体三米高度，视线受阻，只得惶然道：“这是人的叫声吧？”
“我想是。”洛林神情怔忪。
时故沿着石墙右走，“这里太危险，你们先回去。”
巴达和洛林奇怪对视一看，紧忙追上，“什么意思？”巴达问，“你不回去？”
“我过去看眼，等会回去。”时故步履不停。
会堂的教诲如参天大树俨然扎根在心底，尤其对忒尔缇神使，秉持大爱慈悲之心是一贯的守则。他们都心知肚明时故的选择。
“一起去。”洛林跟上时故。
巴达：“我必须一起。”
沿石墙走到底，石垒消失在一座废弃工厂后，生锈褪色的铁皮墙被破开，出现可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内部，蜘蛛网罩着废弃的机器设备和工作台。
时故低首跨进铁皮破口，提醒后面两人“注意”。
洛林小心翼翼别头走进，鼻腔呼吸间粉尘感浓重，她暗自吁了口气，“这里不宜久待。”
“歌赛普原先也不是这鬼样，都是白银大厦干的好事。”巴达走到废弃物件堆积的角落，地上还有被重新组合的奇特装置，像机械手，“你们看这个。”巴达捡起来示意，装置落了薄尘，看着算新，除了组装的零件有点锈迹。
“估计有人还来这里。”巴达按原位重新放好。
洛林捂住鼻嘴，“白银大厦干了什么事？”
时故穿过堆杂的工作台，往紧闭的大门口走。
“歌赛普孤儿院你忘记了？”
洛林怔然半秒，想起似的摆头，“没。”
五年前，歌赛普最大的孤儿院爆出惊骇全区的丑闻，顶级富人收养孤儿作为把玩的性.奴。然而，这只是冰山一角，有举报者称事实比爆出的内容更骇人听闻，可不出五天，网络所有平台关于此事的内容如水蒸发消失在人间，没留下半点痕迹。
之后，白银大厦从歌赛普撤资，歌赛普发展陷入停滞困境，随着公众声音石沉大海，歌赛普在无人问津中逐渐沦为贫民窟的代名词。
嘎吱——
时故缓缓拉开铁门，沾得一手锈痕和灰尘。
半明不明的光透过缝隙漾进工厂，外面天色昏淡如裹了层灰纱，盘旋的蝙蝠发出“嘶嘶”响声。
“宝贝，快来这，来妈妈这。”一声亲昵的呼唤幽幽飘过地面堆积的垃圾传入工厂三人的耳畔。
斜方废弃铁皮房像个遗弃的仓库房，大门已被拆卸，里面一张张塑料布作为隔板，形成数多个小房间，逼仄不坚固的小房间微弱的光闪烁频繁。
“妈妈？”垃圾堆里慢慢爬起一个光着脑袋的孩子，“你在哪？”
“在这，家门口。”摩挲塑料布的窸窸窣窣声响动。
“你有病啊！没听到惨叫吗？等会别把它们全都引进来！”里边塑料布传来责骂。
母亲置若罔闻，轻声唤道：“宝贝，快回来。”
“好！”孩子站起身，蹒跚学步似的往仓库走，她双腿拖着铁链，猩红的血痕一条条钉在她细小的脚踝。
时故半隐在门边，暗暗观察。巴达和洛林轻手轻脚向门边靠，不敢出大声。
远处传来有序的跑动和安排，“注意掩护，保证居民安全！”季则时任公共安全局指挥者，指挥道。
“全体居民注意！我们是公共安全局工作者，来这是为了保护大家安全，希望各位居民保持冷静，不要争挤！”
“季局，这里住户太分散。”
“大家分开行动。”
一记枪光爆闪在半空，飞旋的蝙蝠受影响一下分散，无规则四处乱飞。地面的孩子拖着锁链往前慢走倏然停下，前面跑来全副武装的人，持握小型枪支。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最前面的持枪人开启枪上的手电光，上下扫过孩子，光束定在孩子双脚，“谁给你带的锁链？”
“我自己带的，我不听话，不是个乖孩子。”孩子踉跄继续走。
“你父母呢？”持枪人快步走近。
