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听到这话，杨天明却是不屑冷笑。
“你这话，若是放在其他道州，倒是有几分说服力。”
“但是，在佛教的地盘，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很矛盾吗？”
“很早之前，佛教手底下的人类层次，基本固化了。”
“耕种灵田的，永远只能耕种灵田。”
“老的走了，大的顶，大的走了，小的顶。”
“祖祖辈辈，皆是如此！”
“他们有未来吗？”
“偶尔出现一些天资卓越的孩子，也会被佛教收走。”
“从此，遁入空门，与凡尘的世界再无瓜葛。”
“他们有选择的权力吗？”
净心哑然，无法反驳。
因为杨天明说的是对的。
处在佛教底下的人，貌似就是如此，所有的一切都被规划好了。
谁种多少地，谁干什么事，谁需要缴纳多少香火，都被划分好了。
那些人，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只要日复一日的生存下去就可以了。
见到，净心不说话。
杨天明嘴角微微勾起，继续开口说道：“前辈也是一位善良之人，想必做了很多好事，帮助了很多人。”
“前辈这一脉的教义，我也听过。”
“你们认为，世间的苦难，是有定数的。”
“所以，只要自己多受一点苦，世界上就会有人少受一点苦。”
“这样的精神，确实伟大，值得敬佩。”
“但，我想问一下前辈，您可曾改变过什么？”
面对杨天明的提问，净心张了张嘴，有些恍惚。
他是帮助过很多人，但都只是一些小事，没有改变根本性的东西。
这世界太过糜烂了！
人心也太复杂了。
年轻时，他不明白，为何自己帮了对方，反而会遭到对方的恶言相向。
他想不明白，也不想看到这个肮脏的世界。
所以，他选择挖去自己的双眼，用心看世界，用心去窥探人心！
一晃，他都已经是垂暮老人了，生命也快走到了尽头。
回顾往生，他这辈子有太多的遗憾没有去完成。
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突破至尊。
若他有至尊的修为，绝对能改变这个世界。
差一步，便是天壤之别。
良久之后，净心轻叹一声：“但终归，还有希望不是吗？”
“我相信，未来绝对会一束光，改变这个糜烂的现状。”
“呵！”
杨天明轻笑一声：“那为什么，我不可能是这道光了。”
“您有心眼通，可以自己去看看，那些加入我麾下的众生，他们过得究竟幸不幸福。”
“虔诚的祈祷和敷衍的祈祷，所带来的信仰之力，可是不一样的。”
“就这么几天的时间，单从信仰之力来看，我觉得我做的是对的。”
“人本来就分为三六九等。”
“很多人，光是活着，就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口饱饭吃。”
“您又为何，非要做恶人，剥夺他们现在的幸福生活？”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也是我刚开始就想问的问题。”
“您心里面装的，究竟是佛教，还是那些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众生。”
此言一出。
净心如同被惊雷劈中。
脑海中，只听见，轰隆的声音。
“佛教....众生....”
净心如同做梦一般，嘴中反复呢喃着两个词眼。
“呵...哈哈哈！”
“原来如此，是我着像了，陷入了执念。”
“只要众生能过得好，佛教即便灭亡，那又怎么样了！”
“多谢道友指点。”
净心起身，竟是朝着杨天明，行了一个拜师礼。
论道，论道！
自然是达者为师，这一礼，杨天明受得起。
行完拜师礼后！
净心身上的气势，不断攀升，像是要突破某种桎梏一般，意图昭告天地。
杨天明拉着静颜，连忙推到外界。
“他是要突破了吗？”静颜忍不住问道。
杨天明点了点头：“破境至尊，这可是难得的机缘，你可要仔细观察。”
可就在杨天明话音落下的瞬间。
原本厚积薄发的气势，猛然一滞，开始颓然回缩。
杨天明眉头一皱，惊疑道：“怎么回事，明明是厚积薄发，顺水推舟就能突破的事情，怎么突然萎缩了。”
“难不成是大限已至？”
“不应该啊！”
再次进入大殿中。
却见净心盘坐在地上，身上的死气更加浓郁了。
“前辈这是怎么了？”杨天明开口问道。
“道友，贫僧时日不多了，终究还是精力不足。”
“已经没有了，突破至尊的心气了。”
“若是，贫僧能早点顿悟，就好了。”
“只可惜，现在太迟了。”
净心遗憾的笑道。
笑容之中，有着说不尽的苦涩。
好不容易明悟自我，可以选择去改变世界。
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
这样的落差，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杨天明上下打量着净心，片刻之后，方才开口说道：“前辈现在就只差一个由内而外的推力。”
“我其实有更加温和的办法，帮助前辈，解决这个问题。”
“但我并不想使用，我想前辈靠自己，突破至尊。”
这话，让净心感到诧异。
先是诧异，杨天明有办法帮他突破至尊。
又诧异，杨天明为何说要让他靠自己。
他就是自己没有力量了，才突破不了至尊啊！
怎么靠自己？
见到净心的表情，杨天明就知道对方心中的疑惑。
于是，淡笑道：“佛魔不分家，佛不行，那加上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