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迪士尼馈赠的不和谐的魔力,莉迪亚极为谨慎,它在巫师世界里是彻头彻尾的黑魔法,她努力用任何麻瓜科技来解释它的每一个作用——例如,阿瓦达索命咒相当于小范围电磁炮,绕过躯体直接针对其中嵌入的灵魂进行暴击,但只要在攻击范围内施加一面弹反的镜子,就有可能让这份怒气的决意化作利刃攻击到其它物件上——前来观看演出的家养小精灵们兴致勃勃,喜欢用它作为生活的调味剂,他们互相攻击,兼容并包,有时候往往能凭借立场化敌为友。
按照常理,除了小巴蒂这个被绑定的“吉祥物”,莉迪亚与她的每一个短暂的搭档(或者说临场搭子)都会保持适度的距离。
可斯内普是她的未直接表明分手的前任,并且已经在他的世界线退场了,又在机缘巧合下找到了自己,而且看起来他确实成功凭借他的智慧维护了他的世界线的和平。
莉迪亚很难想象一个带着对自己的爱意的人能够演出深爱青梅竹马的戏码,这一点让她有些不爽,她没想到他这么有演戏天赋——好在他们性别不同,他不会威胁到自己的演绎生涯的饭碗。
是的,她就是这样一个“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至于你是否回应我的感情我并不感兴趣”,这些年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另寻新欢,一是工作业务范畴太广,演戏与演唱会兼顾,另一方面是没有遇到比他更为聪明的头脑,多数人甚至赶不上半个小巴蒂。
岁月的流逝会让印象中的人得到美化。然而,尽管剥离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她也不断增添着新的回忆,可是在与斯内普重逢时,她还是会因他临时迸射出的智慧的锋芒而感到欣喜,他没有使用摄神取念,却很好地读出了她的心思。
他们并排而坐,分别多年的老情侣互相诉说着一些近况,但她完全听不进去,她再一次被他的智慧所吸引而对他的身体做出些小动作来。
银白色的月光从窗前照入,为二人的重逢平添了一丝梦幻的色彩。
伴随着他那悦耳而动听的嗓音,雨丝织就的牢笼再一次遮蔽了她的星与月,雨滴在仅属于她的街道上汇成溪流,虽然达不到水花飞溅的程度,但泥洼已将低地势的热流模糊成一团水雾,她双颊泛红,心中憧憬万分,左心房压抑着的跳动声愈发激烈。
朦胧的视野前方,只有一团无边的雨幕,她看到了那个有点儿笨拙地准备撑伞的人,他的技术不太好,可能习惯了孤身淋雨,已经好久没有为爱人打伞的习惯了,即便如此,他还是做着一次次的尝试。
虽然刚才在演绎时言辞轻佻地说着“比起扫帚更想直接骑你”,但她其实将演绎生涯和真实的自己分得很开。事实上,她期待他的光临,并耐心等待着他的魔力与自己进行交汇。
“西弗勒斯,我……”
她的双眼已经泛起点点泪花,对方有些不知所措。
詹姆的内心忐忑不安又有些激动,他马上就要和情投意合的莉莉水到渠成了,他回想起他们披着祖传隐形衣在禁林里羞涩的吻后,躲在费尔奇的奖杯室旁支开洛丽丝夫人的心跳加速的回忆。
黑沉沉的夜色逐渐将最后一抹赤色的刺眼阳光吞噬变得柔和,他终于可以尽情欣赏莉莉曼妙的身姿,当然,自己勤加锻炼所缔造的黄金比例身材也不是吹的,况且,跟大脚板吸取了那么多取悦女伴的经验,他觉得自己这次定能事半功倍,莉莉轻笑着摘掉他的眼镜,让他在一下子变得模糊的世界中捕捉着她的身影。
但是,在这种时刻,突然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紧急情况。为什么自己的脑海里出现了那张讨人厌的脸!快点忘掉它啊!詹姆知道自己的近视名不虚传,但为什么在这种心心念念的紧要关头,该死的鼻涕精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带着令人作呕的一往情深,难道这也是大脚板的恶作剧?
詹姆迅速躲闪着移开视线,努力忍住出于本能嫌恶的表情。
可恶!他越是不屑一顾地想要忘记这张讨人厌的脸,越是局促紧张起来,心慌得手足无措,他张开五指,在床罩上抓握摸索着,寻找着被莉莉移开的眼镜。
“怎么了,你改变主意了?”那道声音愈发靠近,话语中透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柔和,“还是哪里不太舒服?”
