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人

    “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墨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连杀数人,却依旧白衣猎猎,不染血污,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他一抹颜色。

    耳朵又动了动,第二波人已在他附近形成一个包围圈。

    人未至,剑气却先一步荡到了耳边,墨辰感觉得到,他的前后左右,包括头顶上六寸,皆有人。

    墨辰先是以长剑刺破头顶那人的头颅,有血花砸落下来。

    他的第二剑,却是直接挑破其中一人的黑衣,黑衣被挑至半空,堪堪接住了即将要砸在墨辰脸上的血花。

    剑的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那具死尸并没有垂直落下,而是诡异般的砸在了几个同伙身上。

    这伙黑衣人来的目地很明确,便是要以数百血肉,换取一人之命,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再次攻了上来……

    翠竹远远瞧着黑压压的人,将那抹白淹没于夜色中,她吓得闭上了眼,心道:完了,墨宰相绝对在劫难逃了。

    下一瞬,墨辰愣是在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纯白的下裳终是沾染了一丝血污,其中一个濒临死亡,且意识残存的黑衣人,拽住了墨辰的一小片衣角。

    墨辰生平最恨别人脏了他的白衣。

    “本相杀人,从不用第二剑,你倒是个例外!”他浑身散发出一股骇人的冷意,利落的再挥剑。

    黑衣人涣散的瞳孔中,仿佛映出了成千上万的剑影儿,剑气攻心,他脏腑俱裂,吐出好大一滩血,临死时,他声音微弱道:“墨宰相,你不是人!”

    人,又如何能有这么恐怖的实力?

    ……

    苏桃浑身酸痛,头脑昏沉,眼皮仿若有千金重,但顺延窗缝溜进来的血腥气,还是催着她不得不醒过来。

    “翠竹,翠竹…”苏桃嗓子里火烧般的难受,发出的声音也是嘶哑的。

    无人应她,她就强撑着身体,自行下了床:“翠竹,你在吗……”

    苏桃推开门,空气中这股非比寻常的味道更浓了,有些腥,有些咸。

    恍惚间,她仿佛听见了永诚的叫喊:“救命啊,杀人啦,杀人啦!”

    不好的念头一闪而过,苏桃跌跌撞撞的跑去前院,却看见本就不大的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许多黑衣人的尸身。

    墨辰笔直的站在尸体堆,倒背着手拿剑,剑尖上的血液未干……

    苏桃从没见过这么多死人,一时间,恐惧和恶心纷纷攀上她的心头,她说不出话来,只惊恐的瞪大双眼。

    余光扫见,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咻的一声射了出来,她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能在暗夜中-出现的任何不确定,都不会是好东西。

    且那不知名的东西,还是朝着墨宰相方向去的,身体比脑子反应快,苏桃直接用后背挡住了那抹亮光。

    利器刺入苏桃纤薄的后背,她只觉后背一麻,却并没有疼的感觉,远处的人见得了手,几个飞掠就消失了。

    ……

    苏禹今晚觉得格外心神不宁,他在将军府等着永诚报信儿,结果左等右盼也等不到人,就在他的耐性即将耗尽时,翠竹却满身是汗的跑回来了。

    见到他,翠竹哭得像死了亲爹似的,且语不成句的与他说道:“将军,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宰相府死了人,死了好多人,死了好多好多的人……”

    没等他细问,翠竹那丫头就晕厥了过去,他找人安顿了翠竹,自己则又挑了一些人风风火火的赶去宰相府。

    待苏禹急色匆匆的赶到时,瞧见的就是苏桃后背插着一枚暗器。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墨辰才察觉到周遭的气压不对劲,待他揭开蒙眼的布,就瞧见苏桃整个人都在往后仰。

    墨辰急忙长臂一揽,揽住了苏桃摇摇欲坠的身形,又将人抱了起来。

    苏禹也在此时跨过尸山血海,来到苏桃身边:“小桃儿,小桃儿,你怎么样了,你快点跟爹说句话儿啊!”

    “爹,”苏桃勉强撑着一分力,哑着嗓子道:“女儿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爹这就带你回家,带你回家……”苏禹声音有些哽咽,手则开始从墨辰怀里抢女儿。

    墨辰沉着脸:“苏桃中了毒,将军现在带她回去,无异于要了她的命!”

    墨辰才刚抱起苏桃的时候,就摸到了她脉相紊乱,且脉搏跳动极快,这定然是中毒的脉相无疑了。

    “什么,中毒?”

