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临渊再次怀抱一身是血的墨叔歌出现在汜水瑶的时候,墨十四简直想杀了临渊祭天。

    直到在临渊的寝殿里,墨十四、神泽、九炁真君、梦魇君以及……顾九清面无表情的看着墨叔歌推开临渊,起身问道:“我方才演的可还像?”

    墨十四眼底的泪还没干,忽然觉得他姐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自从她上了这汜水瑶之后,自己的血压这一天天就跟御剑似的,忽上忽下。

    墨十四凶狠的摸了一把眼泪,讽刺:“简直浮夸到没眼看。”

    墨叔歌瞧着墨十四眼底还未干涸的泪意丝毫不在意,转头问临渊:“那几包零食带回来了吗?”

    临渊笑,伸手拂袖扫过床边,几包小零食都在那里。

    墨叔歌指着那包脆干枣,对墨十四道:“这个,你在帮我买一点。”

    墨十四:……

    墨十四复杂的心情简直不知道应该和谁倾诉,也不管眼前这些人是什么劳什子帝君、海君的,也不管屋内这么多人他是不是不太好以下犯上。

    墨十四这一次是真的有点动了火气。

    他大刀阔斧的在一把太师椅子上坐下,脸色黑臭的一批。

    墨十四看向墨叔歌:“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解释解释的?”

    墨叔歌十分淡定,也不心虚:“主要是担心提前跟你讲,你演的不像。”

    墨十四火气嗷一下子上来了:“你像!你刚才那个那个那个!你演了个些啥啊!魔族的剑为什么要伤你!不仅没有剧情连逻辑都不堪入目!”

    “说的也对。”墨叔歌认同,并转向临渊:“所以这是不是得麻烦你去魔族走一趟了,找找真相什么的。”

    墨十四一个字都不信:“你呢?”

    墨叔歌笑笑:“我眼下受伤,昏迷不醒,就留在这汜水瑶养伤吧。”

    墨十四实在是没力气了,无力的挥挥手:“直说吧,你又密谋了什么计划。”

    临渊看着这对姐弟失笑,只好将他和墨叔歌的计划大概跟几个人讲了一遍。

    计划里没有提及太多的陈年旧事,只是以魇洞为托辞,说想去魔族走一遭。

    墨十四联想到南司妖府相右卿的事情,大概也猜到了他姐的这个保守的性子,大抵是在场的人也不尽然全信了。于是也不再跟着深问,只是转身跟顾九清要了一只深海玉贝做的一只镜子,交给她道:“这是虚空镜。”

    说着墨十四自己也幻化一只出来,道:“是一对儿。之前我一直和九清用这个联系。九清的这只给你。有任何事,第一时间让我知道。”并不深不浅的撇了临渊一眼。

    临渊假装没看见。

    毕竟是小舅子,不好得罪。

    墨叔歌则是点头,收下了镜子,手上掐诀,凭空将靖南公主唤了过来。

    靖南公主正蹲坐在小黑屋的墙角里,抱着膝盖,黯然神伤,突然之间眼前的视线就变得明亮起来,抬头看向莫名其妙出现在她面前不一样的景色和诸位神君,神色一愣,还不等开口,临渊抬手在她眉心一点,一道淡淡的金光注入,靖南公主眼前一黑,倒下便不省人事了。

    墨叔歌挥手,一道金光从她的袖下飞出,打在靖南公主的身上。靖南公主再次原地消失,然后出现在临渊的寝榻上、并幻化成了墨叔歌的模样,规规矩矩的沉睡着。

    墨叔歌看了梦魇君一眼,梦魇君秒懂,拂身一幻,变成临渊的模样。

    真临渊看向九炁真君,道:“寻个由头,就说由吾云杉被逐出师门,并把蛊雕内丹也带走了。妖境的那个人若真的很需要这颗内丹,必然会跟着我们的脚步去往魔族。至于汜水瑶……”临渊顿了顿,看向神泽和梦魇君:“我有一种预感,留给我们的时间不会有很多。”