孩子指向仓库里边，“在家。”
空中蝙蝠重新聚集一片，几只低飞，绕着垃圾周围打转，持枪人一把抄起孩子往仓库跑，仓库中间一块铁板横亘，隔绝成两地，他瞧见，安排随同人员说：“你们三个绕到另一边去看看情况。”
“明白！”三位安全局工作者持握枪支从仓库侧面绕过去。
门口盘发女人招手呼唤道：“宝贝来这，快回来。”
持枪人将孩子放到女人面前，举着枪扫过仓库环境，没有望见内部蝙蝠身影，叮嘱道：“大家赶紧进屋，紧闭门窗！”
孩子向右偷瞥眼持枪人，脚步沉重走向女人。仓库外盘旋的蝙蝠逐渐向下，不断扩大飞动范围，女人提醒道：“长官，您可得留意身后。”
持枪人转身，蝙蝠在仓库门口黑漆漆飞旋，愈加迫近，他谨慎后退一步。
斜面工厂门口，隐身在愈加浓黑天色下的身影正低声说话。
“这蝙蝠专门攻击人？”洛林不解。
巴达：“我只听说它们有毒，蝙蝠这东西本身带的病毒就不少。”
“我看有人说是生物变异。”
“也可能，现在这环境出现四眼怪物也不奇怪。”
“时故，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神使是这样。”巴达不见怪笑道。
时故向后挪移半步，退居铁门后，目光却一直未离仓库与蝙蝠。
“您快进去。”持枪人不好再往后，蝙蝠越来越靠近，似乎有意往里，“仓库有大门吗？”
“没有。”女人语调带着遗憾，“但不是有长官吗？”
持枪人听时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直到一抡铁棒从后方狠狠甩过他戴头盔的脑后，嗡声充斥于耳，他摇摆不定晃动几下，紧接着，铁棍再次被抡起砸在持枪人颈后，“哐当”一声。
持枪人握枪的手无力松开，整个人踉踉跄跄往前，摆脑袋试图清醒过来。
“快！快！快！”里面人顿时躁动，相互催促跑出来。
女人起身拾起枪握在手里，对着旁边孩子的腿开了一枪，血从孩子细弱的大腿汩汩外流。
“宝贝，妈妈做得对吗？”
孩子没叫没吭，乖从点头，“妈妈对。”
“去吧，你们三个今天自由了。”女人扬下巴指向外。
“谢谢妈妈。”暗淡光线下走出另外两个罩着兜帽的少年，其中一个蹲下背起小孩，准备往外走。
女人不紧不慢上膛再次射出一枪，击中小孩的后背，嗔怪道：“妈妈今天是真生气了。”
“妈妈，对不起。”小孩有气无力说。
旁边少年扯下一块布摁住伤口，嘶哑嗓音似乎发音困难，“快去找医生。”
仓库口冲出来的人强摁持枪人在地上，强行扒光身上装备，只给他留下单薄衣物。持枪人试图起身，突然有人再扣一棒砸在他胸口，他吐出一口血。
“他们这是在干嘛？”洛林不可思议惊愕道。
与此同时，有人走过来把铁桶内的血倾倒到持枪人身上，浓烈的血腥味一下吸引来大型黑色蝙蝠的注意，它们纷纷向下俯冲，附上毫无防备人的身躯。
三个孩子惊然望向后方，加快速度惶恐向边跑，血腥味招来其余蝙蝠们的跟踪，它们疾速贴上三人，发出啃咬“滋滋”声。
“它们竟然嗜血？”巴达惊奇道。
三个孩子一秒不停，奋力往外跑。
洛林不安道：“这样还没等出去他们就有危险。时故，”洛林侧看了眼忒尔缇神使，“你……”
在他们几人中，洛林自愈，巴达攻击，而时故操控万物，在眼下情势，时故相比另外两人会更轻而易举。
洛林话还没说完，时故轻道了个“离”字，不远处掀起一阵扑棱声，毒液蝙蝠蓦然飞离人的身躯。仓库口躺地人受微光映照，看得模糊，血肉溃烂不堪，全身似乎没有一块完好。
“它、它们不咬了？”幸灾乐祸的居民讶异上前，万分不解瞅了眼飞离的蝙蝠，嫌恶掠过地上的人，作呕一声连连后退，“真他妈恶心！”
