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年这几天,向婉整天被姜书锦和沈素带着买这买那,每天生活方式就是起床逛商场吃饭逛商场睡觉,商场里但凡沈素和姜书锦觉得好看的衣服都要在她身上试过一遍,沈素和姜书锦甚至用看她试衣服来消磨时间,商场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向婉不觉得冷只觉得累,她只想找个理由逃脱这种生活,所以询问蒋瑶什么时候回来成了她的日常。
距离过年还有四天的时候,下午向婉正准备换下一套衣服,电话铃声在试衣间漫开,屏幕上跳动着一串号码,铃声还没响几秒向婉立马接通,那边的女声混着机场提示音,匆匆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向婉放下手中还没试的衣服,拿着手机跟沈素和姜书锦匆匆交代两句就出了商场。
商场外梁昭的车刚停定,车门还没开就被人从外面拉开 。
“你现在有空吗?”
“有。”
向婉拉开副驾的门,边系着安全带边让他送她去机场。
刚关上的引擎又被重新启动,汽车缓缓提速,梁昭两只手握着方向盘,时不时看向婉两眼,而向婉一直低着头发信息,从上车开始就没看过他,心里莫名有点不爽。
“向婉 ,能不能不看手机,不知道在车上看手机对眼睛不好吗?”梁昭声音很低带着点责备 。
“嗯,知道了,我得跟瑶瑶聊天,没法不看手机。”向婉说话的时候手还在打着字 ,头都没抬一下。
“瑶瑶,叫得多亲啊。”梁昭话刚传入向婉耳中,一股酸味也随着话语漫出来。
“怎么,你有意见。”向婉语气平淡。
“昂,我就是有意见,咱俩相处那么久了也没见你这么喊我。”
向婉关上手机,转头看着他,像是想到什么眼底漫开笑意,“昭昭?”
向婉像是戳中笑点般微低着头掩唇笑,梁昭表情僵住 ,缓缓转动方向盘拐了个弯。
“别这么叫,怪别扭的。”梁昭收回蹭鼻子的手放回方向盘上,目光紧盯前方。
向婉打开手机回了一条消息,抬头也看着前方,唇边还带着笑“知道了,昭昭。”
梁昭握着方向盘的手僵了一下,无奈的摇摇头,妥协的笑了笑“行,那以后都这么叫。”
“好的,昭昭!”向婉转头看向他,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
……
“哎!我看见瑶瑶了。”向婉按耐不住激动想起身,安全带还扣在身上硬生生把她拉了回来。
梁昭的车停在蒋瑶对面,向婉解开安全带想下车,梁昭锁住车门不让她下去。
“梁昭,你干嘛呀!”
“就这么着急吗?”
“你什么都要酸两句吗?开门!”
“你求我。”
向婉目光锁在他脸上,嘴唇微抿一句话也没说。
车里两个人视线胶着在一起 ,谁也不先别过脸,谁也不先开口说话。两个人干瞪了几分钟,最后梁昭先败下阵来,转过头按下开门键。
向婉拉开车门跑向蒋瑶,后者却直直的盯着他身后的车。
“向叔什么时候买的这么帅的车?”
“这车不是我爸的……”
“我才走了半年,国内迈巴赫都出来跑滴滴了!”向婉话还没说完,蒋瑶瞪大眼睛接着说。
“叙完旧了吗?”身后梁昭打开车门,一腿先迈出来落到地上,接着一整个人站了出来,右手搭在车门上方,视线落到她们的方向。
蒋瑶看到他下来眼睛瞪得更大了,说话都有些结巴“这,这,这是,是梁昭的车啊!?”
梁昭走过去拎起蒋瑶的箱子放到了后备箱,蒋瑶指了指车说:“这车得上百万吧!梁昭今年多大啊?”
