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大风四起，乌云聚在一起。没一会儿，雨哗啦哗啦的落下。

    “天气预报还说今天阴天呢，怎么这么大雨”洗手间的女孩们讨论着。

    “还好我带了雨伞，我刚去门外看了，照这趋势，一时半会儿雨停不了”

    “趁现在雨小，咱们先回去”女孩们叽叽喳喳的朝图书馆门口方向走去。

    刘黔仔细想了想程煦带的东西，他没带伞。

    掏出便签纸，在便签纸上写道：“各位同学好，特为各位准备图书馆备用伞，明日可放置图书馆门口雨伞收纳处回收。”

    眼看快8点了，程煦该回去了。趁着程煦不在座位的空挡，把书包里的伞往桌上一推。

    程煦从卫生间回来，又看见了熟悉的便签纸。掏出书包里的另一张便签纸，发现两张纸字迹一模一样。

    按捺住心里复杂的情绪，环顾了一圈图书馆，如法制炮的询问图书馆值班人员备用伞事项，得知没有备用伞这件事时，凝视手中雨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目视程煦撑起雨伞向公交站台走去，刘黔解下身上外套，遮住脑袋，朝家的方向跑去...

    殊不知，程煦撑起伞后，走了一段路便停下，凝望着图书馆的方向，注视着她的身影...

    回到家，程煦脑海里一直萦绕着那道身影，拿起已经制作好的旋律，又开始涂涂改改。吉他旋律中传递出丝丝混沌感。

    在这样放学后尾随与被尾随的奇怪关系中,刘黔完全不知道被观察者早已发现了她。

    炎热的夏天,图书馆中,程煦故意走出座位,拿着书在阅览室走一圈,从这侧书架走向书桌另一侧,目光透过架上书的空隙,看向往书桌上放水的身影。

    然后注视着那道身影向阅览室角落方向移动。

    程煦捧着书会到座位,看着桌面上的水,眼神晦暗不明。

    …

    “徐舟,走呀,去吃一食堂最好吃的那家彭记煲仔饭”蒋子文在窗台边大声招呼,刘黔含笑看着徐州。

    “我抄完这个单词,课代表在催我了,就2分钟。”奋笔疾书的徐舟抽出来一点时间抬头回应。

    刘黔往程煦的方向望去,转过去时,似乎与程煦有一瞬间的目光对视。

    不自觉错开目光。再一抬头,程煦低头专注的在书本上涂涂画画。收回目光,徐州已经把作业本交给了课代表,朝门外走来。

    “哎呀,终于是肝完了”

    “其他人都写完了,你们班就你最慢。”

    刚是看错了吧。

    刘黔低头想着。

    程煦通过周边同学对徐州三人的讨论,知道了刘黔的全名。

    看着三人嬉嬉闹闹的走开,回想起刚刚的视线碰撞,手慢慢攥紧,低头看不清神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黔姐,上午老方在班上讲的校园篮球赛,你有没有啥想法”一边吃饭,一边聊着,蒋子文突然提到。

    “校园篮球赛呀,我们班老陈刚在班群里发了通知,让我们踊跃报名,为班级争光呢”徐州嘴上不住的喝汤,“黔姐,你打篮球那么厉害,要不报名炫几个给他们看看。”

    “篮球赛什么时候开始,没注意听到具体时间”

    无论是没过来小世界之前,还是过来小世界之后,刘黔都很喜欢篮球这项体育活动,抄截、盖帽、跳投,篮球赛中的动作连贯在一处,带来的汗水淋漓、毛孔舒展感,让她无比畅快。

    “比赛在6月20日,听说袁星宇也要参赛,他们一班可嘚瑟的不行,大言不惭说要拿个第一名回来,太嚣张了。”愤愤不平的蒋子文怒咬了一口鸡腿。

    “袁星宇篮球校队打遍天下无敌手,确实是有嚣张资本。”

    听到徐州胳膊肘往外拐,蒋子文怒目而视。看着两人拌嘴皮子,刘黔忍不住嘴角上扬。

    “我报个名。”

    互撕的两人立刻停下来,盯着刘黔。

    “黔姐,一言为定！不许反悔！我和班上篮球队长陈春现在就说。”

    “前有袁星宇,后有黔姐,我们8班这下可没戏了。”徐州遗憾的叹息。

    “黔姐,和陈春说好了。我也报了名,等会儿他会建个篮球赛的群,拉我两进去。”听到手机里传来“滴嘟”的消息提示音,蒋子文嘀咕“欸,陈春效率真快。”

    刘黔看见弹出来的崇鼎numberone的群名的消息提示：

    小春子：“我们3班参加校篮球的队伍正式组成了。撒花.jpg”

