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如坠入云端，轻飘飘的，大脑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时间好像回到了刚刚开始练习的时候。
是刚进入MF娱乐的时候，那时候她初一那年，毫无实力可言，最多的就是跟着歌曲唱一唱，面试时候表演的舞蹈都是学校舞蹈老师教的。
对于她这样毫无基础，被公司选中的都被认为是花瓶，可惜，那时候的乔赵零还没有长开，还没有变成内双的单眼皮显得眼睛只有一条缝，因为家里两个教授顾不上她和妹妹，所以长得又矮又瘦。
所以乔赵零就是除了白，一无是处。
在公司学习舞蹈的时候站在最后一排，学习声乐的时候张口的时候也会被老师说。
同期的练习生年纪相仿，大家都不愿意和她交朋友，课程和练习结束之后，都有父母来接，只有她，一个人背着书包走出公司，有时候还要去接上小学的妹妹放学。
脑海中的她站在练习最久的练习室中，她跟不上其他练习生的动作，被老师叫到前面单独跳，却怎么也跳不好，她开始不做动作，只是站在那里。
同期们和老师对着她一声又一声：“跳啊！你跳啊！你怎么不跳啊！”
面前的大镜子让她无处遁形，内心的酸涩让她湿了眼眶。
画面一转，又是她被MF娱乐赶出公司的那一天，她跪在地上请求，能不能让她留下，不要抛弃她。
会议室外面练习生和工作人员们听到声音来看着，她的自尊被踩在了脚下。
KTV的灯光剧烈的闪烁，强烈的鼓点震得她心脏痛，她用力的眨眼，不想让人发现她留了眼泪。
乔赵零似乎是醉了。
她一边是楚映安，另一边换了不少人，她好像都记住了，但是又完全想不起来，意识有些模糊。
乔赵零看见坐在身边的楚映安站起来，拿起了麦。
灯光停了下来，室内的灯比刚刚亮了些，也依旧昏暗。
“欢迎我们的新朋友，乔赵零！”
乔赵零听到了为她想起的掌声，是在真心的欢迎她的到来。
身边的小姑娘递给她另一个麦，推她站了起来，来的时候是录完电台直接过来的，所以脸上还带着妆。
昏暗的灯光下，一张樱唇粉红。
“大家可能不认识我，但是你们一定听说过，被驱逐的练习生，精灵少女毫无存在感的伴舞，就是我！乔赵零！”
室内有些安静，室内的团都是近一两年的，练习时间差不多，怎么会不知道圈内出名的练习生，只不过是知道八卦，没几个人对得上名字罢了。
这时候连小声八卦的人都没有，大家沉默着，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她们尴尬，看着她像是看一个神经病，一个醉鬼。
“这里可没有什么精灵少女，你就是乔赵零！”
楚映安揽住她的肩膀，乔赵零贴在她的怀里，突然觉得有了勇气。
“但是为了让大家认识一下乔赵零，来给大家唱一曲吧！”
乔赵零酒正上头，如果是平时，她早躲了，这种场合其实很多，公司也会有安排，姚嘉和可优也有邀请过她，她去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样显眼。
“那我就为大家唱一首！”
“鼓掌！”
气氛再次被炒热，她当然不会在这时候唱首抒情歌，唱的也不是别人的歌，是SIGN的歌，她太会唱了，却从来没敢唱过。
是上一首回归曲，她爱的风格girl crush，强烈又洗脑，成绩好是有原因的。
乔赵零毫不吝啬自己的实力，她带麦唱跳，毫无压力，包间里的男男女女，以楚映安带头，为她欢呼应援。
这一刻她无比的享受这个小小的舞台，她可以自由的展示自己，好像在这一刻从活成了本来想成为的样子。
回过神来，热烈的舞蹈也成了负担，激烈的dance break后，她猛地反胃，奔出了包间。
她手捂着嘴，在陌生的KTV里穿梭，强忍着，在服务员指路后吐了出去。
脑子里恢复了几分清醒，乔赵零没有在意地上是否干净，就这么在格间里坐了下来，胃也舒服了不少。
现在是纵欲后的后悔，味道香甜的果酒配着她烦闷的心情，让她迅速上头，又在释放之后迅速清醒。
她这会才拿出手机，还没等她点进微信看消息，就看到视频APP给她推荐了Gravity的出道MV。
乔赵零直接点了进去，空荡的卫生间响起了音乐，队内的主唱声音是薄荷音引人入胜，乔赵零没想到他们的风格是国风，舞蹈用了道具扇子。
李蔚乐的镜头和泼墨的丝绸一同出现，似乎有暗示他因为蒙眼的伴舞形象而受到关注，在MV里也出现了遮眼的镜头。