“罪有应得。”女人走到旁边嗤之以鼻，“歌赛普就是因为他们政府和白银大厦弄成现在这样。”说完，她朝地啐了口。
沿街跑远的三个孩子回头看了几看，两边铁皮搭建的房屋，废弃的海报和纸板封住的窗户射来忽淡忽亮的光，他们边跑边回头，不知在看往哪方。
“季局，这边蝙蝠突然从居民身上飞离，我们这边暂时安全。”躺地人手腕间传来汇报。
“季局，蝙蝠已经离开，要带居民撤离吗？”
“这里是三队，居民暂时安全。”
“我是金铭，全没事了啊，放心。”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
“收到。”躺地人声音透出说不出的虚弱，好像下秒就要停止呼吸，“杨赟……来我这带居民撤离。”
仓库里女人轰散人群，“都回去，可得好好等着大英雄来救我们。”
“他妈的把人祸害成这样？！”巴达起了脾气，一时没控制住音量，说着发现不对劲他立刻噤声。
时故后转往来时的路走，“回去。”
洛林和巴达一言不发跟上，后面传来“有人在那”的猜疑被有序的跑动声打断，在他们跨过工厂破洞墙时，一声骂咧的脏话直冲天穹。
“他妈的谁干的？！”
“蝙蝠啊。”女人不关痛痒说。
三人无加理睬，继续沿路回去。回到忒尔缇，他们没有着急回家，而是跑到会堂附近的山边仰望头顶零碎的星，虽然谈不上满天繁星，但洛林很享受，巴达没多留太久便回家去，只留下时故在旁一齐观看。
寂静良久，洛林注望苍穹，“我一直觉得世上最让人深受震撼的是星空。”
“嗯。”时故扭头看了眼洛林，“有人也说过。”
“谁？”洛林下意识里蹦出的是他大学认识的某位女生。
“十八世纪哲学家康德。”时故说，“他说‘世界唯两样东西能让我们内心受到深深震撼，一是头顶浩瀚灿烂的星空，一是心中崇高的道德法则’。”
“看来我有当哲学家的天赋啊。”洛林毫不谦逊道，内心有某种说不明的小欣喜。
时故见怪不怪瞥视洛林，闷笑了声，配合道：“没准真是。”
洛林偏开目光，倔强望天，“哼！又在逗我。”
时故浅笑没说话，半晌后，他开口说：“这里星空不算浩瀚。”
洛林自然明白，“我知道，但有星就已经很难能可贵，至于照片里的满天繁星我从来不会去奢望。”她拇指直指自己，“我，还是很清楚现实什么样。”
“嗯。”时故问，“你有想过满天繁星的世界吗？”
“当然想过，是个人谁不会做白日梦。”洛林说，“我希望世界绿树成荫，有山有水，还有浩瀚无垠的星空。”她说着压低声音，悄兮兮道，“我其实很喜欢干件傻事。”
“什么？”
“我特别爱在网上搜索老照片，那时候环境还不错嘛，我就凭着照片试图构建一个我的世界，我想等以后高中毕业有时间，我就想办法把它们画出来或者设计出来。”
“这不算傻。”
洛林嘻嘻一笑，“如果到时候弄不好，就请你们帮忙。”
“好。”时故应答，“走吧，时间不早了。”
“嗯。”洛林起身准备回家，她原本打算还是爬窗，但时故牵住她胳膊径直走去大门，“这是你家门。”
洛林掰扯时故的大手，试图抽回手腕，“我出来我妈都不知道。”
“她知道。”时故不慌不忙敲叩大门。
“来了。”
乌亚走来开门，时故在门打开那秒自觉松开手，洛林在旁听见“她知道”时怔了数秒，眼看着门被打开，她也突然明白，像时故这样的人不会跟着她们一伙选择不告而别，他的理性占据上风，冲动行事不是他的作风。
门开，乌亚扫过两人，时故主动颔首道歉：“抱歉阿姨，回来晚了些。”
“没事，你们吃了吗？”乌亚没看见巴达人影，“巴达回家了？”
