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你了

    沈晚棠拜别父亲后,并未再去宣政殿,如今她父亲和皇帝因为政事吵成这样,她再去皇上跟前晃悠,免得皇上迁怒于她。

    没过几日,便到了沈将军义女程青竹与大理寺少卿叶无修的大婚之日。

    沈晚棠、淑妃、李美人、惠嫔等求得皇帝许可,也被允许出宫凑个热闹。

    “沈姐姐,怎么现在才来?快些坐下。”婚宴席上,李美人亲亲热热地拉着沈晚棠的手,倾身靠近。

    沈晚棠苦笑道:“程姑娘从我沈府出门,我便回了将军府,正好见了家里几个姨娘。”

    惠嫔偷笑了一声,又回头张望了一番,面露疑惑,“怎么没见你哥哥?”沈姐姐长得这般倾国倾城,不知她哥哥是何模样?

    沈晚棠细腻白皙的手指捏了一颗葡萄,尝了尝,甜的腻人,轻飘飘地一眼道:“怎么问起这个了?”

    惠嫔伏在她耳边兴致勃勃道:“听说今天南广王也会来,听说他长相俊美,不知和你哥哥相比如何?”

    沈晚棠噎了一下,那位十三王爷,沈晚棠早有耳闻,惊才绝艳,年少成名,冠绝京都,然而前段日子遇袭,受了重伤,是以南下养病,今日居然回京了?

    而她哥哥,板上钉钉的纨绔子弟,只前些年,她哥哥被他父亲带去边关,立下战功,想是如此,话说出口:“那还是我哥更胜一筹。”

    “为何?你见过他?”惠嫔颇为认真,一双眼睛疑惑着望着她。

    沈晚棠拿起帕子擦了擦手道:“我哥,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有相貌,要人品有相貌,要是连相貌也输给人家真真拿根绳吊死得了。”

    惠嫔捂着帕子乐,沈晚棠说的口渴,下意识地拿起了身旁的茶盏。刚要靠近嘴边时,忽然旁边一个正收拾桌子的小丫头适逢转身,一胳膊过来捣翻了杯子,茶洒了一裙,零星地耷拉着茶叶。

    沈晚棠惊呼一声,站了起来,手拎着湿着的衣服,皱着眉头抖掉上面的茶叶。惠嫔也忍不住出声道:“你这丫头,怎么笨手笨脚的?”

    那丫鬟岁数不大,见扰了贵客,诚惶诚恐,立刻跪地求饶道歉,这边的慌乱引了在场不少人的注意,沈晚棠无奈道:“算了,带我去换身衣服吧。”

    小丫鬟倒也还算机灵,连忙道:“请娘娘跟奴婢去后头换身衣裳。”

    沈晚棠便跟着她从前厅往后院走去,渐渐地沈晚棠便感觉不对劲,这东拐西弯的不像是往后院走的路。

    沈晚棠心里疑惑,脚下的步子也慢了下来,小丫鬟有些着急地催促道:“娘娘还是快一点的好,不然前厅该等着急了。”

    沈晚棠越看这丫鬟越觉得不安,等看着前方已通到僻静的竹林时,沈晚棠更是忍不住愤怒道:“你把本宫骗到这个地方来,有何目的!”

    这时,一个身影背着光从竹林中走出,整个人仿佛铺了一层细碎的光影,只见他身着蓝色长袍,玉冠束发,眉眼含笑,道:“晚棠还是这般脾气。”

    沈晚棠见到此人,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转头一看,那丫鬟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溜的没影了。

    梁宴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慢步向沈晚棠走来,长身玉立,姿态优雅,亲近道:“晚棠,许久不见了。”

    沈晚棠后退了两步,没有搭理他,转头就要走,梁宴一时之间有些急了,快步连忙拦在沈晚棠身前,道:“为何我给你写的信,你从来不回。”

    沈晚棠听后有些不适,皱着眉头冷着脸道:“梁公子请自重,我们的婚约早已解除了了,还请不要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况且我已经入宫了,此生你我再无可能。”

    沈晚棠自觉无话可说,转身便要离去。梁宴偏不让,你往左,他就往右,你往右,他就往左。梁宴不肯放过这个机会,若是真让她走了,怕是以后再寻不到这个机会了。

    沈晚棠气性也大,抬手便是一巴掌甩他脸上。冷笑道:“你是听不懂人话不是?以后不要再给本宫传纸条了,在你屈服于解除婚约开始,你与本宫便再也没有关系了你懂不懂?”