“18,比婉婉大两个月。”梁昭拉开副驾的门,转头看向还在原地的两人。
“18岁开上百万的迈巴赫,梁哥,我真得叫你一声哥,我对你的家境竟一无所知。”
“他要是花梁叔的钱你也没必要叫他梁哥了。”向婉拉着她往车旁走,顺带着看了梁昭一眼。
蒋瑶更加震惊了,边摇头边说“他自己的钱啊!我对梁哥的身价一无所知。”
“不过你哪来的钱?你不还是个学生吗?”蒋瑶大脑飞速运转,她也没听说梁昭干了什么啊。
“也就小提琴拉的比较好,出场费一分钟15万吧。”梁昭语气平淡的好像这只是一件小事。
蒋瑶眨巴眨巴眼,脸上带着苦笑,向婉把她塞进后座关上门,看了梁昭一眼钻进副驾。
梁昭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方向盘,车内的两个女孩聊的火热。
“你们饿吗?”梁昭插了句话。
“我给你说那个男生可幽默了,就上次他让我教他中文,然后李慕过来了,他问我那是谁,我说‘我老公’,他问我用中午就这么喊吗,我点点头,他扯着嗓子就冲李慕喊‘我老公!’李慕当时都懵了,我在旁边快笑死了。”蒋瑶边说着边止不住的笑。
“确实幽默,不过你喊李慕老公是什么情况?”向婉手摸着下巴,蒋瑶收起脸上的笑容。
“你们饿不饿?”梁昭又问了一遍。
“哎呀,就是称呼啦!”
很好,梁昭的话被再一次无视,向婉只顾着跟蒋瑶聊天,完全将驾驶座那位忘得一干二净。
梁昭踩下油门,猛的提速,蒋瑶往前倾的身体被甩到座背上,向婉也感觉被往后推了一把,转过头去看梁昭。
“你们饿不饿?”梁昭唇边升起得逞的笑,转而又当做没事人一般问。
“瑶瑶,你饿不饿?”
“有点。”
“那行,要不我们去吃火锅吧?”
蒋瑶听到火锅眼前一亮,附和的点点头。向婉朝着梁昭说了一句去火锅店,转过去继续跟蒋瑶聊天。
梁昭紧皱着眉头,得到指向后默默的点点头,压着情绪驱使汽车行驶。
……
“你们先进去点菜吧,我去停车。”梁昭把车停在火锅店门口,向婉和蒋瑶下车挽着手进到店里,梁昭开车去找停车位。
“婉婉,我们点辣锅吧。”蒋瑶说着就要在辣锅上打勾。
向婉伸手阻止她的动作,开口说“鸳鸯锅吧 ,我最近不太想吃辣的。”
蒋瑶点点头,握笔在鸳鸯锅后打了个勾。两个人点了些涮菜,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后就开始聊天。
梁昭停完车进店找到她们,落座在向婉对面。
服务员把菜上齐,两个女孩停止了聊天开始拆筷子吃饭。
向婉夹起一片肉片没入辣锅,片刻后夹出来刚想移放到自己的蘸碟里,旁边的蒋瑶拉住她的手,疑惑的问“你不是不吃辣吗?”
向婉夹着肉片的手怔了一下,推着蒋瑶的手把肉片夹进蒋瑶的蘸碟里“我这不是给你夹的嘛。”
向婉笑意不达眼底,从清水锅里夹起一片娃娃菜吃掉。
“医生说你可以吃辣的,少吃一点就行。”梁昭实在不忍心看她那副“痛苦”的模样,想了个理由给她找了个能吃辣的理由。
“哦对,医生说的是你不能吃辣,那你就别吃辣的了。”向婉顺着他也给他找了个不能吃辣的理由。
“怎么,你俩生病了?”蒋瑶视线徘徊在两人之间,筷子戳着碟子里的涮菜看着两人问。
“嗯对,北京的温度有点低。”向婉笑吟吟的从辣锅里夹起一个丸子,边解释边准备把丸子往嘴里送。
“你俩一起获得奥数金牌,一起被清华录取,现在还一起生病,你俩干脆在一起算了。”蒋瑶编排了几句低下头继续吃饭,手指划拉着手机屏幕,没注意到旁边已经僵住的气氛。
向婉抬眼看向对面,视线正对上梁昭的。
梁昭筷子放在碟子上,脸上没什么情绪。两人对视了片刻,梁昭率先开口打破安静“你怎么不吃?”