“嗯，他先回了。”时故说，“我也就先回去了。”
“路上注意安全。”乌亚目送时故离开，等人走远才看向自己女儿，“——现在心情怎么样？”
洛林大概猜到时故在离开前就已告知她母亲她的动向，“他老早就跟你说我出去了？”
“你没爬窗前，时故就跟我说了要带你出去散心。”
“没说去哪？”
“你们去哪了？”乌亚反问。
“哦，没哪，随便转转。”洛林漫不经心回房间，“别担心，我现在感觉无比有精气神。”
“那就好。”乌亚欣慰笑道。
“晚安，我要好好睡一觉。”
那晚后他们仨谁都没再提歌赛普的事，但次日，歌赛普居民集中安置区里猝不及防出现毒液蝙蝠身影，很多居民没能躲过此劫，居民不是死亡就是受伤。有歌赛普居民希冀蝙蝠突然飞里，一如昨晚，但没有，它们凶猛得毫不留情。
洛林看过几眼有关信息，很快，便重新投入学习。
这一年与忒尔缇朋友联系甚少，除却时故，他会主动告知他学习方法，问她有什么不懂的难题，而她每次略显敷衍，在学习上不爱多提，就爱谈及世界性大话题，再就是自己理想中的世界。
在很多时候，她会有意无意想要探听时故的大学生活，出于何种目的她道不明说不清，等聊天结束究问借口，她自我解释说是在向往大学。
她只是因为好奇，所以想要知道。
2048年的寒假，几月不见的好友们再次相聚，客气寒暄几句便又回到从前逗乐打趣的状态。洛林看着时故却不比从前，半年来的种种对话，在两人之间似乎成了某种不可多言的秘密，两人间多了层隐晦的薄纱，明明只是看一眼，却不敢多停留太久。
沈筠打趣道：“怎么回事？你俩闹矛盾了？”
巴达喝得酩酊大醉，手潇洒一挥，“肯定不是！”
“那是什么？”沈筠跟着一唱一和。
“就是不好意思。”巴达说完头直接栽到桌面。
“他醉了。”洛林试图辩解。
“我没醉！”巴达顽强抬起头，“我明明看见时故聊天置顶是洛林。”
时故放下手里的水杯，轻声道：“你喝多了，睡会吧。”
音刚落，巴达就不省人事地倒头睡下，圆桌一圈是四人投向时故的目光，他没等大家问，主动解释：“因为时常需要跟她沟通学习。”
“都明白。”努奇那笑了笑。
洛林听这番言论略感不好意思，她渐渐感觉耳尖泛红，面颊升起滚烫之意，再呆下去她会更手忙脚乱。她拿起椅背后的羽绒服急忙忙出包厢，“我也吃饱了，就先回去了，作业还挺多的。”
带上包厢门，她犹疑愣在门口数秒，像是恍了神。
包厢内传来沈筠问话，“时故，你现在如何是好？这年纪小心思正多。”
“她现在应该以学习为重。”
“话是这么说，但现在你就让她一个人回去？”
“没有，我怕一起她会不知所措。”时故拉开椅起身，“拉开点距离或许更好。”
洛林听见拔腿就跑，脑袋思绪奔涌而来，一下冲得她头晕眼花。
他们谈话是什么意思，她好像明白，又好像糊涂，朦胧气息透来暧昧的滋味，像清甜的香。跑出餐厅，凛冽的冷风一吹，她蓦然镇静，定立在台阶上。从刚才到现在，她可以坦诚大方处之，可却慌了神失了魂。
为什么？
她慢步往前走，心不在焉。
身后两米远处，时故悄声跟在后方，安静看着。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又到了春夏之际，在最后冲刺阶段，洛林忙于学习，时故从寒假时就少了聊天，他在忙活什么洛林不得而知。
高考结束后，洛林感觉卸下了全身的担子，无比轻松，眼下最美好的事无异于睡个无忧无虑的长觉。
就在度过两日继续迎接妙不可言的长假时，全区倏然召开大会，商议歌赛普区毒液蝙蝠事件的奇异之处。洛林正坐家中客厅潇洒自如吃着小点心，呷小口茶，悠然自得听广播节目。