    苏禹不确定墨辰话里的真伪,但事关女儿的安危,他不得不小心谨慎,罢了,他规劝自己看一看再做打算。

    “爹,女儿困了。”

    此时,苏桃看人出现了重影儿,昏昏沉沉的,她又闭上了眼睛。

    “小桃儿啊,你先不能睡啊,小桃儿,爹跟你说话呢!”苏禹虽不懂医术,但他瞧着苏桃脸色发白,嘴唇青紫的模样,还是暗道了一声不妙。

    从前,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嘴唇青紫就是中毒。

    尤其是不管他怎么呼喊,苏桃都仍旧没有抬眼皮的迹象,苏桃睁不开眼睛,苏禹的心就更加不落底儿了。

    墨辰将人安置回西厢房的床榻上,待他瞧清苏桃背后的飞镖,隐隐泛出幽紫的寒光,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撕拉一声,墨辰沿着飞镖的位置,扯碎了苏桃的衣裙,苏禹见状,怒气冲冲的质问:“你要干什么?”

    “苏将军若想女儿活命,就莫要在本相面前一惊一乍。”

    墨辰指了指苏桃后背的飞镖:“苏将军,你且先仔细瞧瞧!”

    苏禹听墨辰这么说,又往前凑了几分,他瞧见飞镖完全没入苏桃的后背,伤口周围却不见有一滴血。

    沿着伤口,竟还生出了一片暗紫色,细小的,类似于蜘蛛网的纹路。

    “这是个什么东西?”苏禹问。

    “噬心散,”

    墨辰怕他不懂,又解释道:“噬心散这种毒进入体内,会随着人周身的气血流动,一旦毒性流入心脉,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苏桃的命!”

    “这该如何是好啊?本将就这么一个女儿,她不能出事,不能出事的!”

    苏禹喃喃念叨着,忽眼前一亮,想到了对策:“有了,本将去皇宫请御医过来,本将这就去请,”御医见多识广,定然能有好法子医治小桃儿。

    苏禹抬步要走,墨辰却拦住了他:“苏将军,宫门早已下钥,你现在赶去请御医,等同于闯宫,按罪当斩!”

    “那又如何?”苏禹急了:“本将愿用自己的命,换取女儿的命!”

    他执意要往出走,墨辰不紧不慢的吐出几个字,留住了苏禹即将迈出的脚步:“本相能治噬心散。”

    “你能治?”

    “能治你不快点治,又是让本将看伤口,又是费劲巴拉解释噬心散的,这不是平白耽误功夫了吗!”

    苏禹端着墨辰的肩膀,将人往里头挪了几分:“本将今日就把话撂这儿,我女儿在相府受伤,这事与你脱不了干系,你若治不好,本将就算豁出身家性命不要,也得拉着你为女儿陪葬!”

    “若能治得好,”苏禹瞪着眼睛,正儿八经的道:“若能治得好,本将就管你叫两声爹,让你过过瘾咋样?”

    墨辰气得脸都绿了,从齿缝硬生生挤出五个字:“本相担不起!”

    他转身要走,苏禹又跟了上去:“墨宰相,你先别生气,年下本将的儿子就该回来了,你不是喜欢男子吗,本将给你挑个最俊的儿子,行不?”

    “本相不需要,”

    墨辰的脚步更快了,他先去卧房取出银针,出门时,瞧见苏禹还在。

    苏禹一改从前的狂妄,甚至话说的有些低三下四。

    “墨宰相啊,我行军打仗半辈子,这老了老了的,倒愈发活回去了,也不会说个话,我刚才的意思是你若能治好小桃儿,让我怎么着都成。”

    “苏将军,你若想苏桃身体恢复,就请离我远一些,免得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吵吵嚷嚷令我分心。”

    墨辰走的远了,苏禹才后知后觉的道:“行,本将什么都依着你。”

    苏禹径自去了前院,问那些收敛尸体的人:“你们在这群黑衣人的尸体上,有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啊?”

    将军府的小厮,与寻常官员府上的小厮不同,他们大多是早年与苏禹行军打仗的人,有的落了些残疾,但其身手及敏锐度,都是高于常人的……

    “禀将军,”有人跪在地上,答:“这些黑衣人的齿缝里皆藏着剧毒,应该是大越勋贵中所豢养的死士。”

    “死士?”大越养死士的不在少数,然,能养得起数百死士,且敢公然刺杀当朝宰相的,则寥寥无几了!

    “将这些尸体交由刑部便是,”苏禹发了话,那些人则拱手称是。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相府西厢房。

    墨辰将银针分别捻入苏桃的内关、神门,少海、少府、劳宫等穴位,行针的作用是为了给苏桃先护住心脉。

    确保万无一失,他才拔苏桃后背的毒镖,原是深度昏迷的人,在毒镖被拔出时,疼得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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