向婉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碗中吃了一半的丸子,压着心慌重新对上他的视线,说“不好吃。”
梁昭拿起面前的筷子把丸子从她碗中夹走,俯下身把丸子送到嘴里,放下筷子看着对面愣住的女孩。
向婉呆愣的看着他把丸子咽下去,侧过头去看身旁的蒋瑶,蒋瑶指甲不停的在屏幕上敲打着,看到她没注意到这边松了一口气。
向婉捻起漏勺从清水锅里捞出个丸子放到梁昭碗里,“想吃锅里还有。”
梁昭没动筷子,嘴角勾起一抹很浅的弧度。视线锁在向婉脸上,向婉被他盯的脸颊发烫,面色愈红。
锅底漫出蒸汽,白白的一层挡在两人中间。蒋瑶低头按灭加热键,手机屏幕盖在桌子上,心情看着似乎不大好。
“瑶瑶,你怎么了?”向婉问她。
“我没事啊,好好吃饭。”蒋瑶自顾自的夹着菜,顺带着捞了点菜在向婉碟子里。
向婉没再询问,低头吃着她夹的菜。三个人安静的吃着饭,梁昭时不时的投喂向婉,蒋瑶像是跟他杠上了一样,他夹什么她也跟着夹什么,向婉看着冒尖的一碗暗暗扶额。
梁昭前一秒给向婉夹了块鸡胸肉,下一秒蒋瑶又送了一块。两个人一齐盯着向婉,想看着她先吃谁的。
向婉一次夹起两块鸡胸肉,“我一起吃。”
“爱情和友情不能兼顾,只能选一个。”蒋瑶按着她的手愤恨的瞪着梁昭。
“你俩不都是友情吗?”向婉苦笑。
“是么?”梁昭脸上没什么表情,静静的看着向婉问。
“不是吗?”向婉被他搞的心慌。
“不应该跟我更亲一点吗?”梁昭问。
“什么叫应该跟你更亲一点,不要以为我认识婉婉比你晚一点就可以否认我俩的感情。”一听他的话蒋瑶瞬间不乐意了。
“你那是晚一点吗,你俩初中的时候才认识的,我俩出生就在一起。”
“出生就在一起又怎么样,我跟婉婉还一起睡觉呢。”
“谁没睡过似的。”梁昭嗤笑。
“我还跟婉婉洗过澡呢。”
“谁没洗过似的。”
“我还亲过婉婉呢。”
“谁没亲过似的。”
“……”
向婉夹在两个人之间,听着两个人越来越露骨的话语连忙叫停。
“你们两个幼不幼稚啊。”
“那你说,我们两个谁重要?”蒋瑶期待的看着她。
“都重要。”
“那我跟他掉河里,你先救谁?”
“救你。”
蒋瑶脸上绽开笑容,得意的看着梁昭。
“为什么不救我?”梁昭话语吃味。
“大哥,你又不是不会游泳,自己不会上岸啊?”向婉无奈,他怎么这么幼稚。
“原来不会游泳也挺好的诶。”蒋瑶端起手边的饮料抿了一口,话里话外都是得意。
吃完饭后,向婉和蒋瑶在店门口等着梁昭,蒋瑶垂着头翻着手机。
“跟李慕闹别扭了。”能让蒋瑶这样的除了李慕,向婉也想不起来还能有谁。
“以前分隔两地见不到面,见到了只觉得想念,现在住在一起才发现除了想念之外还有很多矛盾。”蒋瑶轻叹了一口气,眼底的忧愁不隐。
向婉刚想开口,白色迈巴赫停在两人面前。蒋瑶拉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向婉跟在她身后也想坐进去,“向婉,副驾!”
梁昭朝向婉抬了抬下巴,向婉收回踏入车内的脚关上车门,拉开副驾的门坐在副驾上。
车内三人都没开口说话,向婉想安慰蒋瑶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透过后视镜观察蒋瑶的神情。
蒋瑶手指在屏幕上敲打,手机震动了一下有新消息进来,看了一眼后把手机扣在腿上,转头看车窗外的风景。
温度不算高,但天气却很好。通透的蓝天下是如烟的云,阳光温和没多刺眼,是很温柔的晴天,而车里却响起了雨天。
“你能体谅 我有雨天”
“偶尔胆怯 你都了解”
“……”
歌声戛然而止,蒋瑶挂断了电话,歌声再次响起,没几声又被挂断,就这样反复了几次蒋瑶也没接起电话。
“闹别扭了也得接电话啊。”梁昭虽说对蒋瑶和李慕不太了解,但多少也猜的出来。
“闹别扭了才更不想接。”
“万一有急事呢?”