    梦魇君也点头,道:“司幽传来消息,他刚到地府,就被方洲府仙君派人请走了。方洲府的星洲上仙前不久才应邀出席了欢喜园天后土皇地祇的论道经讲会,这才刚刚回来就马不停蹄的要见了司幽,难保不是有什么风声走漏了出去,九重天有什么新的动作。你们二人此次不仅要调查真相——”梦魇君看向墨叔歌:“你更是要,万事小心。”

    临渊到底没有用墨十四去买脆干枣,而是自己去买了。

    去魔族的路不算太远,但从这九州大陆去往魔族必须得先去万界山过北酆魔府。

    北酆魔府和南司妖府一样,是魔族在这四海八荒设下的各族的守城门。

    自从洪荒伊始,四海平定,万界山作为四海八荒的核心地带,便多年来一直被分割为四界相管。

    这四届分别是南司仙府,南司妖府,北酆魔府和九幽鬼司。

    北酆魔府和南司仙府界限明确,数万年来互不相扰。

    九幽鬼司主要司鬼厉之事,核心功能同九幽冥府一样。

    而司幽上仙作为九幽地冥府唯一的主笔星君,也实在分身无术,所以众所周知九幽鬼司在万界山就是一个摆设。

    毕竟万界山实乃从九幽黄泉拔地而起,鬼司设立在哪儿并无所谓。

    梦魇君只是不想自家的地盘被别人白白占了去而已。

    而南司妖府则是先妖主若虚亲自设立而下的直属沉渊宫的议事司,核心大妖几乎均为若虚的心腹大妖,乃万界山四大司军核心权利最高的一座。

    万界山在九州大陆的最北方,走水路可以过去。

    因为二人时间有限,临渊牵着墨叔歌在集市上买够了小零食,便同墨叔歌一起用了仙术,腾云到九州大陆的边境,然后直接在九州大陆边境坐船进万界山。

    万界山是仙山,和九州大陆并不相通。

    但这九州大陆多的是修炼之人,而万界山和九州大陆的交界地带又是个三不管地带,妖魔纵生,故而数万年前,有修炼得道的上仙在这九州大陆的边境地带布下一道冗长的结界,阻止一般的妖魔异兽窜出,故而这九州大陆的边境眼下也发展的比较繁华,修炼文化的气息倒比墨叔歌见到一般的城镇要浓厚许多。

    墨叔歌以靖南公主的模样被赶出汜水瑶之后,眼下也没有继续用了靖南公主的模样,而是用了自己的模样,避免引人耳目,同临渊低调的打扮成来此谋生的新婚小夫妻。

    其实一开始墨叔歌觉得以兄妹相称更为合适,毕竟新婚夫妻,就算日子在艰苦,丈夫也大多不忍新婚妻子来受这种苦。

    兄妹则不然,当哥哥的,把妹妹只有放在身边才能真的放心。

    临渊则坚持。

    横竖这不是什么大事,墨叔歌便也由他去了。

    墨叔歌和临渊没有直接进万界山,而是先在这边境的城池逗留了两天。

    因为刚到这万界山,墨叔歌突然觉得自己体内的气息不稳了。

    她很少会有这种时候,眼下虽然问题不大,但总觉得情况有些怪异。

    临渊找了间客栈二人先住下,晚间临渊在客栈内下了结界,替墨叔歌调理了内息之后,才在墨叔歌想起身时握着对方的手臂把人压在了身下。

    临渊盯着墨叔歌眉眼认真的问:“墨墨,你体内的那股妖气,哪里来的?”

    其实临渊不是没有猜测。

    先前在魇洞里,墨叔歌交代遗言的时候特意提过“鬼莲”。

    临渊回头查过,鬼莲曾是先妖主若虚身边的一个养女,几千年前因为背叛妖境被大妖相右卿处死。

    而相右卿却同时也想要可以用来制作结魄丹的蛊雕内丹。

    这个事情怎么看都是处处透漏着一股子怪异。

    墨叔歌抿了抿唇,这事儿她倒也没觉得有瞒着临渊的必要,只是之前一直也没有什么可以解释这个事情的契机。

    墨叔歌:“你先放开我。”