    子文是个大帅比：“放鞭炮.jpg”

    蓝色运河：“花式撒花.jpg”

    一连串的撒花,鼓掌,放鞭炮表情包。刘黔也发了个猫猫撒花的表情包。

    “黔姐,你这表情包偷我的吧”蒋子文挤眉弄眼。

    刘黔嘴角微微上扬。

    “怎么回事,我是被你两排挤了”故作可怜巴巴的徐州凑过来看他两的聊天记录。

    “到比赛结束为止,你可都是8班的间谍”手机被捏在蒋子文手上忽上忽下,故意躲避徐州的窥探。

    小春子：“距离比赛仅有10天的时间了,为了取得优异的表现,每天晚上下课后我们在南操场训练2个小时。”

    忽略了两人吵吵闹闹的声音,看着群消息,刘黔想,那这10天下午放学不能跟着程煦了。

    程煦如同往常一样,放学后往图书馆艺术类阅览室走去。

    以往在拐角处,总能用余光瞥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今天走到图书馆门口的最后一个拐角,没有看见那道身影。

    坐在图书馆塞着耳机,在纸上涂涂画画几行音符。程煦有些心不在焉,故意走出座位,望向刘黔常做的位置,没有人。

    程煦思绪些许混乱,不想在图书馆继续呆着,收拾好东西,往音乐教室的方向走去。

    “校篮球赛还有10天就要开始了,你觉得高二哪个班能拿年级冠军。”

    “1班,听说袁星宇要参加呢！肯定是他们了！”

    “刚路过南操场,好几个班在那练习。3班还有个女生队员,长得好飒爽,打起球来,好酷。周围的男生都打球打不过她。他们的整体配合度也不要太酷。”

    “是吗,我也想去看看了。女生是谁知道吗,我们学校还有打球这么厉害的女生。”

    “刚好我有3班认识的人,听说是女生叫刘黔，和徐州、蒋子文三人常在一起的那位。”

    往音乐教室方向的脚步一顿,换了个方向,朝南操场走去。

    南操场各个篮球场都有队伍在打球。相对于北操场,南操场的场地少一点。尽管如此,欢呼呐喊声不少。

    徐州刚抬了一箱水过来,站在8班与3班练习场地旁边的分水。眼尖看到了程煦,热情的打招呼:“程煦,来看班上篮球赛训练呀。”

    程煦对徐州热情有些不知所措,接过递过来的水,点了点头。

    想到刘黔对程煦的关注,徐州坏心思转了转。

    “我们班隔壁是3班在训练。看见没,那里有今年篮球赛唯一的女队员呢,是不是很飒?”

    程煦没有回复,只是巡着徐州提及的方向望去。

    长时间的运动,让女生身上微微出汗,在操场黄色柱灯的照射下,女生微微带汗的侧脸熠熠生辉,切球,跳跃,投篮,一个完美的三分球,飒爽的身姿带来阵阵欢呼雀跃。更有大胆的“姐姐我可以”的玩笑声大声响起。

    这大概是女生为什么那么爱看男生打球的原因吧。盯着那道篮球赛场肆意奔跑的身影,程煦心想，过了好一会儿转身离开。

    回到家，推开家门,舅舅舅妈和袁星宇三人正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说说笑笑讨论电视剧情。

    袁星宇手机拿着块毛巾擦头发,看起来是刚洗完澡。

    看到他推门回来,舅舅关切道：“小煦,回来了呀。快去洗个澡,现在水还是热的,等会儿来吃水果。”

    舅妈的表情却在看到他时有些僵硬,袁星宇朝他笑了笑,程煦朝他们点了点头,“好的,舅舅,我先去洗漱了。”

    “看他那样,养了这么久,还是副不爱说话的样子。”舅妈嘀咕声传入程煦耳朵。

    “好了好了,看电视。”

    洗漱换上睡衣躺进房间,拿起吉他,突然迸发出一些灵感,程煦立马一边弹奏,一边记在身边白纸上。如果有人在旁边细细听,能听出其中和以往不一样,带着一些朦胧的憧憬感。

    ……

    校篮球赛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准备了一段时间的队伍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刘黔身着统一的篮球服,背后印着一个大大的6号,依靠一米六七的身高,和飒爽姿态,站在一众高的篮球队员中,意外和谐。

    “袁星宇加油,袁星宇最棒！”

    “高二3班冲冲冲！”

    加油呐喊声此起彼伏,场面一片热闹。

    “按我们训练时的策略来,黔姐守住袁星宇,我盯着施子尧,大家一起守住防线。”