“情侣闹别扭了打电话能有什么急事,无非就是道歉求和好或者解释之类的,看来你谈了这么多女朋友连这点都没悟到。”蒋瑶语气有些冲,像是把梁昭跟李慕划为一队连带着看他不爽。
向婉闻言看向梁昭,梁昭把着方向盘的手一顿,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的厉害,偏头对上女孩的视线有些心虚的别开眼,食指关节蹭了蹭鼻尖,“我那又不喜欢,闹别扭直接就分手了。”
梁昭话音刚落,接着向婉的声音响起“不喜欢为什么要谈?”
梁昭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他谈的那些他确实不喜欢,大多都是追了他很久他才答应跟她们在一起,不过不知道是梁昭过于冷淡还是得到了就不珍惜,那些女孩总是谈不了多久就跟别的男生不清不楚,每次还都被梁昭撞见,直接当场就提了分手。
向婉似乎也没有很想听他的回答,收回看他的视线转向窗外。
车内安静片刻,一道舒缓的琴声响起。向婉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李慕。
向婉把手机屏幕展示给蒋瑶看,蒋瑶看了一眼又望向窗外,淡淡的说了声“你接呗。”
向婉按下接通键特意开了外放,电话刚接通那边李慕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能联系上瑶瑶吗,我打电话她不接。”
向婉回头看着蒋瑶,见她没什么动作开口说:“瑶瑶她在我身边。”
“她回去了?”
“嗯。”
“哦好,那麻烦你帮我照顾好她,我过两天就回去了。”
“好”
“谢谢。”
电话挂断。
“切,现在知道担心我了,但凡他之前有这种觉悟我也不会跟他置气了。”蒋瑶气鼓鼓的,那副模样就好像要把李慕吃了似的。
“所以你回来是因为李慕他不关心你?”向婉问她。
“何止不关心,他还性冷淡。”
向婉震惊的睁大眼睛,这是我能听的吗?
“你要是说他这个人性格使然,不太喜欢说情话不主动我也能理解,我主动了他一点表示都没有这就不合适了吧?”
向婉顺着她的意思点了下头,“嗯,确实不太合适。”
“梁昭你说,你要是喜欢一个人会不想跟她亲近吗?”
“我要是喜欢一个人的话,我肯定想跟她亲近,不过这只代表我个人。”梁昭视线总是不自觉往向婉的位置瞟。
“那你想跟谁亲近?”换句话说,向婉其实想问他喜欢谁。
“目前,还没有。”梁昭其实想回答她“你”,但是小姑娘的心思他摸不透,他也不想这么草率的跟她表明心意。
“哦。”向婉应了一声转过头去看蒋瑶,“你不会是觉得李慕不喜欢你吧?”
“那倒不是,只是好奇喜欢我为什么不喜欢跟我亲近。”
“那你就应该跟他好好说说,你问问他是怎么想的,总比你一个人在这瞎琢磨的好。”向婉点开一条新发的消息,往上翻了翻递到蒋瑶面前。
一条消息的长度比向婉手机屏幕还长,罗列了十几条事项,里面包含的不让蒋瑶吃冷食,喝酒后怎么处理,让她穿保暖衬衣等等。
“这么细心的好男人可不多了哦。”向婉收回手机看李慕新发的内容,不出所料还是关于照顾蒋瑶的事项。
“那等他回来我跟他好好说说就是了。”蒋瑶面上不再是刚才那一副想要吃了李慕的表情,反而溢出一丝笑容。
“那不就好啦。”向婉回了条消息,把手机扣在腿上看着前路发呆。
“我也是好男人。”耳边传来梁昭的声音,向婉瞥了他一眼没应他的话。
“我也是细心的好男人。”
“嗯对,你是你是。”向婉无奈的回应他。
“啧,你什么表情?”
“好男人不是你说是就是的,要付诸行动让你老婆看到你是个好男人。”
“哦行,那我以后做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