    临渊固执:“不放。”说着,把人又往怀里紧了紧:“我一会儿还有事情要问你,我觉得那个问题这个姿势我能安全些。”

    墨叔歌不解的看着临渊,当机立断:“你先问第二个问题。”

    临渊有点纠结。

    这么暧昧的姿势,临渊居然可以这么纠结,看来临渊的第二个问题可能不止对临渊,对自己也是个危险的挑战。

    临渊吞吞吐吐,不知道在想什么,墨叔歌没法逼他,想了想,突然抬头在临渊的喉结上轻轻咬了一口。

    临渊纠结的想法瞬间被脑海里的一声雷响取代。

    他低下头目光深邃的望向墨叔歌,声音低哑:“墨墨。”

    墨叔歌目光明亮而含着笑意:“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临渊喉结动了动,略微又低了头,克制冷静的问:“你交给顾九清的那只桃木,我瞧着十分眼熟…我在惩戒堂找到你之前,你和无咎在说什么?”

    墨叔歌:……

    这个问题确实危险。

    墨叔歌瞬间想起身。

    临渊动作更快,直接将人重新压回床上,低头在墨叔歌耳鬓边撕磨。

    温热的呼吸像是羽毛般的触手,一下一下轻痒的扫在墨叔歌的耳垂上,细滑的脖颈上。

    临渊头两次其实有点冲,动作又狠又烈,虽说没给墨叔歌带来什么太多的不舒服的感觉,但这种大开大合的感觉同墨叔歌多年习武的习惯相符,倒也能留出思考的时间。

    可现在临渊像安抚一只小猫一般逗弄她,撩拨她的小动作一下跟着一下不间断,却便便不肯让她彻底舒适。

    墨叔歌双手被临渊十指相扣按在头顶,动都动不了。

    她觉得有点难受,好像思考的空间都不够了。

    墨叔歌有点后悔方才咬临渊那一下,只能小声道:“临渊……”

    临渊:“临渊是我的字,叫我名字。”

    墨叔歌大脑慢了几秒:“玄策……”

    临渊低头在墨叔歌的唇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眸色更深了。

    临渊声音嘶哑:“墨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在撕磨一会儿,我就把持不住了。”

    墨叔歌定定的望着临渊深邃仿佛能将星辰都吸入的眸子,大脑一片空白:“是你师父。”

    临渊抬头:“无咎?”

    墨叔歌点点头,眼角有些微微泛红。

    临渊忍了又忍,突然抬手挥出一道金光,床上帐曼系数全部放下,只听见最后一句:“师父不师父的,一会儿再说吧。”

    半夜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而客栈的窗户没关。

    临渊看了一眼睡的沉的墨叔歌,起身关上窗户,才重新回到床上,盖好被子将墨叔歌揽进怀里。

    墨叔歌睡觉很乖,同她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冷冰冰不大一样,临渊发现墨叔歌睡着的时候会习惯抱点什么,整个人缩成一小团,然后基本上一个姿势保持到天亮。

    但墨叔歌不怎么抱他,可能是嫌弃他抱起来不舒服,所以大部分的时候只是抱住他一只手。

    方才起身关窗,他从墨叔歌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这会儿墨叔歌可能是觉得手下有点空,下意识的找了找,临渊主动给手递上去,墨叔歌双手抱着,再没动过。

    但临渊却睡不着了。

    方才关窗的时候,他脑海里清醒了一会儿,忽然一下子将过去一些一直拼凑不上的模块给拼凑起了大半。

    墨叔歌曾说她在沉渊洞里被西海先君后施以剥骨抽筋之刑,她因此在沉渊洞里困了两万年,连个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那墨叔歌现在不仅离开了沉渊洞,还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异样,这事儿应该就和她体内的那股妖气有关。