    原先沈家与梁家本就门当户对,从小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两家定下了婚约。

    可随着沈父官职越做越大,沈家女儿成了必须要入宫的未来皇妃时,沈晚棠更是厌倦这枯燥无味的生活,想要和梁宴一起逃离。

    他答应带她走的。

    可最后等到的便是梁家迫于压力下的退婚,沈晚棠从此再也没有见过梁宴,而从小活泼好动的沈晚棠变成了现在的大家闺秀,入了皇帝的后宫。

    可他现在又在说些什么呢?又能够挽回什么?

    而梁宴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心里气急,然而转头一见,沈晚棠瓷白的肌肤因生气脸颊微微泛红,眼睛里的怒火更显生动,灿如春华,不过如此。

    沈晚棠见他神色,更是冷笑,喜欢她?是因为她的容貌喜欢她吗?有多喜欢?可以为她做到哪一步呢?会为了她违背皇命吗?

    不会,他只是一个嘴上说着喜欢她,实际却是会因权势连未婚妻都不敢承认的懦夫。

    他这样的人怎么配做她沈晚棠的夫君?

    沈晚棠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温柔的身影,却又很快消去。

    沈晚棠匆匆离去,却又在仓促间撞上一个身影。

    沈晚棠抬眼瞧他,诧异出声:柳知远?

    柳知远连忙俯身拜道:“给娘娘请安。”

    沈晚棠缓了缓心神,平心静气,笑道:“柳公子,还没有恭喜柳公子取得榜眼。”

    柳知远轻笑道:“柳某还未谢当日皇上,娘娘救命之恩,没有当日娘娘的五十两白银,臣怕是连考试都参与不了。”

    沈晚棠微微笑了笑,又想到上次小应子禀报的话临州柳知远,道:“柳公子来自临州?”

    柳知远笑容淡了淡,“柳某家住临州县下的一个冒家村。”沈晚棠挑了挑眉,好巧,没想到程青竹大婚当日居然还能有同乡参加,也算是圆满了。

    柳知远话却未停,接着阴狠道:“只是,柳某去县城回来之时,冒家村整个村的百姓都被贼人屠杀殆尽!”

    沈晚棠脑中瞬时炸开了锅,头皮发麻。

    柳知远又振奋道:“柳某便想着一定要考取功名,为这些枉死的百姓取回公道。”

    柳知远见沈晚棠神色恍惚,以为自己吓着她了,便道:“娘娘面色不好,需不需要臣送娘娘回前厅……”

    柳知远话没说完,便见沈晚棠飞快地冲了出去。

    不对劲,不对劲!

    沈晚棠脑海中无数的画面在她眼前闪过。

    一会儿是她与程青竹、阿牛哥在冒家村相识,两人恩爱的画面;

    一会儿是春桃告诉她,她爹带了一名女子回来要抬程青竹为平妻;

    眼前画面一闪又是程青竹在她面前哭泣,说她对她爹没有想法,她只是想见叶无修的画面。

    太不对劲了,若是程青竹对她爹没有想法,为何她爹回京的时候,程青竹与她爹同乘一匹马回京。

    她在撒谎!

    她本来是想嫁给她爹的,只是后来改变了注意!沈晚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是她在说阿牛哥本名叶无修,追查贪官污吏,被追杀时程青竹才改变主意的!

    她想报仇!她想为冒家村的百姓报仇!

    沈晚棠跑得飞快,她想如果是她,一个身怀六甲,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为了报仇,她会怎么做,下药?酒水可能有问题?

    沈晚棠赶到婚宴现场时,本该热闹祝贺新人的前厅静悄悄的,周围前来贺礼的官员倒了一大片,沈晚棠手指都在颤抖。

    “就差你了,沈姐姐。”程青竹自她身后,一身凤冠霞帔,抚摸着肚子轻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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