可是,当他再次仰起脸时,又看到了鼻涕精的脸。在他印象里,他不该如此苍老和丑态百出,蜡黄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个拙劣的儿童制作的畸形蜡像。
‘可恶的鼻涕精!’詹姆咬牙切齿地暗念这个名字,但他的口型已经出卖了自己。
“噢,我亲爱的小小姐,你也想叫我这个名字了?”面对他挑衅的挪揄,他的话语中除了惊愕,还有一些喜悦。
斯内普反握住“莉迪亚”的双手,他下意识地靠近她,又在接触到她面前时缓缓停下来,他低沉的嗓音,难以压制的口耑息,有些不合时宜地眨着眼睛询问她是否想要再次接吻。按照惯例,甚至不需要他进行到这一步,她就会轻笑着主动贴近。
斯内普硕大的鹰钩鼻就这样挂在詹姆眼前,他想起了这个几乎不怎么参加运动的家伙在一年级的飞行课上进行训练,还是向霍琦夫人悄悄借的老款式。
该死的,鼻涕精的这个表情,带着嗔视,挑战,恼怒的意味。詹姆觉得浑身不适,仿佛被当成了一种x玩具,如果这家伙一直以来对自己抱有这样的感觉?那些出于玩闹心和占有欲的挑衅,都会成为对方赖以生存的原料和一种奖赏……
尤其是,当他向自己靠近,缓缓展开双臂将没有任何美感的身材暴露无遗时——妈的,太恶心了!詹姆虽然说着要把他的底裤扒掉,但这只是一种挑衅的耀武扬威的说辞,不是真的要亲历亲为啊。
而且,为什么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斯内普这个邪恶的食死徒会出现?这是什么全新的黑魔法,难道是夺魂咒?他的目标是取代自己强行占有莉莉。
‘好你个斯内普,也玩得太变态了。’
作为男性,詹姆最为理解斯内普现在的生理反应是什么,一种难以克制的□□!
他觉得这是自己的幻觉,原因很简单——斯内普的头发看起来一如既往地不修边幅,但却没有那种难闻的魔药混杂的气味,况且他将那件宽大的黑色魔法袍侧着搭在身上,腹股沟处的某些不和谐的凸起明朗得有些过分。
他忍不住一拳朝着他的胸口打了过去,希望以一己之力消灭这个幻象——那道身影发出一声沉闷的闷哼,他感觉到这一拳就像是打在棉花上软趴趴的。
“砰!”
这一拳被注入了他的魔力,或者说是这个身体的魔力,看似柔弱无骨,实则威力十足,甚至让斯内普背后的墙面都出现了一些裂纹,大量的淡金色粒子逸散在斯内普的身旁,他眼冒金星,缓和了好久。
在出拳的那一刻,詹姆注意到自己指甲上深蓝色打底和一些漂亮的月亮花纹,与此同时,他感受到胸前□□的穿堂风,和一点点作为微不足道的遮挡物的卷曲红发。
斯内普的身影溃散、变为虚幻,然后再次拼凑合拢而来,阴魂不散地拽着詹姆的手臂,他的指甲上甚至有了一些裂纹。
“是黑魔法的后遗症吗?你还好吗,莉……?”
詹姆无法忍受这个已经和莉莉决裂的食死徒直呼她的名字,他一把甩开对方,指着对方的鼻子大吼道:“西弗勒斯·斯内普,你这可恶的食死徒做了些什么?伏地魔获得了胜利?我死了,你强占了莉莉,给她灌迷情剂?你这个不可理喻的疯子,魔鬼!”
这是詹姆自从出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心明眼亮”,他的视野清晰无比,迅速打量着这复古的破屋子,十八岁的年龄躁动让他胸前失坠的压力随着呼吸不断起伏着。
“你先冷静一下,波特先生。”
詹姆垂下头,脸上的表情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狗:“唉……如果真是这样的未来,我得找个靠谱的人来替我照顾好莉莉。”
斯内普没有说什么,他轻轻挑起莉迪亚蜷曲的红发,移动到他的眼前,又指了指床对面的穿衣镜——
詹姆的视线缓缓聚焦着远处,与镜中明亮如火的那双眼睛相对。
“真是欺人太甚了,你睡了我和莉莉的女儿!”
有那么一刻,斯内普觉得小天狼星和詹姆共用一个脑子,现在他的某个生理部位彻底一蹶不振了。
好在,斯内普情绪稳定,他很快冷静下来,这种企业级理解,彻底让他想要挖苦一番,但是他不会和一个十八岁的孩子稚气,因为他已经死过一次了。
詹姆的淡褐色(hazel)眼睛大量棕色和几块绿色碎斑的混合,但莉迪亚的琥珀色的眼睛里不存在任何绿色。此外,琥珀色的眼睛通常看起来更为纯粹,在阳光的映衬下发出极为耀眼夺目的光明,而淡褐色的眼睛似乎含有不同色调的斑点。
但斯内普并不想从这个角度跟一个血气方刚的刚刚成年的“孩子”进行辩驳。
“波特先生,你应该了解一下生理基础常识,据我所知,你的祖上数十代乃至父母都是黑发,黑发是显性基因,而波特太太是红发的隐性基因,因此根据科学定律,你们的孩子必定是黑发,但后代有可能是红发……”
詹姆平生最恨被口头教育,但真诚是最大的杀气,如果对方无心应战,他的任何攻击论调都无济于事,他也瞬间冷静下来。