    墨叔歌吸收了一个妖的元神,这个妖的元神化作了墨叔歌的全身筋骨。

    临渊之前查鬼莲的时候,陆俊跟他说,鬼莲的真身正是一株妖藤。

    所以临渊觉得自己这个推测还比较贴合逻辑,而墨叔歌要蛊雕的内丹,要做结魄丹,大抵就是为了这个帮过她的鬼莲。

    蓬莱神君在魇洞里曾说,他从魔尊重离那里得到了一首诗,是墨叔麟派一个妖境的人送去的。

    当时临渊没有深想,墨叔麟和先妖主若虚的关系不同寻常,先妖主若虚在墨叔麟面前完全不像一荒帝君,所以墨叔麟连妖主都使唤了,使唤个妖境的人,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的。

    但问题就在这儿,妖境的人,怕也不是所有人都清楚墨叔麟和先妖主若虚之间的特殊关系,所以这个墨叔麟能使唤动的妖境之人,应该是先妖主若虚身边的人,而且八成就是鬼莲。

    但鬼莲又究竟是因何而死的呢?

    她的死,和帮助墨叔麟有关系吗?

    那是谁杀的她?当真是相右卿?

    可临渊听陆俊的调查有传言,鬼莲是相右卿的恋人。

    所以相右卿亲手斩杀了自己的恋人?还是若虚亲自动的手?

    墨墨说她怀疑南司妖府的长老相右卿。相右卿要蛊雕的内丹做什么?或者说,如果相右卿的目标和墨墨是一样的,都是为了用结魄丹复活鬼莲?

    那相右卿一定不知道鬼莲的元神在墨墨身上。

    而且,如果鬼莲真是被先妖主若虚所杀,那么——临渊眼神暗了暗,墨墨猜测就八九不离十,先妖主若虚,可能很早很早就知道了墨墨的身世,甚至,到墨墨破诛仙,放出东皇,都有他的参与。

    这倒也能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墨叔麟会不远万里的找人辗转送信给重离。

    或许,墨叔麟想说的是关于墨墨的事情。

    墨叔麟发现了什么?

    西海为何对墨叔麟的失踪密不发声?

    若虚?

    夜炎?

    “在想什么?”墨叔歌不知道什么时候悠然转醒,声音带了浓重的鼻音。

    临渊这才侧过头平视看向墨叔歌,诚实道:“在想你。”

    墨叔歌笑了,没怎么睡醒的眉眼此时瞧着有种安稳的柔和。

    临渊抬手,帮她整理了下鬓角的碎发,道:“我有个地方想不通。”

    墨叔歌默默的看着他,师父这个事儿其实根本没解释完。

    临渊皱眉:“你说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失踪呢?”

    墨叔歌这才反应过来:“你是说若虚帝君和我九哥?”

    临渊点头:“神霄的轮回和他有关,你九哥的失踪也和他有关。我总觉得,因为神霄发现了什么,但是没有证据。所以才没有当着梦魇君的面和他对质,可是若虚帝君不想冒这个风险,所以在万界山和神霄动了手。神霄同梦魇君一般,都是天地混沌所生。虽然年岁不及若虚帝君,但未必不是若虚君的对手。但神霄却掉进了轮回道轮回了几千年,若虚身边应该是带了帮手。”

    临渊分析的有道理,墨叔歌静静的听。

    临渊继续说:“而你九哥应该也是发现了什么,所以——”临渊顿了顿:“我怀疑若虚根本就没失踪,他只是藏了起来,用了一种我们谁都没有发现的手段。而你九哥,被他给藏了起来。”

    墨叔歌此时再次想起墨叔麟写给重离的诗。

    墨叔歌顿了顿,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道:“我曾听顾九清说,两万年前,东皇携东荒归墟境部众在九重天与诸天神一战。最后老天帝以元神为引降下九天玄火,同东皇同归于尽,而后新帝夜炎继位。

    新帝夜炎本是老天帝白虚的同为洪荒之中诞生的兄弟,但夜炎元神薄弱,于洪荒之处尚且无法化作人形,便被白虚托于混沌青莲之中。后来盘古开天,混沌气息肆乱,狂虐的地水火风将创世青莲摧毁,白虚不得不暂时将这夜炎的元神藏于钟山的十恶苦海之下,待到九州清明、四海平定之后,才将这夜炎的魂魄从十恶苦海取出,安置在三十三重天的太虚之境——陀桑云海,借由天地灵气继续孕育。直至天君白虚同东皇帝君同归于尽之时,夜炎才承了白虚的部分元神之力从陀桑云海苏醒,继任新天帝。”