    随着口哨声吹起,篮球抛向球场。

    伴随赛场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刘黔率先夺球。

    袁星宇队伍紧盯刘黔,试图突破三班的防守,将球拿到手。运球,传球,三班选手配合默契。

    刘黔抓住机会,嘴角上扬,纵身一跃,篮球从她手中飞向球框。球场上所有人目光都被她吸引,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整个人熠熠生辉。

    “匡！”

    伴随着入框声,裁判激动人心的声音传来：“本场比赛第一个球进了!”现场一片欢呼呐喊。

    看着那道灿烂夺目的身影,听着周边呐喊欢呼声,程煦呆呆站在角落,不知在想些什么。

    为期三天的篮球比赛的很快就结束了,不负众望,高二三班夺的本次校篮球赛高二组冠军。

    篮球赛比完后,刘黔桌上经常出现一些小零食,偶尔还会有几封告白信,课堂上老师被老师cue的频率显著提升。

    看到这些,徐州、蒋子文唏嘘不已：“黔姐一出手一鸣惊人,捕获了多少少男芳心,可惜心有所属。”

    对此,刘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每堂物理课被cue回答问题的福气给你们好了。”

    “对了,最近A站热搜排名第一歌曲《朦胧》你们有没有听。”

    蒋子文拿起手机,“是叫光未照的新up主发表的歌对吧。朋友圈被这首歌刷爆了,哪能不知道。每天校广播台都有人放。”

    光未照，不就是程煦最初发表作品的名字吗。原世界是高中毕业后发布第一首,现在怎么提前了。

    一边思绪万千,一边打开手机,戴上耳机,点开A战实时热榜第一名的视频《朦胧》。

    开篇是一声悠长缥缈的鲸鸣,紧接着舒缓的旋律响起,仿佛将人牵引入雾。

    旋律时而高昂,时而低沉,最终兜兜转转掉入迷茫谷底。吉他声,男声,干净清澈,全程牢牢抓住听众的心。

    “灯朦胧月朦胧,唯盼路相同。”伴随着最后一句歌词,音乐戛然而止,却让人回味无穷。

    “原谅我语言匮乏,只能用太绝了这几个字表达我的心情!”

    “啊,牛逼！”

    “这真的是新人up吗?是不是大佬开小号。”

    “听着听着泪就落下来了,仿佛回到了暗恋的时候,隐约感觉对方对自己也有好感,可又觉得对方忽远忽近,近的时候心中不自觉泛起隐秘的欢喜,选的时候不自觉酸涩,最终仿佛坠入雾里,不知所错。”

    “也就听了五六十遍。”

    一条条弹幕不断从视频上方划过,刘黔拿下耳机,旋律的余韵还在脑中回荡,不禁为程煦的音乐才华感慨。

    篮球比赛既已告一段落,刘黔没有继续去观察程煦。

    参加完班级及篮球队的庆功宴后,便到了周末,借此机会,践行了周末带徐州、蒋之文吃鸡的承诺,三个人出门吃火锅小聚一下。

    篮球赛结束后,程煦以为刘黔会像过去一个月,放学后悄悄注视着她。但是没有,眼中失落完全藏不住。

    蒋之文来班上找徐州说话,程煦假装去教室前面取水,实则竖起耳朵妄图从谈话中捕捉到一些和刘黔相关的信息。

    “晚会儿我和黔姐参加班上篮球赛庆功宴。吃完饭去潮隆找你,打两把一起回家哈。”

    “你们都去吃大餐,留我一个小可怜呀”

    “放心,会给你打包大餐带过去！”

    “这还差不多。”

    “明晚篮球队庆功宴过来哈。小春子呼你一起来呢。”

    “行呀。”

    明天也见不到她了,明天周五了...那这周都看不见她了。

    程煦拿着接好的水坐会座位,眼中闪过淡淡失望。

    打开A站,看到后台不断弹出的信息,无数个私聊。

    惊讶于歌曲的受欢迎程度,认真的看了每一个私信和评论。

    程煦脑海想着,她会不会听到这首音乐...突然想到,篮球场上和她一样闪闪发光的袁星宇,以及,自己甚至还没和她说过一句话,不禁手指紧握。

    周末,刘黔带领两人成功吃鸡上分后,来到“湖里捞”火锅店。

    店外早就排起了长队,刘黔几人来的刚好,过来5分钟就等到预约好的号了。三个人叭叭叭的点了七八份肉,狼吞虎咽。

    “今天,是黔姐请客吧？”

    “黔姐?”

    两对星星眼在眼前一闪一闪。

    “我请客。”

    话音刚落,两个人又开始埋头苦吃,顺便加了几份肉。

    另一边,程煦刚在市区“大乐都”四楼的韵律学堂给两个五年级小学生上完吉他课,准备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