【尊敬的听众们，大家好！欢迎收听新闻速递。今日下午三点，在白银大厦高级会议室正在举行一场关于“歌赛普区毒液蝙蝠事件”的重要大会。大会将主要就毒液蝙蝠事件的奇异之处作出分析。现在先让我们听听亲身经历者对毒液蝙蝠事件的描述吧！】
【记者：您对毒液蝙蝠印象还深刻吗？
答者：怎么可能不记得！
记者：好的，请问您当时记得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答者：有一次，所有歌赛普区的幸存者都应该记得，有一次，那些蝙蝠突然飞走，主动飞离我们的身体。
记者追问：您想过是什么原因吗？
答者：没有，想不通，但是我听有人说曾经看见有除歌赛普区外的人在！
记者：您说的可是公共安全局的救援人员？
答者：不是他们，是另外的人！
记者：那您觉得可能是谁？
答者：都在猜是忒尔缇异能者。】
洛林倏然坐直，整个人警觉起来，嘴里咀嚼点心的动作放慢不少。
【好的，感谢这位的回复。从亲身经历者话中我们得知在毒液蝙蝠事件中竟然还存在其他人，这听起来实在令人匪夷所思。那到底实际情况如何，我们通过连线大会记者来听听现场情况。】
洛林端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细抿一口茶，唇齿间清香馥郁也压不住内心泛滥的不安。
【掌握未来从每一细节开始！Nano Guard避孕套，采用高科技，纳米材料屏障密不透风，保护你免受意外侵害；无感知穿戴，仿佛第二层肌肤，自然贴合不影响你的极致体验，尽情享受每一刻；Nano Guard避孕套不再单调……】
洛林一时没反应来，等回过神被茶呛住，看了眼厨房的母亲，连忙拿遥控器调低声音。
我去，这什么鬼？！
乌亚听见呛声混杂着逐渐低微的广告声，无声笑了笑。
【……Nano Guard避孕套，为你的未来保驾护航，让我们一起，以最酷的姿态，畅享□□体验！】
广告词结束，洛林咕嘟一声吞下茶水，两眼发黑。
正经新闻竟然插播避孕套广告，她原先听说过，但这是第一次身临其境的感受，简直五雷轰顶！惊世骇俗！
【各位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所在地正是白银大厦高级会议室大门外，距离这次大会结束刚过去两小时。刚才在现场，白银大厦霍杉女士指出有直接证据证明去年毒液蝙蝠事件中有其他人参与，而公共安全局季则局长则表示与幸存者一样，他确实听见有其他人说话。
大会上，霍杉女士向忒尔缇区长提出一系列问题，包括忒尔缇出现的异能者，对此，忒尔缇区长表示绝无可能，并担保异能者绝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后经过讨论与表决，以白银大厦为代表的所有人高度怀疑歌赛普区出现的毒液蝙蝠与忒尔缇出现的异能者有关，大会除忒尔缇区长表示强烈反对和抗议，其余人都表示赞同。
在大会进行了三小时时，会议正式通过一项由在场参会人员签署同意的计划书，名为忒尔缇审判计划。
计划于六月十日开始，持续三天，对忒尔缇区进行全面审判。】
洛林冷不丁跳下沙发，双眼惶然看向母亲，“他们说要审判我们？”
“别慌！”乌亚搁下手里东西跑出大门，“今天几号来着？”
洛林微抬眼睫掠过前墙的电子钟，陡然失神，木讷道：“……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