    临渊看着墨叔歌。

    墨叔歌顿了顿道:“九哥写给重离魔尊的那首诗,是个谜面。我少年时,九哥教我背书,讲过这首诗,谜底指向的地方其实就是陀桑云海。我一直没想通九哥为什么要留这么一个线索下来,陀桑云海里有什么。现在——”墨叔歌看向临渊:“如果九哥的意思不是说陀桑云海里有什么,而是陀桑云海,代表什么呢?”

    临渊脑海间电光火石划过一个答案。

    墨叔歌轻声道:“你觉得,夜炎还在不在陀桑云海?”

    临渊轻轻握住墨叔歌的手:“你知道这个结果意味着什么吗?”

    墨叔歌的眉眼却坦然清明许多。

    墨叔歌:“你之前不问我,无咎在和我讲什么吗?”

    墨叔歌:“无咎便是你师父,太坤真人,也是曾经归墟境的四大神君之一、破军神君钟无姬。自两万年前东皇于诸神黄昏之战同先天君同归于尽,破军神君便跟在东皇帝君这一丝残魂的三生石留在这汜水瑶。

    具体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师父只说这是东皇帝君羽化之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守好这个残魂。

    钟无姬在那次你在大殿上试探我幻象的时候认出我,却一直没有直言相告,直到你我二人从魇洞出来之后。他见到了梦魇君,确认了神泽就是神霄帝君,才在惩戒堂与我相见。

    我虽然是东皇帝君的半颗元神所生,但是对东皇帝君的前世今生却不是非常了解。

    两万年前,我在诛仙台下,只堪堪揭开了秘密的一角。东皇帝君便想从我身上取回这半颗元神,若不是我九哥及时赶到,我可能早就不在了。但钟无姬却对我说,东皇帝君的那一缕残魂是留给我的。

    我和东皇帝君交往的不多,且从六十万年开始,东皇一直被天族描绘成一名邪帝,史料关于他的记载更是少之又少。钟无姬在这种背景下,觉得冒然找我很唐突,我也可以理解。只是……”墨叔歌顿了顿:“他希望我可以承东皇的遗愿,帮助如今还困在归墟境的数十万子民。”

    临渊默了默,看着墨叔歌眉眼,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墨叔歌却翻了个身,平躺看向虚空:“我没想好。”她说:“于情,我这半颗元神终究是承了东皇的情谊,才有了今日的十三。”

    临渊发现,她没有承出自己墨叔歌的名字。

    “于理。”墨叔歌接着道:“我是我,东皇是东皇。归墟境的子民,也不非得是我的责任。”

    临渊:“那你让顾九清带着我师父的信物去找谁?”

    墨叔歌抿唇:“监兵神君,扶胥。”

    墨叔歌偏头看向临渊解释:“我并非是想重新集结先东君手下的四大神君。但是我总觉得这整件事情里面透着奇怪。若虚如此针对我,我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他当年因先东君而死的姐姐。但几十万年了,到现在这个事情已经远远牵扯的不止一族之人。先东君、老天君、夜炎、神霄,这里面的每个人都是三界之中举足无轻的人物。我担心……”

    “你担心事情最终的真相无法收拾会引发一场恶战。”临渊道。

    “嗯。”墨叔歌点头。“经历这么多事,我早已看破红尘无欲无求。但我毕竟是仙家神女,一荒上神。若此事真因先东君而起,那么就算为了我平稳的未来,也得由我来收这个尾。”

    临渊伸手握成拳头形状,将墨叔歌的手包裹在他的大手里。

    临渊:“我大概猜到了先东君让我师父守好那一缕残魂的原因了。”他手下微微用力收紧:“但是墨墨,你只记得一件事就可以。”

    临渊认真看她:“未来不管发生什么,你身边还有我。我希望,有任何事情,你都愿意依靠我。”

    墨叔歌反手同临渊十指相扣,往他身前凑了凑,暖声低语:“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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