乔赵零不免要注意part的分配，Gravity在镜头上有倾向HOUR，应该是他们的门面，相对来说他的唱的part就没有很多。
主唱也就是队长松文昊的part最多，但是镜头也相对少些，李蔚乐的镜头不少，part中规中矩，但是能够感觉到团内对他的重视，粉丝一眼也能感受到是公司的主捧。
公司会让拥有流量的偶像多些资源，这样带动团内人气，也可以平衡粉丝的心理，当然有时候也会突然变成资源的下层，如果仍然是主捧位置，那可能就是公司在虐粉。
总体来看，彩虹娱乐很有分寸，拿捏的很好，这也让她对赵一的将来有了些许安心。
乔赵零从视频中退出来，点进了消息，她本想和李蔚乐说两句祝贺，就看见李蔚乐先给她发了消息。
‘我好激动，可以见你吗？’
‘出道快乐！’
她还想拒绝他，但这次弹出的是短信。
‘你考虑好了随时联系我，所有的条件都为你保留。’
乔赵零愣住了，她不是犹豫，就是对他抵抗，没想到叶谈对她如此执着。
她再次响起，在上一个卫生间门口，清晰的数据摆在她的面前，让她直视自己的现况，那么她是不是真的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去留了。
下一刻，巨大的力量在敲响格间的门，她的胃还有些不舒服，她强忍着收起手机，够着门把手，撑着身体站起来。
敲格间的手仍然没停，她听到门外叫她的声音。
“乔赵零！”
那是粉丝口中的柠檬汽水音，她熟悉的很，是黄敏希。
她诧异的打开格间门，身子没有了门把手的支撑，她踉跄了下，被黄敏希抓住了胳膊才站稳。
真的是黄敏希，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回事？”
漂亮的眼睛正瞪着她，紧凑的眉毛写满了生气。
乔赵零这才看见从旁边跑过来的姚嘉和可优。
她们怎么会在这里？
可优和姚嘉过来，从黄敏希手里接过她，姚嘉手里握着纸，带她去漱口、洗手，给她擦干，可优接过来搀着她。
只是在这里看到她们，就觉得鼻酸，为什么。
“我去和前辈说一声，你们先出去等我吧。”
姚嘉和黄敏希说完，先出了卫生间，黄敏希在另一边拉起了她的手，和可优一起带她出去。
这个KTV似乎是圈内人开的，在这不认识她乔赵零很正常，但是不认识黄敏希可太不正常了，一路上又看见了几个眼熟的明星，看来是安保很严。
走到门口，可优和黄敏希带她坐上了出租车的后座，乔赵零还有些状况外，问了句。
“俊哥呢？”
黄敏希白了她一眼，说。
“你当时跑行程，还想看见俊哥。”
可优稍微温柔一点，给她递了瓶水。
“俊哥要是在这，你即将要回的就不是宿舍了，是公司。”
这会姚嘉上了车，坐了前座，转头对司机说了句。
“出发。”
乔赵零没头没脑的突然来了一句。
“我不想回宿舍。”
出租车最后把她们送到了家附近乔赵零常去的地方，天桥。
她很久没来了，这个天桥的中间有着通往公交车的台阶，乔赵零最喜欢的就是坐在那里看着来来往往的车和匆匆忙忙的人。
已经过了凌晨，当然没有那么多来来往往的车，公交车早就过了末班，同样没有了匆匆忙忙的人。
但是这次来，是她们四个人一起。
也是出道以来，第一次，她们四个人工作之外共同的活动，拜乔赵零的出逃所赐。
“你们怎么会来？”
“姚嘉在朋友圈视频里面看到了你。”
可优告诉她，接过姚嘉找到的视频递给她。
视频里还是她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酒，旁边坐着的是谁她不太认识，眼神迷离，更多的酒看不出来了，视频晃得太快。
“莫不是你练习生时候的传言都是真的？”
姚嘉收起来手机，她坐在可优的另一侧，探着头问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的站位，她和黄敏希总是挨在一起的。
“什么私下里，其实是烟酒都来的？”
姚嘉没有看其他人的眼神，低头自己开始想入非非。
“完全看不出来啊，我都没玩这么厉害。”
她似乎真的很疑惑的抬起头了，这下看到了其他人的眼神，对她充满了无语，但是她似乎只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姚嘉双手不停地摆动着说：“没有没有，我没有玩。”
这一下，把其他三个人都逗笑了，刚刚有些低沉的气氛，突然放松了下来。
乔赵零身体可能还醉着，但大脑已经完全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